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之盛世王妃 第四十七章︰只有彼此[手打VIP]

作者 ︰ 墨染流雲

翌日,鳳清瀾便宣稱今日頻頻噩夢連連,夢中天地變色,山河震怒,血染江山,求一解夢之人。三日後,一白須老翁臨門。

告知睿王,他乃天家貴子,此夢是蒼天示警,如今妖孽作亂,為禍蒼生,更是意圖謀臣今上,惹得上蒼震怒,是以竹子開花,百草枯萎。沁城禍之根源,故天將大難于此,以警惕世人。

後世史學家閱覽《大靖通史》時,有如下記載。

睿王問曰︰「可有化解之法?」

白翁捻須搖頭,嘆曰︰「此乃天意!」

睿王心生不忍,伏地再三懇求︰「蒼生何辜?吾欲以長壽相抵,懇請仙人指點。」

白翁終是為睿王誠心所動,告之以天機。

就這樣一個夢與解夢的過程,便將局勢扭轉過來。鳳清瀾得天人指點,沁縣近幾日便會發生地裂之兆,此乃上蒼不忿。

這樣的消息傳出,自然免不了在百姓心里掀起一陣恐慌。這時楚淡墨站出來,言道已經與鳳清瀾想到了應對之策。只要百姓們鼎立配合,便能躲過這一劫。楚淡墨已經這樣說了,有誰敢不願配合?怕是第一個就會被其他百姓群起而攻之。

日暮黃昏,夕陽的余暉傾灑而下,如同金黃的菱紗自九重宮闕流瀉出來,輕盈的落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將盛夏女敕綠的幽草染成了橘黃。蜿蜒而去的河流也成了金沙的流土,波光粼粼。

楚淡墨身著一襲杏色的煙沙羅裙,站在河邊亭亭玉立。來自遙遠天際的風吹拂而來,掀起她的長袍襟帶飄飛,柔軟的青絲也隨著虎虎生風的袖袍舞動,她那樣靜靜的站在那里,卻給人眨眼間就要乘風高飛而去的錯覺,這樣的錯覺也驚擾了一顆心。

後背一熱間,一雙鐵臂已經將她困于懷中,他清潤而柔和的聲音緊貼著她的耳畔響起︰「在想什麼?墨兒。」

楚淡墨順勢依偎近他的懷里,唇角微微的揚起,語中帶著一絲俏皮的戲弄笑意︰「在想你。」

「為夫日日在墨兒身側,還能讓墨兒思之如狂,真真令為夫受寵若驚。」鳳清瀾明知她是故意打趣他,卻不但不點破,反而順著她的意思接下話來,柔軟卻帶著點涼意的薄唇湊到她的耳邊,將她圓潤如玉的耳垂含進嘴里,舌尖輕輕的點著她小巧瑩潤的耳垂,灼熱的語氣鑽進她敏感的耳蝸,用曖昧而又低沉性感的聲線低聲道︰「為夫是不是要做點什麼,才能安撫娘子的思念之情呢?」

這樣緊密的接觸,鳳清瀾故意的挑逗之舉,讓楚淡墨嬌軀微微的一顫,壓下砰砰直跳的心悸,抬眼嗔怒的瞪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般不正經?」

「食色性也,不過是人之常情,為夫哪有不正經?」鳳清瀾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可還是拉開了和楚淡墨的距離。

「昨日燕塘湖出現了‘千鯉躍龍門’的之景,前日郊外農戶里的牛羊豬狗滿街跑,這些其實都非偶然。」楚淡墨依然靠在鳳清瀾的懷里,目光投向金沙流動的湖面,幽幽嘆道,「我這幾日翻閱過歷朝歷代所有發生地震的記載,都證實著近日沁城頻頻的出現異象,都是地震爆發前的征兆。」

「墨兒,不要太憂神,一切交給我。」鳳清瀾將她摟的更緊。

「沁城百姓乃是疫區之人,此時不便將他們遷居出去,否則會引起其他地方百姓的恐慌。」楚淡墨輕搖臻首,繼續道,「可我們並不能確定那一日會有地震,再這般讓百姓們日日擔驚受怕,夜不能眠也不是辦法,我怕屆時,地震還未到,他們已經垮了。」

