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氣雖然很寒冷,卻格外的明亮。
離開那過于喧鬧的場所,這個世界便又安靜了下來。
唐綿綿彎腰將果果的圍巾圍的更緊了一些,又將她的頭發攏進脖子里,雖然有帽子護著,可是這樣還是能更暖和一些。
「媽媽。」果果仰著臉看著唐綿綿,唐綿綿‘嗯?’了一聲,果果伸出小手也替唐綿綿按了按圍巾,笑眯眯的道︰「媽媽,我也要照顧你。」
唐綿綿心里暖暖的,雖然小家伙根本就不能照顧自己,但是她的話確實十足的貼心、暖心啊。
「小家伙,媽媽知道你的心意啦!」唐綿綿捏了捏果果的鼻子,果果開心的伸出小手臂圈住唐綿綿的頸脖,似乎想替她取暖似的。唐綿綿的內心一片柔軟,也感受著此刻果果帶來的溫情。驀的唐綿綿覺得自己臉上有些冰涼涼的濕意,慢慢抬頭望去。瞧,她發現了什麼?黑幕下的天空,竟然飄起雪了!
「果果,你快看,下雪了!」唐綿綿興奮的伸手指著天空,果果也揚起小臉,冰涼涼的雪花落在臉上舒服的果果一陣歡暢的尖叫,圍著唐綿綿興奮的叫著喊著︰「下雪咯,下雪咯!媽媽,下雪啦……」
唐綿綿也‘哈哈’的笑起來︰「是啊,下雪了!今年這場雪來的好晚,但是……雪好美啊。」
一大片一大片的落在自己臉上,瞳孔里都是那些垂直而落下或者飄然而去的雪花,落在身上,帽子上,真的好美。
唐綿綿站起來牽著果果的手母女倆在空地里轉著小圈兒開心的唱著跳著聖誕的歡歌,果果卻突然頓下腳步來,向前用力的抱住唐綿綿的腿,伸出小手臂指著階梯上某個白色聲音戰戰兢兢的道︰「媽媽,那是誰啊。」
快樂突然被打斷,果果必定是看見了什麼讓自己害怕擔心的事。唐綿綿抬頭向果果所指的方向望去,這一看嚇得自己也是臉色大變。
莫莫怎麼了?怎麼伏在階梯上,難道摔倒了?
「是你莫莫阿姨。我們快過去……」唐綿綿拉著果果趕緊奔過去,莫莫匍匐在階梯上捂著自己的頭似乎很痛苦的樣子,頭埋在高一梯的階梯上,狼狽的模樣哪里還有平日里那高貴而又矜持的影子?
「莫莫!」唐綿綿伸手扶起莫莫,果果也擔心的輕聲叫道︰「莫莫阿姨,你怎麼了?」
莫莫氣若游絲,抬起自己的頭來,如果不是借著廊檐下的燈光唐綿綿一定會以為自己看到了鬼!莫莫的發絲凌亂的披散在臉上,而她好看的臉此刻全無血色,唯一有的就是胡亂被擦的到處都是的血跡!
「天啦,莫莫你這是怎麼了?」唐綿綿心里又驚又跳,她哪里見過莫莫這樣?
莫莫罷了罷手,虛弱無力的道︰「我沒事……就是摔了一跤而已……你扶我起來可以嗎?」
這哪里像是沒事?唐綿綿不是傻子,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看見這明明就是有事啊!
「莫莫!」唐綿綿擔心的攙扶著莫莫的胳膊將她從階梯上扶了起來,果果在一旁幫著忙。
「扶我到停車場……好嗎?」莫莫如果不是沒有辦法,她真的不想請求唐綿綿的幫忙。她最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狼狽,這里面的人就包括了唐綿綿啊……她是她愛情里的勝利者,她已經很狼狽了,此刻卻還要被她再看見……莫莫如果真的不是自己連爬的立即也沒有她一定不會勞煩唐綿綿。
其實唐綿綿見到血聞到血腥味都很想吐,胃翻滾著不停的上涌,但是他還是強忍著自己想吐的**一路和果果一起把莫莫扶到了停車場。
莫莫扶著車門好不容易開了車,跌跌撞撞的坐進後車座,唐綿綿卻發現莫莫竟然還在流鼻血,怎麼流個不停了?
