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石像哭了很久,為明澈,這也許是最後一次崩潰地淚流。
最後,夜長安過來,將她攬在懷里,他說︰「別哭了老婆,你一哭我心里就像下雨,**的。你看白白也哭了,那麼小的孩子,你忍心讓他那麼難過?」
白白嗚嗚的哭︰「我不知道怎麼啦,被你們感染的啦。是我們家里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你們都很難過……媽咪,你不要哭了,等我長大,我帶你去找舅舅……」
心月听了,抱著孩子又好一陣痛哭,安慰道︰「白白,你不要哭,媽咪沒事了,媽咪以後都不會哭了。」
她剛幫孩子擦眼淚,看一眼那個石像,心里一酸,轉身撲在夜長安懷里又是忍不住大哭茆。
夜長安心疼她的淚,一迭聲的安慰道,「心月,心月別哭了,長安求你了……」用盡了世界上最好听的語言,終于在一個小時後,才止住了她的傷悲,以後這座石像就在他們起居室中央佇立不動了。
每天,都可以看到明澈含笑地看著她幸福的從房間里走出來。
她是該感謝長征的,可是面對他的時候,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來蚊。
有那份感謝的心,也許就已經足夠了。
長征生日那天,她特意起了個早,和周媽一起擇、洗菜,做了一桌子滿滿的菜,然後打電話叫他回來。他卻在外地出差,他說可能晚上趕不回去了。他知道今天是他生日,但他沒有想到心月會為他慶生。
他原本不想回來的,但心月執意要他回,並在電話里生氣了,所以他抓緊時間辦完公事後就馬不停蹄地在傍晚趕了回來,披著一身彩霞的光,見到餐桌上那豐盛的佳肴,心里一熱,鼻子有些酸澀。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家過一個生日了。往年的生日,都是公司里公關部門為他企劃安排的,雖然隆重熱鬧,恭維祝福也不少,禮物堆積如山的送來,可他心里總是悵然若失,沒有過生日的味道。
所以今天的生日,他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夜長安見他光顧站在那兒,便說︰「坐下來吧。」
他這才回過神來,在一邊的椅上子坐下,白白笑嘻嘻的說︰「二爹爹,你怎麼回來得這麼晚啊,我媽咪都快要生氣了,她說你再不回來,她就要生氣了。」
心月還在廚房忙碌,端了一盤魚出來,听見兒子挑撥離間的話,又好笑又好氣︰「白白,可不許這樣說。今天是你二爹爹的生日,多說幾句好听的話,吉祥話。」
「好啦!」白白立即正色道︰「我祝二爹爹心想事成,壽比南山,福如東海,長命百歲……」
夜長征抱著白白呵呵直笑,萬般疼愛地在他臉上親了好幾口,親得他一臉嬌羞,漲紅了臉看著媽咪。
「我也要親親。」他家小春春也來趁熱鬧。
夜長征也順便親了他,小春春好可愛的笑起來,「謝謝二爹爹。」轉過頭來,又叫︰「大爹爹,快點叫媽咪開飯吧。」
夜長安听了一臉黑線。
尼瑪自己的弟弟叫自己爹,那要是給老爺子听見了,還不得氣得胡子亂跳。
白白早就有意見了,一手推開夜長春,豎立自己的權威︰「不是你.媽咪,不是你二爹爹,不是你大爹爹,是我爹爹。你要叫鍋鍋,二鍋鍋,大鍋鍋!」
「是我二爹爹。」
「是你二鍋鍋!」
「不許亂叫!」白白這下發火了,一下子捏著他鼻子,十分囂張的叫道︰「你再亂叫,我炸了你鼻子!」
夜長安震驚的看著兒子。
「白白!」心月見兒子這麼玩皮,不由的惱了,「快下來,不要和小叔爭鬧。」
白白把夜長春捏得哇哇直叫,大哭了起來。
幸好老爺子沒在家,否則定會心疼死。他最疼這個小兒子了,一直拿他當孫子疼,不過好像自從有了白白之後,他也轉移目標了。
「媽咪,你不要讓他叫二爹爹,大爹爹。二爹爹,大爹爹都是我的,不是他的。」白白在保護自己的權益。
很快,腦袋上被人敲了一記,痛得白白閉上眼,哎喲叫了一聲,雙手模著腦袋,看著那「施暴」的人,不滿地道︰「為什麼又要敲我腦袋?你這個暴君。」
夜長安嚴肅道︰「白白,你再鬧,給我下去!」
白白一下子老實了,立刻坐著不動,但他眼楮瞪了那個夜長春一眼。
于是,小春春告狀,「大爹爹,你看他瞪我。」
「叫大鍋!」夜長安臉一扳,嚴重生氣了,看樣子,找天是要帶他再去好好看醫生,好好檢查一番,免得這樣長期叫下去,爸爸和哥哥都不分,家里還不都亂套了。
鄧嫻之走了進來,一見餐廳這麼熱鬧,笑眯眯的說︰「哎呀長安你跟小孩子鬧什麼,你不知道他本來就跟一個小孩子毫無兩樣。」
「長征,你要多吃點。」她看著夜長征,愛憐地語氣,「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好多。公司事多,你平時忙,但也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生活。以後沒事,常回家看看吧。過兩年,你爸退休了,也好陪陪他。」
夜長征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比起以前緩和了許多。他開始慢慢在接受這個家,這個當年將他推了出去的家。
鄧嫻之又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如果你不嫌棄,過兩天,媽給你特色幾個對象看看?」
夜長征沒有出聲,只是看了一眼對面的心月。
心月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往旁看了一眼夜長安,他低頭吃菜。
