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如若初見 第六十二章 夏若初的未婚夫

作者 ︰ 安以樂

自從夏若初出生以來,就沒讓人省心,幼時體弱多病,大些了跟爺爺學武,身體好了,就去「行俠仗義」,班里體弱膽小的同學被欺負了要替人家討回公道,走在路上,遇到搶劫的堅決去追,看到小偷絕不放過,人家群毆,也要去當和事老。有時候,何以姿後悔不應該讓她學武,就不會到處惹事,就不會經歷那麼多危險的事情。夏元武就很自豪,說夏若初年輕有為,繼承了優良的軍人品質,要繼續發揚光大。有夏老爺子撐腰,夏若初有恃無恐,越發覺得自己就是女俠。

這一次,平安度過。何以姿擔心會有什麼後遺癥,堅決讓女兒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夏若初深知讓父母擔心,很是愧疚,就乖乖听話了。

何以姿看到女兒完整地坐在面前,仍心有余悸,哽咽地說︰「還好沒事,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讓媽媽如何是好!」

有生以來,夏若初第一次經歷這麼驚險之事,第一次體會到生離死別,千般愧疚,萬分難過,千言萬語化作一個擁抱。

擁抱著女兒,何以姿總算安心些,露出了寬慰的微笑。「初初,跟媽媽回家,好不好?」她提議。

「媽咪!」夏若初嬌滴滴地喚了聲。「我知道讓您擔心了,是我不好!可現在不是好好的嘛!人家還不想回去嘛!」

「萬一有下次,該如何是好!」何以姿說。

「你女兒我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啦!」夏若初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你要是不肯回去,那媽媽留下來和你一起。」何以姿鐵了心要隨時隨地守護女兒了。

「啊……?」夏若初一驚一乍,立即想到現在自己和商式住在一起,如果媽媽知道她與一個男生正在同一個屋檐下,肯定會氣個半死,勢必會把她綁回家,然後面壁思過,就算有夏老爺子撐腰,也是不行的了。

「就這麼定了。」何以姿無視女兒的詫異。

夏若初深諳母親的性格,強硬的反對是不大起作用的,立即乖巧地一笑,像小貓一樣依偎在母親懷里,撒嬌道︰「媽咪!人家不要嘛!再給我一次機會,辦完事之後,我馬上回去,好不好嘛?」

說到辦事,何以姿就想起了夏若初此行的目的——那個未婚夫的事情來了。她話鋒一轉,好奇地問︰「見到人了嗎?」

「什麼人?」夏若初的腦筋一時轉不過來。

「你的未婚夫。」何以姿好比最敬業的八卦記者。

「嗯!」夏若初有些難為情。

「怎麼樣?」何以姿開始興奮。

「你見過的。」夏若初說。

「該不會是哪個吧?」何以姿繼而激動。

「哪個?」夏若初反問。

「守在你身邊不肯走那個。」何以姿眼楮亮了。

「嗯!」夏若初更難為情。

「不錯嘛!一表人才,高大英俊,風度翩翩,真有你爸當年的風采!」何以姿如一個懷春的少女。「不在乎你丑,注重內涵,關鍵是對你死心塌地,媽媽喜歡!太棒了!」

夏若初汗顏,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開越喜歡」,真是一點不假。

「快說說,發展到什麼程度了?」何以姿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

「沒怎樣。同學唄!」夏若初羞紅了臉。

何以姿捏著夏若初的臉蛋,說道︰「嘖嘖!小臉蛋都紅了!小手牽了沒?還是已經kiss了?」

定他他事。「媽咪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啦!」夏若初更羞了,「我們只是同學了啦!別想太多!」

「媽懂的!媽懂的!」何以姿神秘兮兮地笑著。

越描越黑,夏若初無語,看到何以姿那種笑容,就知道已經想太多了。不過,這樣也好,何以姿不再堅持要搬過來照看夏若初,而是喜滋滋地說︰「那好吧,既然有他照顧你,媽媽放心多啦!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