楚淡墨身後的鳳清瀾沉吟了片刻後道︰「墨兒,你說可有法子,讓他們無懼地震,落枕安眠?」

楚淡墨掙開鳳清瀾的懷抱,轉身逆著夕陽的光,抬眸對上鳳清瀾的目光,輕笑著道︰「你應當知曉,一旦地震爆發,房屋頃刻間倒塌是小,山崩地裂是大,我們都無法估計這地震到底有多強。如何能讓他們無懼?高枕無憂?」

「我們不讓他們住在房屋內即可。」鳳清瀾眼中慧光一閃而過,目光掃過身後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墨兒,此處便是你為他們選擇的避難之地?」

「嗯。」楚淡墨點頭道,目光投向遠方薄雲中若隱若現的延綿群山,「這里地域寬闊,地勢極為平坦,相隔遠處兩山有極遠,之最佳的避難之地。」

「那我們何不在地震之前,便讓他們居住在此?」鳳清瀾輕輕一笑,晚霞如火中,金輝凝在他唇角的笑意,帶著不可忽略的榮光,那一笑,仿若天地萬事萬物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是草原上無灶無米,無屋無榻,他們如何生存?」楚淡墨不由的蹙眉不解的凝眸看著笑而不語的鳳清瀾。

「墨兒,你可去過漠北草原?」鳳清瀾淡淡的提點道。

「自是去過。」楚淡墨點頭,而後猛然想到了什麼,目光猝亮的看著鳳清瀾,「你的意思是……讓他們效仿草原上的游牧部落之人,住在氈帳里!」

「墨兒,覺得這方法是否可行?」鳳清瀾看著楚淡墨一掃愁雲,打心底了高興著,眼低的笑意也加深了。

「可行,這方法太妙了!」楚淡墨立刻開心起來,好似鳳清瀾替她解決了什麼天大的難題一般,情不自禁的竟然踮起腳尖,送上柔軟的粉唇,在鳳清瀾如玉的臉頰上印上一吻。

然而,正當她準備落下腳時,腰間徒然一緊,鳳清瀾一張絕美的臉蛋在她一雙瀲灩的水眸中徒然放大,一絲邪佞的光在他溫潤如墨玉般的眼中一閃而過,快的讓楚淡墨以為那是錯覺。

可是,下一秒,那兩片微涼的薄唇便緊緊的貼上了她的唇。一個個帶著眷戀的輕吻,如同蜻蜓點水般輕盈的落在她的唇瓣上,唇角邊,長臂有力的將她的腰肢扣緊,薄唇最終留戀的貼上她柔軟甜蜜的雙唇,輾轉吸吮。

楚淡墨這一次沒有完全的被動,而是主動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青澀而又笨拙的回應著他的索取,配合著他微微張開檀口。任由著他霸道的舌趁勢滑進她的櫻口中翻天覆地。

楚淡墨難得的主動,讓鳳清瀾溟濛的目光更加的幽暗,同時心口也被一種幸福的感覺漲的飽滿,畢竟他沒有想到,在這黃昏日落,草原溪湖前,矜持如楚淡墨不但沒有拒絕他反而迎合他。這樣的驚喜委實讓他受寵若驚,也讓他更加肆無忌憚的汲取她的每一分甜蜜,扣著她腰肢的手也開始得意忘形的在她優美的背部游走,探尋著她的敏感之處。

楚淡墨能夠感覺到鳳清瀾的渴求,在她心中他們已是夫妻,她是矜持,但不固守。面對心愛之人,她也會情難自禁,更何況是身為男子的他,縱然此時在野外,但是楚淡墨相信鳳清瀾會有分寸,不會讓她難堪,故而溫順的任他予取予求。

夕陽似乎也為這樣纏綿的一對麗人而感到了羞澀,緩緩的將自己沉入西山,只留一雙眼楮不舍的偷窺著溪湖便唇齒相纏,渾然忘我的二人。最後的一抹余暉,將他們相擁的身影拉長,纏綿悱惻的繾綣旖旎定格在了夜空來臨之前。

