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晨收起胡思亂想的心思,忐忑不安的問道,「劉公子。你看這里怎麼樣?你覺得還好嗎?有什麼不足的地方,您告訴我,我可以按照您的意思布置一番。」
許寒看著面前唐晨那一臉嬌羞的神色,微微笑著,也沒有說話。唐晨頓時面色漲的通紅,哎呀,真是羞死人了,人家劉公子現在都還沒進呢,又怎麼知道里面好不好啊?唐晨啊唐晨!你不是暈了頭。想罷。唐晨急忙向前走去,推開門。
門剛一打開,許寒就看見面前是一溜的青花瓷磚,光芒四溢,屋內井然有序,著實是一個好地方。靈狐卻是突然神色一動,凝神說道,「不好。許寒,這個房子里有古怪!你看這光芒。怎麼其中透著一絲黑氣啊。」
許寒听靈狐這麼一驚一乍,神色一呆,轉而就突然覺得背上一陣發涼,他畢竟是曾經生活在地球的人,看過不少那種電影,也知道人的靈魂會不死不滅,所以一听靈狐說這里有古怪。他就不禁想起那中東西了,于是下意識的問道,「有什麼古怪啊?不會不會是那種東西吧?」
靈狐凝神戒備的道,「我也不知道這里到底有什麼。不過這股氣息絕對不平常,你看這光中透著黑,還有那屋內的格局,也處處透露著詭異。」
這屋子絕對有問題!這一刻不單單是靈狐如此感覺到,就連許寒也清楚的察覺到了剛才那一閃即逝的光芒,是多麼的妖異發邪。那光芒快若閃電。在唐晨甫一推開門的時候,就突然從屋中涌出了一道黑氣。
黑氣加邪光。傻子也能猜到這屋子的不同尋常,更別說靈狐跟許寒兩人了。再者許寒前世之時。可沒少看過這方面的東西,這可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東西。所以此時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畢竟面對未知,是每個人都會懼怕的。
許寒听到靈狐的詢問,額頭間不禁升起一陣冷汗,小心翼翼的說道,「靈狐,你不會不知道吧?這屋子里的東西,明顯就是那傳說中的鬼魅啊!難道你不怕?」說罷,許寒還一臉的心有余悸。似乎對這個東西,很是膽怯。
靈狐在幽藍石碑中,清晰的感覺到許寒心中的不安,不禁一臉奇怪的看著許寒。疑聲道,「什麼鬼魅啊?哦!你是說鬼魂吧?哼,你一個斗者,你連我都不害怕,竟然會害怕一個鬼魂?」這袋沒事吧?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也沒見他怕過自己啊?並且還時常的威脅自己,早知道他怕這個,嘿嘿
許寒听到這里,總算是明白過來了。眼前這個只剩下靈魂的靈狐,其實跟他在地球上所認識到的鬼魅之神。沒有什麼不同,現在這靈狐還是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怕自己。我有必要這麼害怕這屋中的怪東西嗎?
許寒想到此處,心神暫時放松下來,低聲問道,「對哦,那你說的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啊?你知道?」
靈狐一臉無奈的道,「你這傻小子,你剛才不是都說了嗎?還能是什麼啊?你不是知道了嗎?就是鬼魂啊!」
靈狐說完還不覺得有什麼,然而許寒卻是突然神色一震,這個世界還真有鬼魂啊?竟然跟自己前世的世界,一樣都有六道輪回,許寒剛剛抬起的步子,頓時就止住了,哎呀,不好這可是鬼魂啊!無影無蹤,誰知道它會突然從哪蹦出來啊,誰知道它跟自己前世認識的東西有什麼不同啊?許寒還是覺得問清楚點的好,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許寒聲音更小了,「那靈狐,這鬼魂跟你又有什麼不同啊?你不也是以這樣的方式存在嗎?難不成這鬼魂跟你是一樣的?那為何這屋子里處處透著詭異啊?」
許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听靈狐這麼詳細的解釋一番,他才心中明了,誠然靈狐跟這鬼魂本質上一樣,然而這鬼魂卻也有等級之分,每一個等級都有相應的能力,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比靈狐低級許多的鬼魂能四處游蕩,而像他這樣高達斗王實力的高級鬼魂,卻只能呆在空間錦囊里,原來是這樣。
許寒現在鬼魂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照靈狐如此講,那不是就說,唐晨家里的鬼魂,只要實力沒超過靈氣戰士層次。豈不是就是自己可以用來提升力量的東西?許寒心中一喜,現在自己最需要的就是實力,而按部就班的修煉,明顯有些太慢,這鬼魂就正好是自己最需要的東西啊!許寒雖喜但心中還有一憂,那就是這鬼魂到底是誰呢?
