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雲裳這位置還真是微妙,往內一步就是家長里短,每日折騰不完的小宅子。往外一步,撲面的江湖味,不起眼的乞丐,蒙上面就是傳說中很拉風的義盜大俠。
官雲裳看著他裝備齊全,一床破草席,一支打狗棒,一只大破碗,要不是她眼尖的話,她還真當他是一般乞丐了。官雲裳學著電視里的手勢,抱拳說道,「謝謝慕容兄對我娘親的照顧。」
「哪里。」慕容卓羞愧地搖了搖頭,「我本來想幫些忙的,到好像嚇到令堂了。」
官雲裳想了想,解釋道,「我娘為人淡泊,不太喜歡受人恩惠。到是讓慕容兄費心了。」
「那里。」慕容卓嘆道,「我到是沒幫上什麼忙。這幾日在這里還多虧令堂每日送些飯菜來,我才沒餓死街頭。」
阿內?!官雲裳心里不免一驚,.這大盜那里光在魯宅里就盜了不少金子,至于餓死街頭這麼慘嗎?
慕容卓瞧出她的疑惑,解釋道,「在.下雖是草莽出生,卻也知道哪些錢用得,哪些用不得。我有手有腳,也不需用別人的錢養活自己。」
咳咳,照常理人們听到這翻論.述怕是要欽佩這義盜一翻,偷來的錢全濟貧了,自己一分都不用。多高尚的品格啊。只是,咱官雲裳是俗人,听到慕容卓的論述只覺得,這人真夠迂腐的。難怪一個劫富濟貧的大俠到要穿件打滿補丁的破,還餓得要飯(好吧,也可能是偽裝乞丐呆在官家後門里,好隨時保護余氏)。
官雲裳直覺得這人的腦袋是石頭做的,一點都不.知道變通。要換成魯定風做這擋子事,肯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指不定裝備得比佐羅還拉風。那以後拍電視劇又多個英雄人物可以瞎掰了。
可慕容卓這樣,鐵定在民間官方都是一點知名度.都沒有,瞧他這低調模樣,太不起眼了。
好了,瞎想完畢。官雲裳瞧著慕容卓這模樣,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慕容兄可要找工作?」
「官小姐可有好.的介紹。我這人力氣還是有的。可這瀘州都做傘的手藝活,我找了許多,沒找著事做。」慕容卓說著,嘆了口氣。
「這樣啊。」官雲裳的額前黑線直冒,這個慕容老「迂」啊,堂堂漢洋大盜還找不到工作,她真想找塊豆腐把自己撞死。她揉了揉臉,盡量以平靜的語氣說道,「我相公有間傘坊近來缺人。不知慕容兄可有興趣?」
「傘坊?可是我不會做傘的手藝啊。」慕容卓那張迂腐得跟個死木板一樣的臉,讓官雲裳看著就想砸。
官雲裳抒了口氣,盡量平靜地說道,「是這樣的,我相公的傘坊最近惹了些麻煩。前些時候還被人放了火。我早想著找個護院。當然了,對慕容兄的話就太曲材了。」
「沒有,沒有。若是這樣的話。我去!」
「你可知道地方,要不我現在帶你過去。」
「不用,明早我再去。」慕容卓一臉興奮的說道,「得蒙官小姐幫忙,自得去換身干淨衣服。這才有禮貌。」
官雲裳扶額,唉,這哪門子的俠士,居然迂成這樣。他肯定是跟著洪秀全混不下去了。才會被徐煉求。唉,要命。官雲裳稍稍交待了兩句。這才領著小葉子離開。
小葉子直到走了老遠,才緩緩吐了口氣。她畏懼地看著官雲裳,一副見了鬼的害怕模樣,「小,小姐,你你,你……」
「行了。」官雲裳拍著她的肩膀勸道,「你家小姐我絕對是正常人。走,咱找你家姑爺去。」
「找姑爺干嘛啊?」小葉子一副很純,很天真的模樣。
「這個啊。」官雲裳嘿嘿一笑,她哪有錢給她親娘買補品啊,她那點家用全貼給傘坊了。現在她只得找魯定風再要點家用了唄。
就在她悠閑的趕到傘坊時,魯定風正在這邊審問帳房先生,用的什麼方法且不說,總之肯定是讓人難以入目的。魯定風一看到官雲裳過來,就和傘坊幾個師傅使了眼色,他一人出去攔著官雲裳。
「媳婦兒,你怎麼來了。想我了嗎?」。魯定風張著雙臂無限熱情地撲了過來,順便用自己寬闊的後背擋住了官雲裳的視線。
他這痞里痞氣的模樣,官雲裳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她也沒多想什麼,只當是他又在耍她玩。
她看了看院里,隨意問了句,「唉,今天怎麼了,地上怎麼有血啊?」
「這個啊?」魯定風眉頭暗抽,貌似很隨意地說了句,「那個啊,剛才我們逮著只耗子。」
