哇!」
站在走廊窗前看風景的雷純突然大叫一聲,然後指著窗外醫院的樓下,一只手不停地抖,好像詐尸了一樣。
「 ……」張敬正吃飯呢,被雷純這一聲大叫,嚇得飯都噴出來了。
「你叫什麼叫,想噎死我啊?」張敬喝了兩口可樂,翻著白眼對雷純惡形惡語。
「不是啊,死鬼,你快來看啊,我的夢想裝備!」雷純急著向張敬招手,可是她的眼楮仍然盯著窗外,臉上流露出很羨慕的神情。
「什麼夢想裝備?」張敬端著餐盒,莫名其妙地走到雷純身邊。
「你看,賓利啊,那是賓利。」雷純好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之極。
張敬向窗外一看,果然有一輛黑色賓利從醫院外的大街上緩緩地拐進了醫院大院,賓利車上全部的玻璃都是漆黑漆黑的,車子里面的情況從外面一絲一毫都看不到。
「死鬼,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就是賓利車了,有一天我要是能穿著高貴的晚禮服,坐著賓利車回家,哇,太羅曼蒂克了!」
「嗯!」張敬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又端著餐盤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飯,「你的眼光不錯,那輛賓利是限量版的,你看到車頭上的那個銘牌了嗎?只有限量版才有那個銘牌。我听說這車里相當豪華,按五星級酒店的標準打造的。」張敬吃著飯,嘴里含含糊糊的說。
「死鬼,我們什麼時候也能買一輛啊?」雷純又開始向往。
「很困難,說實在的,這車當初全世界只有幾千輛,有錢買不到的!」張敬無聊又無謂地搖搖頭,轉身走回長椅,心里想這兩年南平展真是快,連這種限量版賓利都有了。
「哎?這車掛的是天津的牌子!」張敬的剛剛挨到長椅,雷純在窗口就又大驚小怪起來。
「是啊,天津人都有錢,天津…………什麼?」張敬一邊吃一邊說了才兩句,突然整個人一凜,眼楮里的瞳孔極劇收縮。
張敬猛地把手一揚,餐盒就飛向了垃圾筒,張敬一轉身又撲到窗口。
沒錯,雷純說得沒錯,那真是一輛天津的車,掛得是津的牌子。
「我靠,盤王來了!」張敬幾乎來不及細想,撒腿就向樓梯跑。
「啊?是盤王的車,哎,死鬼,你等等我!」雷純也是大驚失色,扭頭就追向張敬。
還好這里是二樓,從二樓向到一樓門口沒有多遠的距離。當張敬和雷純用最快的度跑出門口的時候,看到那輛賓利已經穩穩地停在了醫院正門雨達的外面,而且有一個西裝筆挺、氣質穩健、大概五十多歲、精神煥、滿面紅光的老人正從車里走出來。
「宋小瀾先生?」張敬沒想到自己能親眼看到這位食腦界中的傳奇人物,大喊了一聲就迎了上去。
「真是盤王?」雷純已經從張敬那里听到了宋小瀾的傳奇故事,對盤王也是心存仰慕,當下就跟著張敬一起快步迎向那位從賓利車上走下來的老者。
「哦……你們……」老者剛一下車,就看到一男一女氣洶洶地沖向自己,當時一怔。
「宋先生,大名如雷貫耳,仰慕之極,今日一見得償所願,實三生有幸!」張敬興奮地臉上每一個毛孔都閃著光,一把抓過老者的手,大力地握著上下搖擺起來。
「沒錯沒錯,宋先生,小女子也是你的仰慕者啊!」雷純抓住了老者的另一只手,也學著張敬,使勁地上下擺動。
「哦……那個……」老者微微一笑,沉吟了一下,就開口要說話。
「宋先生不要急,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您敬請放心。一會兒我安排一家酒店,也許您看不上眼,但是完全是小子的一番心意,還望宋先生賞光。」張敬興致沖沖地打斷了老者的話,開始替人家安排起今天的行程。(eb用戶請登6。1o1du。net,手機用戶登6ap.)
