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賊先擒王,要怕人告密。最先做的,自然是先抓到告密者。官雲裳本能的就問出了這一句。
汪捕頭看著官雲裳想了想,卻沒有明說,只是帶了一句,「這事我也只是听說,不太清楚。」
「哦。謝謝汪叔叔。」官雲裳茫然說著,突然想到空口謝也沒意義,于是說道,「這個時間,你們應該還沒吃飯吧。前面有個館子,我請你們吃個飯吧。上次送我小黑的事,我還沒好好謝謝您呢?」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小姐還記在心上啊。」汪捕頭笑著本來有些想拒絕,可是聞到不原處酒樓里飄來的酒香,模著鼻子,笑了笑全當是默了。
于是,官雲裳領著一行人上了酒樓,她一個婦道人家,請男子喝酒本來不太好,不過她自小和官差們熟,那幾個捕快到沒什麼介意。這剛進酒樓。小二的顛過來點頭哈腰地客氣說道,「呀,是汪捕頭啊。真不巧,這會兒位子有點緊張,要不你稍等一下,我這就給你均張桌子。」
官雲裳環顧了一圈,酒樓一樓又吵又亂,也沒看到之前進來的魯定風,她揚頭瞧了一眼,問那小二,「二樓不是沒人嗎?我們直接上二樓吧。」
那小二不認得官雲裳,不過見著和汪捕頭一塊的也跟著客氣了幾分,「這位小姐,不好意思,樓上讓人包下了。」
「哦。」官雲裳料想著,包下的定是那位佟小姐,她反正有事要找魯定風,不如直接上去,于是官雲裳笑著說道,「不礙事,樓上的人我認識,汪叔叔,我們直接上樓吧。」
「這,這不行吧。」小二想攔,可是這片城區之內,做生意的哪敢得罪捕頭。官雲裳帶著三個「帶刀侍衛」風風火火地就上樓了。而此時,樓上又是另一翻情景。此時臨窗的酒樓上,魯定風和佟大小姐對坐著,兩人正沐浴在陽光之下,相坐著脈脈相望。兩人的手放在桌上,緊緊相握著。魯定風的大手掂在桌下。佟大小姐女敕白的小白握拳放在上面。如此親密曖昧,這場景,當事人不知道,一定以為是來抓奸的。
樓上佟大小姐看到衣袂飄飄的官雲裳帶著三個捕頭上來,稍稍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不經意的微笑。魯定風見她過來,也有點詫異,不過還是很快迎了上去,「媳婦兒,你怎麼來了?」
「我請汪叔叔吃個飯。」官雲裳表情平靜,還客氣地向佟大小姐問好。
汪捕頭踫到這狀況,還真當自己是跟著來捉奸的了,可看到那邊一身洋裝的,很容易認出就是佟家大小姐,這樣的人物,誰敢得罪。後面兩個小捕快認出佟家小姐,嚇得直要往樓下躲。
這會兒。官雲裳卻在和魯定風耳語,「有點事,你也過來談一下。其余的,晚點再收拾你。」
魯定風眉頭跳了跳,擠出抹微笑,「這麼巧,那就我請吧。汪捕頭,來坐。」
汪捕頭有些尷尬,他偷偷瞧了佟大小姐的臉色,似乎不是太生氣。不過他也不敢造次,忙客氣的說,「不用了,不用了,我們今天還有點事。」
「坐吧!」一聲清脆的聲音從窗邊傳來。佟大小姐發令,就算讓這些捕頭趴下,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趴。
于是六人用主次坐下,三個捕快干干坐著,手搭在腿上,不停擦著手心的汗。
「我看你們還有事,那我先回去了。」佟大小姐到是很合作,直接起身要走。汪捕頭他們也沒了吃飯的興致,找了個借口說是要護著佟大小姐。跟著也走了。
這會兒樓上只省下,官雲裳、魯定風兩人,官雲裳也不客氣了,一拍桌子說道,「剛才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魯定風裝無辜的本事堪比無賴。
「你們啊。我讓你來解釋,你到好,勾勾搭搭的,是回什麼事!」
