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安靜。
靜的仿佛只有周知蕊和席路年的呼吸聲。
厚重而連綿起伏的呼吸,一浪接著一浪在空氣來打著滾。
路年有些為難,嘖了一聲說道,「其實說起來也沒有什麼,不過是當年發生的一場意外。」
「路年。」知蕊板著臉,生氣的看著他,「我希望你能據實相告,不要把我當成外人。」
豁出去了,路年一听這話,他可一直就把知蕊當成自己人。
「當年藍思軒和循安其實是在一起的,可後來才知道藍思軒暗地里卻把安盛的資料偷偷給了外面的人,循安當時一時心軟,本想裝作不知道,可藍思軒實在太過分,後來和循安吵架,一點都不顧及循安的面子,把資料全部備份給了邵氏企業,也就是藍思軒外公的那家跨國企業,循安沒有辦法,而就是那個時候,嫂子牽扯了進來,循安他……一時失手,開車撞了嫂子,當事人只有他們三個,藍思軒怕吃官司,于是躲去國外避了幾年風頭,好在那時知行也跟著投資進了房地產,再加上循安的手腕,這才讓安盛度過了收購危機。」
「涼憶後來怎麼了?」
「出了事,嫂子和藍思軒本來是一個系的,循安也跟著一起見過幾面,那時和藍思軒關系還不錯,可藍思軒這人腦子實在是有問題,看到循安和女的說話就神經兮兮的,其實最後循安也是為了保護嫂子。」
「所以才和涼憶結婚?」知蕊驚訝的嘆道,「天吶,那麼說,循安對涼憶一開始根本就不是相愛而在一起的?」
「可是我覺得循安是非常愛嫂子的。」路年不甘心的解釋。
「愛?這算是愛嗎?」知蕊憤憤的,「這分明是籌碼,是賭注,如果不是涼憶犧牲,藍思軒會輕易放手嗎?我看循安根本是因為愧疚,是因為愧疚才會在這幾年對涼憶這麼好,真沒想到,循安原來是這樣的人!」
她冷哼了一口氣,對著席路年又說道,「我看你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你知道那天涼憶跟我說什麼?說那個叫付思瑞的人跟她說她的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根本就和我們常人不一樣,有些事情她根本沒有辦法記起,所以你們一開始全都知道這個秘密,一直瞞著我和涼憶對不對?」
知蕊情緒波動的比較厲害,「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去涼憶會越來越嚴重?她甚至會比我們衰老的更快!你知不知道時間跳躍對她而言有多麼恐怖,明明和大家相處在一起,明明時間是這樣分秒的溜走,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一秒做過什麼,甚至在這一秒,自己存在過嗎?不清楚,她根本不清楚!!」
「知蕊你冷靜一點。」
「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知蕊冷笑,「將近四年的時間,是不是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你們準備一直瞞下去?涼憶她是當事人,她應該有知道一切的權利!」
「不行,不能說!!」路年有些慌張,「我答應過循安,無論如何不能讓嫂子知道事實的真相,她現在這樣很好,雖然什麼都不清楚,但是過得很快樂,不是嗎?沒有太多的煩惱,不必去想過多繁重的往事,就這樣下去不好嗎?」
「好?」知蕊嗤笑道,「你們當然說好了,你們又不是涼憶,怎麼能了解?你知不知道她上次跟我說她听到那些事情後害怕的都想哭,可是你們呢?循安呢?他在哪?你們當然認為這樣做最好了,因為你們怕涼憶知道後怪你們嘛,因為你們根本一個個都是自私鬼!從頭到尾都是,算計的除了利益還是利益,根本不會感同身受的替涼憶想一想,當一個人看著時間被偷走是多麼的可怕。」
說完她就掙月兌路年的手跑了出去,路年在身後大聲的叫她,腳步也飛快的跟了出去,車子還停在這,他眼看著她越跑越遠,心里也像是平白無故多了一堵牆,悶得難受。
是啊,這麼多年,他們這麼做,對嗎?
當年如果不是沈憶的出現,恐怕安盛也沒有今天,她是安盛的恩人。路年也和四年前的沈憶有過不多不少的接觸,那時的沈憶活潑機靈,笑得明眸皓齒,不管是說什麼,做什麼,永遠都是一副俏皮的模樣,怨不得那時的循安會對她傾心。
可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現在的沈憶安靜了許多,做什麼都似乎要慢上一拍,笨笨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路人的腳,這樣的小心翼翼,一個連往事都沒有印象的人,叫她如何對未來充滿向往?
可笑的是她還一直以為第一次和循安見面該是那次上大課吧。
其實很久很久了呢,比那次還要漫長的多。
開車的時候有些走神,差點撞到了護欄,好在及時收回心思,車子緊急剎車,路年垂頭喪氣的趴在方向盤上,有片刻的恍惚。
「因為你們根本一個個都是自私鬼,從頭到尾,算計的除了利益還是利益!」
「你們根本
不會感同身受的替涼憶想一想,當一個人看著時間被偷走是多麼的可怕!」
「愛?這算是愛嗎?」
這算是愛嗎?他親眼目睹車禍發生的時候,循安像瘋了似地抱著沈憶就往醫院里跑,當時的時光還那麼的清楚,四周的燈光不停的跳躍著,他下了車在身後朝他大叫,「循安,循安快上車,上車快點!!」
發動車子,一路尾隨著循安到了他的腳下,上車,繼續向前,極其連貫的動作。
可是身邊的這個男人眼淚嘩啦啦的就落了下來,「路年,你快點,你他媽再開快點!快點!!」
一邊如臨大敵,一邊又是淚水,汗水沾滿了整張姣好的臉,他打開電話在听筒里大叫,「藍思軒,你不是要安盛嗎,我給你,我他媽全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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