「莫莫?你沒事吧?」
「沒事……幫我那點兒濕巾和紙巾好嗎?」莫莫指了指車前座的東西,唐綿綿趕緊打開駕駛座的門爬進車里拿起紙巾盒遞給莫莫,又快速的抽了兩張濕巾,轉身回到後車座門口,自己拿著濕巾幫莫莫擦著臉上的血漬。
果果害怕而又擔心的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是瞪著唐綿綿二人,唐綿綿卻發現這血竟然止也止不住,立即也有些慌了︰「莫莫,血流不止我們快去醫院吧?」
「沒事,幫我把包里的一個藥瓶子掏出來好嗎?」莫莫恨喘著氣卻還是淡淡的用懇請的眼神望著唐綿綿,唐綿綿立即拿過莫莫的包翻了翻找到一個藥瓶子然後遞給莫莫︰「這個嗎?」
莫莫結果要,一邊任由血不停的流一邊不慌不忙卻很急的倒著瓶子里的藥,到了一顆藥丸那麼大就放進嘴里水也沒有喝一口就生吞了下去。
唐綿綿立即在車前座找到水瓶然後遞給莫莫,莫莫這才仰頭喝了兩口。唐綿綿看了看手里的藥瓶子,上面沒有任何標簽,莫莫吃的是什麼藥?
「謝謝你的幫忙……」莫莫蒼白的笑了笑,伸手拿過唐綿綿手里的藥瓶,「今天的事……不要告訴別人好嗎?」
「可是莫莫……你不是摔的是不是?你根本不是摔倒才留的鼻血,你在吃藥,你究竟怎麼了?」唐綿綿揪著眉,莫莫的鼻血慢慢的停下來總算沒留了,又抽了兩張濕巾這才將自己勉強的整理了一下。整理干淨整齊的莫莫又恢復了往日那高貴而又矜持的模樣,仿佛剛剛那一個自己只是唐綿綿的幻覺而已。
「我沒事,這是一般的止血藥而已。現在我要回去了,你可以和他們說一聲我先回去了,好嗎?」
唐綿綿揪著眉心里雖然有無限的疑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莫莫。
「還有……唐綿綿,拜托了!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還有果果……你們能替我保密嗎?」如果不是自己支撐不住,她一定不會讓她們看見自己這模樣。
唐綿綿遲緩的點了點頭︰「好……」
莫莫這才松了一口氣微微的笑了笑轉身下了車,繞道駕駛座和唐綿綿、果果打了招呼便離開了。
看來……她需要再次長途旅行了。莫莫閉了閉眼,只是下一次她還能回來嗎?她的命運難道和臨墨染那麼的相似,唯一不相同的是臨墨染獲取過那個人的心,而她……從未得到過。她才二十五歲卻還沒有被人愛過,她……不甘心啊!
莫莫橫著手臂擦掉臉上的淚,在這場愛情長跑里她學會愛情不能勉強,她學著放棄,現在甚至能放寬自己的心態看著他和自己的妻女一家和睦的模樣她也不會那麼心痛了,她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幸福。她知道自己已經快走到人生的盡頭,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任性,她沒有任何希望再治好自己,這種情況……如果她愛的人幸福了……那她想自己也應該能幸福吧?
唐綿綿看著地上那一團團帶血的紙巾心里的疑惑越來越重,果果拉了拉唐綿綿的腿問︰「媽媽,你怎麼了?莫莫阿姨沒事吧?」
唐綿綿低頭看果果,果果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
唐綿綿蹲子模模果果的腦袋︰「我沒事。你莫莫阿姨……媽媽不能確定她究竟怎麼了,可是媽媽想……她應該沒有大問題吧。」唐綿綿努力的安慰自己,但是有些東西卻好像在突然之間一下子涌上自己的心頭,她想要理清楚,自己卻好像走到了人生的迷途……讓她突然看不清。
在唐綿綿的幾番交代下果果和綿綿達成了共識,那就是莫莫的事情要替莫莫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就連崔覺她們也要保密瞞著。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唐綿綿無心侵犯別人的**和秘密,莫莫如果不告訴她一定也有她的苦衷吧。
莫莫回到家,哥哥還在吃酒不一定會回來,外公也出去了,所以現在家里只有她一個人,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放開自己一些了吧?
