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修魔傳 第三百四十五章 辨符

作者 ︰ 秦之時

宋雲翳听的緊張,急問道︰「宋國師,你也要抓他?」

宋應龍道︰「我不想抓他,奈何師門之命難違。風雲小說網」宋雲翳听後面沉似水,轉首看許寒低聲道︰「對不起,我不知道。」許寒輕笑道︰「是我來見你,不是你的錯。」沖她眨眼︰「沒事的。」回首看宋應龍︰「現在動手?還是換個地方動手。」

宋應龍卻搖頭︰「不和你打架,我只是奉命留下道友一敘,等師叔到來,我的任務就算完成。」許寒實在想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無所謂的歪下嘴說道︰「我若是不肯多留,破陣離去呢?」宋應龍一本正經回話︰「道友若有本事破陣,盡管自去;不過破陣當中,在下少不得要阻攔,還請道友不要怪罪。」

明明是見財起義,欲傷人奪寶,偏要說的光明正大,這都是什麼人什麼事?問宋應龍︰「貴師叔什麼時候到?」

「他們守在妖獸山附近,道友來時我已發出訊息,若是沒有意外,十二個時辰內必到。」

還有一天?許寒松口氣,索性坐下說話︰「有多少人在找我?」

宋雲翳以為他必定逃不掉,驚慌緊張,不覺吐露心聲。許寒抬起另一只手,將她雙手握住,合在掌心,輕聲道︰「我不會有事的。」

「真的?」宋雲翳含淚問道。

「真的,不過下次見你,也許要好久好久。」說到好久兩個字,心里沒來由的酸痛。

「只要你好好的,只要還能見你,等多久我都願意。」宋雲翳說著話眼淚狂涌,讓人瞧著心酸。

許寒不想再呆下去,也許這次來就是個錯誤,下決心道︰「那我…走了。」

宋應龍听他說話,越听越感覺不對,月兌口問道︰「你走向哪?」許寒看看他。放開宋雲翳雙手,突然出手制住宋應龍,說道︰「你制不住我,這陣也困不住我。我要走了。」雙手使力,擊昏他,再對宋雲翳說話︰「公主,那我走了。」

宋雲翳吃驚看著這一切,疑問道︰「你沒中毒?」

「中了,化解了。」

「那你真的要走了?」

「恩。」

「走了真的要好久才回來看我?」

「恩」

「那,那你帶我走吧。」宋雲翳紅著臉帶著淚說出這麼句話。

「可是。你有爹娘……」許寒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是不是嫌棄我?怕我笨,會拖累你?」

「不是不是,你身份高貴,錦衣玉食,跟我一起只會吃苦,被人追的四處亂跑。」

宋雲翳倔強道︰「不怕,只要,只要你喜歡我。你,喜歡,喜歡我麼?」一句話分成好幾句說。越說聲音越低,幾不可聞。

許寒牽住她手,柔聲道︰「喜歡。」

宋雲翳抬頭道︰「只要你願意我和你在一起,我就什麼都不怕!」低頭看看身上衣裳,忽然跑進內屋,片刻後出來,換一身便裝,手中拿個小包裹,跟許寒說話︰「走吧。」

許寒胸中洋溢著一種感情,幸福。這種感情瞬間盈滿身軀,讓他很快樂,卻還是提醒道︰「不用跟你爹娘告別?」

宋雲翳微微搖頭,去桌案提筆留言,然後用鎮紙壓住信箋,跪向皇宮大殿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起身道︰「走吧。」

許寒眼尖,見到信箋上跪下的地磚上都有淚滴,知道她終究是不舍,輕聲道︰「什麼時候你想爹娘了,咱就回來看他們。」

宋雲翳重重點頭道︰「謝謝你。」

許寒接過小包裹,牽她小手,倆人行出公主寢宮。許寒怕她難過,逗趣道︰「這就走了哦。」宋雲翳也會俏皮,催道︰「快逃命吧,還說廢話。」

于是二人坐飛咫向北飛。天下四方都有人尋找自己,胡正還沒殺,去哪兒都不安全,據說極北處是冰雪之地,人煙稀少,應該會安全些。宋雲翳當然沒有意見,只要能和許寒一起,做什麼都好。

出宋國國境,進蠻地,采買物品,繼續北飛。半月後,綠地莊稼城鎮皆無,入眼處盡是白茫茫一片。宋雲翳圍著厚厚白色皮衣,裹得跟小熊一樣四下望,驚嘆道︰「真白真干淨真漂亮。」許寒關心道︰「冷麼?」宋雲翳嘟嘴道︰「怎麼會冷?你看,都出汗了。」抬手一擦額頭。飛咫設有結界,擋風御寒不在話下,許寒硬是擔心會凍到她。

