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怎樣也不會傷害她一分一毫,你軍臨城下,我還會耍什麼花招?你只要不傷害東蜀百姓,這樣我便可安心去了。」東蜀大勢已去,他做了錯事,理應受到懲罰。
冷擎蒼揮出手中長劍,直擊東蜀城樓旗桿,旗幟應聲倒地。
「好,朕暫且信你一次。若一炷香時間還沒見到她平安出現,朕定會讓你東蜀百姓為你陪葬!」冷擎蒼霸氣十足的說道,短短一炷香時間,量他也耍不出什麼花招!
炎彬獨自一人,腳步沉重回到大殿,身邊空無一人。大殿中遍地狼藉,值錢的擺設已被逃跑的宮人洗劫一空,只留下桌椅之類的大件,東倒西歪映襯此時的蒼涼。
炎彬看著如夢的一切,得到它們時他毫無歡喜,失去它們他也無多大悲哀。他在心中嘲笑自己,原來真真正正無心之人是他呀!
輕微的腳步聲在空蕩的大殿中響起,炎彬抬眼一看,蟬兒笑著朝他走來。
「你為何還不離開?」現在他一無所有,過不了多久甚至連性命都是別人的,如此精明的她還留在這兒做什麼?
「我是你的皇後,皇上在哪我就在哪兒。」淒美的笑意爬上蟬兒的蒼白小臉,炎彬有一瞬間的失神。他從未如此仔細的看過蟬兒,原來她亦是這般的傾城傾國。
「這里沒有皇上,你也不是誰的後,走吧,趁冷擎蒼沒攻進來前快走吧!」身邊的人都離開了,唯獨他日夜防備的女人留了下來。若是他之前能仔細看看她,就會發覺她望他時,眼中盛滿的深情。他虧欠了她的,只能來生再償還了。
蟬兒笑笑,抬起素手從頭上取下一支金簪,在自己光潔的額上劃下深深的傷口,速度快的讓炎彬來不及阻止。
「你這是為何?」炎彬握住蟬兒皓腕,不知她這般自殘是為何。
「姥姥說,今生的傷疤就是來生的胎記,我要你記住我來生的胎記,好在下輩子相遇時認出我。」蟬兒柔軟的雙手撫上炎彬消瘦的面頰,既然此生她得不到他的心,那來生可好?不管他答不答應,他們都已有了約定,他不能食言的。
炎彬一把握住蟬兒的小手,眼中有滾燙的淚水滑落。回想他們經歷的過往,他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她的深情?
「若來生我不是帝王,給不了你榮華富貴,你會不會怨我?」此話一出,蟬兒眼眶中淚水瞬間決堤。她堅持了太久,但這份情總算有了回報,他跟她許了來生不是嗎?可剛得到的幸福轉眼就要失去------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只要做你的娘子就夠了。」她偎進他懷中,額上的血沾染在他白色衣衫上,仿佛片片花瓣灑落。
「哈哈哈哈,上天待我炎彬不薄啊!」炎彬摟緊懷中的人兒仰天長嘯,雖說他們沒有再對的時間相遇相識,但他們有來生。來生定不會苦苦追尋得不到的人,因為他們有前生的約定,那才是對的人。
蟬兒偎在他的懷抱之中,深吸一口氣,她要永永遠遠記住他的味道,這是她男人的味道。
是時候了,能死在愛人懷中未嘗不是件好事。蟬兒慢慢舉起手中金簪,重重的刺進喉嚨。
溫熱的觸感讓炎彬猛地低頭,他的胸口已是血紅一片,蟬兒面帶微笑看著自己,小嘴一張一合。
「你怎麼這麼傻------」炎彬摟著蟬兒癱軟的身子坐在地上,大手慌亂的壓住她的傷口,無奈血依舊汩汩涌出。
「下輩子------下輩子------先遇到我好不好------」蟬兒竭盡全力說著,今生錯誤的相遇注定彼此的孽緣,來生她定要他做對的時間對的那個人。
「好,好------」炎彬摟住滿是鮮血的蟬兒,他不會讓她獨自一人走在黃泉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