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之盛世王妃 第二十七章︰同心生死蠱(一)【手打VIPsodug】

作者 ︰ 墨染流雲

翌日午時,盛澤帝才醒來,然而甫一醒來的盛澤帝便接到五皇子成郡王在宗人府地牢內引火**,畏罪自殺之事。

盛澤帝作為一代英明的君主,對于陰謀的敏銳自然比之一般人來的強烈些,更何況知兒莫如父,他自己的兒子他比誰都了解,所以鳳清河有沒有那個膽子用這樣的方法謀刺他,他不用去查證便了然于心。而當他得知鳳清河的死因時,便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了一個大概,一個人在御書房沉默了一個時辰後。盛澤帝下旨宣告天下鳳清河暴斃而亡,並且宣召睿王鳳清瀾進宮面聖。

靜謐的詭異的御書房內,盛澤帝坐在龍椅上,雙手擱在龍椅扶手交疊于胸,一雙凌厲的鳳目輕瞌,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彈動著,像似在沉思,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他的對面,一案之隔,鳳清瀾一襲銀色五爪蟠龍蟒袍筆直而立,盡管他此刻看起來容顏憔悴慘白,卻依然清雅雋秀無比;縱容他此刻身形在寬大的華袍中略顯消瘦,可是那如青松柏樹般挺直,那就那樣雲淡風輕的站在那兒,自有一種高山不語的巍峨令人仰望;自有一股白雲不語的飄逸令人迷醉。

「你沒有話向朕交代?」終于這一場比定力的無言爭斗,盛澤帝先敗下陣來,他並沒有睜開眼楮,詢問的語氣也听不出情緒。

「父皇宣召覲見,兒臣無事可奏。」鳳清瀾淡淡的說道。

盛澤帝猛然睜開眼楮,一道銳利如刀鋒的光閃過,冷哼道︰「你倒是越大的長進了,瞧瞧你現在的模樣。」

「兒臣衣衫整潔,並無失儀之處。」鳳清瀾連眼皮都沒有抬,不急不緩的從容而答。

「啪!」盛澤帝終于被觸怒,一掌重重的拍在御案上,猛然站起身來,厲聲斥責,「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個兒的親兄弟都不放過,有朝一日,你是不是要為了一個女人連朕也可以動手?」

這一次,鳳清瀾終于抬起頭,漆黑幽深的鳳目依舊清潤如玉,可去深沉的猶如寒潭三千,既深又冷︰「任何傷她之人,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你——」盛澤帝被氣得胸口一陣起伏,目光冷冷的看著鳳清瀾,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沉著聲音逼問道,「若是朕不容她于世,你又當如何?」

「父皇最好不要讓這個‘若是’成為事實。」清潤的嗓音如同美酒一般幽醇,然而那淺詞輕語間自然流露出濃濃的威脅與一點點沒有做絲毫掩飾的殺氣。

「逆子!」盛澤帝氣急下一聲怒喝,順手就抓起御案上的玉鎮紙,差一點便砸向鳳清瀾。可是在手里松了松,終究沒有扔出去,大掌扣著玉鎮紙,手背上青筋暴跳,凌厲的雙目赤紅一片。

看著眼前這與心愛之人輪廓相似到極致的臉,恍然間,腦中又浮現那素雅嫻靜的容顏,那溫柔淺笑的回眸。終究是心愛之人的骨肉,是自己放在心坎上的孩子,舍不得,舍不得啊。

「你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隱忍著怒火,盛澤帝連自稱都改了,這不是一個帝王不願見到自己的臣子,而是一個寒心的父親不想見到忤逆自己的孩子。

「兒臣告退。」鳳清瀾一拱手,轉身翩然而去。

盛澤帝看著鳳清瀾頭也不回地的背影,頹然跌坐下去,一瞬間好似蒼老了,眼中浮起一抹痛色,唇邊溢出疲憊的嘆息︰「雅兒,你贏了,他恨我,他如你所願的恨我……」

鳳清瀾出了皇宮便歸心似箭的趕回墨瀾清幽山莊。恨不能瞬間就出現出現在他心心念念的人兒身邊,這一切都只有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是的,害怕!在被挑斷手腳筋,瀕臨死亡之時,他都不曾害怕。可是此刻他害怕了。