宋雲翳左看右看,問許寒︰「咱下去吧,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雪。」許寒同意。下降,二人出飛咫,徹骨嚴寒立時撲面而來,許寒幫她緊緊外衣,扣上頂厚厚氈帽,笑道︰「現在知道冷了吧。」宋雲翳逞強,果著小手團雪球︰「才不冷。」突然將雪球打向許寒,啪的一聲落在他胸前,散開,宋雲翳哈哈跑開,笑罵笨蛋。許寒假裝去追,鬧成一團。

許寒想給她煉件護甲,可是沒有鑄材,自己的給她,她又不要。眼前天寒地凍,煉件保暖的衣服倒是可以。等宋雲翳跑累了,要過件貼身褻衣,比量尺寸。然後在冰天雪地中開爐,拿伏神蛇皮煉制女子內衣,真正糟蹋東西倒極點。

宋雲翳不明白他要做什麼,拿內衣時滿面羞紅,多看會兒知道是在給自己做衣裳,感動便多過害羞。許寒點入火靈精,純以伏蛇皮煉制,沒一會兒衣服便成,薄薄的白白的極為貼身,宋雲翳特別喜歡,許寒看她高興模樣,記起還有靈蠶絲布,按她衣服款式又多做幾件外衣,一雙蠶絲鞋。因為蠶絲布靈氣充裕外溢,在里面瓖嵌幾個陣法,蔭蔽靈氣、透氣、保暖,各有功用。所有衣服沒用一針一線,完全當做法器煉制,點入各種靈精,昂貴程度無法估計。

宋雲翳對每一件都喜歡,羞道︰「謝謝你。」許寒放出篷屋道︰「你和我說什麼謝?去試下合適麼。」

待她換好衣服出來,許寒眼前一亮,靈蠶絲做成的衣服無風自動,甚是飄逸。好似仙女一般。宋雲翳怯怯低問︰「好看麼?」許寒說好看,右手一招,雪地上徒然升起道雪牆,再順手一抹。牆面變得光滑如玉,平地做出面鏡子。

宋雲翳在鏡子前左看右看,左轉右轉,特別滿意,翻手將一只赤紅玉簪別上發髻,嬌羞又問︰「好看麼?」許寒認得那簪子,以前隨手送給她。她卻一直珍藏至今,不免有些感動,走過去挽住她手,柔聲道︰「好看,永遠都好看。」

這幾日盡在天上飛行,宋雲翳吃飯都是湊合,許寒有些心痛,取出采買的鍋碗菜肉。使用精火爐做飯。如果被林森知道,肯定又要大罵敗家子。

飯菜做好,進篷屋。以蜂蜜混著雪水稀釋一滴軟玉酒,二人吃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頓晚餐。宋雲翳頻頻起身給許寒斟酒,宛若溫柔小娘子。許寒突然有些迷惑,人世間多麼美麗情感,為什麼還有人要拋七情斬六欲定要修仙?

宋雲翳初次飲酒,沒一會兒醉倒睡去。許寒愛惜看她,右手搭住她脈搏,送靈力入體,幫其運行三十六周天。又翻出幾味草藥,出屋煉制伐髓丹。

第二日。宋雲翳服用伐髓丹排盡污毒,體質遠超從前,耳目靈便。許寒準備好洗澡桶,任她自便。待一切收拾好,再看宋雲翳,原先的美貌依然。更是透著股靈氣,讓人目不忍移。剛滿十六歲,清麗清新清純的姑娘,加上婀娜身姿美貌容顏,還格外有種靈動吸引力,怎麼可能不吸引人。許寒贊揚她好看,宋雲翳害羞佯嗔道︰「只會說這兩個字。」

「過往的修士,快來嘗嘗百蟲寨特產八翅蠅幼蟲,有油炸的,香煎的,脆炒的,口味上佳,更有快速還原靈氣的功能,同時本店還供應成年虎狼獸的金鞭,壯陽強筋,是雙修道侶必嘗之物!」

街道上,一個藍衣小廝正在大聲吆喝,他身後是一棟三層小樓,門匾上寫著「百蟲味」,看來這是一家飯店。

許寒好笑,問道,「老祖,原來這坊市里也有飯店呢,真是想不到呀。」

黃泉老祖哧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到築基期就不能闢谷,煉氣期的修仙者也是需要吃飯的。」

