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魯定風這樣的人買東西,真是件能讓女人很歡樂的事。因為魯定風幾乎認得瀘州所有商鋪里的少東家。所以官雲裳從來沒覺得,打折打得如此的歡樂。
當他倆提著東西滿載而歸的時候,官雲裳突然發現不知何時,魯定風背後多了個大包袱。官雲裳記得好像是他剛剛進一家店鋪里拿出來的。她疑惑問了句,「你背的什麼?這麼大包?」
「嘿嘿,回去就知道了。」魯定風把手中的一大包藥遞給她,「你先把藥送給你母親。我在這等你。」
「嗯嗯。」官雲裳應著,進去沒一會兒,就急急跑了出來。
小葉子看她疑惑地問,「小姐,你滿面紅光的,有什麼高興的事啊?」
「沒什麼啊。」官雲裳當然不能說,她母親看到她送藥過來,有些感動,又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掩飾著把她趕了出來。
魯定風到沒多問,和她一起.回到魯宅。他們剛回院里,魯定風就神秘兮兮的關上門小聲說道,「媳婦兒,有新任務。」
「什麼任務?」官雲裳翻著新買的書,.閑閑問著,「傘坊又有事了?」
「是有點小問題。」魯定風猶豫著.說道,「我之前和幾個傘商談好,咱傘坊的傘做出來全出給他們代賣,可是這次燒了傘坊之後,這些傘商們口徑一致的不再要葉家的傘。我想這里面肯定有問題。所以我想借今晚的機會試試他們的口風。你反正閑著,跟我一塊去吧。」
「去?去哪?。」
「這是你真正的任務,上回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干娘.很麻煩的。今天是佟大哥生日,晚上在佟家有那什麼趴踏。我干娘說,讓你今天一定要過去。而且,還是讓你一定把上次那身衣服穿去。」
「為什麼啊?不去!」官雲裳打了個哆嗦,灰灰地扒拉著.手里的書,別的不說,那身旗袍凍死個人了,總不能很拙的裹身棉衣去吧。她還嫌不夠丟人的啊。
「別不給面子了。」魯定風拿出之前的大包袱,遞給.她,「,大衣都給你準備好了。我干娘說了,你不去她就把我的皮給拔了。來了,去換衣服了。」魯定風說著,把她推到屏風後面。
可沒兩秒,官雲.裳又走了出來。魯定風趕緊把她往里推,「福兒大小姐,就當我求你了,你就去換了吧。你相公我能不能振興傘坊,你能不能滋潤的在魯宅活下去,就全看今天了。我都不介意別人色迷迷看著你了,你也就別……」
官雲裳攔住他的嘴,冷冷說了句,「我拿衣服!」
「哦,哦……」魯定風這才反應過來,衣服都沒拿,他急個什麼啊。不過話說回來,魯定風著急成這樣,看來這趟官雲裳肯定也不輕松。官雲裳換著衣服,不忘提醒一句,「不許偷看!」
「我……」魯定風正想反駁,可一回眼正看到屏風上清晰的投影。官雲裳正慢慢解下外衣,當她臃腫的外衣除去,現出里靈瓏的身段時。魯定風本想轉開的雙眼頓時定在那里。
等官雲裳穿好新大衣從屏風走出來時,他一張臉紅得都快突突冒白煙了。官雲裳到沒注意,她邊走邊捏著大衣上柔柔的毛,疑惑地問,「這什麼皮啊,蠻暖和的。」
魯定風恍過神來,說道,「貂皮。」
「貂皮!?你唬我吧。」官雲裳細細打量身上的大衣,居然是貂皮?魯定風前二天光為了領五百兩銀子都跟文允述打了一架,現在居然弄身貂皮來了。她忍不住問一句,「你哪來的銀子?你不是正缺錢嗎?你怎麼還花這個錢?」
「我什麼時候缺錢了。上次找老頭子要錢是為了氣他的。這皮衣,我早就給你定了。你不是說你冷嗎?」。魯定風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官雲裳瞧他那模樣,突然有些很奇怪的暖絨絨的感覺。
魯定風低頭看了看她的衣服,可她里面那件旗袍還是很惹眼,他忙把大衣給她束緊了些。官雲裳看他那專制的皺著眉頭的模樣似乎很可愛,她墊起腳尖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好吧,這動作可能是看著這小孩子很好玩,所以親一下。可是官雲裳或是魯定風都一下愣了。官雲裳紅著臉忙解釋道,「你你,你別誤會。我,我是被這皮衣收買了。」