一切都只因楚淡墨到現在還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沒有人知道她是為什麼這般,就連可以稱得上楚淡墨師妹的綠撫都不知道楚淡墨到底因何故陷入了這樣的昏迷,然而他們去能夠感覺到楚淡墨的氣息一日比一日來的薄弱。

也是第一次,他發自己竟然是這般的無能,連心愛之人都護不住,他允諾她的一生無憂,此刻看起來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六哥!」鳳清瀾一回到山莊,擔憂的鳳清溟四兄弟便著急的守在門口,一看到鳳清瀾,鳳清潾便松了一口氣,急忙迎了上去,「六哥,父皇可有為難你?」

「不曾。」鳳清瀾一邊加快腳步朝著屋內走去,一邊回答。

「六哥,你慢著點,我有事……」

「十四弟。」鳳清潾小跑著追趕著腳步極快的鳳清瀾,卻被鳳清溟折扇一橫,擋下,鳳清溟抬眼看著疾步匆匆的趕往墨瀾小築的鳳清瀾,側頭對著鳳清潾搖頭道,「此刻再也沒有事情比容華郡主在六哥眼中來得重要,讓他去吧,其他事兒我們看著辦。」

「九哥,你變了。」一邊的十一皇子鳳清涵聞言挑眉看著鳳清溟道。

鳳清溟艷絕的唇瓣一揚,帶著妖嬈到極致的笑容︰「有麼?」

「有啊。」鳳清淵接道,「若是以前的九哥,這會兒指不定燒香拜佛,讓六嫂不要醒來,千方百計的阻止六哥去見六嫂。」

「多嘴!」鳳清溟手中折扇一轉,不輕不重的敲在鳳清淵頭上,陰測測的剜了鳳清淵一眼,而後目光投向鳳清瀾背影消失的盡頭,幽幽嘆道,「我並不想六哥痛苦,也許之前是我太偏執了!」

「喲~這是我們九哥麼?」鳳清潾似看怪物的目光看著鳳清溟,眼中滿是質疑,「何時起,我們九哥也會反省了?」

「十四弟想知道,去問問綠撫姑娘,想必就清楚了。」鳳清淵狹促的對著鳳清潾笑道,眼中盡是曖昧。

「綠撫姑娘博學多才,性子溫婉賢和,又兼得一手好廚藝,還有不俗的醫術,實乃不可多得的好女子。」鳳清涵狀似無心的贊嘆,眼中還露出絲絲欽慕之色。

「你倒是了解她。」果然,鳳清溟臉色立刻陰沉了下去,冷冷的看了鳳清涵一眼,甩袖而去。

「噗……」鳳清潾看著冷著臉立刻的鳳清溟,轉身對鳳清涵豎起大拇指,「十一哥,你行!一句話,就讓素來沉穩的九哥變了臉色,弟弟佩服,只是十一哥,你可要當心被九哥陰了。」說完,一臉幸災樂禍的走了。

鳳清淵立刻站離鳳清涵五步之遠,對親哥哥聳了聳肩,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後追著鳳清潾而去。

落在最後的鳳清涵看著兩個歡月兌的弟弟,唇角掀起一抹溫和的笑,而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才提步走進去。