許寒此時已經對傳說中的鬼魂充滿了興趣,一臉迫不及待的問道,「那麼,靈狐你知道這個鬼魂的實力如何?咱們有沒有辦法一下制服呢?」
靈狐一直自顧自的向許寒講解這鬼魂的本質。也不知道許寒什麼時候眼楮已經紅了一片了,還時不時忍不住舌忝了舌忝嘴唇,心下一震,這小子真是可怕,說風就是雨,現在就開始琢磨起來,于是戰戰兢兢的說道,「這個也不好說。那東西好像是被什麼陣法封印了,不過這樣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既然是被封印了,那它必然就沒有多大力量了,到時你負責打開封印,我負責用靈魂攻擊這鬼魂,雙管齊下,保證可以收拾了它,到時你就可以利用它來煉化斗技了」
靈狐覺得自己說的這麼高興。好像忘了一件事,自己本身也是個鬼魂啊!不禁趕緊停住了嘴,頓時覺得一陣後怕,不由地打了個寒顫。這個許寒可是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希望這小子還有點良心,別把我給吞噬了啊。
許寒哪能不知道靈狐心中在想些什麼,其實他剛才也之時跟靈狐開一番玩笑,先不說這靈狐是林不寓的先人。就算單是靈狐自己,那許寒也不會這麼對他的,畢竟以前那麼多次遇險。都是靈狐給解決的。
一行人推開院門,進了院子。院中非常的整潔干淨。看得出來。就算所有的下人都走了,唐晨姑娘就是一個人也是每天都打掃這偌大的院子的,從此可見唐晨姑娘對這個家的感情也是很深的,怪不得一直不願離開這里。
許寒一路走走停停,開始參觀起這個院子,大概是走了一遍。終于把這個院子看了個差不多,唐晨這房子分前後兩院,前院很小。有一個花園,就是種植了一些花草樹木什麼的。而後院要大一些,看起來也很寬敞,也正好可以給許寒作為練功房所在。總共有二十多個房間,別說就他們三個人了,就是再來三十個人也能住的下。
許寒對于這個院子,總體來講,還是比較滿意的。不過在途徑後院廚房的時候。靈狐卻是突然在幽藍石碑中發話道,「小子,注意了!那個封印鬼魂的地方,應該就是這里了。你看這里的靈氣波動。很不尋常吧。」
許寒馬上停了下來,就是這里嗎?既然是靈狐說的。那就不會有錯,許寒用自己的靈氣細細感受了一下。果然是在其中發現了陣法的波動!
唐晨看到許寒那一臉凝重的表情,心下突然一顫,這劉公子,不會真的是在這里發現什麼了吧?難道自己家真是有什麼不干淨的地方?這想到此處,唐晨臉上頓時浮現起一抹驚懼。
許寒當然也注意到了唐晨的表情,皺了皺眉說道,「唐晨姑娘,你家這個廚房,應該不太干淨吧?是不是這里有什麼東西啊?請一定要直言相告!」
唐晨听到許寒如此鄭重的聲音,頓時也感到心情緊張,一臉忐忑的說道,「劉公子,你說什麼啊?你是說我家真的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說到這里,唐晨倒是想起了這個廚房有什麼不對,自從自己的父親母親離奇死亡之後,這個廚房又斷斷續續的死了兩個僕人,所以她自己才不得不遣走下人。
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沒過幾天,唐家有鬼魂的消息就傳遍了大街小巷,一下子沒了父母,唐晨也管不住家里的僕人,于是當天除了迷茫無助而又無處可去的唐晨外,唐晨的僕人在一天之內就全都走光了。甚至每一個下人臨走的時候,都干了一些落井下石的事情,不是從家里拿走值錢的東西,就是把一些吃用的東西給搶走了。
然而沒過幾天,那些搶佔東西的僕人和起哄之人,卻均是離奇死亡,就連官府對這件事情也是毫無辦法,束手無策,調查了半天,也沒弄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那一天其,唐家的所有東西,再也沒有一個人敢拿了,而唐晨平常所有的花銷,卻全都是從以前店鋪中取來,這樣一天天坐吃山空,生意也漸漸不好起來,而此時全帝都,卻是都知道唐家宅院的可怕之處了,這里也就變得更加陰森恐怖了。
