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沼澤見遇
「隔貫邊塞」的右面，也就是與「鎮北關」之間，夾著惡名昭彰的「嘔吐沼澤」。
「嘔吐沼澤」不僅可陷吞生命，並且終年彌漫著令人作嘔的難聞氣味，同時孳生著無數奇形怪狀的生物和吸血類昆蟲。至今沒听說過有誰成功穿越了這個沼澤，它是國家之間最好的天然屏障。
「隔貫邊塞」左面西南方向的五十公里外，是帶有神秘與淒美『色』彩的「哀傷森林」，這個森林一直曾經著許多的神話故事。
過了「哀傷森林」再往西南方向走，就是鳳翔與克亞國之間的邊境線「轉沙山脈」了。
所以，「隔貫邊塞」需要防守住與貫國之間寬度達到五十公里的天然通道。而沼澤另一邊的「鎮北關」地勢險峻，頗有一夫當關的優勢，御敵壓力上要輕松得多。故，鳳定北老王爺，坐鎮隔貫。
今日早上7時，車隊路過了「鎮北關」，走著邊境官道向西南方向繼續前進。我坐在越野車內，注視著窗外，念力觀察著右手邊五公里外的「嘔吐沼澤」。
這個沼澤，簡直就是個噩夢之地︰
大型食肉動物有哲圻人談之冷的「裂吞獸」，其實，這生物很象地球上的鱷魚。區別在個頭要大上好幾倍，十幾米長的體格都屬于弱者，且身堅皮硬，不是武者高手，難傷其命。幸好，這玩意兒離不開沼澤地帶，普通江河中極為難見；比「裂吞獸」更可怕的是一些拇指大小的「吸血蹦」，這種昆蟲長相很象螞蟻，在草地上是蹦跳前行，在水面上的游更為快捷。群居群動，數量恐怖，它們的正常飲食沒人研究過，反正愛吸鮮血。被它們在身上覆蓋式路過一下，轉眼便可皮包骨頭，很不錯的減肥方法，如果還能活著的話。沼澤里，只有皮厚份子「裂吞獸」不怕它們；至于那令人作嘔之氣味的制造者，是沼澤里一種隨處可見的「食蟲草」。它那爛肉一般的寬葉散出刺鼻氣息，吸引昆蟲來上當。有蟲上葉，粘之卷之消化吸收之；沼澤的水也很營養，若是不小心飲上一口，里面極大豐富的微生物和寄生蟲……不說了，太刺激。
事情總是具有兩面『性』的，這個沼澤孕育出的各種可怕生物同時也是很多人眼中的財富來源︰
「裂吞獸」的硬皮經過秘法炮制，去粗留細層層剝除，二指厚的硬皮只保留了最精華最柔韌的薄薄一層，然後，幾層粘合，可以做出最昂貴的武者皮甲。如嫣的國主甲冑就是用這種精皮，單層剪裁，十層粘合，再瓖嵌鋼片制成的；「吸血蹦」顎囊里存儲的『液』體具有特殊毒『性』，最大效果是流血不止，軍方常用來涂抹兵刃和箭頭，忒狠。而這「蹦」的月復囊里又包含了另一中『液』體，擁有很棒的止血效果，提煉後可制成上等金瘡『藥』；「食蟲草」的根更是有趣，此根煮出來的湯水，是『妓』女們的最愛。這湯水不但不難聞，還能讓人多少產生出『性』欲，更重要的是具備殺菌效果，可以很有效地預防『性』病。
所以，「嘔吐沼澤」的邊緣遍布著由沼澤獵手定居組成的小村莊。這些獵手靠沼澤賺取豐厚利潤，也隨時可能把命留在里面。
8時，我跳出了越野車，朝沼澤飛去。
剛才，念力在「嘔吐沼澤」的中心位置現了一片「聖生花」。前些日子，我隨便翻看了水心的一本《珍惜『藥』材篇》，里面就記載著這種花。
此花的花瓣、葉、睫、根都是十分寶貴的『藥』材。尤其是花瓣可解百毒；花根具有很好的生肌作用，可以用來治療皮膚的大面積燙、燒傷。一株都是極為難得，那里面居然長了一大片！
由此可見，「嘔吐沼澤」的確是哲圻大6最危險的地域，那麼多優秀的沼澤獵手，都無人可以深入到中心位置。
現在，我便是打算去摘它個幾十株回來送給水心。咱當然不是給美女送花獻殷勤，原因一是治病救人總是對的，二是為了答謝她這幾日對不憶的體貼入微和悉心教導。
這些珍惜草『藥』，雖然在咱君家沒什麼用處，卻適合當作禮物送人。
沼澤的最中心是一處不規則的圓形干地，宛如湖中小島。不大，總面積不到半個平方公里。
以此島為圓心，半徑兩公里之內竟看不到任何動物。啥「裂吞」啥「吸血」的，半個都沒有。我估『模』著，此島上必有厲害玩意兒，讓那些動物躲避三舍。