「墨兒可醒了?」鳳清瀾走到墨瀾居,看著守在門外的緋惜。

緋惜失落的搖了搖頭,看著鳳清瀾眼神一黯,立刻出聲道︰「六爺不必擔心,綠撫已經去請師尊,天下間沒有師尊解不了的毒,治不好的蠱,只要師尊來了,小姐便會無事。」

鳳清瀾抿嘴唇,隨意的點了點頭,而後推門而入。

緋惜並沒有跟進去,而是細心的將門關上。

鳳清瀾快速踏上閣樓,走過香閨內的小廳,繞過白玉屏風,走進素雅的錦塌,看著那一張仿若熟睡的容顏,心頭一緊。輕輕的在塌沿落坐,輕柔的執起楚淡墨放在被面上的小手,將她的手緊緊的包裹在兩只大掌間,用一種近乎貪婪的目光深深的凝視著楚淡墨,聲音輕的幾不可聞,卻又溫柔不容忽視︰「墨兒,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何時?你若怨我怒我惱我,換一種方式可好?至少讓我可以看見你的情緒,听見你的聲音。不要這般不言不語,不聲不動,讓我終日惶惶不安。」執起楚淡墨柔軟的素荑,將她的手貼上他微白的臉龐︰「墨兒,從今日起,我便陪著你不吃不喝,共嘗饑苦,若是你心疼我,便早日醒來。」

鳳清瀾說到做到,從那一日起他當真不食不寢,從日出到日落,從日落到日出。抱著楚淡墨,仿佛天地間唯有她是他的唯一。

這下可是急煞了所以的人,可是也沒有敢上前去勸阻,鳳清瀾只一個看似溫和的眼神就足夠嚇退所有人。然而,綠撫也是一去不復還,所以,所有人自能祈求楚淡墨能夠早日醒來。

也許是蒼天有眼,看到所有人的祈求,也許是鳳清瀾的情深動天,就在鳳清瀾絕食絕水的第三日,楚淡墨奇跡般的醒了。

「清瀾……清瀾……」沙啞虛弱的聲音微弱的從床榻傳來。

擁著楚淡墨而眠的鳳清瀾卻驚覺到了,猛然睜開眼楮,拖著虛軟的身子半坐起身來,看著懷中呢喃著他的名字,卻還沒有完全醒來的楚淡墨,看著她眼角濕意盈盈,心頭一疼。

「墨兒……」鳳清瀾干啞的聲音低聲呼喚,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小心翼翼的輕輕的晃動著她,期待將她徹底喚醒,「墨兒。」

如蝶翼般的睫毛顫動著,楚淡墨也在掙扎著醒來。這幾日她沒有醒,可她卻是有意識的,她清楚的知道鳳清瀾所做的每一件事,清楚的听到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可是她卻好似被什麼困住了一般,如何也醒不了,她不停的與那莫名的力量爭斗著,終于她的意志佔了上風,神識回到了體內。

費了好大的力,楚淡墨才緩緩的睜開眼,模糊的視線透過盈盈的淚光,看到他清瘦的容顏,淚水不受控制的一滴滴的滾落。

「墨兒,墨兒,你怎麼了?」鳳清瀾看到楚淡墨好不容易醒過來,可一醒來就不停的落淚,頓時嚇得手足無措,還以為她什麼地方疼著痛著,立刻掀開床幔,對著外面大吼道,「來人,傳太醫,快去!」

「六哥,怎麼了?」一直守在外面的鳳清潾和緋惜听到鳳清瀾的大吼,以為出了什麼事,立刻沖了進來。

「墨兒不哭,不哭。」鳳清瀾將楚淡墨溫柔的攬入懷中,輕聲細語的哄著,看著沖進來的鳳清潾沉聲道,「墨兒醒了,快去宣太醫。」

「噢,好。」鳳清潾立刻看明白情形,拉著笑容還來不及綻放的緋惜就往外面沖。

「清瀾……清瀾……」楚淡墨卻是伸手用所有的力氣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襟,什麼話也不說就是拉著他,一遍遍的喚著他的名字,可是眼淚卻是如同決堤的河水一般止都止不住。