雖然吃過了藥莫莫還是覺得自己的頭痛的快要迸裂,燈也沒開就模著漆黑的大廳向樓上模去,跌跌撞撞一路上卻撞倒了不少東西,莫莫沒有力氣去收拾那些殘局而是繼續一路跌撞前行,但是這個樓梯好像比往日里的要長她走到一半就沒力氣,扶著扶梯自己在地上坐了下來,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身子蜷縮在地上。
莫莫真的覺得自己好痛,這麼一直強忍著的……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莫莫突然很想哭,為什麼命運對她這麼不公平?為什麼她要這麼幸苦的活著?為什麼?
莫莫捫心自問,她這輩子沒有做過虧心事,她沒有對誰真正的壞過,她為什麼得到的是這樣的下場和結果?
「外公……莫莫好痛……」她就連身體的痛都不能告訴自己最親的人,她不想讓他們為自己擔心,外公已經失去了媽媽和爸爸,她不能再讓他更傷心啊。
莫莫匍匐在階梯上輕輕的哭了起來,她以為這個家只有她一個人,所以毫無忌憚的哭了。
她卻不知道此刻客廳里其實正坐著一個人,這個人正是在等著她回來的于司令。
听到莫莫的哭聲,于司令醞釀已久的怒意此刻統統消失,心里是無限的悲哀和傷痛。如果他沒有發現她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他?自己一根人頂著痛瞞著他?一個人去沉受那些她根本就不能沉受的坎兒?
「開燈。」于司深吸了一口氣命令身後的管家。
「啪!」一聲,燈開了,整個大廳明亮無比。
唐綿綿驚詫愕然的從手臂里抬起自己的頭,輕輕的扭頭向大廳看去這才看到了穿著一身軍裝翹著二郎腿臉色陰沉恐怖的外公此刻正坐在沙發里。
「外。外公?」莫莫驚慌的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趕緊扶著扶梯從地上站起來。
「你還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外面大雪正濃,于司令舉起手里的白色小瓶子,莫莫在看見那白色藥瓶時便覺得自己好冷,真的好冷。
她努力用自己的力量築起的城牆在這一瞬間轟然全部倒塌了……
于司令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步步向自己疼愛的外孫女走過來,蹲子握住她的手,眼眸顫抖︰「莫莫,我是你外公,是你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你為什麼不選擇相信外公?外公一切都會替你擋著,會替你做主啊!你知不知道你這的得是什麼病啊?你這是要外公的老命是不是!?」
「外公,對不起……」莫莫的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她真的不是故意瞞著他的。
「孩子……你這麼苦,為什麼還這麼善良!」于司令一把將莫莫抱進懷里,自己那鋼鐵般的心此刻也痛的顫抖,他怎麼還能失去她啊?這個糊涂孩子,竟然得了這麼嚴重的病,要不是他偶然間撿到這個藥瓶子讓人拿到醫院去問他哪里知道這是止痛藥?還是專門用于癌癥病痛的止痛藥啊!然後才動用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去查清,這個孩子竟然得了……白血病!
這對于司令來說無疑是世界上最大的打擊,仿佛回到了自己唯一的女兒去世的那一天,他覺得自己這座大山也在顫抖,就快要支撐不住的倒塌啊!
