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建的上陣對局勢沒有絲毫的改變。這一點,他早已料到。這時候加入戰團,不過就是湊個熱鬧。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這也是一種尊敬,以此來表達他對易楚的敬佩。
一個堂堂的特警隊長,和自己的隊員在自己的地盤上一起對某人進行群毆。這在外人眼里,自然是惱羞成怒的表現。但所有在現場的人,卻根本沒有這樣的想法,因為他們能體會到刁建那自內心的敬佩。
無論在什麼時候,絕世的強者,永遠是不缺乏尊敬的。
……見到隊長親自上陣,一旁觀戰的隊員們也自按捺不住,一聲喊,紛紛跟著隊長沖了上去。
和蔣蘭在一起的幾位基地領導,一邊鼓掌替自己的隊員加油,一邊很滑稽的在周圍尋找著……還有沒有可以上陣的人?不行的話,食堂的幾個大廚也一起叫來。這時候,勝負已是次要的,他們只是想知道,易楚的實力究竟可以達到什麼樣的程度。
同樣的,蔣蘭也失去了一個局長應有的矜持,笑呵呵的叫來不情不願的柳東陵,慫恿著他也參戰。
李德生帶給他們的震撼,更多的體現在人與槍械的完美結合,而易楚此時的表演,則是演繹了人體潛能的恐怖,以及傳統武技的恢宏、博大。也因此,這種震撼,遠比李德生那眼花繚亂的槍技更具沖擊力!
此時。參戰地人已過二十人,他們將易楚團團的圍起,在刁建的指揮下,攻擊愈的默契。相互應和,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易楚卻愈的從容,心中一片寧靜,出手時。比之剛才,甚至更加的簡練。也更加的富有韻味。
以他為中心,二十多個人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圓圈,而後,卻不由自主地隨著他開始轉動。
他是那圓中的一點,卻沒人能接近他。
外圍的人所能做到的,就是圍著他,然後不斷的起攻擊。
當局者迷……參加攻擊的人誰都不知道。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開始隨著易楚的節奏在做著有規律的運動。又道是旁觀者清,在觀戰地人眼中,攻擊者和被攻擊者。卻仿佛合成了一體,他們就仿佛一個太極球,在不停的轉著、轉著……這一幕,詭異無比,卻又透出說不出的韻味。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當燕家的推手揮到極致時,在方寸之地,完全可以無視攻擊者地人數。甚至,攻擊者越多。防守者就越佔便宜。因為在以一敵眾的時候,武技的精髓就在于借勢。所謂的勢,便是攻擊者的勢。人越多,攻擊力自然就愈的可觀,但數量的累計並不意味著真正的強大,只要擅加運用。完全可以破勢、借勢,乃至生勢。
破敵勢,生己勢!
人越多,易楚便愈的從容,他掌握著節奏,掌控著局勢。同時,也用這種飽含著無窮韻律地從容,詮釋著武道中天人合一的理念……
李德生輕輕的拍著腦袋,後悔自己沒有從頭觀戰。
他知道易楚很牛,卻不知道他居然牛到了這個份上。
兩相比較。自己剛才的表演簡直就是個渣啊!
嘆了口氣後,他輕輕的提醒蔣蘭,是不是該結束了。
蔣蘭已經看傻了眼……她對武技幾乎是一竅不通,但再是不通,她也能看出,這種只有在電影上才能看到的鏡頭,已經越了普通人對武技地認識。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的這一幕,只慨嘆著︰大隱隱于市,古人誠不我欺也!
見蔣蘭沒有反應,李德生只好再次提醒︰「蔣局長,我看可以結束了吧……」
蔣蘭終于緩過神來,輕輕的‘啊’了一聲,急忙拍著巴掌,喊了一聲暫停。
說是暫停,其實就是結束。人在局中,特警隊員們都有些恍惚了……直到真正的停下來時,他們這才駭然的現,地面上竟是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被人踩踏出來的圓圈!
而這那圓圈中心,在那人的腳下,卻是塵土不揚!
