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去休息吧!」盡管要忍受煎熬,商式還不忘體貼她。
「哦!」夏若初很听話,既然不相告,她就不問了,只要他還好,她就安心。
弄不清商式是什麼狀況,總得知道自己是身出何處。夏若初在浴室門口站了一會兒,就去查看周圍的環境,想要開門出去,卻被反鎖,房間裝飾奢華卻也沒有電話,窗戶都是緊鎖著的。「到底是什麼地方?奇怪了!」她在房間里轉悠,一邊嘀咕。「我怎麼會在這里?」她記得昨天夜里從家里出來之後就去超市賣雪糕吃,百無聊賴地在大街上漫步,後來有人拍了一下她肩膀,之後的就不記得了。
夏若初守在窗旁等待著天亮,東方漸漸翻出魚肚白,天地間灰蒙蒙的,真如她惆悵的心情。這個夜是多麼漫長,經歷了許多,每一件都是從未遇到過的,但結局會如何呢?身後傳來了開門聲,她立即轉過身。商式拖著濕漉漉的身體從浴室出來,面容有些疲憊。
她連忙拿來毛巾遞給他,還找到了干淨的衣服。「換上吧!」她說。剛才轉悠的時候,她順便看了看櫃子抽屜里都有些什麼,這些衣服都是從櫃子里面拿的,衣服的尺碼貌似都和他的相符。她一度懷疑,這里是否就是他的家。
商式道了謝,轉身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干淨的衣服,感覺好多了。他從浴室出來,馬上檢查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確認沒有監視器或者竊听器才坐了下來。
想起夜里的事情,夏若初有些羞澀,難以啟齒。
商式打破了沉默︰「那個……對不起!」
「沒什麼。沒什麼。」夏若初羞紅了臉。
商式也不好意思起來,又沉默。
「這里是什麼地方?」夏若初問道。
商式看看周圍,露出冷峻的神色,當然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但不能告訴她。他現在想的是要怎麼出去,那個男人接下來會做什麼。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夏若初接著問,越發感覺到他秘密眾多。
商式指著桌上的小獅子狗,說︰「它告訴我的。」
夏若初嗤的一笑,說道︰「胡扯,它怎麼會說話!當我三歲小孩兒呀!」
她的笑總是那麼有魅力,能夠感染到他,他心中的陰霾逐漸散開,打趣道︰「它當然會說話,而且它說的話只有我能听懂。因為,我是它第一任主人啊!」
夏若初拿過小獅子狗,數落道︰「小式式,認清楚啦,現在我才是你主人,好好記住!」
商式額上滑向老大一道黑線,抗議道︰「它的名字要改改。」
「小式式!多好听的名字,還很般配!」夏若初捏了捏小獅子狗的後背,它就動了起來,看起來很歡樂。「你看,它都喜歡嘍!對吧,小式式!」
中國有句古語叫做「既來之,則安之」,夏若初不僅安心地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還能夠苦中作樂,商式也被她感染了,不由得會心一笑。
笑過之後,兩人各自沉默,懷揣著懵懂的心事。過了一會兒,夏若初輕聲問道︰「學長,昨夜你是不是喝酒了?我聞到你身上有酒味。」
「嗯!喝了一點。」商式如實回答。
「是不是醉了?」夏若初追問。
商式沒有回答。其實,他沒有醉,但沒有醉如何解釋他的行為呢?
