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他所說,胸口一陣揪痛。更新最快更全的言情en.沒有廣告哦)
她早知會是這樣的結局,從那天他說要和潔兒去首都見父母,她就預感不妙,一連幾天提心吊膽的。
她神思恍惚,訥訥的說︰「那我們,我們……怎麼辦?」
「對不起……」他也不知道怎麼辦。
對不起什麼?
她不要他的對不起,她只要他這個人!
走到他眼前,她蹲下去,把手放在他膝上,一只手握著他,聲音激動的說︰「長安,告訴我,我們還有沒有希望?」
「心月。」他低著頭,抬起來深深的望著她,「有!」他眼光很誠摯︰「之前,我一起想和你要個寶寶……那就是希望,是你我的希望。」
他那麼急切的要孩子,原來是這樣,她很感動︰「對不起,長安……我不知道你早就在為我們的將來打算了。」
「對不起心月,我很沒用……」他又把頭低下去,怔怔的望著她握著他的那只手,細白手指哆嗦著,听到這麼殘酷的事情她的內心該有多麼傷心。
「我們以後是不是不能再見面了?」她悲戚傷感。
他結了婚以後,有了自己的家庭。如果他們還在一起,那就是他們的不對了。想及此就肝腸寸斷。執起他手,真是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啊。
他用大拇指輕輕擦去她的眼淚,聲音低沉沙啞的安慰著︰「不要哭,心月,不要哭……」
她忍住淚,朝他笑︰「我沒哭,我高興,你結婚是喜事,我怎麼可以哭?長安,我好想好想祝你幸福,可我說不出口。以前我說,只要你過得好,人生伴侶是誰並不重要,那是我自欺欺人騙我自己。我現在,听到你真的要結婚了,我連我自己都騙不了了!長安!」她絕望地投入他懷里放聲大哭,瘦瘦的小身子顫抖不停。
早知道這樣不離婚多好。
他沉默抱著她,鼻子又酸又澀,連半句安慰都找不出來。
她想到他曾經說的,揪著他的衣領,乞求道︰「那你搬出來,你搬出來好不好?你不要和她結婚,你說過的,必要時你可以搬出來,來我身邊,你說過的,你要做到!」
「心月……我不能!」他連連搖頭。
她明白了︰「那些話,都是騙我的對不對?」
「對,是騙你的。」從她的手心輕輕抽開手,他迅速站了起來,「心月,再見!」
手背一抹淚,在他走出這接待室之前,她飛奔出去。
她思想混亂心情不好,就想發泄地奔跑。
一個人圍著操場跑了兩圈,沒命的跑,好像要跑掉所有的煩惱。
她跑得大汗淋灕,又堅持著去上完自己的課,回到宿舍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想回明澈那里,不想見任何一個人。
中午連飯都沒吃,來電聲響了三遍,她才有氣無力的拿過來。
「白小姐,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夜長征劈頭就是一道責問。
听著是他的聲音,心月失望了,繼而愛理不理的問︰「你有什麼事?」
「可以把門打開嗎?」
她望了望門,打開一看,原來他就站在門外,著電話與她相見。她怔了一下,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看起來應該是來了很久了。
「你來干什麼?」心月立在門口,不想讓他進門。
「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不知你願不願意?」他也沒想進門,就站在門口說。
「什麼地方?」
「你跟我來吧。」
她警惕的退後幾步,因為有了上次的教訓,被他帶到海邊的別墅里,她怕了,不想跟他去。但無奈的是被他拽住手腕,強制的拖出門口,他們兄弟倆不僅相貌相似,連做事風格也相似。
那天下午,他帶她去了墓園。
他沒有往墓園深處去,而是轉個彎,朝南走,不遠便看見一堵長長的的灰白色格子牆。
那邊是「格子櫃式」的墓牆,那些墓牆里瓖嵌著的格子內安放著死人的骨灰,也叫骨灰牆。
在那骨灰牆上,每個格子有8開紙大小,以格位的門為碑,碑文上刻著逝者的姓名。
心月看到,他盯著其中某一個瓖嵌在骨灰牆內的格子,碑文上的字刻得很小很小。
她看不清,亦沒有上前去看,只覺四處籠罩著哀傷。
這面骨灰牆面南背北,呈圓弧形,被低矮的綠色植物環繞,彌漫著腐朽的氣息。
夜長征低著頭,默哀了足足有十分鐘。
出來後,他才開始說話︰「你知道這里躺著的是誰嗎?」
「是誰?」她好奇的問,從他的臉上又看到了在她跳樓住院後的,那一抹眷戀的表情。
「白心月……」他薄唇輕輕的吐出。
她驚愕的瞪著眼。白心月?!!!
