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天,太陽躲進了雲層里,天地間灰蒙蒙一片,涼風給炎熱的夏日降了不少溫度。
周凌赫終于看到了夏若初的真實面容,深深地驚艷于她的美麗,越發覺得,自己真的愛上她了。他堅信,不管她為誰哭泣,自己都可以擦干她的淚水,帶給她快樂。陰霾的天氣並不能蒙蔽他的喜悅,在課堂上,他可以旁若無人地發呆,想著她,然後傻傻地笑。
哭過之後,夏若初的心情好多了,感情是勉強不來的,既然把自己的感覺說出來了,就了無遺憾。接不接受是別人的事,至少她無悔與自己,無悔于青春。
商式的生活沒有任何改變,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依舊上學談戀愛,依舊優雅且冷峻。當他和徐雨蘭分手後,另一名女生鐘筱筱立即向他表白了而他正笑而不答。此時,他的電話響了,是商烈的來電。他視而不見听而不聞,接受了鐘筱筱的表白。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機又響了,還是商烈打來的。他還是不接听。如此來回往復,商烈打來十多個電話,而他仍然不接听。
他企圖用另一個女生來代替她,可眼中看到的都是她的面容,在腦海中轉悠的還是她,耳邊不斷響起她的聲音,笑聲、哭聲、輕聲細語,都是她的。和鐘筱筱道別之後,他就飛速往家里趕,希望能快點見到她,可她還沒回來。有周凌赫在,她是不會有危險的。他如是安慰自己。
他頹然地倒在沙發上,看到十幾個未接來電,冷冷地笑了幾聲,很是不屑,繼而翻找出何秋畫的相片。這是他擁有的第一張也是唯一一張母親的照片,也是查出母親過去的唯一線索。
他呆呆地看了許久,然後放下手機,去洗澡了。
夏若初回到家里,剛好听到手機鈴聲,是商式的手機響了,沒有經過同意就去接別人的電話是不禮貌的行為,她就沒有去接。過了一會兒,手機又響了,這一次她接了。
「喂!您好!」她說。
還未等到對方回答,手機就被奪走了。原來,商式從浴室出來,看到夏若初正拿著他手機接電話,一定是商烈打來的,一定不能讓她知道,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手奪了過來手機,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快步進了房,還關上了房門。
「式兒,你怎麼不接我電話。」商烈抱怨道,那語氣听起來與商式很熟稔似的。
商式沉默,根本不想與他說話。昨天夜里遭他算計,正憋著一肚子怒火呢。
「式兒,我打電話來不為別的,只想給你個忠告,不要去查秋兒和何以姿的關系。」商烈語重心長地說。
商式仍不出聲,心想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最好不要知道,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商烈又說。
這明顯是激將法,越是讓他不要去查的,他越發想要去探知真相。
「爸爸是真心為你好,其他的你可以不相信,這個一定要相信我,」商烈又說。
「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的。」商式說道。
「式兒,相信爸爸,我是真心為你好。最好不要知道。」商烈說。
「不必。」商式冷聲說。
商烈嘆了嘆氣,緩緩說道︰「就快考試了吧,想好去哪間學校了嗎?有沒有考慮過國外的學校,年輕人應該多出去走走,以你的成績,可以去世界一流的學校,爸爸會全力支持你的。」
商式冷笑,沒有答話。
商烈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最近天氣不好,會有雷雨。出門小心點。」他看著何秋畫的照片,詭秘地笑了。
商式當他是發瘋,不屑于理會,掛斷了電話。每一次商烈找他總沒有好事發生,這一次又是什麼?他握著手機,凝神思索,想起剛才那樣從夏若初手中搶過手機,不免會讓她感覺到他是在反感她拿了自己的電話,可能會產生誤會。他打開門,看到夏若初正站在門口。那雙燦爛的桃花眼,楚楚動人,不得不讓人又疼又惜。
「對不起,沒經過你同意就接電話,實在抱歉!」夏若初愧疚地說。她以為,電話可能是他的某個女朋友打來的,心中不免泛酸。
「沒關系。」商式說。
