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
鄧嫻之尖銳的斥道,那只狗被她嚇得縮著頭直往心月的腿邊鑽,看著它無處躲藏的可憐樣,心月心里涌起無限悲涼,婆婆的用意不消明說,想必在坐的夜家人各自都心中有數吧。
她只不過晚些回來,就被精明的婆婆嚴厲訓斥,將她連狗一並趕出門去。
「給我到外面罰站!」
心月被婆婆推趕著,無奈地把眼光投向夜長安,而在看到他起身走向樓梯口,原本帶著一絲希望的眼神終于變成一股絕望。
「媽……」大門砰的一關,小手無助的拍著那扇門,心月含淚叫著,「媽,我知錯了,下次不敢了……」
無論她怎麼叫喊,求饒,那扇門依然鐵打不動,嚴絲合縫。
大院里,冷嗖嗖的夜風吹過來,身上泛起一陣陣寒意,她縮著肩,胳膊抱著瑟瑟發抖的身子,和那只狗站在一起,小月復中寶寶在狠狠踢她,她忍著一陣一陣的抽痛,站得雙腳僵硬發麻。
沉沉的夜里,風聲吹打著襯衫,從窗口俯瞰下去,微弱的燈光下,一人一狗,兩條蕭瑟的影子,長長的拖在地上。
夜長安端著酒杯,望著這一切,居高臨下,面無表情。
後半夜里,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心月又累又困,再也支撐不住了,便蜷起腿坐了下去,靠著粗糙的樹根無力的閉上眼楮,一手攬著那只狗,緊緊擁抱在懷里,因為覺得冷,所以想要借著一只狗的體毛來取暖。
狗狗依偎著她睡著了,在他靠近時機靈地睜開了一只眼楮,骨碌碌的眼珠,微微閃光,仿佛含著一層朦朧的水光。鳴咽著將另一只眼也睜開,頭從她的臂灣里輕輕拱出來,充滿著期待地望著他。
夜長安模了模它的頭,它很溫順的垂下眸去,注視著抱著它的那只手。听長佳說,在她沒有回來之前它掙月兌鏈子,瘋跑了出去,然後在她快回來之前,又狂跑了回來……
她的臉龐冰冷一片,嘴唇細碎的哆嗦著,口中含混不清地呢喃著。
他以為她叫著的是那個人的名字,伏下耳去,仔細的听,才終于听見她在說︰「媽媽,我好冷……」
原來她在夢里所需求的溫暖,不過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美好的母愛。
她濕潤的臉龐,淚光閃動著強烈的悲傷,尖尖的下頷,瘦得讓人覺得可憐……
已經從樓上走下,站在她面前很久,很久了。夜長安還是沒有伸出手,將她抱進屋。
「起來!」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夜長安用腳狠狠的踢了一下靠著樹身睡覺的心月,「誰叫你睡在這里?」
仿佛從夢魘中驚醒,她驚悸得全身顫抖了一下,蒼白小臉上動蕩著噩夢的痕跡,驚愕的眼光,直直地定在那張冷酷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