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女士,不用謝,你覺得好吃那我下次就多做點。更新最快更全的言情en.沒有廣告哦)」心月看她吃得那麼歡,心里是舒服的。
等她吃完飯,她拿著保溫桶去水槽清洗,這個豪華的病房里還有干干淨淨的廚房,一點也不像在醫院。
她听見門外有腳步聲,以及空氣中飄來的男性氣息。心里不由的一陣揪緊,低頭靠在廚房一角,想等他走了再出去。
「媽,你好些了嗎?」關切的問候聲,夜長安似乎有點感冒,鼻音很濃,雜夾著低沉的咳嗽。
「哎好多了,今天的飯真香。」鄧嫻之心情很好,她也沒說白心月來過。
可是不一會兒,夜長安突然就轉入廚房這邊來,一眼看見她,低頭在那里。
听著漸近的步代聲,心月心里更慌。
好不容易等他走近,外面卻專來一個快樂的女聲︰「長安!長安!」
「媽,長安是不是剛來過?」杜雨潔換了稱呼,反正早晚是他家的人。
鄧嫻之提醒似的,干咳兩聲,把杜雨潔打發出去︰「長安他……他剛走……」
心月听了有些受寵若驚,真沒想到,鄧嫻之還能……為她掩護。
由于低頭,所以能夠更清晰看見夜長安的手上動作,他手指哆嗦著,輕輕伸來,想抓著她的手,卻在距離她手指一個厘米處,漸漸遲緩停頓住了,緊握成拳,捏得骨節微微發青、泛白。青色的血筋畢現。
「沒想到你能來,謝謝你對我媽的照顧。」他聲音低沉,好客氣的說。
「一碗豆腐而已,不是什麼大恩大德……」
「我覺得很難得了。」他遲疑著說,「我們換個地方談?」
「不必了,我下午還有課……」心月不想再和他單獨相處。
「白小姐。」他叫了一聲,卻又突然不說話了。
心月苦笑︰「夜局長還有什麼吩咐?」
「沒有了,你走吧。」他聲音很輕,仿佛飛翔中的老鷹展翅高飛之前,震斷了一片羽毛落地。
他曾經說,讓她給他一點時間,他會處理好的,可是現在,連稱呼都變了,一切都開始變了。
最後也許會變得越來越遠,到那時,哪怕他處理好了,他們還能再回得來嗎?
那天看日出,她與他說起紫霞仙子,他語氣淒涼,他說,五百年之後,如果等來了,也只是五百年之後的再次糾纏,天注定沒有好結局,一樣傷心一樣悲痛。愛與不愛,娶與不娶,結果很重要嗎?
就像他們這段情,等個三年五載的,未必就有好結果,天注定不過是再次糾纏。
晚上,白媽媽看著為鄧嫻之做飯的女兒,搖頭嘆息︰「那老太太真有口福。」
「媽,我特意做多,給你留了一碗。」心月回頭朝媽媽一笑。
「算了,都端給她吧,怪可憐的……生個病,連塊豆腐都吃不上,家里還養那麼多的佣人。」白媽媽簡直不可理解。
心月笑道︰「媽,其實他家的周媽也會做,只不過味道欠奉……」
「那當然,這是客家名菜,你媽我可是正宗的客家人……有秘方的,我只傳我女兒。」白媽媽也有驕傲的時候。
心月笑著,將鍋蓋拿開。
明澈回來,聞到一陣飄香味,夸張的用鼻子嗅著空氣中的肉香,一路尋到廚房,「小妹,你在做什麼好吃的?有沒有哥哥一份?」
「少不了你那一份……」心月盛起一盤,先放在桌上,「哪,這是給我們家的。」
「那里面的,好像份量多過家里的?」他眼楮明亮,呶呶嘴,指著那個保溫桶。
「這個……我要拿到醫院去。」心月裝滿,輕輕蓋好。
「孝敬誰?」
「他媽媽。」
明澈略為不樂意︰「好妹妹,你可真孝敬她老人家,未必她就領情,別又把你當小丫環使喚。」
