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秋乏,日上三竿時,易楚依舊在床上酣睡……
昨晚從四合院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又和喬丹短信纏綿了一個小時,直到凌晨方才睡下。
在易楚的概念中,他從沒覺得自己是迅捷公司的半個老總,更沒有以身作則的習慣和覺悟。
總的來說,迅捷公司的氛圍比菜市場還要來得散漫,沒有固定的上下班的時間,也沒有獎懲制度。想干啥干啥,愛去哪去哪,完全靠個人的自覺。比如現在,易總在家睡覺,李總不務正業,去警局練起了第二職業。6常林和高宗棠、楊波在公司里斗地主。雷氏兄弟因為身負‘重任’,正在郊區的某個小院里曬太陽。唯一在勤奮工作的人,只有公司的新丁阿酒同志。這時候,正拿著笤帚和灑水桶在自己的‘領地’上做雄獅狀,來回的巡視著……
……隱約間,听見有人敲門,易楚打著哈欠,迷迷瞪瞪的爬了起來。
打開門後,見到的卻是兩眼通紅的應小蝶。
易楚奇道︰「沒去上班啊……咦,你眼楮怎麼這麼紅,昨晚去做賊了?」
應小蝶同樣打著哈欠,嗔道︰「你才做賊去了呢……誰像你老先生這麼悠閑自在,我看了一夜的材料呢。」
易楚這時候才注意到,應小蝶的手里拿著一個公文包。
他嘖嘖嘴,說道︰「用得著這麼拼命嘛,老板娘又不給你加工資。」
應小蝶一頓腳︰「少說風涼話了……你倒是讓我進去啊,站在門口當門神啊。」
易楚嘿嘿一笑,將應小蝶讓進客廳。然後抓了牙刷在嘴里胡亂攪著,嘟嘟囓囓的問道︰「是不是材料有什麼問題?」
應小蝶疲倦的揉著太陽穴,說道︰「沒問題就不會來找你了……擾人清夢。罪大惡極,這可你常說的。」
刷完牙,易楚洗了個冷水臉,然後給自己和應小蝶泡了兩杯濃茶,坐下來問道︰「什麼地方有問題?」
應小蝶將包里地材料取出來,說道︰「我用了一夜的時間將所有的材料都看完了,應該說收獲巨大。相信這份材料交上去後,整個p省都會為之震動。這里面涉及到地人實在太多了……」
易楚並沒有看過這份從南學亮處得到的材料,這時候便有些奇怪,問道︰「這不是很好嗎?會有什麼問題呢……」
應小蝶嘆了口氣。說道︰「你听我把話說完……不錯,這份材料確實是一個重磅炸彈,但奇怪的是,所涉及到的人物里面,卻偏偏少了一個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人。」
易楚一怔。隨即明白過來,說道︰「胡子蘭?」
應小蝶點頭道︰「對,就是他。在我們的設想中。胡子蘭應該是這張大網中的一個至關重要的節點,又或者說是嫌疑人。但就這份材料來看,胡子蘭似乎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種人。」
易楚皺眉道︰「這怎麼可能?」
應小蝶搖頭苦笑︰「我也覺得不可能,但可惜的是,南學亮咬出了很多甚至比胡子蘭還重要地人物,保險箱里也藏有他們的罪證。但偏偏沒有對胡子蘭任何不利的材料。而且,小色在盤問南學亮的時候,也提到過胡子蘭的名字,並且做了錄音。但南學亮地回答是,胡子蘭是他的老同學。也是他的知交。倆人之間有過一些物質上地來往,但金額並不大。另外,南學亮也承認在胡子蘭升遷的過程當中。他出了不少力,甚至還動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但這些事情都是背著胡子蘭做的。或許胡子蘭自己也有所察覺,但至少兩人並沒有公開的討論過這些事情,最多算是心照不宣了……」
易楚皺眉道︰「這也不能說明胡子蘭的就干淨啊?」
應小蝶說道︰「干淨不干淨的另說,至少在南學亮這里,我們好像找不到任何對胡子蘭不利的證據。」
易楚一揚眉,肯定道︰「南學亮這家伙肯定是在包庇胡子蘭。」
應小蝶說道︰「有這個可能,但南學亮這麼做又有什麼目的呢?要知道,他可是供出了很多比胡子蘭還重要的人物啊。」
易楚眨了眨眼,說道︰「難道說……這兩個家伙是背背山來地?」
應小蝶哭笑不得︰「跟你說正事呢,正經一點好不好?」
易楚很嚴肅的說道︰「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要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愛情,甚至比男人和女人之間地愛情還要忠貞。假如……我說是假如,假如這兩個人真的是一對愛人,那麼南學亮拼著自己一死也要去保全胡子蘭,這難道不符合邏輯嗎?」
應小蝶拗不過易楚,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承認地確有這種可能,但概率應該不會很大吧?」
易楚笑道︰「我沒說肯定是啊,就是做了個假設