其實楚淡墨所憂愁的鳳清瀾早已經想到,所以當夜鳳清瀾便已經召集了沁縣所有的百姓,叫他們自己出力,爭取一夜間能在那無垠的草原上搭起帳篷,在地震過去前,集體居住在帳篷之中。

好早沁縣經過一連串的事故發生,已經只剩下一千多人,在草原上一家人搭上一個或者兩個帳篷也不算擁擠。當然中了毒的人還是被分隔開來,既然所有的人都已聚集在此處,楚淡墨和鳳清瀾自然也在此處。他們二人自然不用親自動手。

由于工程龐大,材料不算齊全,需要的人手極多,楚淡墨的帳篷便由紅袖一人擔任,她自己卻是去見了聶炎等人。

「參見小姐。」如今暗衛十二人只剩下四人,聶炎單膝跪在楚淡墨面前,低頭這頭,他身後同樣跪在三人。

「你們都起來吧。」楚淡墨聲音極淡,听不出情緒。

聶炎幾人還是應聲起來,而後問道︰「不知小姐召見,有何吩咐。」

「你們是爹爹派來的?」楚淡墨不答反問道。

聶炎略一遲疑後道︰「是。」

「說謊!」楚淡墨冷聲道,「你們最好如實交代,否則我身邊不留不誠實之人。」

楚淡墨擲地有聲的話在黑夜中格外的沉,不由的讓聶炎身子一顫,復又重新跪下,但是去沒有再開口說話。

「是哥哥派你們來的可是?」楚淡墨逼問道。

聶炎猛然抬頭,逆著月光,他看不清楚淡墨的容顏,可盡管如此,她眼中那一束犀利的逼人的目光還是穿透他的心房。那樣透徹的目光讓他無所遁形,最後只能低下頭輕聲回道︰「是。」

楚淡墨一听,差一點身子一軟,雙手死死的緊握著,鋒利如刀的指甲陷入肉里,來提醒著自己的要振作,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復自己的撕裂般痛的心,而後無力的道︰「你們退下吧。」

聶炎是一個習武之人,他又是楚淡墨的暗衛,自然是關注著楚淡墨的一舉一動,楚淡墨那些細微的變化,他都感覺到了,正打算開口時,猛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靠近,這股力量沒有絲毫攻擊力與危險性,讓聶炎知道來人是誰,于是應聲道︰「是。」

聶炎退下後,楚淡墨眼中強忍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一顆顆的劃落,在月光下,是那樣的晶瑩剔透,如同星河中的繁星墜落。

她不過是一個試探,其實她早就猜測到楚玉熙是她的親生哥哥,緋惜身上的攝魂術突然消失了,這意味著那人的死亡。而據她所知,君家嫡系子孫中沒有人突然辭世,否則子嗣單薄的君家不會不聲不響。再則那日緋惜中術之前最後見到的人便是楚玉熙,而緋惜中術後卻從沒有傷害過她。最後便是楚淡墨身上屬于她父親的代代相傳的胎記,這些種種都意味著那個人與她有著親緣的關系。在盛京,她幾次想訊問聶嘯,可是話到了唇邊卻一次都沒有問出口,今日她自己來證實。

早在未去梁國前,楚淡墨便知道聶炎其實真正是楚玉熙的人,她故意在聶炎面前喚楚玉熙哥哥,便是想將她的肯定再加上確定,讓她不再逃避的接受她又失去一個親人的事實。她以為她早已經為哥哥痛過哭過傷心過,就算再得知真相,她也不會太難過。

然而,她終究是高估了自己,那種排山倒海的痛,那樣好似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的窒息讓她心幾乎失去了跳動的知覺。

她的哥哥,她無緣的哥哥,那個讓她一眼便感到溫暖親近的哥哥,原來他們真的天生就有著血緣,原來她對他莫名的感覺真的是來自于那同脈相連的手足親情,而她卻來不及真正的叫他一聲哥哥,他便再也听不到。難道她天生便是注定要孤苦無依麼?