夏若初喜出望外,只要母親不再堅持留下來,就讓她誤會去吧。

剛才,商式想來看看夏若初的情況,門虛掩著,剛想進來,就听到何以姿要夏若初回家的話,感覺到很溫馨,很羨慕,且想知道夏若初到底願不願意回去,就駐足听了幾句,不料,听到了「未婚夫」一詞。

從她們的對話中,他已經猜出,那個「未婚夫」所指何人。他僵在原地,站了許久許久後才邁開如鉛一樣沉重的步伐離開了。他終于明白,她為何會到這里來,原來是為了尋找未婚夫;她為何要丑化自己,原來是為何試探未婚夫的品性。而那個未婚夫明顯通過了考驗。曾經苦苦追尋的謎團終于揭開,他卻沒有一絲快樂。

醫院的走廊,寂寥又漫長,誰也無法確定是否能在同一個世界里從一頭走到另一頭。不自不覺間,他來到了周凌赫的病房門口,沒有進去,因為里面除了周凌赫之外還有其他人。

周定邦和張美盈看到新聞之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得知兒子受傷,立即趕到醫院。周凌赫昏睡幾個小時後就醒來。

張美盈一邊削隻果,一邊說︰「下次不可以再做這麼魯莽的事情了。」

「媽,放心,我有分寸的。」周凌赫對母親的忠告不以為意。

「告訴媽,你和那女孩,是怎麼回事?」張美盈問道。

「什麼女孩?」周凌赫裝糊涂。

「就是電視里拿著炸彈那個,別跟媽裝糊涂,電視里我可看得清清楚楚。她是不是叫夏若初?」張美盈又問。

「是啊!」周凌赫承認。

「你跟她在交往?」張美盈又問。

「沒錯。」周凌赫點了點頭。

「你不嫌棄她丑?」張美盈問道。

「都說我是注重內涵的人嘍。」周凌赫說。

張美盈松了口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媽,怎麼了?」周凌赫有些莫名其妙。

「媽跟你說件事,你可千萬要淡定!」張美盈緊張兮兮的。

「說吧。」周凌赫已經習慣了動不動就大驚小怪的母親。

張美盈想了想,開不了口,向丈夫周定邦說︰「定邦,你說!」

「是你要告訴他的,又不是我,要說你自己說。」周定邦沒好氣地說。

「到底什麼大事,用得著這麼緊張嗎?」周凌赫打趣道。

張美盈把削好的隻果遞給周凌赫,說道︰「上次你不是問夏宗德和何以姿的事情嗎?其實,我們兩家很早就認識。你爸和夏宗德是老同學,大學畢業後,兩人一起創業,後來就各自獨立了。」

「繼續。」周凌赫津津有味地吃著隻果,津津有味地听著故事。

張美盈接著說︰「你兩歲那年,我們給你定了門親事。」

周凌赫剛想咽下一口隻果,听到這話就目瞪口呆,就連隻果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了。

「先听我說完。事情是這樣的。那年,夏宗德和他太太何以姿來我們家做客,當時,何以姿剛好檢查出懷孕了,夏宗德高興,就和定邦喝了幾杯。他們夫妻結婚五年才終于有了孩子,難怪會那麼高興。酒過三巡,夏宗德越發高興,開始規劃起孩子的人生,從起名字到學說話、學走路、上學、工作、戀愛,還有結婚。定邦也跟著他起興,就提議說要不要來個親上加親,就像電視里那樣,男孩就結為兄弟,女孩就結為夫妻。我以為他們只是玩玩,沒想到立起契約來了,現在那張契約還在呢!後來,何以姿生了個女兒。」張美盈把當年的情景大約說了一遍。

听到這里,周凌赫的心髒已經快要超負荷,是意外,是激動,是狂喜。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前些日子,夏宗德打電話來,提起這件事,還給了他女兒的照片過來,問婚約一事還算不算數。」張美盈繼續說,「那女孩長得雖然一般般,但听說心地還不錯。」

