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在安逸那雙好看的眼楮里越來越濃,他白淨的皮膚上由于激動,而泛起一片紅,他的唇角微微有些發抖︰「在法律上,你現在是她丈夫,她是你妻子,長安!請別這麼殘忍,請給她一點關懷,將來至少不會讓自己後悔!」
「逸……」夜長安冷銳的眸子直直盯著他,聲音卻變得極輕,「你什麼意思?」
見他不說話了,他又譏諷的道︰「就算我們是夫妻,那也是我們夫妻倆的事情!我見,或不見,她都是我的妻。」
本是有心促成這一雙人,卻被對方無情的話擊得一臉挫敗,安逸迷人的眸子黯然失色,轉開臉,有些頹然的說︰「好,算我多嘴……」
他轉頭朝心月的病房走去。
她安靜的睡在那里,正如夜長安說的,他見,或不見,她都是他的妻。
低頭卷起袖子,看著自己被她抓出血來的手臂,心里揪痛,當時她一直以為那個陪在她身邊待產的人,是夜長安吧。
「心月,快點醒來吧。」他在心里默默的祈禱著,「只有你醒來,才能看寶寶,小家伙,長得可漂亮了……」
心月是次日黃昏來臨的時候醒來的。
轉過頭,朦朦朧朧的視線里,有一道高大挺拔的背影直直的佇立在窗口,窗子是關起來的,最外那一層簾子已然拉開,只有靠近玻璃薄薄一層白紗似的抽絲簾子,透著一片紅光,那光似暈染了他整個人,周身如被籠罩在里。模模糊糊,紅紅閃閃。
「醒了?」冷冽的聲音,仿佛冰稜子從瓦上打下來。
心月沒有應聲,只又無力地閉上眼楮,隨著呼吸月復下見血的傷口牽扯著脆弱的神經,痛,在清醒的剎那深入心。
「男孩,三斤一兩,身體狀況目前還不錯,但是——」他放慢了聲音,但那冷冷的氣息如冬夜里的寒風般,又驟然飆升,「你現在不能見他,他要在保溫箱里呆一個月。」
揚了揚唇角,心月有些欣慰,卻又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悶得十分難受。
她深吸一口氣,想調換睡姿,試著輕輕挪動了一體,月復上的傷口一下子刺痛,不禁痛呼出聲,在他倏地轉過頭來,她只得屏住氣息躺著。
「老實躺著,不許亂動。」他凜然的語氣,在看到她手臂上的藥水快滴盡,眉毛突然不悅的豎起,朝著門口就斥道︰「外面的人都是干什麼的?藥水快打完了,也不進來換?」
「不想干了是不是?都給我滾!」兩個進來的護士又立即被轟了出去。
那外面就是護士站,安逸正走來,突見那門里被轟出兩個護士,嚇得全身發抖,忙問︰「怎麼回事?」
「大,大少爺正在發脾氣……」一個護士膽顫心驚地說道,在她們的印象中,大少爺冷漠則冷漠,但也甚少動肝火,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雷霆萬鈞的咆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