這一次就連陰陽魚的探測功能,也是在這里完全失去了效用。
許寒越來越不明白第四層要如何過關,殺死鬼臉怪?在島上很有可能,問題是那家伙不在這啊。這里有太多疑問,自己剩下時間不多,看來結嬰真的是遙遙無期。
嬰孩爬到許寒身上,拽他衣服大聲道︰「和我玩。」
這小孩比逆天洞內的福兒他們還可憐,那群胖小子不但有玩伴,還有動物妖獸陪伴,而海靈只有他自己,低聲問道︰「玩什麼?」
海靈想了好一會兒說道︰「跑,我比你快。」
許寒儲物袋里有許多東西,破爛法器,靈蠶布,五仙木等等等等。翻出來給海靈做衣裳,又給他做小桌子小凳子,還雕刻木頭玩具,如此又是一天過去。不過海靈卻是十分快樂,這一輩子的快樂都在這一天之內體味。
還有不到三天時間,該往回走了,否則找不到拱門只能死在這里。這時候的許寒已經不想著如何過關,問海靈道︰「你知道海上有道拱門麼?帶我過去好不好?」
海靈先是點頭再搖頭道︰「不去那里,出去會死。大黑在那。」
鬼臉怪是大黑?那家伙是挺黑,許寒輕聲道︰「如果不出去,我會死在這里。」
海靈粉女敕小臉變得煞白,停了好一會兒才說話︰「你。是外面的人,大黑總守在門口殺你們。」相處幾天,他對許寒沒有戒心,此刻總算記起許寒的來歷。
許寒問道︰「還應該有個出口。」海靈點頭道︰「二黑在那。」許寒微一琢磨,大黑守入口,二黑守出口,過關關鍵應該是這倆人,問道︰「帶我去出口好麼?」海靈搖頭道︰「那里危險。不能去。」危險?許寒起了興趣,能有什麼危險?他還想問話,海靈卻搶先道︰「我帶你大黑那。」說完走上海面,回望許寒。許寒跳上飛舟。輕聲道︰「謝謝你。」
胖乎乎粉嘟嘟的小海靈對他的感謝不感興趣,神情有點暗淡︰「回來找我玩。」他的語言能力不是很強,說話總是很簡短。許寒卻听得懂,心情也有些低落,答應道︰「好的。」海靈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重重語氣說道︰「不許說假話,我等你。」聲音稚女敕,滿含希冀。許寒剛想點頭再次確認,突然想起來這里是煉神殿。要隔六十年才有機會進入一次,如果六十年後自己進階結嬰。這里便再也進不來,不覺心中充滿愧疚。張大嘴說不出話。
海靈見他表情,知道以後不會再有機會見面,眼中那絲光芒消失,失望之情盡現臉上,卻強擠個笑容大聲道︰「走吧。」
見他強笑,許寒更加難受,又跳回小島,瘋狂往外掏東西,什麼靈酒靈肉靈菜靈丹拿出一大堆,拿個儲物袋問海靈︰「你會用麼?」
海靈當然不會用,許寒耐心教他,很快學會後,將島上各種物品統統收進袋內,笑道︰「好玩。」他甚至把許寒送的衣服都裝進去,然後將儲物袋系在脖子上,仰著小臉認真說道︰「謝謝。」許寒卻笑不出,越發感覺嬰孩可憐,腦中突閃個念頭問道︰「我帶你出去好不好?外面人多,熱鬧好玩。」
海靈面色一喜,顯然對外面很向往,可是瞬間又沉下面色道︰「出去會死,我離不開水。」
這是一個奇怪的世界,這里只有水,這里的水卻孕育出一個可愛胖女圭女圭。許寒看看無邊無際的海面,束手無策,低聲道︰「對不起。」海靈眨巴下大眼楮,再次說道︰「走吧。」
有海靈引路甚是便利,許寒操控飛舟跟在他身後,短短一天半以後已經可以見到遠出水面上的拱門。海靈撅著小嘴說話︰「到了。」
許寒看著拱門,心中計算時間,十天期限還剩一天,既然無法闖關,索性多陪海靈一天,笑道︰「我還能多待一天,明天再走。」海靈晶亮眼楮綻放喜悅,高興道︰「好棒!帶你去看我的朋友。」「這里還有人?」許寒不解道。海靈卻沒解釋,指著大海道︰「下去。」整個人便消失在海面上。
許寒將飛舟封閉,跟著下沉。等沉到一百米的時候,海靈停住,雙手捂嘴,竟在海中發出種奇怪聲音。沒過多久,原本平靜海下變得熱鬧,許多說不出名字的怪魚怪獸從各處游來,喂著海靈打轉,滿是討好之意。在這方天地中,他就是海中之王,眾生之靈。
