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如若初見 第一百零二章 願你我,只如初見(結局)

作者 ︰ 安以樂

「學……長,我愛你。」她甜甜地訴說,嘴角漾著幸福的微笑,輕輕地合上了眼。

…………

簡銘昭被發現時,鮮血流了一地,身體已經冷卻,沒有了呼吸。

…………

距離夏若初出事已經過去一個月,每當提起那天的事情時,周凌赫都深深地自責。責怪自己不應該喝得爛醉,就連她給他打了五個電話,都不知道。當他一覺醒來,回撥電話,已經無人應答。如果再給一次機會,他一定會保持清醒,守護在她身旁,保護她,或許能夠挽回一切。

事已至此,他不怨天尤人,一段美好的姻緣,毀在自己手中,能怪誰。

…………

若初花店照常營業,關晴、羅世豪、程淑雅、王小勇等人把花店打理得井井有條,並且喜結連理,雙雙墜入愛河,關晴和王小勇走到了一塊,羅世豪認定了真命天女程淑雅。有人打趣說,若初花店是戀愛聖地,月老眷顧的地方,有活字招牌,因此花店生意日趨紅火,分店開了一家又一家。

…………

一架從美、國飛往這座城市的飛機落到了機場。接機的人一個個衣冠楚楚,西裝革履,分列在紅毯兩旁。當機艙打開,穿著白馬褂的醫生護士將病床推下來時,所有人都深深地鞠躬,恭敬有禮。

病床上躺著的是曾經叱 風雲的人物,如今,已經是風燭殘年的老人。他不遠千里,不辭辛苦地回來,一來為落葉歸根,二來想見見兒子。他期待地看著一個又一個人,始終沒有看到兒子。他把三分之一的人生花在了兒子身上,卻得不到想要的結果。最近,他常常想,是不是自己的培育方法有問題,如果妻子還在,或許情況會不一樣。

這個垂死的老人,想要像平常人家的父親那樣與兒子說說話,聊聊家常。兒孫繞膝,是多麼平凡普通的事情,對于他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他就是商烈。他躺在病床上,一雙渾濁的眼盯著門口,希望兒子推門而入。終于,他等到了。

「式兒。」他用顫抖的聲音呼喚。

兒子商式沒有理會,更沒有叫他爸爸,只是走了進來。

「式兒,最近好嗎?」那把得爸。

「嗯。」商式只點點頭。

「你瘦了。」他伸出手,想模模兒子的臉。多少次又多少次,想要模一模兒子的臉,但決心做一個嚴父,便把念頭打消了。他恨覺悟得太晚。

商式仍然沒有理會他。

沉默一陣後,他眼中含著悔恨的淚。「式兒,爸爸對不起你。是爸爸不好,是爸爸自私。爸爸以為,偌大的家產,需要一個強大的繼承人。所以……才那樣對你。」

「家產比兒子重要。」商式冷聲說。

「式兒,爸爸知道錯了。我以為,一個冷酷無情,心狠手辣的人才能管理家產,但,我錯了。我努力了大半輩子都是失敗的。最近,我常常想,如果當初溫柔些,對你好些,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子。秋兒就不會離我而去。秋兒,我錯了。我不應該打你,應該給你自由。」

商式不屑地瞟了男人一眼。「她怎麼會遇上你?」

「是我強、迫她的。」他淚眼朦朧,「那天我踫巧看到她在比賽現場,只一眼,我便為她著迷。那時,血氣方剛,我……我強、暴了她。」

听到這話,商式額上的青筋凸了起來。

「她不從,我就打她。她全身傷,哭得很厲害。那時,她才十八歲。」老人眼中流下了悔恨之淚。這個老男人現今年近七十,二十四年前已經四十多歲,而何秋畫不過才十八歲的少女,就這麼被他玷污了。現今,他想起了,悔恨已完。

「後來,何以姿把她推下海,我把她救了起來。發現……發現她懷孕了。」

商式冷冷地盯著這個男人。

「我想她留在身邊,她哭著鬧著要回家。沒辦法,只好把她看緊。我……」

「把她關黑屋子里,用手銬銬著她?」商式想起了母親的哭泣和身上一道道傷痕。那天,他銬住夏若初,後來發現了她手臂上的勒痕才解答了多年來的疑問。母親手腳上也有同樣的痕跡,原來是長時間被捆綁的結果。

老人緩緩地點頭。「我以為,只要時間久了,她就會忘了回家,會愛上我。有了孩子,她就會乖乖的。果然,後來你出生了。她沒有鬧著要回家,一心一意地照顧你,疼你。可她一點都不關心我,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我……」

「因此,你一次又一次地強迫她。」商式怒吼,耳邊響起了母親的哀嚎和哭泣。多少次,這個男人把母親從他身邊拖走,用手銬銬著她,不顧她的掙扎,把她身上的衣服扒得精光,在她身上一次有一次地發泄獸、欲。

「秋兒,我錯了。我不應該那樣對你。」老人聲淚俱下,手中捧著何秋畫的照片。「秋兒,我對不起你。秋兒……我想要彌補的。我是想彌補的。但是,都怪何以姿,是她把秋兒推下海的。是她放火燒了房子的。」

「你錯了。她是自殺的。就算何以姿沒有推她,她也會跳下去。被你強、暴,懷了孩子,不想活了,才會去海邊。她才十八歲,本應該無憂無慮地勝過,做著美好的夢,而你,一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她怎麼能接受。何以姿不過是恰好在那里罷了。何以姿去見她,是想把她帶回家,但是她不走。並且點火**。」