「啊!」听到耗子,官雲裳不由寒毛直豎,「那,那我不進去了。相公~~」官雲裳抓著魯定風的袖子一陣搖,那親密的模樣是個有腦子的都知道她這會兒有問題。
魯定風眉頭抽了抽,上下打量了官雲裳一眼,怕怕地向後退了一小步,「媳婦兒,你,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官雲裳溫柔地眯著小眼說道,「你該發家用了吧。」
「咻~」魯定風抒了口氣,感情就是要家用,他還以為有什麼天大的事了。他掏出錢袋,抖了抖,低頭數著銀子問道,「要多少?」
官雲裳墊起腳尖看了看他的小錢袋,里面的銀子不少,她想了想,這賣藥材得多少錢呢?她一個深居閨中的女人還真不太熟悉,她試探著問,「五兩,嗯,差不多了吧。」
「才五兩,你夠用嗎?」。魯定風到是大方,他翻出點碎銀子遞給她,「這些你先拿著,不夠用再問我要。」
看她這麼大方,官雲裳稍稍有點不好意思。可不好意思咱也不能退縮是不?官雲裳猶豫了一下,再次抓著魯定風的袖角搖了搖,「相公~~」
「什麼,還有事?」魯定風不禁顫了一下,抖著手把這整個錢袋遞給了她,「全給你,行了吧。」
「不行!」官雲裳笑眯眯地搖了搖頭,拽著他的袖子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想給我娘買點補品。可是我又不會認,怕被人騙了。你可以陪我去嗎?」。
「就這個啊?」魯定風再次抒了口氣,「你能別這麼嚇我嗎?就這麼點事,值得勞您裝出這副親密模樣嗎?」。
「是哦。」官雲裳學著他,賊賊笑了笑,「我這不是學你嗎?逗逗你挺好玩的。」
魯定風眼前黑線直冒,得,他就是一猴兒,專給她耍的。不過,魯定風什麼人物,這麼就生氣了,也就不是他了。他眯眯笑著說道,「是嗎?媳婦兒,你對我越來越有興趣了啊?」
「一邊去!」官雲裳剛想丟開他,可想到最重要的事,她猶豫了一下,再次拽起魯定風的袖子,笑眯眯的搖了起來,「相公,還有件事,想跟你說。」
听過《狼來了》的故事不?但凡一招用了兩三次,人們也該疲憊了。魯定風這回也不懼了,大氣地說道,「有什麼就說吧。」
官雲裳搖著他的袖子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可是,我怕你罵我。」
魯定風大度說道,「放心吧,你相公我心胸寬廣,絕對不會罵你。」
「那,那。」官雲裳猶豫想了想,說道,「那我可以讓傘坊多招一個人嗎?」。
「可以啊。」魯定風完全放松了戒備。
官雲裳瞅著機會,說道,「相公,你對我這麼好。那我也就不瞞你了。我剛幫傘坊招了個厲害的保安。」
魯定風問道,「哦?誰啊?」
「嗯。」官雲裳退後了一小步,小聲說道,「就是瀘州最近很出名的飛賊。」
「哦,是他啊!」魯定風說著,突然,他反應了過來,「什麼?你說是誰?」魯定風瞪著兩眼,差點沒嚇得摔到在地上。官雲裳居然給他招了個飛賊進來。有這樣的人嗎?別人都是發了瘋的防賊,她到好,把賊請到家里。這不是瘋了嗎?
官雲裳早知道他會這模樣,這才分了三段式告訴他。誰知他還是這麼不驚嚇。官雲裳抓著他的肩膀,小聲勸道,「相公,你不用怕的。我跟你說哈……」
她細細的解釋了一翻,包括在官家小門外遇到的狀況,她也事無巨細的全說了。魯定風本是驚恐的張大了嘴,听她這一翻解釋,嘴才慢慢閉上。他還算是相信官雲裳,耐心听她說完,這才張口說道,「福兒,他畢竟是江洋大盜,這些事都是你從他口里听來的。真可信嗎?」。
官雲裳想了想,回道,「嗯。我想信徐先生,也相信他。」
魯定風仍不太放心,「那好吧。讓他來傘坊沒問題。不過你以後最好少跟他接觸,你畢竟只是個女人,比較危險。」
「行。」官雲裳點頭應了,看著天色漸晚,她說道,「那你先忙,我還得給我娘買點補藥去。」
「啊。這事是真的?那我陪你去。」魯定風說著,就要住外走。
「傘坊這邊沒事嗎?」。官雲裳回頭想看傘坊,魯定風一把摟著她,讓她沒法回頭,「老婆最重要!」
且說,傘坊里有什麼嗎?
嗯,有點。幾個師傅正把一身是血的帳房先生拖到一邊,這趟問案,也太激烈了。難怪魯定風不想讓官雲裳看到。只是,這趟問到的結果有些差強人意,魯定風向後瞟了一眼,暗暗想到,看來火燒傘坊的事,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