這一刻,楚淡墨想放聲的大叫,卻叫不出聲來;這一刻,楚淡墨想放聲的大哭,然而淚如泉涌,卻發不出絲毫聲音來。那便是有一種絕望,是到了極致而無法宣泄的煎熬。

「墨兒,你還有我。」遠遠的,鳳清瀾本不願打擾她,讓她知道他看到了她的脆弱,本想就這樣默默的陪著她。可是看到如此痛不欲生,悲愴不已,他的心從未有過的抽痛著,好似帶刺的鞭子在狠狠的抽著,讓他忍不住的沖上去,將她攬入懷中。縱然他不能替代她的痛,但是卻能陪著她一起痛。

楚淡墨將身子縮進這個讓她眷戀的懷抱,尋求著安慰,淚水依然止不住的流著,將她的一張小臉洗刷著。

鳳清瀾看著她這樣的默默無聲的痛苦著,更加的心痛,卻沒有開口,因為他知道,越是安慰,便越會觸動她的心傷。

清冷的月華下,矮矮幽草上,一襲白衣的他緊緊的擁抱著她,他的雙眸輕輕的合上,卻掩飾不住的一臉悲傷,那一份愴然,讓高懸于夜空的皓月更加冷了幾分。而她卻是那樣深深的依偎在他溫暖寬大的懷抱中,如珠如雨的淚水無聲的掉落。在朦朧的月色中,勾勒出了那樣唯美卻淒楚的畫面。

不知道哭了多久,楚淡墨才慢慢的哽咽著,抽泣著止住了哭泣,卻仍然依偎在他的懷中,哭的太久以至于十分沙啞的聲音,若有似無的問了一句︰「你早就知曉對麼?」

「嗯。」鳳清瀾沒有否認,只是輕撫著她秀發的大掌頓了頓。

「告訴我,為何哥哥他會在梁國,為何他會是那樣的身份?為何爹爹和娘親都不曾提及過他?為何他不早點尋我?為何……?」

「我都告訴你,墨兒。」楚淡墨又太多太多的想知道,鳳清瀾包裹住她顫抖的手,溫柔的事情的始末一點點說給她听︰「當年的事情是玉熙親口告訴我,其實這件事是這樣的……」

「為什麼不騙我說你不知道?你不怕我為此遷怒你麼?」楚淡墨听後沉默的很久很久,才忍住痛苦後的暈眩開口問道,但是她卻很平靜,平靜的依靠著他,平靜的問著他話。

「怕,若這世間還有能令我害怕的,那便是墨兒的眼淚,墨兒責怪,可我答應過墨兒,此生不負你,自然也不會欺騙于你。」鳳清瀾的聲音很輕很柔,就如皎月下的流雲一般令人舒心。

楚淡墨听後緩緩的閉上眼楮,又是很久很久沒有說話,久到鳳清瀾都以為她睡著了後,卻听到她一句近乎夢語的呢喃︰「清瀾,不要騙我,也不要離開我,我只有你了。」

何時,他驕傲的墨兒有過這樣卑微的語氣?

何時,他冷漠的墨兒有過這樣害怕的聲音?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鳳清瀾的心再一次被凌遲了般,疼得他好似每一次呼吸都成了致命的折磨。

「不會,墨兒,我不會離開你,因為我也只有你。」鳳清瀾將楚淡墨緊接的抱著,在她耳邊輕而有力的說著。

然而,楚淡墨卻沒有听到這句話,因為她已經沉入夢鄉。但是,卻似有所感的,微微揚起了唇角。

听到均勻的呼吸聲,鳳清瀾動作極輕的推開楚淡墨,仔細在月色下,看了看她熟悉的容顏,而後伸手將她腮邊的淚水拭去。視線掃過看到她唇邊微微翹起的弧度,不由的也會心一笑。一個吻輕輕的落在她額頭上那朵永遠盛開的櫻花上。然後,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小心翼翼如同最珍視的寶貝一般,抱著她朝著大帳走去。

這一刻,他竟然那樣的開心,開心她那一句「我只有你」。

從此他們都只有彼此,無論是人還是心,他都不會容忍其他人分走她半分,哪怕是……他們將來的孩子……

墨兒,你只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同樣,我亦是你的,只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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