海靈叫過每一條怪魚,介紹給許寒認識,其中不乏面目丑陋樣貌凶狠的,每一條魚都比海靈高大,在他面前卻都如乖寶寶一般听話。許寒索性收起飛舟,潛到水中陪他一起玩耍。
這一堆怪魚起碼上千條,最大的比小島還大,海靈給每一條魚都起了名字,並且熟記于心。听海靈喜滋滋介紹怪魚,許寒卻越發難受,若不是太過孤單,怎麼會給魚起名字?人在水下,心中再多話也無法說出口,只能撐笑臉陪海靈玩。海靈也真是厲害,確實是海之精靈,居然能在水下說話。
介紹完怪魚,和它們比賽游泳,一時間萬魚爭流,海靈當先。許寒在邊上擺手助威。過得會兒,拿了第一的海靈得意來到許寒身邊顯擺,許寒笑著指指嘴,意思是無法開口,堅決不拍馬屁,氣得海靈重重哼一聲。
一天的時間總是很短,隨離去時間愈近。海靈眼中愈是不舍,癟著小嘴咿呀道︰「還來好麼?」許寒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想說出去再不能回來了,卻又不敢。想了想把打架搶來的那堆玉簡全都交給海靈,修煉時間過的最快,幾十年轉瞬而過,算是幫嬰孩排遣排遣。
教會他使用方法,嬰孩不老樂意收起玉簡,胖嘟嘟小手拽著許寒衣袖。許寒柔聲道︰「我叫許寒,我答應你,如果有可能一定回來看你。但是更有可能再也回不來。」
小海靈很懂事,沒有糾纏許寒,反帶著他游向拱門。不多時二人重新出現在海面上,卻看到鬼臉怪一副慎重模樣站在拱門旁邊。
鬼臉怪見到許寒和嬰孩一同出現大驚失色。急道︰「海靈,快跑。」海靈見到鬼臉怪,氣哼哼說道︰「壞人,哼。」沖許寒揮揮小手,不舍道︰「我走了。」又沖鬼臉怪重重哼一聲︰「壞人。」擺動兩只小肥腳。啪啪踩水離去,走出幾步回頭再看許寒一眼,雙腳使勁,一條白線出現在海面上。瞬間向遠方蔓延開去。
鬼臉怪顯然沒想到許寒會認識海靈,愣在當場。不知道在想什麼。許寒瞅準機會奮力一跳,躍入拱門中。鬼臉怪卻還是呆呆站著。沒有動作。
拱門是離去通道,許寒躍入後,眼前景色一變,啪的摔在地上。這讓他很郁悶,原來通道只是一道門,走入即可,沒事兒跳什麼跳。
沒等他站起,耳邊響起大笑聲,扭頭去看,張天放捧著肚子仰天大笑,旁邊宋雲翳和成喜兒掩嘴偷笑,方漸沒笑,蹲下一本正經安慰他道︰「摔個馬趴而已,不要太在意,剛才張天放是滾著出來的。」
不遠處坐著左侍及六十名血殺,都是微笑看他。許寒站起撓頭道︰「你們早出來了?」左右看看少了個人,又問道︰「不空呢?」
左侍道︰「還有兩個時辰霧谷關閉,一個時辰後出發,等他一個時辰。」
許寒皺眉道︰「小和尚在搞什麼?」被張天放教育道︰「怎麼不問問你在搞什麼?掐著時間出來?雲翳和喜兒非常擔心你,不知道麼?」方漸裝模作樣嘆氣道︰「以為你出不來了,唉,好玄白發人送黑發人。」被許寒一腳踹飛︰「這里你最小,給誰當白發人呢?」方漸強辯道︰「我長白頭發了不行麼?」
正說著話,眾人眼前一晃,不空出現,看看大家都在,平靜說道︰「走吧。」前面左侍起身道︰「走,先出去再說。」六十名血殺听令,許寒等人也沒有異議,一行人魚貫而出。
此時正是大家出霧谷的高峰時間,路上都是人,有人居喪有人歡喜,大部分人面無表情。沒多久走出通道,來到濃霧外面,看到近千名修士或坐或站盯瞧通道口,好象在等什麼人。
張天放大咧咧說話︰「沒想到還有人迎接咱。」方漸瞅著他笑︰「你是想證明你比豬還笨?」許寒看眼方漸,沒想到這家伙進一次煉神殿倒變得開朗了,跟張天放說道︰「這些人沒安好心眼,你不覺得他們那眼神有些熟悉麼?」
張天放仔細看看,點頭道︰「當初追殺咱倆的時候,有人就是這眼神這表情,不是等咱倆的吧?」許寒有點無奈︰「你真是豬啊,要是等咱倆的,早沖過來了!」張天放道︰「也對。」
方漸道︰「這些人全是元嬰高手,能讓一千多名元嬰修士在這傻等,煉神谷出寶貝了。」張天放說道︰「要不咱也等會兒?看看熱鬧。」
「看什麼看?趕緊回家,你還嫌事兒少是吧?」許寒否掉他的建議。張天放嘟囔道︰「本來也沒啥事兒。」前面左侍傳音道︰「在這別多話,出去再說。」