「我以為他們都吃闢谷丹呢。」

「有不少修仙者都不能戒掉口月復之欲的,闢谷丹哪有食物那麼美味?別說煉氣期,就是元嬰期,也有很多喜歡弄點小菜喝兩口的,這些菜點和靈酒還有滋補培元的效果呢……」

許寒點點頭,笑道,「老祖,既然來了,不如我們就進去嘗嘗這修士食品的味道如何?」

黃泉老祖知道他舍不得,回敬以冷笑,「你那十四塊靈石還不知道夠炒幾盤菜呢。」

唉,一錢難倒英雄漢呀。許寒無奈地搖搖頭,繼續向前走。

這百蟲寨的坊市里,最多的就是賣蟲子的,其次就是賣靈草藥材的,賣法器的店鋪也有幾間,不過貌似明顯生意清淡,看來法器都價值不菲,買者寥寥。

許寒很想買個飛行法器,不過他窮的叮當響,也只能進去轉轉,然後出來……

「下品飛劍,可戰斗可飛行,一百五十塊靈石。」

「下品法器,青虹綾,飛行速度奇快,更有縛仙的功效,二百一十塊靈石。」

許寒看得心里癢癢的,可想到自己的幾塊靈石,也只有搖頭離開。

象他使用的獸骨法器實在太垃圾了,人家店里根本不賣這種物品,估計真的是十塊靈石可以買三只。

又往前走,他眼楮一亮。

「魂幡,結丹老祖制作,可存千余生魂,威力強大,制作精細,五百塊靈石。」

「哇,這個魂幡好貴,不知道我這個百魂幡可以買幾個錢呢?」許寒心里突然有個想法,把夏輝的那個百魂幡給賣掉……

「垃圾呀!」黃泉老祖又開口了,罵道,「你的那個垃圾幡能跟人家比嘛?人家那是結丹修士制作的,你那是煉氣中期制作的,雖然你那里邊有生魂,可都是凡人魂魄,怎麼跟人家比?」

許寒雖然還想把那個百魂幡拿出來給店家看看估個價,可是想到剛才被人笑話的場景,最後還是搖搖頭走出了店鋪。

「靈石!我要靈石!」許寒的心里吶喊著。以前他心里記掛著要來坊市,可是來了卻發現,自己窮的什麼都買不起。

「別著急,剛開始就這樣了。」黃泉老祖安慰了一句。又說道,「你不是來買符紙的嘛?如果你真的會制符,那也是很賺錢的……」

「對呀!」許寒一拍腦袋,來到坊市,東西太多,都眼花撩亂了,竟然忘記了自己的主要目的。

他的目的。一是買符紙,二是給老娘找治臉的丹藥。

「不過怎麼走了這麼遠,都沒看見賣符紙和丹藥的商店呢?」許寒有些納悶,這些應該都是坊市里最好賣的東西呀,怎麼沒看見呢?難道真的應了自己的話,蠻族修士制符和煉丹的技術太差?

這坊市就是一個t字型的結構,前邊一個長條形的廣場,後邊筆直的一條街。

許寒一直走到街尾。也沒看見一家丹藥商店,看來這里丹藥確實緊張地很,不過在街尾的最後一家。他發現賣靈符的商店……

「雲符閣,名字叫的好大,莫非是雲符宗在這里開設的?」許寒皺了皺眉,看見雲符兩字,就讓他想去張五德的故事,武國的護國仙門,不就是雲符宗嘛?

走進雲符閣,許寒發現里邊修士不少,都在尋找著合適自己使用的靈符。

「我要那個土遁符。」

「十塊靈石。」

「哦,還有那個冰針咒。」

「冰針咒是下品中階的。四十塊靈石。」

這雲符閣生意真的很不錯,雖然是坊市最後一間,生意卻是最好,不但站滿修士,還有人不停在掏靈石購買。

想想也是,這靈符和法器比起來便宜呀。雖然是一次性使用,可這次用冰針,下次用火鳥,不象法器功能那麼單一……

而且靈符還有法器沒有的功效,比如土遁符,實在打不過還可以逃走,還有神行符,貼在腿上跑得速度飛快,還感覺不到累。

所以低級修士都喜歡在身上帶幾張靈符,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這雲符閣生意雖好,卻也有不和諧的聲音。