她忙伸手擦了擦魯定風的額頭,咬牙小聲警告道,「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都可以的嗎?魯定風賊賊笑了笑,好吧。他就且這麼當著吧。兩人尷尬地處到下午,佟家已派了轎子過來接他們。魯定風上轎前,特地提醒了一句,「福兒,一會兒見著干娘,你要熬不過了。給我打個招呼。」
「啊?」官雲裳的轎子已升了起來,她想再問,也不好問了。這位佟夫人到底是什麼人物,這麼強調著讓她去,不會是專門打壓她來著吧。官雲裳不禁打了個寒戰。
且說一到佟家,官雲裳還沒來得及再問魯定風,這才下轎,佟學光已到轎來等著他們。當著別人的面,官雲裳更不好問,兩人只得收回眼色,一齊進了佟家。這次佟學光的生日Party來的客人里少了權貴,大多是些商人。
官雲裳跟著進去,才剛走到廳中央,兩人丫鬟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對官雲裳行了禮說道,「魯少女乃女乃,我家夫人有請。」
夫人?莫非是佟夫人?官雲裳想著,轉頭看著魯定風,魯定風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她跟著過去。他自己也跟著,一行人上了樓,走進一間屋里,這屋子很暖,房間正中放著一台黑色的大鋼琴。眾人一進去,鋼琴後站起一個貴婦模樣的人來。
這可是標準貴婦,連裝扮都有些西歐風味,特別是她的頭發,燙過一般,還有些小卷。
官雲裳道了聲萬福,弱弱躲在魯定風身後。別奇怪她懦弱的模樣,要說也說這位佟夫人,她一雙眼楮本生得不小,官雲裳一進來,她眼里跟放出光似的,直盯盯地瞧著官雲裳一身衣服。那眼神,跟要隨時過來搶衣服一般,哪由得官雲裳不怕。
那佟夫人看了半天,總算發現自己有些失禮了。這才回復了端莊,客氣地說了句,「冷著了吧,都過來坐吧。」
三人客氣坐定,佟夫人這才打量了一下官雲裳,她笑著說道,「定風,這次你的眼光不錯。」
魯定風得意笑道,「那是。」
官雲裳配合著小嬌羞了一下。暗下里,卻注意起屋里的裝飾來。這房間像是專門的琴房,屋里子擺設不多,唯有屋中央一台鋼琴最為顯眼。官雲裳注意到,房門邊站著的兩個丫鬟不時顯出些畏懼的神色來。
她想了想,暗笑道,這麼黑黑一大東西放在這兒,也難怪她們會害怕。說起來,和棺材的外形有些關聯。都是黑的,還都是木質的,要讓沒見過鋼琴的人看,也著實會害怕。
官雲裳正想著,佟夫人突然打斷了她,看著她的旗袍問道,「你這衣服可是自己做的?」
「嗯,是我那丫鬟幫忙做吧。」
「你哪找這麼聰明的丫鬟,卻能做你設計出這麼獨體的衣服來。」
「這個。」官雲裳總不能說是自己山寨的。她小小有些羞愧,她只得說道,「是根據旗袍加以修改的。」
「這到和旗袍有些像,又不太像,福兒,你果真很奇特。我只學光說,你還會洋文?你在哪兒學的。」
官雲裳暗下嘆了口氣,這事她還得誆,她尷尬笑著回道,「早年的先生教過一些。」
「先生?」佟夫人微笑著問道,「你說的可是當年瀘州城里的徐煉?」
「正是徐先生。」官雲裳到沒奇怪這位佟夫人會認識徐煉,好歹青樓自古都是消息最廣的地方,她會知道徐煉也不奇怪。
佟夫人好奇的打量著她,說道,「他到是和你家有些淵源,只是,徐煉好像不會洋文吧。」
這話一出,直把官雲裳嚇得一頭汗。連這個也知道,讓她這個謊怎麼圓?
看出官雲裳的尷尬,魯定風開口幫忙擋駕,「干娘,您怎麼這麼多問題啊。」
「喲,你心疼了。」佟夫人到是個玲瓏的人,她看出官雲裳有所隱藏,眼眉兒一轉,笑著沒再多問,「行了,我不問了。福兒,你大哥生日,要不彈一曲為他祝賀吧。」
官雲裳暗抒了一口氣,彈就彈吧,好歹生日歌應該還能彈。她想著就要起身。可身邊魯定風突然說了句,「干娘,您說笑了吧。福兒和我出身一般人家,哪見過鋼琴這洋玩意兒。」
官雲裳驚得一頭汗,娘啊,她差一點就沖上去了。她怎麼就沒想到,這鋼琴還真是很稀罕的玩意兒。她真要再會,還不被懷疑死。她想著偷偷瞧了佟夫人一眼。
她佟夫人正瞧著她,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莫非還是讓她瞧出來了?官雲裳嚇得一手的汗,她不自覺的抓著魯定風的袖子。暗暗害怕起來,這佟夫人真夠厲害的,光那自信的眼神,好像什麼都叫她瞧穿了一樣。
好吧,別沒風光成,到被人當了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