「不要誤會,那個白心月……不是你。只是一個與你同名同姓的女子,她死的時候,十九歲,花樣年華。」
想到她的逝去,他無比感傷,「她是我的女人……」說著聲音漸漸吵啞,「可是她愛的是別人,你知道她愛著誰嗎?」
「是長安嗎?」她
听見自己的聲音在抖。極不想這事與長安沾上關系,可夜長征表情令她失望了。
他沉默點頭。
她的心揪起來,後腦勺一陣陣發涼︰「那麼,長安也愛她嗎?」
「不知道……」夜長征戴著大大的墨鏡,一雙深邃的眼楮藏在鏡片下,「他總說,他不愛……我想,他是不愛的。……我常常以為愛情的面前,他就是個懦夫,後來我知道,他是害怕,害怕愛情……但他也有執著的時候,一旦愛了就絕不會退縮。可是弟弟那個人,心思深不可測,沒人能懂……」
是,她也不懂。
「白小姐,你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喜歡你嗎?」想起他曾問過的話。
現在她終于明白,夜長安喜歡她的原因,也終于明白夜長征那天為什麼要這麼說。
原來,不是她長得像,而是她們的姓名一樣。不多不少,就是那三個字。
「她是怎麼死的?」既然帶她來這里,那他總有些事要告訴她,心月問這話覺得應該不會顯得很唐突。
「跳樓,和你一樣。」他的話,讓她頓時定在那里,身體僵硬如石化。
夜長安轉開話題︰「我想知道那天晚上,你為什麼要跳樓?」
她想了一陣,迷茫地望著白白的太陽光,自言自語的說道︰「我……那天,那天的事,我該怎麼說。那天我打掉了他的孩子,長安知道後很憤怒,他說我只是一個替身,他說他從來沒有愛過我,他說我們結束了……我覺得我沒有希望了,沒有一點希望了。我腦子里很混亂。他不懂,一個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心理會有多麼脆弱,多麼需要安慰……而在那晚,明澈把他們之間的事也全都告訴我了,他說車禍是假的,他的死也是假的,一切都是他們導演出來的,我听了都不知道怎麼想了。那麼多的事劈面而來,我一件事也想不開,就那樣,我跳了……我很傻是吧……」
如果沒有明澈說出真相,她照跳不誤,她在夜長安走後不久,就去換衣服,那時滿腦袋都是我們結束了,我們結束了。只不過當時,恰恰也成全了明澈,他是那麼煞費苦心的要她離開他。
夜長征低嘆︰「傻得讓人真想一頭撞死!」
他們走在被太陽照著白亮的墓園水泥路上。
「今後有什麼打算?」他停在前面一處植物旁,「他在春天結婚,你總不成在春天枯萎?總不成還跳一次樓?」
跳過一次了怎麼可能還會再跳,那就不是傻,而是蠢。
耀眼的太陽曬得臉龐發紅,她與他並肩走著。
他是特意放慢了步子,陪著她慢慢行。夜長安就不一樣,他去哪里,只要不攬著她肩,不牽她手,就走得快快的,直把她甩在後面遠遠的。
「不如我們一起過吧?」他聲音沉沉的,不似開玩笑。
心月笑得很涼︰「離開一個人,也能生活。為什麼一定要兩個人過?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夜長征倒也很贊同︰「我喜歡這句話。你看,我一個人也過了這麼多年。不也很好?」
「你到現在還忘不了她嗎?」她眼里的夜長征是個冷傲不羈的男人。
他笑得模稜兩可︰「她已經不在了……」
「那你恨她嗎?」
「我沒有刻意的去想過。」他望了望天空,「有時候,我很恨我弟弟。」他轉過頭問,「我和他相比,差在哪里?」
心月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他,「我看一點兒也不差。」
「我比他更壞,還是他比我更壞?」夜長征有點茫然,「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是不是我弟弟比我更壞一些?」
心月臉龐發熱︰「不要這樣問,夜總……」
「那你為什麼喜歡他,不喜歡我?」他摘下墨鏡,用手拿著,微俯過身,很固執的問,「我是不夠帥,還是不夠壞?」
她回答不出,怔怔的望著腳下的鞋子。
「算了,別這麼不好意思。我只不過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這人挺悶的,一點玩笑都開不起。我不太喜歡開不起玩笑的女人。」他將墨鏡重新戴上,眼光灼熱的光芒遮住了。
「白心月啊白心月,你怎麼就死了呢?」他一邊說一邊意味深長地望她一眼,「如果不死,我們孩子都這麼高了吧。」用手比了一下,「這麼高,你拉著一只小手,我拉著一只小手,哼著歌兒向前走,多麼幸福的一家三口。」
盡管知道他嘴里那個白心月不是她,可是此刻心月心里感覺很尷尬。
出了墓園,太陽已漸漸偏西,他開著車,直奔吃飯的地兒。
走了一下午,她早就餓了,走進旋轉壽司店,選了一個位置坐下,輸送帶上緩慢的轉過來一盤三文魚壽司。他舉手給她端下,放在她面前,眼神淡淡的溫柔︰「她也喜歡三文魚。」
繼而又拿下一盤魚子壽司,「這個也是她喜歡的。」
「這麼巧?」她笑了下,夾起來剛咬住那涼涼的壽司,突然看見前面有一個熟悉的人影漸漸走近。
他們進來後,就坐在對面,隔著一條環形輸送帶,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這樣的距離,恰恰把他看得很清。杜雨潔伏在
他耳邊說著什麼,不時見他唇邊泛起笑意,他換了發型,短短的顯得很有精神,更襯他的五官。
杜雨潔說著說著,用手模了一下他的頭,他竟然沒有生氣,竟然還將頭降低,貼著她臉頰溫柔低語,十分親昵。
看得心月很生氣,瞪著眼楮,他不是常說男人的頭模不得?為何她就可以模?而她就不行?!
更令人生氣的還在後邊。
但凡是經過他眼前的魚子壽司,三文魚壽司,全都被他攔截下來。這不明擺著與她過不去?
很快夜長征幫她解決了這個問題,站起來到前方去,在料理師那里等著,端了幾盤過來。
夜長安終于抬起頭來,朝對面望了一眼。
心月低頭咬開冰涼的壽司,不知道是不是醋飯太酸,感覺心里都酸了起來。
上午他說要和別人結婚,下行就能把她甩月兌,變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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