許寒等人聞言禁聲,偷偷打量四周,發現有不少修士注意自己一行,忙掩息低首而行。就這時濃霧中間的通道閃電般竄出一人,肋下夾著個白胖孩童,約有四、五歲大小,感覺與自己認識的人很像。那人出通道後,根本不做停留,急行中掃視周圍,哪兒人多往哪兒竄。
這人一出現,通道外面千多元嬰修士一起發動,如收網般圍向那人。可是無數修士一起出霧谷,此時留在通道口附近的少說也有幾千人。大家正來來往往,千多元嬰修士突然發難,嚇壞低階修士,各自慌亂逃跑。導致通道口亂成一團,一時間竟抓不到那人。
有修士高喊︰「都不許動!亂動者殺無赦!」其余元嬰修士反應過來,跟著一起喊︰「停在原地不許動,妄動者殺!」
許寒一听,得,想走都不成了,問左侍道︰「大人,還走麼?」左侍早過了意氣之爭那個心境。淡淡道︰「就等會兒吧。」六十名血殺及許寒等人如同六十六根釘子牢牢釘在原地,許寒這才有機會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停下不走,大部分低階修士同樣留在原地,只有個別人不知道出于什麼心境。一定要違背大多數人的意願,不肯留步,于是很痛快的被眾多元嬰修士殺死。
張天放咋舌道︰「不是吧,什麼組織能有一千多名元嬰修士?太恐怖了。」許寒白他一眼,剛想教育他。忽然發現這家伙居然結丹了,不但結丹而且是結丹高階修為,氣得仰天長嘆︰「豬一樣智商的人進煉神殿都能連跳三級,這世界還有什麼道理可講。」
張天放很展洋︰「嫉妒我吧。我接受你的嫉妒。」許寒沒理他,去看方漸幾人。不空沒變化,就是有變化也看不出。方漸沒變化。宋雲翳沒變化,成喜兒也沒變化,這幾個人不能說是天縱其材,起碼也是聰明非凡,大家都沒進階,這個豬一樣的男人卻能進階。尤其方漸,數百年出一個的天才人物,居然比不過張天放,難怪學會開玩笑,原來是刺激到了。嘆氣道︰「當初追殺咱倆的那些人,也不是一個門派的。」
被許多人追殺是因為身懷異寶,張天放眼楮一亮︰「逃跑那人身上有寶貝,咱去搶好不好?」他這麼一說,許寒登時反應過來,難怪覺得小孩眼熟,身體模樣和逆天洞的福兒等人十分相象,不由懷疑到,那小孩難道是靈參寶寶?正想著,突然一道靈氣沖天而起,充沛濃郁的不可想象。修士對靈氣靈力最是熟悉,循氣望去,源頭正是夾著胖女圭女圭瘋狂逃跑那人。當下確定胖女圭女圭肯定是十萬年以上的草精靈怪。
外泄靈氣瞬間盈滿附近數里地,有人驚呼道︰「參王?!」在場修士顏面俱變,靈草當前無不蠢蠢欲動,連左侍都有些沖動,強行壓制心底**,仔細對比分析眼前情況,打算謀定而後動。
靈氣四溢的同時,響起一聲呼喊︰「放開我!壞蛋放開我!救命啊!」聲音不大,清脆悅耳,滿是驚慌意味。
許寒仔細看去,夾著女圭女圭奔跑的是個中年人,面色黝黑,修為起碼在元嬰中階以上。他身後追著數百人,前方有修士圍堵,空中還飛舞著許多法器,對準黝黑中年人攻擊。只是這人行動神速,又擠在人群里穿梭,一時間竟打不到他。倒是他肋下的胖女圭女圭被飛劍刺傷,手臂上好長一道口子,向外滴答鮮血。
許寒明白過來,胖女圭女圭必定是人參靈芝一類靈草,十萬年以上壽命,在煉神谷內被黝黑中年人抓住,用法術設置禁制,使其昏迷,蔭蔽靈氣外泄。
胖女圭女圭靈氣雄厚,抓捕過程中被其他修士發現,谷內危險不適合動手,所以許多元嬰高手出谷外等候劫寶。適才追殺過程中,有飛劍誤傷到女圭女圭使他醒來,卻也破掉女圭女圭身上的禁制,所以靈氣溢出,引起全部修士的注意。
胖女圭女圭叫聲可憐,許寒動了惻隱之心,打算救下來。可是如何在數千修士中搭救他還真是個難題,何況其中還有千多元嬰高手,一舉一動都不可能瞞過他們。
他在動腦子,左侍也在動腦子,參王啊,生吃掉應該可以直接化神,自己雖然修為高超,可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同時對付千多名元嬰高手,該怎麼辦才好?