「謝謝!」夏若初心中更憋著難受,面對他時,總是無法抑制心中的感情。愛情來了,誰也住擋不了。她苦笑了一下,說道︰「那……不打擾你。」這一句之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默默地轉身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他總是無法釋懷。本以為能夠放下,但看到她在別的男子懷里哭泣,他就悲憤。她本來是喜歡他的,是屬于他的,只因為不想讓她遇到危險就拒絕了那份純潔的愛,那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在保護她,而是為他的懦弱尋找借口。如果他足夠強大,就能夠保護她,誰都不能危及到她的安全。如果現在不把握住,他將會永遠失去她,她終將會成為別人的新娘。歲月總是殘酷的,或許,有一天,她會忘了他,在听到「商式」這個名字時,她只會莞爾一笑。如此想來,商烈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初初!」他輕輕呼喚。
夏若初停住腳步,強迫自己微笑,轉過身來,說道︰「有什麼事嗎?」
她的笑容本來是那樣的燦爛,無憂無慮。如今,她的「強顏歡笑」刺痛了他的眼,更撞擊著他的心。這種笑比哭更讓人心痛。他走近她,伸出手,將她輕輕摟在懷里。「初初,要快樂,知道嗎!」他說。
夏若初任他摟著,這樣的擁抱,在她看來是學長對學妹的罷了。他明確地說了,喜歡她,是因為她是一個善良可愛又美麗的學妹罷了。「嗯!謝謝學長關心!」她禮儀性回答。
「不客氣。」商式說。這樣的對話生分又客套,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真的要這樣放手嗎?他反復這樣問自己。靜謐的空氣中,擁抱著她,感受著她柔軟的身子及砰然的心跳,這種感覺真好,他深深地迷戀這種感覺。
此時,客廳的固定電話響了。夏若初掙扎了一下,想要去接听電話。他不得不放手。
「喂,您好!」她的聲音很甜蜜。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周凌赫的聲音︰「初初,是我!」
「有事嗎?」她問。
「想不想去看電影,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周凌赫問道。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閑著是更會胡思亂想新,倒不如找點事做做。她想了一下,說道︰「好啊!」
「那我在樓下等你。」听得出來周凌赫很高興。
「好!」夏若初答應了,掛斷電話,抬眼看了看商式,說道︰「學長,待會兒我出去一下,不用做我的飯了。」
「誰的電話?」商式問道。
「凌赫學長的。」夏若初如是回答。
是約會。商式心中更酸,要不是自己的拒絕,現在,她也不會已經撇下他去跟另一個男子約會,更可怕的是,那個人是她的未婚夫。門當戶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麼好的姻緣。如此下去,她終將是別人的了。他久久地愣著,越來越無法接受這樣的將來。
夏若初急沖沖地回房,梳洗打扮一番。她真的是用心打扮了,穿上淡綠色的雪紡裙,頭發梳得一絲不亂,除下笨重的大黑框眼鏡,洗掉臉上的「雀斑」,嘴唇涂了一層唇蜜,顯得水潤亮澤。
過看看著。周凌赫已經知道她的真實面目,就沒有必要再隱瞞,既然要去約會,按照正常的邏輯,女孩子都會精心打扮一番。女為悅己者容。或者,周凌赫就是那個懂得欣賞她的人。
她拿著包包就出來,站在門口穿鞋子的樣子強烈地吸引著商式的目光,是弱柳扶風,是春花搖曳,都有一種欲傾還墜之美,都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扶一把。
這一次,她真的是笑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約會也算是喜事一件,是值得高興的。提起周凌赫,她都會忍不住想笑,自從第一次遇到他後就一直糾結不清了。他的霸道不羈讓她氣憤;他的蠻橫無理,讓她郁悶;他的逗趣幽默,讓她粲然微笑;他的溫柔體貼,讓她嘗到了被愛的感覺。喜怒哀樂憂思傷,在與他的相處中,她都不一一體會,或者這樣的體驗才是她想要的。Pxxf。
「學長,我走啦!」夏若初笑著說。
不想讓她走的願望越來越強烈,當看到她扭動門把時,商式急忙喊道︰「初初!」
「呃?」夏若初停住了腳步。
商式覺得有些突兀,稍微思索就說︰「快下雨了,記得帶傘。」
「帶了。謝謝!」夏若初的笑容越發燦爛。
跟周凌赫約會,用得著這麼高興嗎?他心中更酸,明顯是打翻醋壇子了。說到底,他無法忍受她在別的男子懷里哭泣,更無法忍受她在別的男子眼中微笑。他一個箭步搶上,不管她作何表情,抓過她的手臂,摟著她的腰,將她擁在了懷里,不容抗拒地命令道︰「不要走,我不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