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肩膀一顫，揚起眸光，驚惶的望向前方大廳。如果不是看到鄧嫻之拿著雞毛撢子，正指著司機手里牽著的那只狗大聲斥責，而狗狗的喉嚨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她差點就跪了下去。
「跪下！」婆婆一手叉腰，舉得高高的雞毛撢子啪地一下打在狗狗面前的地上，「老老實實給我跪下去，不听話我連門都不讓你進！」
那只狗不知道犯了什麼錯，已經被她訓得老老實實的蹲著，現在又听話的屈起前肢，跪了下去。
夜長安攤開報紙，一邊喝紅酒，全神貫注投入在他的世界里，兩耳不聞窗外事。
小姑子夜長佳把玩著魔方斜視著她,小叔子夜長春抱著足球坐在地毯上,除了出差在外的公公，屬于夜家的人好像都到齊了。
「媽，我回來了。」心月低著頭，走到鄧嫻之身旁，輕輕喊了一聲。
婆婆的眼光根本連瞧也沒有瞧她，而是尖銳地盯著她身後的那只狗，不知道是在罵狗，還是在罵人︰「掙月兌鏈子就跑……四處找不到，鬼混到三更半夜……」
看著怒氣沖天的婆婆，心月不敢再吭聲以免惹火上身，退後一步，想了想還是往廚房走去，也許碗還沒有洗吧。
「回來這麼晚，你別想吃飯！我要餓你幾天！」
鄧嫻之氣焰高漲地甩出一句，這使得心月往前的腳步一頓,停在通往廚房的門外.她當然不敢奢望夜家能給晚歸的她，留下半碗飯.可是此刻她若說進去洗碗，未必就能使婆婆消氣。而且，婆婆這樣指罵槐的，她也不好回話。
正當她進退兩難,夜長安直起腰來，兩手將報紙折起來,朝面前的茶幾上一放,問了一句︰「回來了？」
鄧嫻之望了一眼兒子，繼而調轉到心月身上，假裝才看到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也不打個招呼？」
「媽，我……剛剛回來。」此刻心月有點不敢看夜長安，而對于婆婆更是十分忌憚。
「你還知道回來？都大半夜了！」鄧嫻之聲音陡地一下提高了八度，尖銳刺耳，「這一下午，你去哪了？」
不等心月開口，又喋喋不休地訓道︰「不要跟我說，你去取衣服了！我打電話去干洗店問過，你根本沒去取衣服！你自己說，跑哪偷懶去了？一下午不見人，好啊白心月，你真會偷懶啊！」
心月努力地張了張嘴︰「媽我……」
「就算你有事回不來，也要打個電話回來！上次我說的，這麼快就忘了？還是你根本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讓全家老小餓著肚子等你這個半夜還在外邊鬼混的人回家吃飯，你好大的面子……」
心月的耳膜被婆婆的叫聲震得發疼。
「養不熟的狗東西！出去！」突然的吼聲震得心月渾身抖了一抖，抬頭，只見鄧嫻之指著那只狗，然後又指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