「我得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番。」許寒本想飛出水面,不過此刻他的神識嚴重受損,就是法力都難以調動。
而且許寒看來,這艘船一定是凡人之物,自己還是不要顯露修士身份了。
于是許寒又取出煉若蘭給他的易容丹,吞下以後,這才緩緩游向了那條大船。
大船之上,江風浩蕩。一個美貌的紅衣少女正在凝神看著遠方,她眉目秀美動人,不過眉間卻鎖著一絲愁容……一任江風把她的薄薄紅衣吹得貼在那完美的身體上,一對楚楚動人的少女峰巒高高聳立。不過那些水手卻可以躲閃著,不過又有點忍不住,總是裝作不經意地看上一眼。
「哥哥只知道我刁蠻任性,可是我也有很多煩惱……唉,不知道這次大比能不能得到築基丹呢。」紅衣少女正在對著江風獨自嘀咕,突然听見背後響起了水手說話聲。
「那邊有人落水……」
「我看看,好像是的啊,他正游過來呢。」
「救不救啊?」幾個水手面面相覷。一般時候。在水面上吃飯的水手,對于落水的人都是極力挽救的,畢竟他們也是吃的這口飯,保不準哪天。落水等待救援的就是他們自己。
不過今天,這幾個水手卻不敢救,因為這次船上帶的是一對仙人兄妹,那兄長還算忠厚,那女修雖然貌美。可是脾氣卻非常的古怪,若是她不願意救人,自己多此一舉,會不會也被她命令回家休妻呢?
幾個水手猶豫之間。回頭去看那個紅衣少女,不過那女修卻背對著他們。他們互相看了看,誰也不敢去詢問那女修……
就在他們猶豫的這會。那個落水者已經游到了近前,甚至他呼喊的救命聲都清晰可聞。
「到底救不救?你去問問。」一個水手推身邊的一個水手。
「別介,還是你去問吧,你有2個老婆呢,我只有一個老婆……」另一個水手推搪著不敢去。
正在他們互相推諉時,就听見後邊一聲嬌喝,「你們這些沒人性的水手,看見落水者都不相救!難道你們要看著他活活淹死嘛?你們這種見死不救的人,一個都不配有老婆!」
幾個水手幾乎都要吐血了,媽的,我們不救還不是害怕姑女乃女乃你嘛?
雖然心中郁悶,不過救人還是要救的,既然女仙師都發命令了,那就救吧……
很快,一根長長的竹篙伸了下去,生怕落水者上不來,還有兩個年輕的水手直接跳下了水,幫著落水者爬上大船。
不過讓一眾水手奇怪的是,那紅衣女修看見這人一上船,卻滿是戒備之色,甚至取出了一把仙劍。
許寒上了船也是一楞,他本想裝作凡人,免得嚇到凡人,可是誰知道一上船,就看見個女修士……不過這女修士還真挺漂亮的,一身紅衣,腿長峰挺……
「你是何人!為何冒充落水者!」江武藝冷哼一聲,當這黑臉漢子一上船,她就看見他腰間掛著的儲物袋,再用天眼術去看,發現這家伙確實是一個煉氣六層的修士……
一個修士還會被江水所淹?就算只有煉氣六層,也不會連飛行術都不能展施吧。此人必定不懷好意!這是江武藝對這黑臉下的定論。
許寒知道自己被誤解,只好笑笑說道︰「道友,小修確實是落水,本以為這是凡人的大船,因為擔心驚世駭俗嚇到凡人,所以這才裝成凡人溺水者……」
「一派胡言!編借口也編個讓人相信的借口吧!快說,你是何人,到底要干嘛?」
許寒真要吐血了,日他仙人板板,這什麼世道,怎麼真話就沒人信呢?