果然，我用能量采到第八株「聖生花」時，厲害生物出現了。
兩團巨大黑影自天空朝我俯沖撲來，度血快。
但，它們的度再快，對咱來說，仍有大把時間對其進行相面。
肉眼看去，是兩團黑灰『色』霧狀體，一團足有成年公象大小；念力掃描，里面是兩只孔雀模樣的飛鳥，只不過通體漆黑。
我瞬間知道了這鳥的名字，它們叫「凜冽」。是哲圻大6上傳說中的魔鳥，是鳳凰的死對頭。沒想到，它們真的存在。
哲圻神話中，鳳凰掌管烈火和炙熱，凜冽把持冰霜和寒冷。
我用能量形成彈『性』護罩，阻擋凜冽于五米之外，它倆圍著我快飛旋攻擊，但是不得而入。我，掏出環背大椅，坐好，念力對它們展開了x光一般的細致透視。
恩，這兩個家伙已經有八百多歲了，但不是什麼神話般的存在，應該屬于默默那個時代的遠古生物。
它們身外彌布著的黑霧，是一種氣霧狀寒毒，普通生物踫觸上，應該會立刻血『液』凍結，僵硬死去。
它們的**強度卻是稀松平常，一箭便可亡之。不過，因其飛行度太快，且空中折轉甚是敏捷，要想『射』中它們，也不容易。
總體來說，挺厲害的一種生物。除了人類，沒什麼天敵。哦，再除非，還有鳳凰真的存在。
「我采點兒花草就走，你們莫要緊張。」我用精神力很友好地向它們的思維溝通了過去。
凜冽夫妻即刻停止攻擊，降落在地，收起黑霧，一起向左邊歪著腦袋審視著我。
它們很有夫妻相，因為，單看外表，我是看不出區別。
「這些花，自我們的祖先開始，從不同的地方叼種栽到這里，我們的一生都在做著這件事情，你不能隨意采走。」它倆的思維同時表達著這個意思，絲毫不差，而且都很有邏輯『性』。
我用精神力窺探了它們的淳樸記憶，得知︰這些「聖生花」對它們的確很重要，作用是摻在食物中喂養它們的後代，小寶寶才能不被自己的父母毒死。
再過一百多年，它倆就成年了，就可以在此生育下一代了。它們是近親繁殖，一產兩卵，一雄一雌，一起長大，又成夫妻。如此延續，它們的愛可以一直到永遠。
哲圻之上，共有五對凜冽，那四對是它倆的父母和祖先。這個沼澤中的小島，就是凜冽的生養地，哪一對該生孩子了，就飛回這里作準備。同時，五對凜冽都在四處尋找著「聖生花」，一旦找到，它們不會傷害原花，只會記下位置，等花謝落種時飛去，含種回此，栽種培育。
另外，在它倆的記憶里，沒有現有關鳳凰的相應資料。並且，對人類報有極度強烈的警惕心態，一直都是在夜間活動。
這世間，實力決定一切，它倆已經感覺到了咱的厲害，所以很耐心地要求我不要采摘花株。
人家祖祖輩輩辛苦了上萬年，種植了這些「聖生花」，咱來了，啥都不說地便行竊取，的確很不象話。
我感到了很不好意思，精神力問道︰「你們還喜歡什麼東西嗎？告訴我，我用那些東西和你們交換剛才摘走的八株。」
凜冽夫妻同時搖頭。
這咋辦呢？難道要我再栽回去？我想了想，又問道︰「你們認為我厲害嗎？」說完，我用能量從三百米外捧來一大團水，抬手凍其為冰，翻手再將冰塊蒸成了空氣。
凜冽夫妻感覺到了炙熱，同時後退幾步，又一起點頭。
我用精神力以最溫和的口吻撫慰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的。這樣吧，你們以後若是遇到了困難，或是危險，再或者有什麼需求，就在心里呼喚我，我很快就會出現，我一定會幫你們的。怎麼樣？」
凜冽夫妻同時略一思索，再同時點頭。它們之間完全心念相連，連眼神溝通都不需要。
我在它倆身上留下了精神印記，然後稍帶尷尬地離開了。不過，直覺上，我認為今後會有機會補償它們的。
雖然只得到了八株「聖生花」，但也是不少了，水心一定會很高興的。畢竟，這玩意兒的稀罕程度，可以媲美地球上的千年野生人參。況且，這花的療效更實際一些。
我隱身飛行在半空，路過「嘔吐」邊緣地帶時，被下面的一伙沼澤獵手吸引住了視線。
我降低了高度，看起了熱鬧。他們七男三女，在忙活一條十二米長的「裂吞獸」。
沼澤獵手都是武者，其中也有個別人達到了高手水平。十人殺一條「裂吞獸」不難，難在不損整皮地殺之。