老人震驚,目光久久地呆滯。「不不不,怎麼會這樣,不可能……」

商式冷笑,「只要稍稍去何家打听一下就知道。虧你還自詡不凡,不可一世。你只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騙子,自欺欺人。」

老人聲淚俱下,顫抖的雙手緊緊捧著照片,捂在胸口,呢喃著「秋兒」二字。半晌過後,他抽噎了幾下,伸手想要握住兒子的手,但是夠不到。「式兒,爸爸不奢望你原諒,只希望你不要活得像我這樣。初初是個好女孩,說實話,她和秋兒很像,會拉小提琴,烏黑長發,還有茶花精油的清香,只是秋兒嫻靜些,她活潑好動些。」

商式低下頭,看著那雙長滿皺紋且顫抖的雙手,並沒有移步,將手伸過去了一些。

老人探探身體,便握住了兒子的手,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式兒,好好待她,將來生個胖小子。秋兒在天有靈,會很高興的。」

商式沒有回答,感覺到那雙手的溫度。

「秋兒……」老人一雙閃著淚花的濁眼,望著空中,緩緩躺到床、上,合上了雙眼。zVXC。

商式靜靜地在床邊站了許久許久,認真地觀察,發現從未有過的安詳。

他陣陣後怕,想起當初逼迫夏若初時的情景。如果當初,用手銬銬住她,然後強迫她,現在的情況會是如何呢?他會變成這個男人第二?她一定會恨死他。而他會悔恨一生,帶著遺憾死去。

…………

夏天的最後一天。商式騎上自行車,在醫院門口的路燈下等了一個早上,眼楮盯著醫院大門,終于見到了那個縴細的身影。她一襲白裙,烏黑秀發披肩,步伐流利,淺笑盈盈,向他走來。

她,出生于二十一年前的立夏,名叫夏若初,取「人生若只如初見」之意。

「學長,早!」她說。

「早。」

「等很久了?」

「不。」他搖搖頭。其實,他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了。

「你什麼時候換坐騎啦?」她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行車,甚感似曾相識。

「從來都是它。」

她笑了笑,跳上車後座,挽著他的腰。

「扶好!」商式說了一句,左腳輕輕一蹬,自行車開動。

她望著近在眼前的高大背影,看著被清風吹動的潔白衣袂,聞到一縷縷淡淡的薄荷清香。

此情此景,讓她想起了五年前的情景。也是在這樣清爽的早晨,晨曦剛剛才穿過雲霧,懶洋洋地灑在大地上,映照著草葉間晶瑩的露珠,微風拂過,吹動他的衣袂,輕拂她的裙擺,自行車輪一圈一圈慢悠悠地旋轉,如不息的年輪,永遠以同一個步調前進,不急不緩,在單調平實的旋律中重復著永恆。帥氣男生角踩著自行車,車後座上坐著美麗可愛的女生摟著他的腰桿,給予完全的信任,依偎在他堅實的後背,甜蜜地微笑,滿足又歡欣,溫馨而浪漫。

「學長,能問個問題嗎?」

「說。」

「你說,‘啊’算不算說話呀?」

「當然算。」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以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記得,她曾問過這個問題,當初他的回答與現在一樣,但她的答案不同,會問「為什麼」。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我知道了。你就是我的白馬王子。」她輕咬下唇,臉頰貼在他的後背,臉上泛起朝霞般的紅暈,心頭泛起絲絲縷縷羞澀的情愫。

「你早就應該知道。」

「臭美。」

商式只微微一笑,腳下更賣勁兒地蹬著腳踏。自行車加速,迎著風,感覺像要飛起來。幸福如此簡單,只要兩個人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一路上有彼此相伴。

「學長,我背首詩給你听吧。」

「嗯。」

「不許笑話我哦。」

「嗯。」

人群中,

驚鴻一瞥便是萬年,

一個剪影便是永遠。

初見時的美好猶存心間,

我看見,你迎著風,站在高高的雲朵上放聲歌唱,

我看見,夏天披著綠衣,向大地訴說千年相思,

我看見,時間從指間滑過,見證十指緊扣的溫柔,

誰是誰的絕代風華,

誰是誰的天生注定,

誰驚艷了誰的紫色記憶,

誰溫暖了誰的似水流年,

我想說,

在似水流年里,能夠與你相遇,真好!

如若沒有初見,就不會有「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的悵惘期盼了。

如若沒有初見,就不會有「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堅貞不移了。

如若沒有初見「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豁然喜悅了。

誰在陌上守候一生的相遇,

那株梔子花,

帶著等待的誓言,

不管風吹雨打,

真誠不變地扎根于大地,

走過秋的冷清,

歷經冬的靜穆,

感受春的蓬勃,

等待夏日美麗的綻放。

感謝命運的恩寵,

有你的日子幸福與快樂同行,

惆悵與寂寞因為有了你而韻味悠長,

草戒指的約定,不奢望天長地久的永恆,

不祈求天荒地老的誓言,

願你我,只如初見。

(全文完)

…………

親們,實在抱歉,原定于昨日結文,很不巧,家里網絡斷了,只好等到現在上傳。O(∩_∩)O~這樣的結局,親們滿意不?反正以樂挺滿意。其實,以樂是親媽啦!不得不承認《陌上依然》太後媽了些,因此以樂決定當一回親媽嘍!

新文還在構思當中,希望親們繼續支持。《天賜聖女︰教主相公競折腰》準備開更,喜歡古言,愛好幻情,支持以樂的親可以去看哦。

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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