「外公……莫莫不苦……真的不苦……」就是有些疼而已,就是不知道她如果哪一天走了,外公該怎麼辦,哥哥又該怎麼辦。
「病是要看的,外公替你看病啊。外公一定不會讓你死的,外公都問了,只要找到與你相匹備的骨髓你還有救的,你還沒有到晚期啊!」
莫莫搖了搖頭,眼淚順著臉頰流進嘴里,苦澀的滋味只有她才知道︰「外公,莫莫等了半年了,莫莫已經絕望了……」她哪里沒有看?自己那張父母留下的遺產卡里面的錢幾乎快被她用光,她真的絕望了。
「莫莫啊,你別擔心,外公會幫你看好的。一定的!外公會替你做一切,不管是什麼……外公都會替你拿來,只要是你想要的!外公一定不會讓你死……」于司令看到莫莫這樣自己是老淚眾橫,放下那些威嚴他也只是一個得知孫女得了重病的爺爺而已啊。
莫莫哭的苦澀,這一刻終于在自己外公的懷里大哭了一場,她想要的很簡單,她只想要自己的健康!
*
這場大雪一下就是一天一夜,整個T市一夜之間變成白皚皚的白雪世界。
唐綿綿去學校上課的時候崔覺對她頗是不放心,雖然自己是親自接送,而且還穿了防滑的皮質雪地靴,但是唐綿綿走路進學校那一截小路還是讓他不放心的再三叮囑。
「讓你今天不要來學校了,你偏要來,怎麼說你呢?」崔覺再一次將唐綿綿的圍巾圍了一圈,直到確定她完全被包的牢牢的才收回自己的手沒有再把她包成這樣那樣的粽子。
「這是我的工作,孩子們都那麼相信我,我一定會堅持到底的。而且只是下個雪孩子也才兩個多月哪里那麼嚴重啦。」他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的,雖然被如此重視她該感到開心,可是過了頭的關心也會讓她感到苦惱啊。
「不行,我要親自送你去辦公室!」萬一她腳底下一滑怎麼辦?這雪天難免不出這樣那樣的意外。
崔覺說完便真的解開安全帶要同唐綿綿一同下車。
「別別別!」唐綿綿趕緊伸手一把拽住準備下車的崔覺,「上次我發到校園網上的那張照片已經引起全校旋風影響,每個人都認識我了,還有人覺得你長得像‘崔上校’你要真的下去跟我道學校去晃一圈我不得被人肉搜索啊。為了我的小命你就放過我吧,我長這麼大下再大的雪也從來沒有摔過跤現在根本不用擔心啦!真的~」唐綿綿撒起嬌來,心里是下定恆心要把崔覺給穩住,不然他要是真的跟著自己到學校晃一圈……這完全沒經過喬裝的模樣,買噶!唐綿綿已經能想到那凌亂的後果了……!
崔覺一向都知道唐綿綿非常抵觸自己去她工作的學校,他也知道原因,但此刻見她這麼著急解釋的模樣,他心里還是郁結不滿。不是說他小氣,而是作為她的丈夫竟然要被她雪藏起來不能見人,這事兒還是個正常事兒嗎?況且他崔覺究竟那樣見不得人了?他覺得讓人知道她是上校夫人是個不錯的注意,一定能打退那些敢對她抱有不是幻想的毛頭小子們再也不敢有任何想法!
但是唐綿綿今天這麼認真,他雖然非常擔心卻還是不得不讓她自己下車,自己坐在車里看見她一步步穩著走進學校才松了一口氣。
馬上就是元旦節,元旦節一過這些孩子們就該期末考試,期末考試一過就該過春節,那個時候她能好好休息一下了吧?
崔覺挑著眉用手指支著下巴深思熟慮,這個春節他該怎麼帶她好好過過?
唐綿綿一步步穩著走進辦公室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人。
「新宇?」唐綿綿激動的在門口跺了跺雪就立即走進辦公室。
張新宇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唐綿綿深深的鞠了一躬︰「老師!」
「新宇!你傷怎麼樣了?」唐綿綿深深的抱了張新宇一下,然後才松開她開始月兌自己的衣服,解開圍巾掛起來。
「謝謝老師關心,我的傷好多了,就是……有個疤,但是沒關系的。」
「新宇,這次幸苦你了,是老師連累了你,說吧,你要有什麼要求老師都答應你。」自己這次的確是欠了張新宇的,唐綿綿想竭盡自己的能力去幫她完成哪怕一個小小的希望。
張新宇卻是定定一笑︰「老師,這一次是我自己選擇跟著你的,不怪你。但是如果可以的話……你能把我調進你們班嗎?」
「你說什麼?」唐綿綿先是一愣,隨即卻是欣喜。張新宇是五班的奇葩,而且她平日里考試只要努力很容易就進了年紀前一百名,可以說這方面完全是個天才型的少女,學校多次勸她轉進好班里可都被她自己拒絕,這一次她卻自己突然提出來這是為什麼?