「不用,謝謝,我心里有人了。」夜長征說著,往嘴里送了一筷子豆腐,這是她做的釀豆腐,好吃得讓人百吃不厭。
「那對方是誰?哪家的千金?什麼學歷?父母在哪個單位?家里有幾口人?」事關終生大事,鄧嫻之當然要追問清楚,像他們這種家庭,婚姻大事,不僅是娶一個女人,更多是娶回一個榮耀。
心月听著婆婆這樣嚴肅的語氣,忽然想到當年夜長安要娶自己不知歷經了多少艱險,那個假的車禍他要制造出來,不知要付出多少心血?幸好老天開眼,幸好媽媽突然來了一句,你來娶她啊。于是這樣才有了他們的姻緣,他們的開端,只因那一句,你來娶她啊。
夜長征笑︰「那個人一直在我心里,我不問她的出身,不問她的學歷,不問她的家庭。如果有一天,她一無所有了,我會給她所有她想要的。這世界上所有的東西,只要她要,我傾盡一生也為她找到。」「長征,媽不懂你說的究竟是哪家的千金,她怎能有這般能耐。這還沒過門呢,就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的?」鄧嫻之好困惑地問。
夜長安咳了一聲,打斷話題︰「媽,你看,菜都涼了。不要問哪家的姑娘了,讓他好好吃一頓熱飯熱菜。」
心月也附合道︰「媽,長征的事,以後再說吧。現在就讓他好好吃飯,不要給他壓力。」
鄧嫻之唉嘆道︰「前幾天要不是你爸爸問起他終身大事,媽也不會這樣著急。」
也難怪父母會著急,長安是弟弟,孩子都有了。長征這個做哥哥的終身大事卻沒有一點著落。
飯後,哥倆背著心月,在側廳里談悄悄話。
夜長安說︰「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媽說的,要為自己打算了。」
夜長征低笑︰「我都不急,你為我急什麼?」
「這也是心月的意思。」夜長安望了他一眼,「她說局里有幾個新來的大學生,挺漂亮的,要不給你介紹介紹?」
「我對大學生沒興趣。」夜長征冷冷的回絕。
夜長安抽煙,良久說︰「哥,要不你就搬回來住吧。」
夜長征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手里的打火機,低頭沉思著,一直沒有說話。
回去時,夜深了。
他一個人開著車行駛在道路上,這條路好長,好孤單,車燈孤冷的照著。
將車子停在海邊,他倚在車門旁,望著那一面風平浪靜的大海,記得長安在這兒落海,記得那晚他奮不顧身去海中撈人,記得那晚,她一身濕濕的……她坐在醫院里,渾身發抖,她為那個不確定愛不愛她的男人而擔心。當他月兌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時,觸到她顫抖的肩膀,他一陣心疼,那一刻真想抱住她安慰她不要擔心,有他在呢。
為了激發弟弟心中的感情,為了試探弟弟對她的感情,他親過她,他模過她,她的皮膚是那樣滑……
閉上眼,還能看見她美麗的容顏,淺笑的樣子。在車里,當她被他壓在身下,不斷地掙扎著叫著我愛他,我愛他,那一刻听到她的心聲,他又失望又絕望,他們,從某種意義來說,是他在其中促成了好事。
如果沒有他的相逼,沒有他向弟弟挑戰,弟弟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對她展開進攻。
「長征。」心月打了個電話來。
他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哆嗦,關心地說︰「嗯,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
「長安,讓我打個電話問問你,喜歡哪種類型的?」心月笑了一下,「我說明天再問,他非要我今晚問。」
「想听我的真心話嗎?」夜長征對著那端,沉聲道︰「我喜歡你……」
「啊?喜歡誰?」心月沒听清,不知是否他這邊吹起了海風,將他的話吹得零散了。
「我喜歡你……那種類型的。」夜長征重復了一遍,他的嘴角微微顫動。
那端沉默了好半晌,在他以為她掛斷了,才緩緩開口道︰「哥,我老婆去洗澡了,你剛才說什麼?我沒听見,能不能麻煩你再說一遍?」
「你小子別跟我裝糊涂!」
「咳,哥我真沒听見。」
「算了,好話不說第二遍。」夜長征掛了電話,不一會兒,卻又響了。
「長征,剛才長安跟我說,你喜歡溫柔型的是不是?」心月興致勃勃地幫他特色對象,「那樣好不好?明天你到我們單位的茶餐廳來,我幫你介紹一個。我保證,你看了,一定會很鐘意。」
「心月……」他沒有喊弟妹,深情的喊了她的名,這不僅令那端的人愣了一下,也令自己愣住了。好半晌,他才道︰「好,明天我去。」
「真的?哎呀太好了。我跟長安說,你同意相親了!」她開心地叫道,令他听了也不由的開心起來。
那邊,放下電話的心月趴在夜長安身上,嘴對嘴的說︰「長征同意了!」
夜長安眯著眼楮,看著趴在自己胸膛上的美人兒,「你的功勞?」
「也不是啦。應該是他想通了?」
「他能想通才怪。」夜長安說著身子一轉,反壓著她,雙手撐在床上,「介紹哪家的姑娘?」
「我們單位的。」
「美不美?」
「美啊,很美很美的。」心月捏他俊美的鼻子,「也許你看了,也會心動。」
夜長安微笑,深情的吻住她的唇,甜言蜜語︰「我心里最美的那一個,正幸福地躺在我身下,準備愛愛。」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愛愛。」
「這是人類的主題。」
他微微喘息著︰「要問我世界上最美的事是什麼,那就是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