一個長袍儒衫的北族修士,憤憤不平地吼道,「你們賣的靈符不是正宗雲符門的靈符!我上次買了張火鳥咒,放出來,只有五十幾個火鳥!人家雲符宗的正宗火鳥咒,一百零八只火鳥,一只都不少!」

這個北族修士一吼,屋里的吵嚷聲一下靜了,好幾個想要買靈符的修士也停下了……

這時後屋走出一個矮小的光頭漢子,一臉凶巴巴地罵道,「你她媽誰呀!你懂不懂!火鳥咒就是五十六只火鳥!哪有一百零八只?」

這人出來一吼,立即就听見那些蠻族修士互相對話,「鷹禿真人都出來了,怕是不會錯了。」

「是呀,鷹禿真人是我們蠻族最好的符師,他說的怎麼會有錯呢?」

「是呀,听說鷹禿真人在雲符宗修煉了五十年,很受器重呢,他制作的靈符都是最正宗的雲符宗靈符。」

有幾個修士在人群里這一說,立即有人跟著說道,「我一直在這里買的靈符,火鳥咒就是五十六只火鳥吧?」

那個叫鷹禿真人的矮子得意地笑笑,抬手拿出一塊黑色的牌子,朗聲道,「大家可以看看,我這是雲符宗弟子證明,本店出產的靈符,絕對是雲符宗正宗靈符,同時我以雲符宗信譽保證,下品中階火鳥咒就是五十六只火鳥!一百零八只的,那是下品高階的火鳥烈焰咒!」

「一派胡言!」黃泉老祖忍不住怒哼一句,罵道,「這小子簡直是胡說八道,火鳥咒本來就是一百零八只火鳥,居然還搞出火鳥烈焰咒,我她媽的都沒听說過!」

許寒也笑了,「這火鳥咒當日範九蛇就對我使用過,確實厲害,我差點就死在那一符之下,我記得清清楚楚是一百零八只……」

許寒雖然知道事實,可他也不會閑得沒事找事,閉口不言。

在場的修士大多是蠻族修士,他們從修煉開始就從鷹禿真人這買符咒,用習慣了假冒偽劣,竟然以為正品就是這個標準呢。

當然。也有些修士知道這鷹禿真人的符咒不正宗,不過等他們看看鷹禿的境界,築基後期,他們都選擇了閉嘴。

大不了自己不買就是。沒必要得罪這樣的厲害修士,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就連那個吵嚷的北族修士都有點寒了,本來他以為這里服務員都是煉氣前期的水平,沒想到老板竟然是築基後期,築基後期就接近結丹啦,這是多麼強橫的存在,這是他一個煉氣期的修士根本無法抗衡的……

「我也是……听人說的。可能……火鳥符就是五十六個火鳥吧。」這個北族修士囁喏著說道。

「哼,胡言亂語,壞我生意,要不是坊市禁止動武,我現在就擊殺你!」鷹禿真人怒哼一聲,走回內屋。

鷹禿一走,那個北族修士也嚇得傖惶逃走,而雲符閣里。又恢復了忙忙碌碌。

很多蠻族修士,又在繼續挑選著他們需要的靈符。

或許,只有在他們對上使用正宗火鳥咒的對手時。他們才會知道,火鳥咒里到底有多少火鳥。

不過那時候,使用偽劣符咒的他們,活下來的機會,實在是渺茫。

當然這些,都不是許寒關心的,蠻族修士死活與他無關,再說,就是他站出來,又有人相信麼?