「我向你保證我會努力,而且只會為七班爭光不會拉後腿,好嗎?」張新宇見唐綿綿遲遲沒有表態便有些急了。
唐綿綿伸手握住張新宇的手,一臉疑惑的問︰「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我……我想讓自己變成一名出色的人!」
「出色的人?」
「嗯!」張新宇重重的點頭,「以前我庸庸碌碌,學習對我來說是很輕松的事情可是我並不想學,我甚至想用自己身在五班這樣的事去刺激的父母讓他們對我多一些關心,哪怕是負面的關心也好。他們太忙了,總是沒時間管我,但是這一次我受傷了他們和我談了很多。我才知道他們工作很忙,他們如今的努力都是為了我,他們很愛我,他們還以我這次為了救人而受傷為榮,我終于感受到我父母對我的愛,我也看到您對果果的愛,也看到您丈夫、還有老師……他對果果的愛。有那麼多的愛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我為什麼還要讓自己變得那麼消息那樣毫無目標的活著呢?我也想融入滿滿是愛的世界,所以我要讓自己變的出色,變得像老師,像柳老師你們這些人一樣的出色!總有一天我能追上你,能追上柳老師,那個時候我不再是孩子,我能保護很多人,我能用我的能力去創造屬于我的世界我的愛。」
唐綿綿沒想到張新宇經過這次受傷竟然受到這麼多的啟發,立即揚起手掌‘嘩啦啦’的鼓起掌來︰「說得好。」
張新宇紅了紅臉︰「那……可以嗎?」
「當然可以!」異口同聲,說話的是唐綿綿和周老師。
唐綿綿抬頭訝異的看向周老師,她還沒有問周老師就同意了?
「謝謝你周老師!」唐綿綿激動的站起來向周老師伸出手,周老師笑著握了握,又拍了拍新宇的腦袋道︰「我終于明白唐老師的魅力了。你讓我也年輕很多啊……」周老師又扭頭看向唐綿綿認認真真的感嘆︰「你教給孩子們的不僅僅是學習成績還有他們尋找夢想和尋找愛的能力。周老師我終于甘拜下風了。」
唐綿綿一下子澀了眼眶,她沒想到周老師竟然在這里承認自己,辦公室里還有不少老師呢……
張新宇下去收拾東西,周老師卻還沒離開,而是從衣服里拿出一張比較古老的照片遞給唐綿綿︰「這是我丈夫姐姐的照片,我丈夫說如果可以希望能從你那位親戚那兒得到我們想要的信息,就是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麼幸運能夠找到她。」
唐綿綿接過照片一看,哇……好美的一個少女。穿著花襯衣和藍色牛仔褲,高跟涼鞋,編著麻花大辮子,的的確確那個時候的大美女啊。但是……怎麼這麼眼熟呢?唐綿綿仔細再三的看,這眉毛、這眼楮、這鼻子、這嘴還有這臉型……天啦,除了臉上少一些皺紋和歲月的滄桑之外唐綿綿真的看不出哪里不同!
「這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情?」唐綿綿愕然的再三揉著自己的眼楮,周老師感覺到了奇怪便問︰「怎麼了?照片有什麼不對嗎?」
唐綿綿卻是一笑,天啦,這世界上偏偏就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周老師,沒有什麼不對。這個人……我認識。」
「你認識?」周老師一驚,隨即激動的握住唐綿綿的手,「小唐啊,你快告訴我,我大姐在哪兒?」
「她就是我們那位親戚啊!」
「你、你們的親戚?」
「嗯!在我們二十幾年了,她也姓柳,我不知道她的真名,可是我知道她姓柳。現在我確定了才敢告訴你,之前我也有些懷疑但是不肯定所以沒有告訴你,抱歉。」柳媽,你知道嗎?我唐綿綿幫你找到親人了!