「墨兒,別哭,太醫一會兒就來。」鳳清瀾慌亂不知如何是好時,一把將楚淡墨瘦弱的只剩骨頭一般的柔軟身子攬入懷中,緊緊的抱著,小心翼翼的如同失而復得的珍寶。

「清瀾……我沒事……」終于抽泣了好一會兒的楚淡墨停在了落淚,將瘦的只有巴掌大的小臉埋在他消瘦卻依然結實溫暖的胸膛,聲音輕飄飄的無力的說道。

鳳清瀾听到她虛弱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才驚覺自己將她摟的太緊,于是微微的松了些,輕輕的推開他,伸手為她拭去腮邊的淚痕,看著她仍然默默滾動的淚水,看著她疼惜的目光。終于找回理智他,大概猜出了她為何落淚,于是低下頭,因為干裂而有些粗糙的薄唇輕輕的落在她的臉上,一個個沒有絲毫雜念滿懷疼惜的吻,緩緩的落在她的眼角,為她吻去所有的淚滴。

「六哥,太醫……」

自從楚淡墨昏迷後,加上鳳清瀾身上又有傷,所以山莊內便一直留著幾個太醫,為了方便應付突發的事情,太醫住的地方距離墨瀾小築十分近,所以沒多時鳳清潾便帶著太醫趕來,連帶著鳳清溟三兄弟聞訊也一同趕來,可是心急火燎最先沖上來的鳳清潾再一次恰好撞破了不該撞破的畫面。

「咳咳咳……」隨後上來的鳳清涵輕咳兩聲,打破尷尬的局面,對著鳳清瀾道,「六哥,先讓太醫給六嫂看看吧。」

鳳清瀾將楚淡墨溫柔的放趟下,而後面不改色的從容起身下榻,將床幔垂好,才轉身對著太醫點了點。

太醫抹了抹額頭的汗,踹著十二萬分的小心上前,為楚淡墨診脈。

「王爺先吃點東西。」而另一邊去傳膳的緋惜,也在此時端了兩碗清淡的粥上來,將粥擱在桌子上,對著鳳清瀾道。

鳳清瀾側首對著緋惜點頭表示他知道了,卻是沒有動,目光淡淡的看著隔著兩重輕紗的楚淡墨。

然而鳳清瀾那既有威懾的目光這樣一望,為楚淡墨診脈的太醫便覺得壓力無比,心驚膽戰的為楚淡墨診脈,太醫回頭道︰「啟稟王爺,郡主脈象無常,只是身子虛弱,應無大礙。」

「下去吧。」鳳清瀾揮手道。

「卑職告退。」太醫立刻如蒙大赦般急速的離開。

鳳清瀾也抬起一旁的清粥,再次走到錦塌前,細心的緋惜跟上去,將雪紗床幔掛起來,而後對著鳳清瀾福身退下,幾兄弟也算是松了一口氣,而後也默默的退下。

「墨兒,吃點東西。」鳳清瀾將楚淡墨半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將舀好清粥的銀勺遞至她的唇邊。

「清瀾……」楚淡墨沒有張嘴,而是側抬起頭看著他。

鳳清瀾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安慰道︰「墨兒先吃,我一會兒便去用膳。」

楚淡墨聞言,也就乖乖的配合。然而當一碗粥見底了,楚淡墨的倦意再度襲上來。看著楚淡墨倦怠欲睡的神情,鳳清瀾驚懼交加,于是不斷的與她說著話,就是不想讓她就這樣再次睡下。

楚淡墨哪里不清楚他的心思,到了實在是倦怠不已了,才牽開唇角,握著鳳清瀾的手,笑對著道︰「清瀾,讓我睡會兒,我很快就會醒來的。」

听了楚淡墨的話,看著她保證的目光,鳳清瀾算是放下了緊張,唇角微微的揚起,溫柔道︰「好。」

如此,楚淡墨才放心的睡下。鳳清瀾緊緊的盯著楚淡墨的睡顏,發現她不在如之前昏迷時那樣呼吸薄弱後,才徹底的放心,想著自己這幾日都不曾離開她,于是打算去沐浴一番後。

楚淡墨卻是如她自己所言,很快便醒來,至少在她醒來前,鳳清瀾還沒有回來。

躺在錦塌上,楚淡墨的目光復雜,手指有些顫抖的搭上自己的脈搏,預期的結果讓她心中泛起翻江倒海的痛意,眼中也浮現起前所未有的絕望。

楚淡墨醒後便再也沒有無辜的昏迷,與常人沒有絲毫異樣,虛弱的體質也在細心的調養下漸漸的恢復,然而楚淡墨那過于的沉默卻被大多數人忽略,就連有所察覺的鳳清瀾也不願去逼問,所有人都以為南宮雪月的那一根沒有帶毒的針不過是虛驚一場。