每個獵手小隊都自有擅長的殺獸方式，最常見的是︰
用繩子綁住活物，遠遠拋去，趁裂吞獸大張其口時，強弩自喉穿腑。這種獵法安全，但是成功率低，一『射』不死，受沒受傷的裂吞獸就會立刻逃進沼澤深處；成功率最高，但也最危險的方法是由幾名敏武用長棍擊打獸嘴，惹怒並吸引住裂吞獸的注意力，同時，由力士用大木錘重擊其腦，力求一擊制暈，三擊震死。一擊不暈，動作笨拙的力武，就很危險了。
眼前的這一隊，看來是兩者結合的穩妥型團隊。其一是人數多，一般的隊伍只有六人，十人組隊的很少；其二是，這隊人五敏、兩力、三弩手。
三名弩手都是女『性』，站在不同的位置瞄準著，伺機『射』；五位敏武你進我退地躲避著，長棍不斷敲擊獸口獸鼻。裂吞獸的鼻頭很大，很堅硬，相當抗揍，而且可以緊緊閉合，防止吸血蹦之類的昆蟲鑽入；兩名力士貼身站在裂吞獸的前後腿之間位置，一左一右隨獸而動，等待時機下錘子。
這十二米的裂吞獸不算大，但是那大嘴吃一個成年壯漢，都無須用嚼的，小臂長的利牙一咬，直接就可吞下。
獵殺裂吞獸不是問題，關鍵是在沼澤邊緣能現一條，那是要看運氣的。運氣好時候，一天能找到兩條，累死個人；運氣不好時，一個月不見其面貌，也別埋怨什麼。
看這十個人髒了吧唧的樣子，估計轉悠了不少日子了，今天人品爆，一大早，就遇到了一條。
此時，左邊那個力士隨著獸肚子橫向移動著，突然被腳下的草根絆倒了。他很有經驗，平平而躺，一動不動。立刻，被巨大的獸肚子壓在了下面。
一個弩手尖聲叫道︰「大錘被壓，1、2敏敲擊，3、4、5敏暫停！」
兩名敏武狠狠敲擊獸嘴和獸鼻，將裂吞獸吸引至右移。
獸肚子下的力士從地里爬出，『模』起大木錘，又跑到了獸肚位置，地面留下了一個人形泥坑。
又折騰了近半分鐘後，機會出現。
裂吞獸大嘴一張，朝最近的一名敏武咬去，度極快。
那名敏武憑借自己的腿部力，已經來不及後退了，他雙手按住裂吞獸的鼻子，意圖借力後飛，但是小腿明顯將要落入獸嘴。
三弩齊『射』，進入獸喉。
「梆！」一錘落在獸腦上，是剛才的被壓的力士奮力一躍擊出的。
裂吞獸一僵，那名敏武的腳底擦著尖牙抽出獸口，得以幸免。
這些情況是同時生的，只在獸口張合的一瞬間，後兩者的攻擊並不是為了救援，只能說這名險中逃生的敏武反應不錯，運氣更好。
「梆！」二錘力士緊接著再補一錘，這錘夠狠，錘把都斷了。
「梆！梆！」大錘力士又是連接兩錘，裂吞獸四腿一攤，無聲趴地。我念力掃去，它已是震腦而死。
「梆！」最後再補一錘，九人一齊分散後退，保持安全距離。
一名敏武跳上獸背，趴下，貼耳傾听，很快，連續打出幾個手勢，其余九人再次圍上前來，但都避是開獸嘴位置，繞行到獸肚，靠獸休息。
「大錘，別開口說話，搖頭點頭就可。你剛才被壓，嘴里進物了嗎？」方才尖聲而叫的女弩手，顯然是隊長角『色』，此刻的第一句話，就是關心隊員。
大錘力士搖了搖頭，接過隊友遞來的水袋，把臉和嘴唇洗了幾遍，又接過另一女遞來的干淨手帕擦干，才爽朗笑道︰「我這是第七次被壓了，這次的裂吞應該是母的，肚皮很軟啊！」
所有人笑起，遞手帕的女隊員恨恨地踹了他一腳。
女隊長收起笑容，故意板臉道︰「既然它壓過你，那今天的鑽肚剝皮，就交給你了。珍惜你們的緣分吧！」
「哈哈……」隊員們剛笑未止，新笑再疊。
惟獨大錘力士垮下了笑意，瞅著隊長，委屈地嘀咕道︰「我想鑽的，你不讓鑽，淨讓我鑽些大號的。」
女隊長當然能听出他的變相求愛，眼里帶笑，嘴上凌厲道︰「別廢話！有些東西，不是那麼隨便讓你鑽的。」然後，提高聲音對全體隊員道︰「休息一刻鐘，然後上繩子！」
剩下的工作，就是拴繩子把巨獸拖到干地上，開始了勞動量很大，但也需要很仔細的剝皮工作了。
我離開了此處，朝十公里外的車隊追去，心里在想︰抽幾個無事的白天，來這里和這些獵手相處幾日，體驗體驗這種具有獨特味道的生活也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