「罷了罷了,我這就換船行不?」許寒無奈地說道……
「不行!上了船就別想走!就知道欺負凡人的水寇!」江武藝這樣猜測也是很自然的,很多低階的散修,提升境界無望,這便混入盜賊一流,殺人越貨打家劫舍,江武藝決定今天要為民除害。
許寒只有苦笑,本想隨便找一條船休息一下,可誰知卻遇到這號人,留也不準留,走都不準走,還被人當作了水寇。
「姑娘,我真的不是水寇……」
「那你為何偽裝成凡人溺水者?」
「我跟你說了你不信!好話不說二遍!」許寒對這糾纏不清的女修也有了些惱怒。
「喲呵,你倒挺橫的!一個煉氣六層的小修,你橫什麼橫?」江武藝也被許寒激怒了。
煉氣六層的小修?老子對上元嬰老祖都不怕,還怕你?就算老子現在受傷了。勉強和你一戰還是綽綽有余!
「來吧,不就打架嘛,放馬過來!」許寒也橫下一條心,淡淡站定……
那些水手一看慌了神。沒想到救人還能救出這樣的事來,這兩人都是仙師,這一打仗,怕是這大船要不保了,看來自己也要變成溺水者了。
趕緊有伶俐的水手沖進船艙,去叫那脾氣還是很不錯的男仙師。
江武林沖出來時,這兩人還在對峙呢。
江武藝舉著仙劍,怒道︰「你為何不取出法器。省的你輸了不服氣!」
許寒沒想取法器,淡淡笑道︰「對付你,何用武器?」
「狂妄之徒!」江武藝被他的鄙視所激怒了,本姑娘再不行也是煉氣大圓滿的修士了。對付你一個煉氣六層的小修士還不是綽綽有余。
江武藝剛要催動飛劍,就听江武林大喝道︰「慢著!」
許寒循聲看去,頓時一愣,他沒想到在這里居然遇上了老熟人,又看看紅衣女修。突然想起了百蟲寨臨走的那天晚上,江武林說他妹妹要來,看來這就是他的妹妹了。
挺漂亮的妹妹啊,就是這脾氣壞了點。許寒淡淡笑著。
「哥哥。你來的正好,快幫我收拾了這個黑頭黑臉的水寇!」江武藝一見哥哥來到。立即叫了起來,還用挑釁的眼神去看許寒。哼。小修士,怕了吧,我們兩個修為都比你高!
「水寇?」江武林一听水寇,也警惕起來,模出一張符咒。許寒一看,正是自己畫的超級火鳥符,當時給了江武林一張防身,沒想到此刻居然要用在自己身上。
「這位道友,你莫听你妹妹胡說八道,在下乃是一過路的散修,硬是被他認定為水寇。」許寒解釋道。
江武藝喊了起來,「哥哥,你不要听他花言巧語,這家伙黑頭黑腦,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許寒也不理她,對江武林客氣說道,「道友,能否借一步說話?」
「好,這邊請。」江武林忙陪許寒走到船頭一側。
後邊則響起江武藝的跺腳聲,「黑臉家伙!你不要看我哥忠厚,就想誑騙于他!」
「我說你煩不煩?你哥活了這麼大歲數好歹都不能分辨嘛?沒有你,他不也過得好好的?」許寒回頭吼了一聲,把江武藝吼得不說話了……
許寒易容了,江武林認不出,可他依然有種熟悉的感覺,又听許寒這句話,好象認識自己,不過江武林仔細打量,又好象不認識。
「道友,我們認識?」江武林問道……
「不認識……不過我看你很眼熟呀。」許寒裝作仔細打量對方的樣子。他不表明身份,倒並不是防著江武林,而是怕給他惹來麻煩。
听許寒這樣一說,江武林也笑道,「是嘛,我也看你眼熟呢?」隨後,江武林想到一個可能性,問道,「道友,你是不是去過百蟲寨坊市?」
「是呀……哎呀,認出來了,你是……」許寒老友似的拍著江武林的肩膀,熱情道,「你就是那個賣陣符的?我買了你好幾張呢!」
「哈哈,那你定是四個月前去的,因為後來,我已經不賣陣符了……」
「是呀,哈哈。」
兩人很快就跟老友似的勾肩搭背起來,看得江武藝生氣地扯著衣角。哼,死黑臉,花言巧語,去過百蟲寨坊市賣過陣符就了不起嘛?