「給我來一打空白符紙。」許寒走到櫃台邊。對里邊的售貨小修說道。

「一塊靈石。」

遞上一塊靈石,接過空白符紙,數了數,一打十二張,數量沒有問題。

「謝謝。」許寒接過符紙走出了雲符閣的門。

好了,現在有了符紙。有了通靈符筆,也有下品靈草的種子,就可以正式開始制符了。

「扎吉道兄,我又來麻煩你了。」許寒笑著又去門口找到扎吉,笑道,「我想找個住處休息,不知道坊市有沒有這種地方。」

「當然有。」扎吉倒是挺客氣,指了一下角落方向,說道,「去那邊,那邊有暫時休息的場所。」

許寒按照他指點的方向走過去,發現這里也是一個幻陣,可謂陣里有陣,而這個陣法防御能力要強上許多。

「單間一天二塊靈石,多人間,一天一塊靈石。」

唉,怎麼跟地球一樣,到處都要錢呢。許寒嘆了一聲,遞上一塊靈石,領了一張金色小符。

走到陣邊,把金符對著幻陣一照,立即一個圓形門洞就打開了。

里邊一個小廝領著許寒找到他住的房間,一看,許寒倒是很滿意,所謂多人間,並不是很多人住一間,而是很多人住一棟小樓,每個人各自有臥室,不過客廳卻是公用的。

當然,修仙者的臥室里是沒有床的,只有一只蒲墊,讓人打坐用,蒲墊前一張矮矮的長桌,可以放放東西。

「好了,就這樣吧。」許寒揮退了小廝,趕緊反關上門,匆忙就準備開始制符了。

當許寒盤腿坐在蒲墊上時,黃泉老祖也從小劍法器里鑽了出來。

「老祖我活了那麼些年,還從來沒有畫過符呢。」黃泉老祖坐在許寒身邊,他左右看看,又說道,「剛才忘記買陣盤陣旗了,這屋子雖然清靜,可並不安全。」

「等會再買吧。」許寒心里很激動,哈哈,第一次畫靈符,也不知道成功率到底有多大呢?

如果成功率很大,哈哈,那就畫了賺錢,這下不是什麼都有了?

他迫不及待地把符紙拿出來,鋪好,取出通靈符筆「狼眉」,又取出一把囚籠草的種子,放在硯台里緩緩磨動……

許寒一邊借磨墨調節心情,平靜情緒,一邊在腦海里又翻出那本符咒大全,翻開幾頁,最後還是選擇了雷火咒,這是一種下品低階符咒,可威力卻接近下品中階。

趕緊心緒安靜了下來,許寒閉上雙目,又回憶了幾遍雷火咒的制法,這才捏起狼眉。

抬手,將狼眉飽蘸靈草種子汁液,掭掭筆尖,隨後就開始了書寫。

只見許寒筆下,銀色的種子汁液仿似游龍,流淌延伸。忽而細如發絲,忽而又濃墨重彩,那條條線條看似無章,其中卻又仿佛有著某種聯系。

再看許寒握在手中的符筆狼眉。在許寒注入靈氣的輝映下,那筆呈現金紅色的明亮輝光,這是一支閃閃發光的筆,特別是筆頭上的狼眉二字,更是比筆管還要明亮許多,發出白亮的紅光……

許寒握著狼眉,奮筆疾書。一氣呵成,筆走游龍,靈氣如刀。

這次許寒手感不錯,他感覺,要成。

可天不遂人願,就在他畫完最後一筆,筆尖猛地一收時就听見手指下傳來轟地一聲。

剛剛畫好的雷火咒上方靈氣一陣紊亂,接著就看見剛剛畫出的那些銀色線條上。有閃閃的光芒,快速流動閃爍。

「不好!」許寒趕緊伸手一撥。

「轟!」那張靈符在空中化成一個人腦袋大小的火球,火屬性和木屬性向四方劇烈涌動。震得屋里里都是一抖……

「喲喲喲,這是誰在搞什麼呀?」隔壁一個女子脆繃繃的聲音響了起來。

「哦,對不起,制符失敗了。」許寒趕緊回了一聲。

「看來還是得先去買陣盤陣旗,那樣就算失敗也不會驚動別人了。」黃泉老祖說道。

「好吧。」許寒有些郁悶,剛才明明是應該成功的呀,雖然他第一次畫靈符,可是紙符畫久了還是有手感的,他明明感覺應該是成功的。

許寒收拾桌上東西,讓黃泉老祖鑽進小劍法器。開門就離開了。

許寒剛走,隔壁就走出一個身材不錯,相貌妖艷的女修,風擺楊柳似的走到許寒屋子外,敲敲門,嗲聲道。「這位道友,能否開門一敘,在下是青冥谷的陸如雲……」

這個陸姑娘的聲音,許寒是听不到了,他已經走出了小樓,奔向廣場而去。

剛才在各家商店,他沒有看見賣陣盤的,所以他決定去臨時的流動攤點看看。

這一去,他竟然又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

「道友,你這套陣盤怎麼賣?」許寒一走進人群,就看見有人在賣陣盤和陣旗。

「哦,我這套陣盤有陣眼八十一處,陣旗三百六十五根,就算您要布天罡北煞大陣要足夠了,每套售價五十塊靈石。」那個店主熱情地說道。

許寒抓抓頭,「道兄,我要那麼大的陣盤干什麼,我就只需要布置一個靈修坐陣就行……」

「買個大的,有備無患,大小陣都可以布。」那店主繼續熱情推銷。

「道兄,我沒那麼多錢,你看我就是一個煉氣三層的小修士。」

店主打量了一下許寒,有掏出一個小袋,「基本陣法一套,五塊靈石。」

許寒打開袋子,看了一下,放下袋子,搖頭走開。

這小子太黑了,八十一個陣盤加三百六十五根陣旗只要五十靈石,基本陣法里只有一個陣盤十五根陣旗,就要五個靈石?