蔣蘭看著李德生,忽然苦笑著說了聲謝謝。
李德生奇道︰「蔣局,你什麼意思,好好的說什麼謝?」
蔣蘭微笑道︰「我是謝你和易楚給足了我這個警察局長的面子……說真地,就在你們沒來的時候,我心里還很得意,得意自己請到了兩個堪稱高手的教練。但現在我才知道,我的這些手下只是幼稚園的孩子,而我卻更幼稚,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替他們請來了兩個教授做老師。你說,這是不是挺可笑的?」
李德生心說,你這個比喻不錯,在我眼
這幫手下還真就是一群幼兒園的小屁孩子。
不過想歸想,嘴上還是要謙虛幾句的。
李德生哈哈一笑,借著蔣蘭的話,不僅表達了幾句自己‘憂國憂民’的思慮,同時也很巧妙的拉近了與這位女局長的關系,增進了警民之間感情。麥子在一旁听的清楚,笑嘻嘻的拉著李德生的袖子,小聲的說道,師父,你好惡心哦……
易楚的表演,完美的詮釋了傳統武技的精髓。
可麥子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她在乎的只是易楚頭頂上的小光環,有沒有比師父的光環更加的耀眼!
她很不客氣的轟走了圍在易楚周圍、正表達著如滔滔江水般敬仰的特警隊員們,然後很親昵的用紙巾替易楚擦著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沒人的時候,易楚倒也不在乎這個,他把麥子看成自己的妹妹。親妹子替自己的哥哥擦擦汗,天經地義,自己也是受之無愧。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易楚忍不住嘟囓道「大姐,你注意點影響好不好。這麼多人看著呢,你讓我以後怎麼嫁得出去嘛……」
麥子吃吃地笑著,很貼心的安慰道︰「沒關系,沒關系的呀……沒人娶你,姐姐給你留個位置好了。」…………………………………………………………………………………………
南山之行,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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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最後的效果而言,李德生沒有任何的不滿意。
他唯一不滿意的是……基地食堂的五花肉味道其實還是很不錯的。沒麥子說地那樣糟糕。但可惜,正準備敞開肚子吃一頓的時候,蔣蘭卻接到消息,需要立刻回警局一趟。Boss走了,李德生也懶得留下,和刁建大致商量了一下課程安排後,便開始返程。
麥子本想和李德生、易楚一起回去的。但她畢竟是個警察,當著Boss的面翹班總是不合適的。只好不情不願的跟著蔣蘭回到了警局。
回去的路上。李德生一直念念不忘基地里的五花肉。便又好奇地問易楚,來的時候,車到底出了什麼毛病?易楚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和麥子上山去看風景了,笑了笑。隨便扯了個謊。
不過李德生這一問,倒勾起了易楚藏在心里的一個好奇。
「老李,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問你……」
「問啊,咱哥倆,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易楚笑了笑,便問道︰「說真地,您老人家是真糊涂了,還是故意的裝糊涂啊?」
李德生一怔︰「你什麼意思?」
易楚笑道︰「難道你看不出老板娘同志只是在拿你當免費的勞工嗎?」
李德生哈哈一笑︰「你說這個啊……當然看出來了,但是咱閑著不也是閑著嗎?」
易楚嘿嘿的笑著︰「僅僅是因為閑著?」
李德生一瞪眼︰「那你倒來說說看……我能有什麼心思?」
易楚模著鼻子。慢悠悠的說道︰「我琢磨著……大哥你不會是對老板娘有點意思吧?」
李德生一怔,隨即罵道︰「扯鳥淡……我看上她?你有沒有搞錯啊,大哥,她比我大好幾歲呢。」
易楚笑道︰「女大三,抱金山啊。我說老李同志,你老今年貴庚啊。報來听听,且待老夫給你算上一卦……」
李德生一撇嘴︰「少他媽跟我說這些沒營養的啊,當心我削你……」
微微一頓,卻又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不過你還別說,老板娘保養的真不錯,一點都看不出她已經過了四十歲。那皮膚,嘖嘖,水女敕女敕的。跟她握手地時候,那是相當的有感覺啊……」
易楚笑道︰「說你賤,你還不承認。」
男人在一起的時候。話題自然離不開女人,說了一會兒蔣蘭後,李德生忽然也想起一個問題。
