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餐,夜長安要去給安美送畫,便特意換了一套干淨的衣服,出門又梳理了一遍整齊發亮的頭發,帶著他的《鳶尾花》,心情愉悅的赴約去。
「大嫂,喝點粥吧……」安逸捧著一碗粥勸她,已經下午,心月還是滴米未進,輸進去的營養液只是暫時補充能量,饑餓感還是會有的,可是每次他端粥來,她都搖頭。
「放那兒吧。」目光指著床頭櫃,她說話有氣無力的,聲音沙啞︰「安大夫,謝謝你……我沒事,會好起來……」
安逸露出親切溫和的笑,將粥碗輕置小櫃上,然後抬手,撫觸她光滑的額頭量溫度,雖然高燒正在一點一點褪去,但她身上的溫度卻依然很高。
「我會吹口琴,你要不要听?」柔和的問著,安逸看著她的眼底有一絲期待。
「嗯……」她點點頭,有音樂打發這無聊的時光也好。
安逸站起來,變魔術似的模出一支口琴,置于唇邊,悠揚的旋律自他唇邊緩緩流瀉。
空氣立時清新,天地悠然安靜。
心月倚著床頭,面容恬靜,不禁微微揚起一抹笑,好像已經遠離了這個喧囂的塵世,置身青山綠水間,看那縷縷炊煙,從古樸的灰牆青瓦中裊裊升起……
樓上的窗台上傳來悠揚的口琴聲,抵達家的夜長安,在停穩的車里扶著方向盤沉默了一陣,才開門邁下去。
輕輕走向臥室門,一副美好的畫面掠入眼簾——
一襲白衣的安逸立在窗台邊,微揚的衣袂,襯得他整個修長的身軀,仿若芝蘭玉樹般,儒雅貴氣。而那手心捧著的口琴散發出銀白色的光輝,映襯著他絕美出塵的臉,俊逸若仙。他狹長的眼角微眯著,對著床邊的心月淡然、優雅的吹奏出清新的口琴曲,眉心柔情微漾。
而心月,則微笑恬靜,兩只眼楮宛如兩枚新月,面容恬淡悠然讓人心醉。
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美好,那麼安詳,甚至,夜長安還嗅到了流淌在空氣里那絲絲的甜蜜。
佇立門口,一動不動,听著那曲《又見炊煙》,仿佛聆听口琴曲的那種幸福,也有一份是屬于自己的。漸漸的,他的心,亦跟著那動人的旋律在動︰
又見炊煙升起
暮色罩大地
想問陣陣炊煙
你要去哪里
夕陽有詩情
黃昏有畫意
詩情畫意雖然美麗
我心中只有你
……
突然,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使屋子里的口琴曲嘎然而止——
沉浸于音樂當中的兩個人,迅速回過神,幾乎是同一時間,將目光轉向門口。
倚著牆的夜長安微微側過身,拿出手機,臉色很快恢復到一慣的冷漠,面無表情的說︰「我接電話,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