媽的,你當老子沒學過除法嘛?

「喂,小道友,四塊靈石!」

「三塊!」

「三塊靈石,還送基礎陣法入門書籍!」

听見這樣說,許寒才笑著走回來,扔下三塊靈石,拿起陣法袋,和一本基礎陣法書……

「唉,要不是老半天不開張,我也不會這麼便宜你,平時這本陣法書我就賣兩塊靈石了。」那個老板搖搖頭,把靈石裝了起來。

許寒把陣法和書放回儲物袋,就听黃泉老祖哧道,「切,好象佔了什麼大便宜,不就是本垃圾書,你有學陣法,你問老祖我呀,我會的陣法要比那垃圾書上多多了。」

許寒苦笑,「老祖,你哪有時間啊,你就知道每天抱著琵琶珠發呆,你有時間教我嘛?所以我還是,自力更生,自學成才,先把基礎陣法……」

許寒說著說著,腳步慢慢停下了,而目光也慢慢集中在一處臨時攤位上……

「道友,你這空白符紙怎麼賣?」許寒快步走了過去,拿起臨時攤位上的一打空白符紙……

「一塊靈石一打。」看見是這種小生意,那老板眉毛都沒有抬。

「你這符紙不是從雲符閣拿的吧?」許寒又追問。

「切,雲符閣,道友,你今天第一次來吧?」那個老板譏笑的言語,表達了他對雲符閣的鄙視。

許寒嘆了口氣,搖頭苦笑道,「偽劣產品害死人呀。我已經知道他那火鳥咒不行了,干嗎還傻得跟他買空白符紙呢?」

那個老板見許寒也是明白人,低聲說道,「小友。知道就放在心里,別惹事,不過他那空白符紙做個傳音符什麼的還是可以的,莫非小友是用來制符?」

那個老板本來對這煉氣三層的小修士還是很輕視的,可是突然猜到對方會制符,立即收起了輕視之心……

要知道,這空白符紙有個很大作用。就是制作傳音符,雖然買空白符紙的修士眾多,可其中會制符的百中無一,九成九都是買回去當傳音符用。

雲符閣的空白符紙雖然質量低劣,可是用來作傳音符還是可以的,而面前這個小修士對符紙要求更高,那顯然就是買去畫靈符的。

許寒搖著頭,氣憤不已。這雲符閣真是太不像話了,連一塊靈石的空白符紙都要作假,差點害得自己以為自己的畫符技術沒用。真是可惡透頂!日後一定要讓那個禿鷹吃點苦頭!

听見攤點老板詢問,許寒也沒否認,而是開口問道,「這符紙到底是怎麼做的呢?」

許寒心想,自己以後可能要長期從事這一行當了,求人不如求己,如果自己會制作空白符紙,那不是就省錢了嘛?

不過許寒的打算有點失敗,那個攤點老板笑道,「小友。想自己制作符紙?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許寒皺眉問道,「為何?」

老板接著說道,「這符紙的制作,需要一種名叫紙靈藤的植物,三百年生的紙靈藤在割取制作之後,制成符紙的毛坯。而後放在吸收靈氣的專用陣法中,經過七七四十九才能成為合格的下品低階符紙……」

「雲符閣的空白符紙就是因為不到三百年的紙靈藤制作,所以效果欠佳,如果閣下想要自己制,那就得自己種上一塊地,等上三百年。」

許寒听見,頓時失望,自己等三百年,那還不如花一塊靈石購買呢,無奈苦笑搖了搖頭,又問,「那下品中階符紙呢?」

那老板說道,「下品中階就需要六百年的紙靈藤制作了。」

許寒還是很不信的,又問,「既然這符紙的原料如此難得,又為何賣這麼便宜呢?」

老板得意地回答道,「原料其實並不難得,這種植物非常肯長,一株紙靈藤砍下枝條就可以做數千張符紙,我家祖上在院子里種了半畝,所以我就衣食無憂,自給自足了。」

「看來道兄是享的祖上福蔭呀。」許寒扔下一塊靈石,拿著正宗符紙就想回去。

卻又被那老板叫住了,「小友,我看你為人不錯,在下再教教你如何分辨符紙吧。」這老板倒也上道,拉著許寒站到一旁,講解道,「這空白符紙,大家都以為越白越好,其實不然,那些白里透著青色的,反倒是紙靈藤沒有長到位或者靈氣收集時間不夠。」

