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山月復深穴文/洛淚
李無汐和程詩語失足下墜，耳邊是呼呼風聲，他們竟似直落下數十丈尚未著地，不禁讓他們心驚，難道下面竟然是個萬丈深淵？四周黑暗，程詩語什麼都看不見，李無汐能看到的距離就只有十丈左右距離，卻還未到盡頭，實在不知這是一個怎樣的空間。
忽然，撲通的一聲，兩人都覺身上一涼，竟然是摔入了水中。李無汐原本還擔心如果下落的距離太高，即使自己內力深厚，能夠避免傷損，詩語也免不了會因此受傷，想不到下面竟然是一個水潭，倒是避免了受傷。
只是這下墜之勢實在厲害，兩人落入水中雖然力道稍緩，但還是往水下潛沉不止。程詩語一落水就驚慌地緊緊抱著李無汐，潭水直灌入口鼻之中。李無汐閉住呼吸，左手抱著程詩語，待下沉之勢一緩，右手一撥手，抱著程詩語往上升，不久後就鑽出了水面。
一鑽出水面，程詩語就噴出一口水，劇烈地咳嗽起來，顯然，她水性不佳，急速下墜的時候被潭水嗆得厲害。突然，一股腥臭未撲鼻而來，水面激蕩，似乎水中有什麼東西正游過來。程詩語嚇得花容失色，嬌軀顫抖著︰「難道……難道水中有怪物？」
李無汐也感覺到了，當即運轉真氣，一層護身真氣膜將他和程詩語包圍起來。他舉目遠望，所能見的距離內盡是水面，這水潭不僅深，而且還很大，他隨意挑了一個方向抱著程詩語劃水游過去夤。
身邊的水聲越來越急，似是那水中的怪物越來越近了，兩人的心跳也越來越急。忽然，水花飛賤，一個怪物露出水面來，對著李、程兩人張開血盆大口欲咬，程詩語嚇得尖叫出聲，幾欲暈去。待那怪物的大口咬近，李無汐肩頭聳動，護身真氣將那怪物震得向後一翻，跌回水中。一個怪物暫時被擊退，但第二個怪物又露出了水面，張口咬過來。
「詩語，抱緊我。」听到夫君的話，程詩語雙臂緊緊抱著夫君的肩頭和脖子，掛在他身上。李無汐右手一拳向上打出，打中那個怪物的下顎，它張開的大嘴重重閉上，口中幾顆尖牙月兌落，掉進水中，它跟著也掉回水中，擊起無數水花。
腥臭味越來越濃，應該是怪物越來越多，程詩語纏聲道︰「夫君，這是什麼怪物？誤」
「鱷魚。」李無汐不敢輕械，內力充盈了雙臂。程詩語嚇得一跳，抱得更緊。
此時，約莫有四五條鱷魚游近身來，水花飛濺，李無汐抱著程詩語躍起，幾乎同時，五條鱷魚露出水面，張開大口，露出冷森森的牙齒。
李無汐身在半空，左手抱著程詩語，右手一揮，五柄真氣之劍發出，「嚓」的幾聲響，氣劍打在堅硬的鱷魚盔甲上，洞穿過去，擊起水花無數，血腥味更加濃了。李無汐在揮手發出數劍，氣劍穿過鱷魚的腦袋，立時身死。
回到水面上，李無汐腳踏鱷魚背，抱著程詩語向著一個方向在水面飛奔。忽然，一條鱷魚撲出水面，撲向他們的雙腳，李無汐腳下一蹬，再次躍起，鱷魚一咬落空，在沉入水中之前，李無汐軟劍出鞘，劍氣經歷，將鱷魚整條砍成兩截。如此一來，水潭中已經有了六具鱷魚的尸體，血腥甚濃，其余的鱷魚都分享這些同伴的尸體了，暫時放棄了攻擊李無汐二人。
李無汐抱著程詩語踏波而行，在水波之上飛奔了約莫二三十丈，腳下一硬，竟然是觸到了實地，乃是堅硬的岩石。李無汐舒了口氣，道︰「詩語，這里可以做暫時的容身之處，不用怕了。」
程詩語驚魂未定還有後怕，嬌軀還在瑟瑟發抖，雖然已經松開了李無汐的脖子，但還是緊緊拉著他的衣袖，連聲音都顫抖著︰「這……這是什麼地方啊。」李無汐道︰「應該是山月復之中，別怕，有我在，那些鱷魚傷害不了你。」
「可是……」程詩語四下張望，但是眼前一片漆黑，連心上人的樣子都看不清楚，「我們怎麼出去啊。」