周老師激動的不能自已,最後約定了元旦節的一號在某個地方相見,唐綿綿覺得自己會去也可以向柳媽說這個好消息了!
七班上課的時候張新宇就已經收拾好了一切站在七班門口等著唐綿綿的介紹。
唐綿綿先走進教室,握拳輕咳了一聲還要解釋一個事情︰「老師之前答應你們聖誕狂歡,可是昨天剛剛好趕上我們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結婚所以這事兒就耽擱了下來,老師失信于你們,這日子往後推一推,等這次月考過後我們再集體出去玩,ok?」
「哎……」有不少同學都失望的大嘆,唐綿綿知道他們不會生氣的,自己笑著揮了揮手︰「哎呀,大家可以放心的是老師一定不會爽掉這個約的。下面向大家介紹一個同學,大部分人都認識她哦,來新宇。」
唐綿綿招了招手張新宇抱著書邁步走進教室,眼楮在教室里流轉了一圈才開始介紹自己︰「大家好,我叫張新宇。」
「怎麼是她?」
「她來干什麼啊?」
「還抱著書?」
每個人都抱著質疑,只有鄭媛媛才揮著小手對張新宇熱情的打招呼。
唐綿綿輕咳了一聲指了指一個空位置示意張新宇過去坐,張新宇向唐綿綿彎了彎腰便轉身不畏懼任何人質疑的眼神走到那個位置坐下。
「從今天開始新宇就是我們七班的一員了。大家不要忽視新宇啊,雖然她這次有一個月沒來上學可是我對她可是自信滿滿的。馬上又要開始月考了,這次月考就見大家的實力,讓我瞧瞧你們復習的如何究竟有沒有準備高考。」
「是!」
唐綿綿絢麗一笑,綻放燦爛了整個教室。
*
這場雪一停,唐綿綿就感冒了。
正值學校月考唐綿綿便請了假沒去監考而是坐在家里養病。
因為不能吃藥,所以唐綿綿這個當媽媽的便可憐的每天只能烤著火爐喝著開水抱著熱水袋一點點的將病養好。
唐媽媽听到唐綿綿病了便說要來,崔覺親自去唐家把唐媽媽給接了過來,唐媽媽一見到病怏怏的唐綿綿就好奇的怒罵了一頓︰「你怎麼回事?當個媽的人了自己不好好愛護身體,讓誰心疼呢?」
「媽……」唐綿綿捂住塞住的鼻子難受的吸了吸,她都好好保護自己了啊,誰知道當孕婦抗體就變差了?她只不過在上課的時候沒穿外套,再說教室里不是有空調嘛,結果還是感冒了,嗚嗚。
「好了,我一會兒給你熬姜湯喝了酒好了啊。」唐綿綿模了模唐綿綿的額頭立即站起來道。
「哦……」唐綿綿知道自己媽媽做的姜湯最能治感冒小時候一喝必定好。
「好了你再休息一會兒,我下去先給你準備著。」
「等一下……」唐綿綿一手拉住唐媽媽,反正現在崔覺在下面陪果果,她有件事想問唐媽。
「怎麼了?」唐媽有些不耐煩了,她晚上還要回去給唐爸爸做飯了,這妮子生病了還這麼多事兒吶?