許寒從儲物袋拿出雲符閣的符紙,一看果然是這樣,雲符閣的符紙白得透亮,賣相很不錯,可仔細看,白里透著慘青色。

接著老板又道,「你看我這符紙,白中還帶點黃,感覺象是好久沒賣掉的陳舊物品,其實這才是正宗的好符紙,當然了,也不是越黃越好,如果過黃,那就是制作時沒有細心落入了雜質。」

一番話說得許寒頻頻點頭,「果然是隔行如隔山,想不到這空白符紙里竟有如此多的學問,我明白了,其實這挑符紙,就跟挑宣紙是一樣的,那種看似潔白,卻又隱隱有些發黃的是最好了。」

老板點頭笑道,「原來小兄也是讀書人,當年老哥我也讀過書,老哥名叫江武林,蒙大家不棄,人送外號江秀才。」

「哈哈,江武林江老哥,在下乃是骨靈門夏輝。」許寒也趕緊和他拱手作了個書生禮(書生禮和武士禮都是拱手,可手形不同,書生是掌心空著,而武士禮則是所謂的抱拳。)

兩人打過招呼,許寒又笑道,「江老哥把鑒定空白符紙的方法大方教我,必定不是白教的吧?有話請直言。」

江武林笑道。「好一個聰慧過人的小哥,在下只是有點小小請求而已。」

她愛極這雪,放眼望永遠只有潔白純淨,和許寒商量在雪地中多住些日子。篷屋雖然方便。畢竟不是家。許寒掘地三尺,壘成雪屋。分內外兩大間,里面給宋雲翳,外間是許寒和一群妖獸住。雪屋建在半地下,稍遠些就看不出,許寒為安全,幻陣迷陣層層疊加。不走到近前根本難以發現。百多只妖獸也有了自由,沒幾天時間,與宋雲翳打成一片,整日陪她玩耍,許寒倒過了段正常人的生活,準備一日三餐,倒馬桶,想辦法讓她吃五靈福地產的蔬菜。緩慢吸收其中靈力。整日忙碌,卻是快樂無比。

由于食用大量靈藥,雖然只是玩耍。體內卻有靈氣凝結,依稀即將進入煉氣期,這讓宋雲翳高興萬分,扯著許寒說︰「我能活好久,咱就能好久都在一起。」許寒笑她︰「哪有那麼容易,當初我用了十三年才可以築基。」宋雲翳當沒听見︰「反正我就是能活好久。」突然想到什麼,緊張問道︰「過些年我會不會變老變丑?」許寒安慰她︰「你加油修煉,築基以後容貌便不會再變。」宋雲翳一听,著急起來︰「那你快幫我,我要築基。不要變老!」還埋怨許寒︰「哼,都不告訴我,我變老了怎麼辦?」許寒笑道︰「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在你身邊。」宋雲翳抓過只咬兔︰「才不要你陪,我有小團團。」

冰天雪地的二人世界倒也快樂,不過許寒擔心宋雲翳會覺得悶。三不五時帶她去就近的蠻人村莊集市采買物品,順便游玩。還入鄉隨俗做個雪地爬犁,強迫三只笨狗從事這類重體力勞動,引起它們強烈抗議,不過當許寒把赤狼和五只小狼崽抱上爬犁後,它們立即沉默無聲,自動自發快速前進。赤狼知道它們對自己好,不好意思坐在車內,躍到外面和它們一起奔跑,三只笨狗就更加沒有怨言的當起車夫。

蠻人北地,多有狗拉雪橇,所以許寒一行倒是相當普通。只是四只大家伙,比一般狗大許多,紅黃白黑各成一色,無一絲雜毛,引許多農戶稱贊。張宋二人每次臨到村集都是厚重棉衣加身,頭帶長帽,外表看甚是普通,反倒沒有幾只狗那樣惹人注意。

這天二人來到附近最大的村集,李家堡子,以妖獸的奔跑速度都要跑上四天。許寒負責買生活用品,宋雲翳負責買小物件小擺設,轉到傍晚裝滿一車貨物。李家堡子中心有家飯莊,二人每次來都在這帶酒菜回去。這次又來,還沒進門,店里走出個冷面中年人,冷冷目光掃過許寒宋雲翳,又看四只妖獸,冷哼道︰「好大手筆,用四只妖獸拉車。」

