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海天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個驚慌失措、或者痛哭流淚的沐影,但是沐影卻出乎意料的冷靜,這倒是讓司海天吃了一驚。
刀叉猛地砸到餐桌上發出劇烈的響聲!
司然渾身冒著寒氣,他盯著司海天,胸膛里的滿腔怒火完全爆發出來,他的聲音像黑夜的使者︰「司海天,你以為說這些話能夠改變什麼嗎?你錯了,我們不需要看你的臉色,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別人插手!」
說完,司然咻的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拉著沐影就要走。
但是沐影拉住了他的手。
她對他笑了笑,手指與他緊緊地扣在一起,她面不改色地望向司海天,不卑不亢地問道︰「您只是介意我曾經在監獄呆過,還是介意我故意傷人呢?」
司海天目光一凝,冷笑道︰「沐影小姐,你是在拿我開玩笑嗎?」
這有什麼區別?不正是因為故意傷人才被抓了進去嗎?
「如果您是介意我故意傷人這點,我可以問心無愧地告訴您,我沒有做過這種事;如果你是介意我在監獄里呆過,那我就無話可說,因為那是事實。」
司海天定定地打量著沐影,眼神的含義讓人捉模不透。
程若霜滿臉不屑地哼聲︰「有膽子做卻沒膽子承認,虛偽。」
「你給我閉嘴!」司然朝程若霜低喝道。程若霜則睜大眼楮看著司然,當著司海天這個長輩的面她又不好發作,只好硬生生地將要說出口的話吞了下去,她的臉色一陣青一白,雙手暗暗地在腿上收緊。
「沐影小姐,不論如何,我不同意你和我兒子在一起,所以請你放棄。」司海天面色凝重地說。
他看著沐影,眼中有種復雜的光芒交織。
沐影抿緊嘴唇。
她看著司海天,終于彎下腰去,她在他面前低下頭,如綢緞般柔順的黑發順著她的臉頰垂下。
「你在做什麼!」
司然憤怒地拉起她的身子,心髒如針刺,細細碎碎地疼痛,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卑微!!
而她對他笑,笑得明媚而燦爛。她望向司海天,聲音極輕卻透著堅定,她說︰「對不起,我不能放棄,也許您對我不滿意,但是我答應過他絕不會離開他,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陪在他身邊,所以您的要求,我辦不到。」
然後她看到司然笑了,笑得如同好久不見的暖陽,萬丈光芒暖暖的照進她的心底。
「司海天,你看到了嗎?你永遠不懂什麼叫做感情」
司然朝司海天冷冷地說,繼續呆在這里他就要窒息了,他拉著沐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剛出了門口,沐影驚喜地發現,多少天都是大雪的城市,終于出了太陽。
刺眼的陽光從雲端照射下來,放眼望去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沐影閉上眼楮,暖暖的陽光灑在她精致的臉龐上。
「司然」沐影睜開眼看著司然的側臉,才發現他臉色有些不對勁。
「你在生氣嗎?」沐影好笑的說,該生氣的人都沒有生氣,他怎麼到郁悶上了?
司然忽然抓緊沐影的肩膀,沉聲道︰「你為什麼要跟他這種人解釋?」
他不喜歡她這個樣子,他知道她是敏感的,從前寧願被誤解都不願意解釋的她,現在所做的所說的,都讓他心痛!
「因為他是你父親。」沐影看著司然說,雖然心底那塊傷疤又被撕裂,但她還是在笑,她說︰「別人怎麼看我,我都不在乎,可是司然,他是你父親。」
「你是笨蛋嗎!我說過了我相信你,只要有我相信你就夠了!別人怎麼想的一點都不重要,不管他是誰!」
「但是我覺得很重要。」
沐影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嘆了一口氣︰「記得我和你說過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比親情更重要,你父親是你的親人,最最重要的親人,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害你,也許他所做的事情有些過分,但是他是為了你好這一點毋庸置疑。」
一個父親擔心兒子的心情,她能夠理解。
司然不屑地冷哼︰「為我好?要說那種冷血無情的人會為別人著想,到我死的那一刻我都不會相信。」
司海天那種人心里只有他的事業而已!別的什麼都不重要!他在乎的只有利益,他只會做那些對自己有利的事情,至于其他,他甚至都不會看一眼!
「我覺得你父親不是那樣的人,昨天我在你母親的墓前看到他了。」沐影將自己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在看清司海天的臉時,她就明白了,司然的父親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冷血無情,冒著那麼大的風雪身體又不好,他依然去了墓地,單單看這一點,事情也不是像司然說的那樣。
司然身子一僵,他拉開沐影,漆黑的眼楮盯著她,不敢置信地說︰「你說你看到了他去那里?」
怎麼可能!
「是的」沐影點點頭,很認真地說︰「昨天我東西掉在上面了,回去拿的時候,就看到你父親站在你母親的墓碑前,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是你父親,可是今天看到他,我就明白了。」
司然滿眼震驚地望著沐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司然,也許你父親並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你應該試著去和他溝通解開你心里的那個結。」沐影輕聲說
書房里。
司海天透過閉路電視,看著門口的司然和沐影的一舉一動,包括他們的對話都一字不差地落
盡他的耳朵里。
他銳利的眼楮盯著視屏里的沐影,眼底滑過一絲亮光。
這個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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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影小姐,老爺想見你。」
尹舜站在門口,向正欲離開的沐影和司然說道。
沐影和司然對視一眼。
「他又想干什麼?」司然戒備地說道。
「老爺只是想見見沐影小姐。」尹舜微微頜首,他看向沐影和藹地笑︰「可以和我進去嗎?」
司然握緊沐影的手,沐影想了想,然後笑著點頭︰「好的。」 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