「媽,你會埋種子然後種花種菜這些東西嗎?」
唐綿綿的問題讓唐媽媽狠狠一個皺眉︰「問這個做什麼?現在外面雪堆的老厚老厚,難道你還準備在這種天氣里種點兒菜什麼的啊?」唐媽媽覺得想笑,她女兒雖然不是出生有錢人家到但是從小也沒玩過泥巴啊,而且她因為害怕蚯蚓所以自己也不玩,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不是。我就想問問……如果你不會能不能幫我找找這種書啊?我想學一學。」
「咦?」唐媽媽更好奇了,轉身又在床邊坐下來模了模唐綿綿的額頭嘆︰「沒發燒啊,怎麼盡說胡話?」
「媽!」唐綿綿抓住唐媽媽的手,無奈的道︰「不是我,是為了果果。」
「果果?」
唐綿綿點了點頭︰「那那天突然問我會不會種菜種花種樹,我從來也沒有種過,所以她似乎很失望。然後我才知道柳如年……也就是她的親生爸爸在莊園里專門給她拿了一塊地然後和她一塊兒種這些玩意兒,還有大棚呢,真是用心。我不想讓果果對我失望所以……我想學一學,等春天或者雪化了就陪她去做這個。」
唐媽媽看著唐綿綿听她說完,心里一身輕嘆,她這個傻女兒啊。
「那畢竟是別人的孩子,現在她的親生爸爸也找來了,她雖然現在依賴你們,難免長大了更偏向要認回自己的親生父親,你真的覺得這樣做值嗎?」
唐綿綿一愣,沒想到唐媽媽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不過,唐綿綿抿了抿唇之後卻是搖了搖頭,非常堅定的道︰「我和崔覺都很愛她,她也愛我們。她認回自己的父親也是應該的,她本身也該這樣做,柳如年也值得。只不過現在……我們還不能分開,長大的事情一切選擇都看她自己,現在她的選擇是我們,我們就會盡我們最大的能力用心去愛她啊。」
「所以,你要為了她去做自己最坦言的泥巴?」
唐綿綿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這難道不是為人父母應該的嘛?小時候……我很想學自行車的時候,媽媽你也不會可是你為了教我卻自己先去學會然後才教我,難道不是一樣的道理嗎?」
唐媽媽嘆了口氣︰「你是我的好女兒!」
唐綿綿嘻然一笑,那可是,她可是唐家好兒女!
站在門外的崔覺手里拿著熱水袋遲遲未動,因為听到門內的那些話嘴角也忍不住的上揚,唐綿綿……我到底該怎樣對你才能更好?
唐綿綿喝了唐媽媽親手熬制的姜湯果然就好多了,于是在天黑之前崔覺又親自開車把唐媽媽送了回去。唐媽媽擔心唐爸爸不肯留宿,天也黑了,路道有些滑這個時候讓誰送也有些不放心崔覺便主動將自己親自接來的唐媽媽再次送回去。
崔覺去送人,家里就剩下唐綿綿、躺在沙發上頭枕著唐綿綿大腿的果果,還有柳媽。
唐綿綿還捂著毛毯,靠著壁櫥里的大火,全身暖呵呵的一直出汗,這個時候頭腦一清醒就想到了那件特別重要的事。
唐綿綿從衣服立即掏出柳媽的照片來,然後喊了一聲︰「柳媽,您過來一下好嗎?」
「是,夫人!」柳媽立即放下手里的東西走過來。
唐綿綿笑著揚了揚手里的照片︰「你看這上面是誰?」
柳媽將照片接了過去,低頭一看自己也驚訝了︰「這……這是我啊,二十歲的我,天啦,夫人你是從哪里……」
「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交給我的,她說這是她嫂子。柳媽……你弟弟是不是叫柳劍鋒?」
「是啊,我弟弟是叫柳劍鋒!」柳媽頓時便激動緊張了起來。
唐綿綿捧著熱開水滿足的喝了一口氣︰「呵呵……那就沒錯了,柳媽,我幫你找到你親人了,元旦節一號我給你們約了地點,到時候我讓小李送你去,你們分散二十幾年的姐弟終于能相認了!」
「我……我弟弟……我弟弟他要認我?」柳媽激動的簡直不能自己。
「是。他要認你!」唐綿綿也為柳媽感到高興,「而且是他們先主動的,周老師說她丈夫很希望找到照片上的人,不就是你嗎?」
柳媽看著照片感動的一聲哭了出來,唐綿綿听見柳媽哭便有些不知所措了,立即坐起來放下手中的熱水杯子,伸手握住柳媽的手輕聲問︰「怎麼了?難道我唐突你了?我不該多管閑事對不對?」
「不是……不是……我一直以為自己要孤獨一個人老去,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我的親人!」柳媽擦了擦眼角的淚,唐綿綿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她是開心了,于是松了一口氣。
真好,連柳媽都找到親人了,這日子果然是越過越好了啊。
「果果,開心嗎?」唐綿綿興奮的低頭揉了揉果果圓乎乎的臉蛋兒。
「開心!」果果興奮的舉起小拳頭做了一個勝利的姿勢,唐綿綿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伸手模了模自己的月復部,這一切福祉是不是都是寶寶們帶來的呢?