李無汐也張望四周一眼，前面是廣闊的水潭，後面就是一面石壁，自己夫妻兩腳下所踏就是這面石壁的凸出部分。抬頭一看，因為漆黑而看不到盡頭，不過估計至少也有二三十丈高，而也許唯一的出口就是自己落下來的那個地方，但是那里已經被一塊萬斤巨石塞住。自己即使能夠躍上去，懸在空中根本不可能推開那塊巨石走出去，這次似乎真的是走投無路了。那竺天炎在建靈蠱洞之時，竟然暗設這樣的一個低下深穴，還伺養著鱷魚，想必就要時時給它們喂食，而這些鱷魚的食物應該就是與竺天炎作對的人。這樣一個陰險的人，又怎麼可能在這個地方留走出路？可以說，掉下這個地方的人，實在是必死無疑的了，就算不被鱷魚所吞，也會渴死餓死。李無汐感到空前的絕望，即使當初身陷厲文龍的地下密室，他都認為有辦法可以月兌離險境，還沒有這麼絕望，但是這次陷身這樣一個地方，他基本上沒抱什麼希望了。不過，他知道自己現在是詩語唯一的依靠，若是自己都認為沒有希望了，詩語肯定會更加悲觀絕望，于是安慰後者道︰「你別擔心，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一定能找到出路離開這里的。」
程詩語摟著他的胳膊，定下心神道︰「夫君不用擔心，詩語不怕，只要跟夫君在一起，詩語什麼都不怕。只是想不到我們會在這里，不過能和夫君死在一起，詩語不覺得可怕，心滿意足了。」
「死能同穴自然是好，但是，我可不能死，我們都不能死，你嫁給我不只是為了度過幾天歡樂的日子吧，為夫要你永遠陪著我，幸福一輩子，所以你不能死。我也不能死，我若是死了，你的姐妹們怎麼辦？所以，我們都不能死。」
「可是我們被困在這里，就算不被鱷魚吃掉，沒有食物沒有水，總有一天會被渴死，餓死的。」「詩語，你對為夫有沒有信心？」李無汐扶著她的雙肩，直視她的眼楮。
程詩語回抱他的虎腰，側臉貼著他的胸膛，聲似夢囈道︰「夫君現在就是詩語的依靠，是詩語的唯一，詩語怎麼會對夫君沒有信心？」
「那就是了，你對為夫有信心，那就要相信為夫不會讓你死的，我們一定會離開這里的。」
「嗯。」程詩語只要在夫君懷里，就能安心，即使這里凶險異常，隨時都會葬身魚月復，尸骨無存。但只要在他懷里，自己驚慌的心就能平靜下來，淡看生死。
「那就好，這里有點寒氣，你趕快運功把衣服烘干，我們在想辦法離開這里。」李無汐低頭親吻一口她粉女敕的紅唇，揉揉她濕漉漉還滴著水的青絲，柔聲道。
「好。」程詩語語笑嫣然，盤腿坐下，運功烘干衣服上的水。李無汐內功已臻化境，一邊運功烘干衣服，一邊小心堤防著潭中的鱷魚，完全不是問題。
期間，那些鱷魚已經把那六具鱷魚的尸體吃個精光，留下堅硬的外殼，又把目光放在李無汐和程詩語身上。鱷魚靠近，李無汐雙掌運用真氣凝成七柄真氣之劍，七劍齊出，對著那七條鱷魚張開的大嘴巴刺進去，穿體而過，鮮血飛濺，鱷魚倒下。李無汐衣袖一拂，將鱷魚的尸體拂回潭中，不讓它們驚擾到詩語。
程詩語身子周圍已經是水霧縈繞，衣服上的水慢慢被烘出來，顯然已經入定。
李無汐和程詩語墜入山月復深穴，那塊巨石嵌入地面，和地板融為一體，和原來的地板相差無幾，留下的只有淺淺的痕跡。
竺天炎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對著地面說道︰「李無汐，也許你說得對，跟你合作的確比跟厲文龍和宋繹合作更加安全，但是我想沒有人會認為你是一個合適的合作伙伴，所以，你必須死。知道太多的人，必須死。」
「恭喜洞主除去心頭大患，離洞主成就大業又近了一大步。」
「除掉李無汐，也許的確是鏟除了未來道路上的巨大阻礙，但是我們還不能掉以輕心。如今除掉了李無汐，就有許多相伴而生的問題等著我們去解決。」
「請洞主吩咐。」靈蠱洞所有能夠進入洞中的人都彎膝蓋跪下。
竺天炎道︰「李無汐既然來找本洞主要破蠱之法，說明公主應該還在南越，而且就在附近，而且，也許來的還不止李無汐和剛才那個女人。李無汐死在靈蠱洞，這個消息不能讓她們知道。你們馬上分派人手，打探她們的行蹤，把公主救回來，斬草除根。」
「是，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