然而,這一日鳳清瀾一下早朝,回到墨瀾清幽山莊時,還未進門,就被陸管家通知楚淡墨讓聶嘯接回了聶府。頓時心頭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連家門都沒有邁入,鳳清瀾便折身趕往聶府。

可是好似知道鳳清瀾要來似的,聶嘯在大門外等候著他。

「將軍,我要見墨兒。」鳳清瀾站在聶嘯的面前,沒有威脅,可卻自有一股讓人難以抗拒的威嚴。

然而他遇到的卻是軟硬不吃,材油不進的聶嘯,聶嘯大刀一橫,擋住鳳清瀾的去路,將一直負在身後的手伸出來,一個精致的紫檀木匣子遞給鳳清瀾。

鳳清瀾看著這個自己親手雕刻的匣子便知道里面是什麼,卻還是懷著一絲期待打開,當目光觸及那一只張信箋下的白玉簪時,心口一痛。如玉的手微微的有些顫抖的打開那一張信箋。

還君明珠,與君絕絕。

八個字,字字如利劍一般穿透鳳清瀾的心。

手,不由自主的緊緊揉緊信箋。修長的指節泛白,那信箋便在他的掌中化作碎片,松開手,仍由那片片紙屑隨風吹散。

身影一閃,鳳清瀾便朝著大門沖,聶嘯早有防備,跨步擋了過來,可是鳳清瀾四周猛然間流竄起一股強勁的氣流,聶嘯擋上去,鳳清瀾身後迦葉的虛影一閃而過,竟然將聶嘯硬生生的震開。

聶府侍衛哪一個敢阻攔鳳清瀾的路?于是,鳳清瀾便橫沖進去。然而,楚淡墨的房間內沒有看到她,鳳清瀾便一間間的搜索,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將整個院子都找遍了,就是沒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兒,心,一寸寸的冰涼。

「墨兒若是有人躲著你,你便找不到她。」聶嘯看著站在庭院中的鳳清瀾,面無表情的提醒道。

鳳清瀾幽深得窺不清神色的鳳目將聶府大院掃了一遍,而後緩緩的踏出聶府,邁下石階,就在聶嘯以為鳳清瀾就此會離去時,鳳清瀾卻停下了腳步,站在門前一動不動。

「小姐,王爺怕是不會走了。」聶府對面的一座小樓上,緋惜看著府外的情形,對著依靠在窗前的楚淡墨焦急的說道。

楚淡墨臉色慘白,從綿淺的呼吸可以看出她如此有多虛弱。目光痴痴的看著聶府門前那一抹頃長的身影,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淒迷的笑︰「他會走的。」

「小姐,您這是何苦?」緋惜看著這樣的楚淡墨心中不解,語氣中竟有一絲她自己都不察覺的責備。

楚淡墨的目光從鳳清瀾的身上不舍的離開,微微垂下眼瞼,掩蓋水眸中的無助于脆弱,聲音淡淡的說道︰「同心生死蠱,南宮雪月已死,我又能活多久?若不是我血液異于常人,延長了體內雌蠱的壽命,怕是我此刻已不在人世,一個命不保夕之人,又何以承擔他的情,既然如此,不如當斷則斷,放了他,也放了我。」

「小姐!」緋惜驚痛的高呼。

她知道她家小姐這幾日都在掩蓋自己的虛弱,她一直以為她的小姐只是因為傷勢未愈的緣故,沒有想到她家小姐竟然種了同心生死蠱!