*
晚上,唐綿綿躺在崔覺的臂彎里準備進入睡眠狀態,腦袋空空,四肢也空空,竟然還有些睡不著,哎,鬧心啊!
唐綿綿翻騰著從床上坐起來,崔覺也跟著起來一把將她拉住︰「去哪兒?」
唐綿綿揉了揉眼楮,指了指茶幾桌上的水杯道︰「我想喝水。」
「你別動,我給你倒去。」崔覺立即將唐綿綿扶著躺會被窩給她蓋好被子,然後自己才下床向茶幾走去。
倒了一杯熱騰騰的水來給唐綿綿,唐綿綿一邊吹一般猛喝了幾口。喝完了才大嘆︰「其實晚上不該喝水的,我明天一定有要腫腿了。」本來以前也沒有這個怪癖,但是懷孕之後呢,晚上一喝水第二天早上就腿腫,唐綿綿對這一變化頗是無奈。
崔覺放下水杯也才躺下,唐綿綿又滾進崔覺四肢構建的臂彎里舒服的嘆了口氣︰「我覺得自己的感冒好多了……」這一病竟然病了兩天,也不知道對寶寶有沒有影響。
「幸苦你了。」崔覺心疼的吻了吻唐綿綿的頭頂,這兩天他倒是不避諱親她嘴,而是唐綿綿自己要避著怕自己給他傳染上了。但崔覺全然不在乎似的,除了親她也沒有做別的事情,唐綿綿身體不舒服,就特別感謝他這個時候的規矩。
兩個人磨磨唧唧的說了一小會兒話,唐綿綿說了柳媽又說了光禮,最後還是睡不著覺。
崔覺藏了一些話,一個晚上也是悶悶的,唐綿綿早就感覺出來他有事情要和自己得說卻奈何他一直都沒有開口,唐綿綿也在等著,等著等著就睡不著覺了,到現在還不說難道是準備她鬧騰一個晚上?
終于,唐綿綿憋不住的問了句︰「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說啊?」
「嗯。」崔覺不避諱,直直的回答。
「那你說啊。」她都已經經歷過那麼多大風大浪了,還有什麼事情是她听不得的?
「後天,我又要出任務。本來我想好好陪你過元旦節,可是這一次估計不可能了。」崔覺的語調里帶著滿滿的無奈,唐綿綿心里一個咯 終于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什麼都听得,就是最討厭听這件事!
唐綿綿掙著著坐起來,低頭咬著唇問︰「那……要去多久?」
崔覺微微起身靠在床頭上,大手輕輕的握住唐綿綿的小手在手心里,淡淡的道︰「不知道。春節前……也許能盡量的趕回來。」
「這、這麼急嗎?」唐綿綿心里好失望,可是她努力的讓自己臉上沒有表露出來,因為她懂,這是崔覺的職責所在!
這一次的任務完全是突然性的,崔覺在這一年立了不少功勞完全成了赫赫有名的軍壇人物,而且他有了風疾厲行的處事速度和果斷的處事方法,所以這一次面對旁邊小支國家的挑釁,他是直接被中央命令,這個命令是他今天下午才剛剛接到,他只有絕對的服從,馬上就要整裝行囊然後揮兵前往邊境!當然,這些國家的峻勢崔覺是不會告訴唐綿綿的,他不會讓她做多余的擔心。
崔覺扣著唐綿綿的後腦勺將她納入懷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吻了吻她的額頭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