「告訴我,那女孩叫什麼名字?」周凌赫握著母親的手,難以抑制住興奮。他已經猜出那個女孩的名字,但要最後確認才能安心。

「她叫夏若初。」張美盈說。「就是今天炸彈現場那個。」

听到這里,周凌赫內心翻涌,簡直是喜從天降,忍不住哈哈大笑。

張美盈以為兒子受了刺激,接受不了這件事,忙說︰「媽都叫你淡定嘍!赫兒,別激動,小心傷口。你要是不願意,到時候,媽媽想辦法幫你把婚事給退了。如果你真喜歡那女孩,那自然是好的,媽是怕你接受不了。你的脾性我知道,自小就愛美,夏若初那孩子長的是一般,不過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修養、氣質等方面都不會差到哪兒去的。」

「爸媽,這麼親事,我很滿意,真的。哈哈哈!初初是我的,太好了!哈哈哈!」周凌赫高興地合不攏嘴。

「這麼說,你同意?」張美盈有些吃驚。

「同意,當然同意,一萬個同意。不過,你們現在不要找她,一切事情都交給我吧!」周凌赫喜不自禁,抱著張美盈親了又親。

「赫兒,你沒事吧!」張美盈以為兒子受不了刺激嚇傻了。

「沒!沒!呵呵!我只是太高興了。太好了!爸,媽,我愛你們!」周凌赫笑得前仰後合,整個像泡在了蜜糖里,感慨道︰「初初,這回你不嫁也不行嘍!」

周定邦和張美盈都捏了一把冷汗,如果說服不了兒子,就打算做好悔恨的準備,沒想到兒子高興成這樣。難道他改了秉性,可以接受那樣一個相貌平庸的女子?

門外的商式听著一切,听著周凌赫的笑聲,每一聲都是對他的嘲諷,每一聲都襯托著他的悲哀。同樣是住院,別人的父母親都來探望,而他只能一個人默默承受,總以為自己很堅強,不在乎,原來是如此渴望。當決定順著心意去愛一個人的時候,上蒼卻偏偏跟他作對。

原來,在這里,他是那樣多余。

長長的走廊越發空寂,他每一步都在自問,是否應該就此放手。

……

夏若初總是想著那個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總想要見見商式,趁著母親去買宵夜的空檔從病房里跑出來,護士告訴她,商式已經出院了。

當天晚上,警察就傳喚商式到警察局錄口供。

「你和當事人夏若初是什麼關系?」審問員問。Pxxf。

「同學。」商式說。

「據調查,你們住在一起?」審問員接著問。

「是的。」商式回答。

「為什麼會住到一起?」審問員追問。

「房租太貴,合租可以分擔房租。」商式答道。

「據拆彈組余雄組長描述,當時你阻止拆彈,是嗎?」審問員問道。

「是的。」商式答道。

「你是怎麼知道剪斷電線就會爆炸?」審問人員又問。

「猜的。」商式回答。

審問人員對望一眼,明顯表露對這個回答的質疑,皆覺得未免太牽強了。他們又問了一些問題,商式一一回答了,從始至終沒有說出「商烈」二字,因為知道,就算說了也無濟于事。

第二天,警察要對爆炸事件的當事人——夏若初和周凌赫錄口供。

何以姿寸步不離地守在夏若初身旁。在警察局里,夏若初見到周凌赫時,只是打了聲招呼,就不予理會。何以姿見了,認為夏若初是羞怯,越看周凌赫就越喜歡,心里偷著樂,想起了年輕時代的日子。

審問室里,周凌赫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就出來了,接下來是夏若初。

夏若初把收到禮物的情景一五一十說了,表明確實不明白什麼人為何要送一個炸彈給她。

「商式和你是什麼關系?」審問員問道。

「同學。」夏若初說。

「只是同學?」審問員追問。

夏若初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據調查,你們住在一起?」審問員又問。

「是的。」夏若初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解釋︰「公寓房租比較貴,住到一起可以分攤房租。」

「據了解,你完全可以租得起那種房子,不會單純為何減少房租就和別人住一起吧?」審問遠追問。

「勤儉節約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錢不是我賺的,我當然要省著點花。」夏若初很乖巧地說。「警察叔叔,您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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