「唉!」心月輕嘆了一聲,「跟一個病人有什麼好計較的?」
「心月,早點回來。」在她出門之前,白媽媽叮囑了一句。自家兒女自家父母心疼,她是非常不願意自己的女兒把別人當親媽一樣伺候。
「鄧女士,很抱歉,我來晚了。」心月走進病房,鄧嫻之正無聊的躺著望天花板發呆,醫生說要少看電視,所以電視也不敢開。
她看到心月那一刻,一下子有了精神,半躺著要支起身子,心月趕緊放下保溫桶,扶起她坐好,拿了碗盛出香噴噴的飯菜。
鄧嫻之正吃飯間,夜長安又來了。
心月听到腳步聲進門,心里一慌,閃身去隔間的廚房。照例是問候聲,隨後是腳步聲,走遠了。看來,他也沒打算要進里間來找她。
心月略有失望。
轉出去跟鄧嫻之告辭,卻在走廊踫上杜雨潔,一身時尚亮麗的衣裝,身高扎眼,拎著2.55包,急匆匆往這兒病房趕,一听長安下班了就急快地跑來追尋他的腳步,不料與心月照面,她腳步一頓。
「你來這兒干什麼?」她不悅的挑了挑眉。
心月老實的說︰「我來給鄧女士送飯。」
「鄧女士?哦?送飯?!為什麼要你來送飯?」杜
雨潔抬高下巴,盛氣凌人道,「醫院沒飯嗎?我家里沒飯嗎?用得著你來多管閑事?」
心月無語。
「長安在里面嗎?」她又問。
「他出去了。」心月這話才剛說出,她即又咄咄逼人瞪了她一眼,道︰「我才不信。」
看來她也是警慎之人,不會因為她一句話就掉頭而去,非得親眼去現場證實。幾分鐘後,她略有失望的從病房里轉身而出,速度夠快,急匆匆去找長安了。
心月出了電梯,電梯門一打開,安美笑盈盈的牽著安逸的手站在門外。心月怔了怔,安美好像也有些慌,急忙將手從安逸手中抽出來,微微低頭︰「白小姐好。」
聲音柔柔,令人一听就產生憐愛之心。
心月也微笑︰「安小姐好。」
「是來探望鄧女士的吧。」她這個稱呼也讓兄妹倆怔了片刻,旋即領悟過來。
穿著白大褂的安逸,有些靦腆,漂亮得近乎妖孽的挑花眼微微眯著,「小美每到晚上就來探望伯母。」
「白小姐,麻煩你稍等一下,我過會兒找你談點事。」安美進電梯之前,輕輕交待她一句。
心月便站在住院部樓下的花園里等著。
她出來之後,安逸沒跟在她身後,看來是要和她談些什麼秘密之事。
果然,她也沒選茶座,咖啡廳什麼的,就在花園里談開了。
「長安結婚的事,你怎麼看?」安美細聲細氣,虛弱得仿佛風一吹就斷。
「他結他的,我過我的。就這麼簡單。」心月淡淡的笑。
安美顰眉,頗有點兒同情她︰「長安沒跟你說,他有什麼打算嗎?」
「說過,可我勸他不要那樣做,我覺得不好。」和夜長安以前的女人聊天,心月始終都保持著幾分距離,幾分警惕,不想把自己氣勢輸下去,盡管這些情緒都有些莫名。
安美怔了下,白如紙般的面容上一抹怪異的表情閃過︰「白小姐堤防的對象,應該是杜小姐。」
都是會說話的人,簡單幾句,禮貌大方,卻也能一語擊中要害。
心月不得打起精神來面對︰「我也曾是被人堤防的對象。」
她笑得真誠︰「是我以前提防的對象,可是現在不會了,請放下你的心防吧。」
「心月,請允許我這麼叫你吧。」安美期待的眼眸,微微盈潤著星點水光,「你我都是女人,無冤無仇,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不太好,雖然你我愛上同一個男人……但是現在我已經退出了,也想通了。不是你的那個人,怎麼去努力,怎麼去爭取,都是徒勞無用的。」
她的話,讓心月抱緊了保溫桶。