就听江武林又問道,「道友,那今天你這是,為何落水了?」
許寒知道江武林還算實誠,所以便半真半假地說道,「小弟我之前遇到了仇人,逃到這大江之上,神識又受了損傷,躲在水底逃過一劫,便想找個地方棲身……看見這艘大船,我以為是凡人船只,所以也沒有表露修士身份,沒想到令妹卻把我當成了歹人。」
滄南大陸修士無情無義,一般受傷了,是絕對不敢告訴人的……絕對不會有人同情你,憐憫你,幫助你……只會有人趁你病要你命,殺你奪寶。所以要不是江武林,許寒真不敢說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江武林點點頭,同時又道,「既然這位小友信任于我,那你就安心在船上養傷,就算你那仇人再出現,我們也能抵擋一陣。」
「放心,那仇人找不到我了。」許寒知道江武藝在偷听,所以又道,「道友,也就是你宅心寬厚,我才敢說實話,象有的人,見面喊打喊殺,我都不敢說呢……」
江武藝一听,頓時惱了,「喂,你這黑頭,你說什麼呢?你背後說人壞話,還有沒有公德心?」
許寒也不看她,大大咧咧道,「沒有公德心不要緊,不象有的人,背後偷听男人說悄悄話,連羞恥心都沒有。」
「你!我跟你拚了!」江武藝一咬櫻唇,提著飛劍撲了過來。
「好了,不要鬧了!」江武林擋住妹妹,又對許寒說道,「養傷要緊,不如我帶道友去船艙里吧……」
許寒點頭道,「甚好。」
走向船艙的路上,江武林突然想起什麼,笑道,「看我糊涂的,都忘了和你介紹自己,在下江武林,這是我妹妹江武藝,武國雲符宗內堂弟子。」
這我都知道,不過我該取個啥名呢?許寒也想不到好名字,隨口道,「在下來自鄉野,家中姓李,又因為我黑,所以人人都叫我李黑子……」
許寒一說完,就听後邊江武藝罵道,「叫黑子的就沒好東西!活該一個個沒老婆!」
許寒听得莫名其妙,這女人腦子有問題吧,怎麼又跟老婆這個問題聯系上了?貌似八桿子都打不著吧?
江武林哈哈笑了起來,便把昨天那個叫黑子的水手之事說了。許寒听了更郁悶,日他仙人板板,早知道就不叫黑子了,真是走霉運呀,隨便起個怩稱都能被人恨上,跟這個小辣椒還真的是冤家……
這艘船不小,樓上空房間眾多,江武林把許寒安排進一個房間,便被妹妹拉到了隔壁房間。
「哥,你怎麼能隨便收留人呢?那個黑蛋你了解多少,萬一他是壞人,偷襲我們怎麼辦?」江武藝埋怨道。
「妹妹,我覺得這個人不是壞人。」江武林搖搖頭道,「你不要大驚小怪了,就算他是壞人也對我們沒有威脅……而且,我總覺得他和夏輝小友有點象……」
「又是夏輝?」江武藝拍拍自己腦門,覺得自己真要神經了,嘆道,「老哥,我現在听見這個名字都要吐了,這兩個月來你說了多少遍,現在船上來了個來歷不明的小修士,你又覺得象夏輝……天吶,老哥你不會是和那個有一腿吧?」
「胡說什麼!」江武林臉一紅,竟然被妹妹當成那種關系。不過被妹妹一說,江武林也覺得自己是不是神經過敏,怎麼見人就當作夏輝呢?
到了房間里,許寒趕忙對著鏡子照一下,看看自己現在的尊容。
「還真是黑呀。」許寒不由得苦笑,這易容丹把他皮膚都全都變成了古銅色,而且臉好象也變大了,現在來看,真是一點都看不出原來了模樣。
不過用許寒的眼光來看,自己並沒有變丑,雖然從小白臉變成了黑臉漢子,可更顯粗壙,一個標準的黑馬王子。
「這樣才更健康嘛。」許寒笑笑,在房間里布置下陣法,便開始打坐起來了。
大船在武安河上航行了整整三天,許寒也在陣法中打坐了三天,這讓本來想要給許寒找別扭的江武藝有一種非常不爽的感覺,好象有火沒處發的感覺。
到了第四天,許寒這才破陣而出,其實並不是他主動出來,而是江武林找上門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