許寒一驚,這麼偏遠的地方也有修仙者?探神識出去,那人身前如同有層薄膜,硬是透不過去。難道是術士?宋應龍最頭痛這些人,閑聊時與許寒提過。

大陸上修行者眾多,有修士,佛士,游士,方士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修行方法雷同者,可以輕易感知對方修行程度,但術士不是,他們自有一種修行方法,是一個奇怪的群體,遠離人間繁華,喜歡呆在荒涼偏遠地帶,如荒漠、冰川、雪地、密林、沼澤等地。

大陸北面地廣荒涼,除去土生土長的蠻人,沒人願意在這生活。偏生術士喜歡這里,興致高的還會開宗立派廣收門徒,千年下來,逐漸在北地形成規模。

許寒不知道對方修為深淺,也不想得罪人,牽宋雲翳手低頭從他身邊而過。進飯莊叫小二點餐,卻听到店外小白的憤怒吼叫,閃身來到門口,正看見冷面中年人盤膝打坐,面前一個紅色方陣罩住小白它們,紅陣中有四條線射入妖獸頭顱,讓它們痛苦不堪,看樣子在施展某種馭獸法術。許寒嘆氣,抓三品妖獸當打手,這人修為高不到哪兒,右手輕揮,一道無形氣刃從紅線中劃過,輕易壞掉困獸陣法。中年人驀地一陣,嘴角溢出一滴鮮血,狠狠看許寒,然後起身飛速離開。

許寒不想惹事,可是也不想讓他就這樣離開,問宋雲翳︰「讓他走麼?」宋雲翳猶豫不決,欺負小白幾個家伙當然不可以,可是留下?難道要殺死他?

小白三只笨狗帶著雪橇跑到許寒面前亂叫,意思是不能放過他。赤狼調息略停,一聲不吭朝中年人離去方向追擊。許寒無奈笑道︰「他想走也不行了。」抱住宋雲翳,尾隨赤狼。

冷面中年人是北地一個較大術士門派的弟子,平時囂張的不得了,見到四只無主妖獸,貪念大張,偷襲強馭四獸,可惜低估許寒實力,被逼狼狽逃跑。可憐人之一貪,何處是盡頭?他逃跑的時候還在想著四獸,想著找人幫忙收伏它們。

出李家堡子走上一刻鐘,進入茫茫白野,再走會兒,中年人驚喜地發現前面站只妖獸,全身紅色皮毛,妖艷美麗,模出法器想再次收服它。赤狼冰冷目光死命盯住他,電般竄到面前,張嘴就咬。中年人催動法器抵擋,將赤狼打個翻滾。赤狼起身後晃甩身子,繼續撲上。

一般成年三品妖獸,實力勘比築基高階修士。這人能輕易抵擋赤狼攻擊,應該是築基期頂階修為。一人一狼正舍命搏斗的時候,許寒無聲無息出現,無影刀輕輕劃過,中年人掛掉。宋雲翳瞪大眼楮看許寒,不敢相信問道︰「就這麼殺了?」

赤狼怒氣未息,幾口將尸體吃掉,才憤憤低嗥一聲,責怪許寒多事。許寒溫柔和宋雲翳說話︰「有些人就這樣,不殺他,反過來就會殺你。」抱她跳進雪橇,繼續說話︰「沒買到酒飯,這次你要忍受我的手藝。」宋雲翳搖頭︰「瓊漿玉液我也吃不下。」許寒知道她有心結,想了下,放出二十只小妖獸問道︰「它們可愛麼?」宋雲翳抱起一只小赤狼,點頭道︰「可愛。」許寒繼續道︰「那時它們被囚籠中,可憐的很,我想買下放掉,可是十幾個築基修士見我孤單,竟起奪財殺人之意,所以得罪到藥家;我不忍殺人,放走一個,才造成今日局面。」宋雲翳默默听著,好一會兒握住許寒手,低聲道︰「對不起。」許寒正色道︰「適才殺人沒有躲你,因為只要踏上修行之路,這些事你遲早都要經歷。」

回到雪原十幾天,宋雲翳把殺人事情淡忘,帶小妖獸捉迷藏玩,四只大家伙一旁守護。玩的正高興,天邊飛來兩道人影,遠遠感應到小妖獸靈息,轉方向飛來。許寒發覺,有點兒納悶︰「修士跑這來做什麼?」站到宋雲翳身邊攏齊小妖獸,抬頭細看,發現遠處還有七人往這面飛,卻查不出內息,估計是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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