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回來了文/碧落飛虹
忽听前面有人喊︰「心月。」
她停下腳步,往前一看,費千帆挽著鄭佳寧的手,也許是剛從什麼地方吃飯出來,在外散步,不巧踫上了她。
想著長安的事是被鄭佳寧捅出來的,心月本不想理鄭小姐,可是費千帆是她學長,不理人家不禮貌,她不情願走上前去,向他打了個招呼,隨後又移向他身邊那位,不冷不熱的說︰「鄭小姐。」
鄭佳寧深知她對自己心有介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費千帆望著兩人奇怪的表情,早看出她們之間的淵源,他支開了鄭佳寧,將心月叫到一邊,有點拘束的說︰「我和鄭小姐的婚禮,可能就在明年春舉行。茆」
他說得很鄭重。
心月有些莫名的看著他,他結婚干嘛要來跟她說,還有結婚那不是喜事嗎?他為什麼有點不開心?
「心月……」費千帆糾了眉頭,有點為難,語氣亦無奈極了,「爸爸病重,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得到那一天…蚊…
心月沒說話,站在一棵樹下,慢慢轉了個身。
費千帆說︰「那年我帶你去看父親,他老人家高興得很,這一高興就又多活了幾年……非常感謝那年你肯跟我去醫院,肯做我的臨時女友。要不然,我爸爸可能就……」
實在不知道學長想要表達什麼,他有點吞吞吐吐的。
心月忙著要回去,于是道︰「學長,我還有點事,先走。」
「心月!」他卻一步將她攔住,「還記不記得,我父親當年說過的一句話?」
「什,什麼?」被他攔住,心月趕忙退了退,免得朝他撞上去。
「他說,如果他走了,讓你好好照顧我。還記得嗎?」費千帆說著,想著父親的病情,眼圈有些發紅,「父親那樣說,總是有原因的。他病得那樣,還對你的樣子記得那樣深,難道你不覺得有原因嗎?」
「什麼原因?」學長的話,真的好讓人模不著頭腦啊。
她模模糊糊的想起來一些事情,那句話好像費老爺子是說過。
當時,費千帆讓她去做他臨時女友,當時她正從夜長安那里逃出去不久……可是已經過了好多年了,都有四年多了。她與費老爺子僅見了一面,只覺得他在病中,神志一會清醒一會不清醒的。應該不可能記得她的樣子吧。
「其實我一直很想跟你說,小白!我父親特別喜歡你,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他知道我心底的秘密……」
「什麼秘密?」心月看見費千帆臉上有一抹紅暈,他轉開頭,望著另一棵樹。
暗戀的秘密。
他暗戀了她整整十年,其實早被父親發現了,在他的日記里,有她的名字。在他的夢里,有她的身影。所以父親生病的時候,他帶了她去病房看父親,父親終于見到兒子暗戀了那麼多年的女孩,以為他心願了結,也甚覺欣慰……
「心月……」靜靜的望著她,費千帆欲言又止,失神了一刻,忽然又像個大男孩般爽朗的笑起來,「沒什麼秘密,我逗你玩兒的。」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難道還要在這一刻去說穿嗎?就讓曾經的暗戀,永遠的埋藏在心底吧。
「你不要太擔心,他會回來的。」想到她的事,費千帆忙又安慰著,看著她為那個人付出了那樣多,真覺得不值,一會又問︰「你和鄭小姐之間是不是有些誤會?」
「沒有。」心月不想談及她。他也沒再問了。
兩人就在樹底下告別,心月的好心情受了點影響,回到家里見明澈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手里的煙火滅了,冷冷的。
她抽走那枝煙,才發覺明澈倚在沙發上睡著了,連她回來也沒有發覺,連她走近他身邊也沒有察覺,他就那麼睡在沙發上,帶著一抹疲憊。
心月蹲下去,給他蓋被子,他喃喃的叫︰「心月。」
她沒有應聲,他醒了過來,怔怔的瞧著面前的人,「心月,你回來了?」
他拉住了她的手說︰「不要擔心,他會回來的。」
心月點著頭,想到他要回來,激動的快要流淚︰「是的!他快要回來了!他真的快要回來了!我有了他的消息,他說他五天後,半夜里,他就會回來的。他說,他會在一個有月亮的晚上回來。」
長安在何處,遙指月影邊。
那不就是說,在一個有月亮的晚上嗎?
明澈嘆息,輕輕揉著她的頭發。
兩天後,她回單位上班,杜雨潔又來找過她。
這次,頭發又剪短了,穿一身素淨的衣裳,高高的個子顯得有點單薄。
「你還是沒有長安的消息嗎……」
心月搖搖頭,「沒有。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杜雨潔打開包,從里掏出一份文件,「這是我和他的離婚協議,是從外省一個小鎮寄來的。我去那個小鎮找過他,四處打听,卻沒有找到他。我知道他在躲著我……他給我寫了一封很長,很長的信。」
她手指哆嗦,將一個信封輕放桌上,「你想不想看看,他寫了些什麼?」
心月瞟了那信封一眼,「他寫給你的東西,還是不要給旁人知道吧。」
「沒關系!我念給听——」杜雨潔打開信紙,聲音發著抖,「潔兒,請原諒我。提筆之前,我考慮了很久,最終決定給你寫了這封信………夫妻緣分已盡……」
信里的內容真的很長,心月只記得後面幾個字,夫妻緣分已盡,夫妻緣分已盡。
听到他們離婚的事,她本應該是高興的,可是不知道為何,她心底反而沉重了起來。尤其望著杜雨潔淚水漣漣的臉,真有一種罪惡感,是她拆撒了他們夫妻。
她嘆了一聲,勸道︰「杜小姐,你不要太傷心難過。」
「我怎麼能不難過?長安是為了不讓我受牽連,才決定與我離婚的……他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我!」杜雨潔感動著,不管發生什麼事,她依然自信。
心月沒再勸了。
屋檐下社區歡迎大家光臨!!!