「宋先生,我們南平有很多特產和當地風味,一定會讓宋先生不虛此行啊!咯咯咯!」雷純拉著老者的手,另一只手掩著自己的朱唇,小母雞似地笑到花枝嬌顫。
「咳,其實…………」
「宋先生不必多說,請,請,請!」張敬神情敬畏,松開手,自己的身子一偏,一只手向醫院里面一揮,大聲地說了三個「請」字。
「宋先生請隨我來!」雷純微微彎下腰,當先準備給老者領路。
哪知道,雷純都走出去十幾步了,張敬也「請」了十幾秒了,只見這個老者仍微笑著站在原地,兩只手很瀟灑地背到身後,即不走,也不語。
「嗯?」雷純轉身又走了回來
惑,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就望向張敬。
張敬咂咂嘴,略微考慮了一下,琢磨著可能是剛才自己表現得太興奮了,讓宋小瀾覺得自己有點輕浮。于是,張敬讓自己的臉色變得嚴肅下來,又緊了緊衣領,再把腰桿挺直。
「宋小瀾先生,請原諒我的浮躁,其實我是一個很有內涵的人!」張敬盯著老者的眼楮,很認真地說。
「呵呵呵!」老者听到張敬的話,不由得笑出了聲,「我不是宋小瀾先生,我是他家的司機!」說完話後,老者還很童心未泯地向張敬眨了眨眼楮。
「哦……」
「…………」
張敬和雷純同時石化,額頭上的汗大顆大顆地向外涌,神情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尤其是張敬,還舌忝了舌忝嘴唇,真想掏把刀出來,把這個老司機大卸八塊。
「你……你是司機?」張敬的五官都在扭曲,這讓他的眼神顯得很詭異。
「是啊,我是司機!」老者點點頭。
「你一個司機…………玩這麼大派頭干什麼?你都這麼大年紀了,還當什麼司機呢?回家……哦,回家抱抱孫子不好嗎?」張敬斜愣著眼,上下瞄著這位齡司機。
「敬哥,也不用這麼說吧?」雷純徹底敗了,把頭無力地靠在張敬的肩膀上。
「年紀大怎麼了?」老司機頗不以為然,還很有廉頗老矣尚能飯的意思,「我有三十多年的駕齡,想當年大躍進的時候,我還拉過鋼鐵,拉過煤呢!還有啊,你知道嗎,我們當時每個人都要掛著**他老人家的像章,一心為新中國努力工作,我那時候干起活來不要命,當過勞模進過京,我還帶上大紅花了。那個大紅花啊,可好看呢,是紅綢子做的,多少大姑娘追求我,我都沒同意,我媽說她們成分不好,不是貧農。當然了,我當時也一心要找一個無產階級的女同志,這樣才有追求嘛,然後我爸…………」老司機滔滔不絕,臉上還有光榮的神采。
「老鄭,你又扯什麼呢?快點做正事!」
就在張敬已經忍不住想出手打人的時候,一個讓張敬感覺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打斷了老司機的話。
張敬一愣,聞聲望向了賓利車。只見賓利車的一個車窗已經降了下來,露出一個大概三十多歲男人的側臉。這個男人帶著一付很大的墨鏡,並沒有轉過頭,神情無比清傲。
「好的,少爺,我知道了!」听到這個男人的話,老司機急忙轉過身點點頭。
「哦,這位是…………」張敬疑惑地問老司機。
「這位就是我們宋家的大少爺,宋妖風先生!」老司機急忙很謹慎地向張敬介紹。
「啊……」張敬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聲音听著很耳熟,原來前兩天就是和他通得電話。
張敬不再猶豫,轉身大步走向還坐在車里的宋妖風,還遠遠地就伸出了自己的手,心想好歹也應該認識一下,打個招呼也好嘛。
「宋先生,你好,歡迎你來……哎,哎哎……」張敬剛走到車窗前,話還沒說完,那扇車窗就緩緩地又升了上來,把張敬擋在了外面,讓他吃了一個很糗地閉門羹。
張敬沒趣地站在車旁邊,望著車里的宋妖風,雖然黑黑的半反射玻璃車窗讓張敬根本不可能看到宋妖風,不過張敬知道宋妖風能看到他。于是張敬那只伸出去的手忽然向上一翻,變成了獨伸中指向上的手勢,鼻子里還不屑地哼了一聲。很明顯,張敬的意思是你不鳥我,我還不鳥你呢!
車里的宋妖風當然看到了張敬這種齷齪的嘴臉和手勢,宋妖風氣得鼻子差點歪了,咬牙切齒地嘟囓著罵了兩聲。
「沒教養的小痞子!」宋妖風也知道,張敬根本听不見。
「哦,這位小姐,請問我們家宋小姐在哪里?」老司機在雨達下沒理張敬的事,而是微笑著問雷純。
「哦哦,那個,那個,大爺,大爺……」雷純也挺無奈的,想了半天,只想出這麼個稱呼,「小虎就在二樓的特護病房里,你跟我來吧,那個……車里的那位先生不用一起來嗎?」
「不用了,反正馬上小小姐就要被送上車了。這次的事大少爺沒敢告訴宋先生,怕影響到宋先生的心情,尤其是這幾天宋先生的身體還不太好。大少爺準備把小小姐接回天津醫治,我看一下小小姐,就要為她辦轉院了!」老司機搖搖頭,很客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