「心月……請不要對我再抱有成見,我為我以前所做錯的事,在這里向你說聲對不起。」她微微欠了欠身,給她賠罪。
心月訝然,再怎麼說安美骨子里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子,她能跟她低聲下氣說對不起,真的很難得。況且,仔細想想,她倒也沒做什麼有多對不起她的事。就算有,也都已經過去了,她也淡忘了。
「安美,你不要這麼說……其實你沒有做錯什麼,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心月安慰道。
安美誠懇道︰「我明白的。心月,請不要責怪長安,哪怕他再對不起你,也請不要責怪,不要怨恨。有時候他比任何人都苦,他父親對他寄予了過高的期望,他如果達不到那個制高點,就會很令父母失望。雨潔的家族雄厚,能夠為他的事業助一臂之力,他才能走得更穩。」
她說的那些,她都懂。
心月沒有打斷她的話。
她喘息著,手撫胸,稍頓了下,「童年時,長安和長征經歷過一次改變人生命運的決擇。他叔叔,一手創辦了夜氏集團,卻一生未娶,年老無嗣,想過繼一子,挑起集團的大梁。這重任就落到了長安和長征頭上,他們差點互換過位置。長征不願意離開家,長安也不願意,哥倆抽簽,其實長安抽到了去叔叔家,但父母還是把長征送走了!因為長安媽媽是難產去世的,他一出生就失去了媽媽……伯母覺得對不起他,想留在身邊好好疼愛。」
說著,安美眼角微微濕潤。
心月听了心都為之泛疼。
「至今,長征哥都不原諒父母……認為他們太自私,眼里只有弟弟。他詛咒過伯母,將來生的孩子是弱智!」她聲音哽咽,眼里騰起淚霧,「詛咒竟然應驗了,原本活潑聰敏的長春自從摔了一跤就變成了那樣……」
心月渾身發冷打寒戰。他家的水深得跟海似的,讓人十個猛子都扎不到底。
因為情緒過激,安美的表達有些口齒不清︰「長安他……他……愛……你……」
胸口一陣狂跳,心月更是抱緊了保溫桶,生怕激動得抱不穩。
「不要怨恨,不要詛咒……」安美抓著她的手臂,啞著嗓音祈求著︰「請祝福他,祝福他吧。」
「安美。」心月深深嘆息,為安美這份愛感動得想要流淚,長安結婚,她怎麼可能去詛咒,她惟一能給的只有祝福。燈光照射著安美,听著對方的話她安心了,溢滿淚的雙眸,蕩起燦爛的光芒。此時此刻,她
覺得安美比她愛得深。
出了花園後,走出醫院大樓,下台階的那一瞬間,一股醇厚的男性味道也撲鼻而來,剎那間她愣住了,呆站在台階下無法動彈。
這味道、這味道……
是他的氣味!
這味道太過熟悉了!
讓她幾乎以為他是在朝自己走近……
恍惚中,她的雙眼蒙朧了,熟悉的體味、煙味,尤其是那股淡淡汗水的味道……讓她以為他剛剛才和她經歷過一場瘋狂的情事。
不!心月用力地搖頭,眼神也變成清晰,別傻了,這里是醫院,不是在他倆蜜月般的海景套房里。
那段美好而溫馨,浪漫而柔情的甜蜜回憶,仿佛永遠成為歷史,再也無法重來了……
可是她卻一臉期待,又一臉迷茫地望著前面高大英偉的身軀,心里有巨大的震撼襲向她。
他在向她走來呢。
啊……要不要來個激情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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