「當時你說……」夏若初有些猶豫,想了想,才問︰「喜歡我,是真的嗎?」
「嗯!」商式不想再欺騙她或者欺騙自己。
夏若初笑了,甜美又迷人。「那昨晚我問你的時候為什麼騙我呀?」她嬌嗔地問。
如好好地。「我……」商式覺得自己是吃黃了的啞巴,有苦不能言。
「我知道,我理解。」夏若初很善解人意的樣子,「你有喜歡很多人的權利,可以喜歡簡明珠,可以喜歡徐雨蘭,都沒關系,只是我希望,你不要不理我,不要像對待陌生人那樣對我,能夠繼續做我的學長。」她頓了頓,輕聲細語地說︰「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的下一任女朋友是我。」她那雙楚楚動人的眼楮注視著他的,飽含著一個少女對于愛情的期待。
商式何嘗不想點頭,但不能。他抿嘴笑了笑,她臉上的光彩越發亮澤。他緩緩地說道︰「學長這個角色比較適合我。」
夏若初眼中的期待立即黯淡下來,臉上的笑容凝固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地笑了笑,有些苦澀,淚花在眼眶里打轉。這是她第一次表白,雖然委婉,但畢竟是第一次,就這樣被拒絕了。她好心酸,又傷心,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傻傻地笑。
「我本來就是你的學長,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我很喜歡善良美麗又可愛的小學妹!」商式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且真誠。
只是學長嗎?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那就意味著她與他永遠不能成為情、人。只是單純的喜歡而已,而非男女之間的愛。是她想多了嗎?夏若初欲哭的沖動越發明顯,但不能顯得軟弱,為了不讓他看到她眼眶中的淚花,她倔強地轉過了臉。一瞬間,眼淚就滑了下來,冰涼涼的,就如她漸漸冷卻的熱情和美好愛情的渴望。她忍不住啜泣,害怕被他听到,用手捂著嘴巴,卻越發顫抖,想逃離,慌忙站起來,奔向門口,扭動門把,沖出門去了。
剛才,房門明明反鎖著,而現在夏若初輕易就打開了,應該是誰把門鎖打開了。她鼓起勇氣表白,而他竟然沒有勇氣接受。商式若有所失,既然不能帶給他快樂,就不要帶給她痛苦,可是她現在哭了,很傷心。「初初!」他呢喃著她的名字,追了出去。
夏若初一路奔出了別墅,跑出了小區,來到了大街上。越是告訴自己不要哭,眼淚就越是不爭氣地往下掉,越是心酸。當她朦朧著淚眼,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奔走,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身後,連連喚了三聲「初初」。她轉身,看到的不是商式,而是周凌赫。為何當她不開心時,他總是會出現在她身旁。
「初初!」周凌赫疼惜地呼喚,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痕。
是感激,是傷感,她抽噎地更盡情,撲到了他懷里,任眼淚滑落。周凌赫不知道她為何哭了,而且如此傷心。他開車去學校,恰好看到她經過,就停車下來看看,竟然看到了梨花帶雨的她,除了驚艷她的美麗,更心疼她的傷心。他輕輕地撫著她後背,不出聲,任她的眼淚打濕他的衣襟。
「為什麼總是你?為什麼?為什麼是你?」夏若初抽抽噎噎地說,似乎在抱怨,在責備,也是在感恩。她想問的是,為什麼是「你」,而不是「他」。Pxxf。
只要她睜開眼楮看一看,就可以看到希望中的「他」了。
不遠處,商式手中握著那個小獅子狗,駐足凝望,看著她在別人懷里哭泣,心中好酸,再次懷疑自己的拒絕是否是正確的選擇,或者他能夠放得下她嗎?不管怎樣,他沒有上前,而是無可奈何地轉身了。有時候,一個轉身就是一輩子。如果可以再選擇一次,他還會如此嗎?
此時,夏若初睜開朦朧的淚眼,在模糊的視線里,看到了那個失落而無奈的背影和那只孤單的小獅子狗。它在微笑,眼中卻含著淚花。
…………接下來的一天,太陽躲進了雲層里,天地間灰蒙蒙一片,涼風給炎熱的夏日降了不少溫度。商式的生活沒有任何改變,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依舊上學談戀愛,依舊優雅且冷峻。當他和徐雨蘭分手後,另一名女生鐘筱筱立即向他表白了而他正笑而不答。此時,他的電話響了,是商烈的來電。他視而不見听而不聞,接受了鐘筱筱的表白。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機又響了,還是商烈打來的。他還是不接听。如此來回往復,商烈打來十多個電話,而他仍然不接听。
他企圖用另一個女生來代替她,可眼中看到的都是她的面容,在腦海中轉悠的還是她,耳邊不斷響起她的聲音,笑聲、哭聲、輕聲細語,都是她的。和鐘筱筱道別之後,他就飛速往家里趕,希望能快點見到她,可她還沒回來。有周凌赫在,她是不會有危險的。他如是安慰自己。
他頹然地倒在沙發上,看到十幾個未接來電,冷冷地笑了幾聲,很是不屑,繼而翻找出何秋畫的相片。這是他擁有的第一張也是唯一一張母親的照片,也是查出母親過去的唯一線索,多麼珍貴,多麼重要。
他呆呆地看了許久,然後放下手機,去洗澡了。
夏若初回到家里,剛好听到手機鈴聲,是商式的手機響了,沒有經過同意就去接別人的電話是不禮貌的行為,她就沒有去接。過了一會兒,手機又響起,這一次她接了。
「喂!您好!」她說。
還未等到對方回答,手機就被奪走了。原來,商式從浴室出來,看到夏若初正拿著手機接電話,一定是商烈打來的,一定不能讓她知道。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手奪了過來手機,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快步進了房,還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