應小蝶站起身來,嗔道︰「算了算了,跟你討論這些事情,完全就是對牛彈琴。你呀……其實根本就沒在乎過這件事情,能不能抓住胡子蘭的尾巴,你從來就沒上過心,我說的對不對?」
易楚笑了笑,說道︰「好了,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說真的,小蝶,你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瞧你的眼楮,紅的像只兔子。再說了,東方不亮西方亮,你的手里不還有劉韻嗎?南學亮這邊找不到突破口,試試南涌那邊啊。劉韻不是說了嗎,南涌手里有一份秘密的材料,很有可能連南學亮都不知道。我想,只要找到這份材料,應該能揪住胡子蘭的尾巴。要知道,南學亮和胡子蘭之間可以做到心照不宣,但底下的人也能做到這麼默契嗎?比如南涌和陳致遠,又比如南涌和胡子蘭身邊的人,總有蛛絲馬跡可尋吧?」
應小蝶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不用你提醒我……其實啊,我來找你正是為了這件事情。」
易楚問道︰「怎麼說?」
應小蝶說道︰「關于南涌手里的那份材料,就現在地情況來看。想拿到手里,有相當大的難度。」
微微一頓,應小蝶喝了口茶,將這件事情細細的說了一遍。
直到目前為止,三組地人並沒有動南涌,因為從楊程那里得到的材料,還無法對南涌構成直接的威脅。所以,現在采取的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監控。而據劉韻所說,南涌這幾天一直在做著潛逃的準備,尤其是得知南學亮失蹤的消息後。整天惶惶不可終日,並決定明天中午離開寧南。
劉韻一直留在南涌的身邊,倆人藏在郊區的一座民宅內。南涌閉門不出,將所有的準備工作都交給了劉韻。按照原計劃,南涌應該在前天就踏上潛逃地路途。但劉韻卻借口警察已經去過南雲集團,並凍結了公司的帳戶,現在必須多花點時間去籌措潛逃的費用……
「有了南學亮的這份材料。現在逮捕南涌沒有任何的問題。可一旦抓了南涌,那麼他手中那份有可能對胡子蘭造成威脅地證據,十有**是拿不到了。因為,憑南學亮的這份材料來看,南涌還罪不至死,但如果再加上他自己藏匿的那份材料後……呵呵,換了你是他地話,你會交出來嗎?」
易楚一撇嘴︰「當然不會,想死的話,上吊撞牆都行。又何必受這份活罪?」
應小蝶點頭道︰「對呀,就是這個道理。現在逮捕南涌沒問題,但那份材料肯定是要泡湯了。最關鍵的是。明天中午他就要離開寧南。而且,他離開的時候。將那份材料帶在身上的可能性不過百分之三十。很簡單的一個道理,被我們抓住,未必就是死罪。但加上那份材料的話,大概離死也就不遠了,所以,他不大可能將材料帶在身上……你說,我是抓他好呢,還是不抓他的好?」
易楚說道︰「抓肯定是要抓的,放走他,難道就能得到那份材料嗎?」
應小蝶嘆口氣,說道︰「這就是我苦惱的地方……我是決不可能放他走地,但那份材料對我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了。阿楚,時間已經不多了,趕緊的幫我想個辦法,怎樣才能拿到那份材料呢?」
易楚皺著眉,將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敲擊著。
用武力逼迫地方法應該是可行的,都說除死無大事,但生不如死地滋味絕對比死亡肯能摧毀人的意志。易楚在心里琢磨著……不過很顯然的是,小蝶應該不會同意這個方案。再說,南涌現在正被警方監控著,也找不到機會下手。其實,如果有機會的話,也未必需要使用暴力,讓老6出馬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給丫扎上幾針,不信問不出材料的下落來。可這樣一來,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如何杜絕必然會出現的副作用。老6的針實在是太霸道了,真要是把這家伙給扎成了白痴,反倒是便宜了他……還沒听說過哪個白痴被槍斃的呢。
易楚琢磨來琢磨去,卻始終想不到一個萬全的方法。
他看著應小蝶,猶豫的說道︰「實在不行的話,就讓我去見見他吧……」
應小蝶瞪了他一眼,說道︰「不行,這絕對不行。如果他是袁決那樣的人,我不反對,但對于南涌……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現在只是嫌疑人,不是罪犯。再說了,要動手的話,三組有的是人,且輪不著你呢。」
易楚聳了聳肩,說道︰「那可不同,咱是專業,殺人都不見血的那種……」
應小蝶嗔道︰「不要老是這麼暴力行不行……當初真是看走了眼,還以為你是個文質彬彬的人,誰知道竟然是個暴力狂。」