喝完咖啡,就此別過。
心月去看望安美,她病了很久,調查的事把她累得不輕,她一口咬定,炒股那件事與長安無關,是自己在炒,上面的人也沒能把她給怎麼樣。只是所她受的驚嚇倒是不小,病了數月。骨瘦如柴,不成人形,視力也下降不少,心月進來好久了,她也沒有看到沉沉的躺在床上,直到哥哥安逸過來輕聲說︰「小美,心月來了。」
她才一驚,翻個身在安逸攙扶著坐起來,瘦得皮包骨的兩只手在眼前模索著,嘴唇顫動著,「在哪里,在哪里?心月,你來了嗎?心月,真的是你嗎?心月,你走近來一點,我視力不太好,對不起,沒能第一眼看到你。心月,你再過來一點,讓我看看你。」
看著她驚惶中又帶著欣喜,抓到心月雙手時那股激動和高興,像個孩子般,心月忽然鼻子一酸,聲音沙啞了︰「小美……小美我是心月。對不起,現在才來看你,我應該早一點過來的。」
「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安美努力的眨著眼楮,視線還是很模糊,聲音很虛弱,「我拜托你一件事,等你見到長安……跟他說……小美沒有讓他失望……」
「嗯。」她哽咽著不住的點頭,看到她笑容那一刻,淚水已流出。安逸遞過紙巾,示意她別哭。她不敢多呆,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地放聲大哭。
面對她的悲傷,安逸反而很坦然,他說︰「妹妹能活到今天,我已經很開心了。」
心月在走廊上,擦干淚,轉頭望著他,不解他為什麼那樣說。
他站在一個醫學的角度上,專業的剖析︰「我想說一個殘酷的事實,白血病其實是不能根治的,妹妹雖然骨髓移植成功,但生命有期限,長則十年八年,短則三年四年。不復發那就是老天開恩了……骨髓移植成功的人很多,但不代表,以後就能保證白血病永不復發,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當然,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的也有,但我肯定,那是少數中的少數……」
心月微微吃驚︰「不是說骨髓移植後就會好起來的嗎?電視劇上都是這麼演的?」
在醫院里工作,見多了死亡,安逸語氣相當平靜︰「你相信電視劇,還是相信我這個專業的醫生?我說的這些,你在網上也很難查到,因為醫生不一定能和你說。」
「那小美她……」心月指了指那間病房,擔心不已。
安逸聲音很輕︰「所以,我剛才說,妹妹能活到今天,我已經很開心了。」
原來白血病是不能治好的!
她一直以為換了骨髓,就能徹底根治,這個問題卻連醫生都不敢保證!
三天後。
一個有月光的夜晚,心月徘徊在樓下,如果長安回來,必定會來找她的。
可是她等了很久,也沒能看到他。
她焦急不安的等著,三點鐘的時候,忽然有車子開來——
但只是停了一下,又轉了個彎,唰的開走了!
「長安!長安!長安!」她飛跑著追過去,邊追邊大聲呼喊,「長安!長安!長安!」
那車沒有停,開得更快了!
她跌了一跤——
車子急剎!
「長安,長安……」她伏在地上,用力的捶打著地面,「長安,長安……」
是他,是他,他回來了!為什麼不下來看看她?能開著車溜到這兒來,說明他已經沒有事了,安全了!可為什麼,又轉了個彎,掉頭走了?
長安!
她哭喊道︰「長安,你快回來吧!長安,我在等你,長安……」
「下去吧。」那車里有人勸道。
「開車吧……」一個低沉的男性嗓音。
「她哭得那樣傷心,你不心疼?」
「……開車!」那個男人命令!
現在見她還不是時候。
他就是怕她太擔心,才冒著一切可能的危險讓人傳遞訊息,以女書的方式……讓她知道,他還活著!
五天前,他給杜雨潔寄了離婚協議……他以為自由了,可是沒有算到,杜雨潔不簽字……知道這一天的夜里,她會在外等著,不想讓她失望,他還是決定來看她一下。可是來了之後才知道自己做這個決定,搞不好會前功盡棄。
兩個月後。
除夕——
剛一打開車門,迎面冷風呼嘯。
冬末的風還很冷,吹在臉上刀割似的,盡管她已經用了最好的護膚品,但也抵擋不住寒風的侵襲,她裹緊了身上駱駝色的大衣,望著明澈。
他去泊車。
年夜飯吃得早,她又餓了,特別想吃叉燒,剛才出去吃了消夜,給爸爸媽媽也帶了一份。
心月拎著在酒店打包的宵夜,慢慢往家走。
當走到公寓樓下,遠遠看見牆邊暗處有一抹星芒,像是煙頭的紅光,一明一暗地閃。
她沒有在意,只當是哪家的男人被妻子管得緊,不準在屋里抽煙,躲到樓下來過癮。
可是等她走近,那個吸煙的人影卻轉過了身,她一驚,怔住在那——
他按滅了煙,輕輕朝她走過來。
心月有點慌,站不住腳。
啊……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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