他問道︰「對了,阿楚,看了你今天的表演,我就一直在琢磨著……你說,要是我拿著把槍跟你玩,咱們最後誰能勝出?」
易楚一撇嘴︰「只要你不拿著把重狙躲在角落里陰我,就你這身手,我分分鐘搞定你。」
李德生瞪眼道︰「大哥,做人謙虛點行不行?用不著這麼夸張吧……我靠,老子拿槍的還搞不過你一個空手的?」
易楚笑道︰「不是我打擊你,老李同志,你也就是出槍地度比別人快點。不過就你這度,在我眼中和烏龜也沒什麼兩樣。我保證在你扣動扳機之前,就能整你個桃花滿天開……」
李德生同樣的一撇嘴︰「你就吹吧。」
易楚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也罷……不拿出點證據來,你個胖子是不會心服口服。我問你
天在拆裝那三把槍的時候,自己覺得度如何?」
李德生沉吟了一下,說道︰「比起以前肯定是大有不如,但至少還算及格吧。我覺得,就我的度而言,在場的應該沒有人能看清楚其中的順序和每個步驟。」
易楚呵呵一笑,問道︰「真沒人能看清楚你的動作嗎?那我問你,你左手的中指為什麼始終沒有用上力?」
李德生聞言,不由一呆。半天才說了句話︰「我靠,這你都看出來了?」
易楚沒直接回答,而是問道︰「是不是你的中指受過傷?我見你拆裝槍械地時候,雙手十指幾乎全部用上,唯有左手地中指沒怎麼動。估計是受過傷吧……」
李德生卻是搖頭一嘆,說道︰「唉,往事不堪回啊……說起我這個中指,那故事可就長了。」
易楚來了興趣。說道︰「說來听听。」
李德生卻搖了搖頭,說道︰「還是以後再說吧……有些事情,我到現在都還一直困惑著,等想明白後,再告訴你我以前的經歷吧。」……………………………………………………………………………………
第二天,當易楚帶著‘新生’的6常林出現在李德生面前時,李德生毫無所察。
……當紗布拆去時,那張嶄新的面孔不僅將易楚嚇住了。就連6常林自己也被嚇住了。
倆人都沒想到,這張新面孔不僅抹去了原先所有屬于6常林的印記,並且還是如此的年輕!
略顯蒼白的皮膚,高聳地鼻梁。再加上那雙已經少了很多戾氣眼楮……看上去,6常林至少年輕了五六歲。
易楚是有頑心的人,對著6常林新鮮出爐的面孔慨嘆了一番後,迫不及待的要帶著他去見李德生。
6常林也不想再這麼一個人沉寂下去,想起迅捷公司里那些可以做一輩子兄弟的人,他同樣是有些迫不及待。
公司里的人並不多……李四最近很活躍,幫迅捷介紹了兩筆酬金不菲的業務。雷氏兄弟和老高,這兩天一直在外面跑著。公司里,除了萬年不挪窩的楊波之外。剩下地只有在家坐鎮的李德生。至于蕭山,根本就是一個公開的臥底,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很難看見他的人影。
6常林跟著易楚進了李德生地辦公室。
李德生一抬頭,不由微微一怔。心想,又有客戶了?
他雖然知道6常林有可能在今天‘出院’。但此時此刻,他卻根本沒有把眼前的這個陌生人與6常林掛起鉤來。這根本就是兩個人,不同的氣質,不同的相貌。饒是李德生自詡眼光毒辣,但在徹底改變了面骨結構的6常林面前,他仍是沒有半點的察覺。
李德生微笑著站起,問易楚道︰「這位是……」
易楚笑道︰「這位是賈林賈先生,是來應聘我們公司總經理職位的。」
李德生一怔,抓了抓頭︰「公司什麼時候的招聘廣告啊,我怎麼不知道?」
易楚笑嘻嘻的看著李德生。卻不說話,臉上滿是戲謔地神情。
李德生忽然就瞪大了眼楮,看著6常林,猶猶豫豫的說道︰「難道你是……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6常林三個字差點月兌口而出,但他警醒的快,忽然想起,假如自己弄錯了,豈不是把老6給暴露了!
6常林笑著走向前,握住李德生的手,微笑道︰「老李,真的認不出我了?」
李德生愈的奇怪……
看易楚地表情,再听這人的口氣,應該是老6沒錯了。可是……如果說臉部的變化是醫學改造的成果,怎麼這聲音也完全不同了?
不,這決不是6常林!
李德生並不知道,對于6常林和易楚來說,想改變自己的嗓音,簡直就是小菜一碟。聲帶無法在短時間內改變,但幾針下去後,喉部的肌肉卻是完全可以控制的。
易楚連眼淚都差點笑了出來。
他從來沒見李德生像現在這樣惶惑過,面對著一個感覺特別熟、卻根本不認識的家伙,這種滋味不僅詭異,而且讓人有點毛。
李德生見易楚大笑,心里便有些明白了。但是,腦海中不住翻滾的疑惑卻始終折磨著他。他是個很干脆的人,想不明白就動手。索性一把握緊6常林地手,然後用另一只手在6常林的臉上使勁的禿嚕著。試圖從上面扒下一張傳說中的人皮面具來……反正,6常林這家伙是標準的邪派中人,敢用死人骨頭給人治病,保不準身上就藏著幾張人皮面具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