易楚笑嘻嘻的說道︰「才知道看走了眼啊……不過話又說
看走眼也沒什麼,反正你也沒打算嫁給我。」
他一句沒皮沒臉的話,頓時讓應小蝶紅了臉。抓起公文包就打了過去,怒道︰「說什麼呢……」
易楚大笑著躲過,心想,這丫頭生氣的時候竟是格外的好看。七分怒。卻帶著三份的艷,比張牙舞爪地麥大小姐好看多了。跟喬丹也不一樣,喬大小姐是三分怒。七分的媚,整個一小狐狸精……
他這里yy著,應小蝶卻是真的生氣了,一頓腳,站起身就往外
易楚心里也是後悔,應小蝶與麥子不同,這樣地玩笑似乎真的過分了點……
眼看著應小蝶出了門,易楚靈機一動,起了急智。
「喂,你要的材料有著落了!」
應小蝶一听這話。立刻停了下來,轉身看著易楚,一頓腳︰「真的假的?你要是再開這些沒營養的玩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易楚陪著笑臉,說道︰「當然是真的。」
應小蝶狐疑道︰「那你先說來听听。」
易楚笑道︰「現在說了可就沒意思了。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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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捷公司前,阿酒終于是歇了口氣,正蹲在花壇前看螞蟻搬家。
易楚一陣風的從他面前掠過。阿酒立刻堆起笑臉,但是剛喊出一個‘師’字,易楚就已經鑽進了公司的大門。阿酒聳了聳肩,嘟囓道︰「什麼人嘛,連拍個馬屁地機會都不給……」
易楚沖進辦公室,一把拎起正做地主的楊波,叫道︰「開工了,開工了。」
楊波叫道︰「大哥,我正做地主呢。」
易楚笑道︰「行,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繼續做你的地主,二是這月工資全扣。小樣的,拿我豆包不當干糧啊。好歹也是你老總嘛。」
6常林笑著站起來,問道︰「什麼事情啊。急吼吼的……」
易楚說道︰「剛才得罪了應大神探,正準備將功贖罪呢。」
楊波翻著白眼,嘀咕道︰「什麼人啊,到處拈花惹草。」
易楚笑道︰「得了,少跟我貧嘴了,趕緊地開工吧。」
楊波依依不舍的扔掉手里的一付好牌,嘆氣道︰「說吧,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是想偷看女人洗澡,還是想拍人xxoo,捷公司里,楊波就算是技術總監了,該他出馬地時候,基本沒有好事。不是竊听別人的談話,就是窺探人家的**。干的全是些被人戳脊梁骨的陰損事……
易楚笑道︰「老蕭上次送來的那台儀器還在嗎,就是那個可以模仿別人聲音的玩意。」
楊波奇道︰「在啊,你要它干什麼?」
易楚從口袋里取出一個u盤遞過去,說道︰「這里面有一段南學亮的錄音,我要他的聲音。」
楊波皺眉道︰「等等,等等,你先說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我才好開工。」
易楚笑道︰「邊做邊說不行嗎?我趕時間呢……」
楊波撇嘴道︰「我說老板,我多少明白點你的意思了。但我得事先提醒你一下,老蕭送來地這儀器很好用,但並不是萬能的。簡單的來說,如果你想模仿南學亮地聲音給別人打電話,一般的人應該能糊弄過去。但比較親近地人,成功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易楚一怔,說道︰「這還有限制的啊?」
楊波一聳肩︰「當然,你當儀器是萬能的啊……靠,它要是萬能的,那還要我們人干什麼?」
易楚急道︰「那有沒有什麼可以解決的辦法?」
「有啊……」楊波忽然拖長了音調,慢吞吞的說了一句︰「假如這個月你能給我開雙份工資的話,辦法肯定會有的。儀器提取,再加上太菜的完美出演。嗯……牛女乃會有的,面包也會有的嘛。」
這句話一出,易楚和6常林都是目瞪口呆,只有高宗棠在一旁竊笑。
原來,楊波剛才說的這段話,與易楚的聲調一模一樣,就連其間的轉折都完美的模仿了出來。
易楚瞪大了眼楮,吃吃的道︰「我……我靠,你丫的還會這一手啊?」
楊波聳了聳肩,模仿易楚的結巴︰「我……我靠,我怎麼就不能會這一手了?」
6常林忽然皺起眉,狐疑的看著易楚,說道︰「小波,老李前幾天晚上約我出去喝酒……媽的,不會是你打的電話吧?難怪等了半天不見人,回來問胖子,他還死不承認打過電話!」
楊波矜持的一笑︰「他當然不承認,因為那天晚上他接到‘老板娘’的電話,在前門街的公廁前坐了整整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