就算緋惜不習醫,可是同心生死蠱她卻是听說過的。同心生死,雌雄相依。兩個人一旦中了蠱,自此一生眼中只看得到彼此,也只能有彼此,心不會背叛,身不能背離。否則一人亡,另一人也會跟著死,這便是同心生死。

「不會的,小姐,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有自救的辦法是不是,小姐!」緋惜眼中立刻蓄滿淚水,幾乎哀求的看著楚淡墨。

楚淡墨哀婉一笑,目光再度投射到鳳清瀾烈日下筆直如青松柏樹般的身影上︰「天意弄人,以往我將生死置之度外,恨不能早日解月兌,可是如今我偏偏貪戀人世情愛,卻給了我如此一個結果,興許,我此生注定孤獨悲憫。」

「小姐——嗚嗚嗚……惜兒不準您這樣說,小姐……」緋惜沖過去,抱住楚淡墨就大哭起來,語不成聲。

「惜兒,莫哭。」楚淡墨回抱著緋惜,嘴里勸說著緋惜,可是自己聲音也哽咽起來。

這一生,她從未這般無助于脆弱。本以為她早已看透人間生死,心中豁達。可是此刻她才發現,原來人世間的男女之情是那般的美好,可是她才剛剛明白那番滋味,卻又不得不狠心割舍。

默默的劃著淚,抱著嚎啕大哭的緋惜,楚淡墨卻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昏睡,一睡便是一日,就在緋惜仍不住要去找人時,楚淡墨才醒過來。

再次醒來,楚淡墨看到的是緋惜一雙紅腫的幾乎睜不開的眼楮,勉強支起更加虛弱的身子,楚淡墨撥去緋惜眼角的淚水,心疼的看著緋惜︰「惜兒傻丫頭,不許哭。你應該為小姐高興,我就快見到爹爹和娘親了。」

緋惜聞言淚水又止不住,可是知道楚淡墨不想看見她落淚,于是極力的忍住,綻開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小姐,吃點東西吧。」

「好。」盡管根本不覺得餓,可是為了安緋惜的心,楚淡墨還是點頭,由著緋惜將她攙扶起,緩緩的走向小桌旁。

然而身子還沒有坐下,就不由自主的掃過對面,目光越過圍牆,看到門口那一抹身影,視線便再也移不開。看著月光拉出的那一抹彌漫傷痛的孤寂影子,楚淡墨立刻閉上酸痛的眼楮。

再睜眼時,眼底已經是一片清冷,楚淡墨坐下,拿起筷子,木然的吃起飯來,然而,那筷子機械似的只在飯碗中動著。

「空中有紅霞,明日應該有大雨。」緋惜似是不經意的小聲說道,而後看著楚淡墨動作一頓,卻沒有絲毫表示,緋惜也不再多言,因為她知道,楚淡墨決定的事情,她改變不了。

緋惜說的沒有錯,大雨在辰時未到便傾盆落下,足足下了三個時辰,雨徹底的停下來的時候已過是午時,楚淡墨倚在窗前,看著鳳清瀾紋絲不動的站在聶府門前,華麗的衣袍甚至還在濕漉漉的滴著水。

她一夜未眠,就這樣看著他。

看著他不顧所有人的勸阻執拗的站在那兒,看著他如同失去了生命的木偶般站在那兒,她的心從未有那般痛過。

楚淡墨痛苦的閉上眼,等到她平復好情緒再睜眼時,看到鳳清溟站在鳳清瀾身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鳳清瀾終于動了,然而他轉身的那一瞬間,那絕然的目光讓楚淡墨心驚。

楚淡墨的擔憂沒有持續小半個時辰,便有一則消息傳來,睿王府有盜賊潛入,睿親王最珍愛的寶貝被盜,睿親王的親衛士兵全城搜查,最終在盛京君記藥材鋪人贓並獲。

君記被查封,君記掌櫃以及君記藥材鋪上上下下二十七口人,背叛目無法紀,罪當問斬!

------題外話------

有點小虐,明天會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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