「喲。小媳婦兒吃醋了。」魯定風坐到她旁邊,挨著她調戲。
「行了!」官雲裳躲開他,「說正事,剛才汪捕頭說,有人告密,說你私通太平軍,通敵賣國。」
「哦。」魯定風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嬉笑著摟著她,說道,「這麼重的罪啊。誰這麼沒腦子,要告我。」
「你正經點行不行。」官雲裳面上雖在氣,可暗暗里已覺出不對來。正常情況下,听到這種消息,魯定風不怕也應該驚一下才是。自己剛听到這消息時,心髒都漏跳了一拍。怎麼到他這兒了,一點反應也沒有。突然,她明白了過來。魯定風最近的不正常應該就是為了這事了。這危險能過去,應該是他有進行暗下操作。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魯定風任在裝傻,他故意打岔,拿了個上瓶放在官雲裳眼前晃了晃,一股淡淡香氣隨之飄了過來。「瞧瞧這是什麼。」
官雲裳接過瓶子,打開瓶塞嗅了嗅,淡淡帶著股冷意的香氣。聞膩了檀笑。突然嗅到這種香氣還真有些特別。
「之前你不是問香水嗎?我剛問小妹要的。你們進來時,她正把香水遞給我。」難得魯定風這麼老實解釋。
官雲裳在香水加解釋之下,對告密之事緩和了許多。
魯定風看她眉色舒展了些,這才說道,「之前是有人惹事,不過已經擺平了。那段日子,你回娘家了。我都忘記跟你說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瞧他說的那麼輕松,官雲裳也松了口氣,「真的沒事?」
「真的。要有事我還能跟你這麼沒事跑來偷窺別人約會嗎。行了,你就別七想八想的了。趁著我們有閑。去街上逛逛吧。」
逛街是絕大多數女人喜歡的運動,就你不買什麼,逛逛也是有樂趣的。官雲裳跟著魯定風四下游逛。走到繁榮的街口,魯定風笑著說,「小笨媳婦,我要把你丟在這兒,你肯定找不到路回去吧。」
「一邊去,不許取笑我。」官雲裳凶歸凶,手上反拽得更緊了些。
兩人閑逛到一個金鋪旁,官雲裳依稀記得,她好像來過這塊地方,看著鋪里閃亮亮的金銀,她突然想起,之前她和文允述來過,還用身上唯一的一點銀子打了戒指。那時玩鬧弄的戒指早不知被她丟到哪去了。可看著金鋪,那時的記憶像是刻痕,不管歲月磨損,仍舊是存在的。
魯定風瞧她看著不走了,于是牽著她走進鋪里,「走,進去看看。想要什麼,頭釵?」
官雲裳沒回答,只是一雙眼楮往戒指那堆里瞧。
魯定風瞧出她的意向,說道,「哦,是想要戒指啊。掌櫃的,把戒指拿出來看看。」
一個胖胖的掌櫃一顫一顫走了過來,「喲,這不是魯大少爺嗎?您買戒指啊,我這邊新到一批上好的玉扳指,魯大少可要看看。」
官雲裳插在中間問了句,「可以在戒指上刻字嗎?」。
「喲,這小娘子有眼光,全省城的金鋪,只有我們家有刻字的本事。」掌櫃眼楮笑得眯著一條縫,那縫後估計還冒著金光,「您選戒指。我這就把刻字師傅叫來。」
「等等。」魯定風喊住了他,轉頭對官雲裳說道,「刻什麼字啊,直接買戒指不就得了。刻上也不一定看得見,浪費了。」
「不干,就要刻字,刻名字。」官雲裳挑了兩枚戒指,兩人帶著還成,于是對掌櫃說道,「行了,就這兩枚,刻名字。」
這一次掌櫃接過戒指沒直接走,反是站在那兒等魯定風的意思。魯定風撇了一眼戒指,說道,「還刻名字,我轉送給別的女人,不還得熔了重打。不成。」
「就要刻!」官雲裳盯著那胖掌櫃,「快刻去,不然不買了。」她說完,回頭揪著魯定風的耳朵,「你剛才說什麼,還準備送給別的女人。」
魯定風忙躲開,「沒,沒,我這不是開玩笑嘛。」
最後戒指還是給刻了字,刻在里面,沒刻全名,一個刻風,一個上面刻著雲。官雲裳暗笑,還成風雲組合了。
兩人回到家中,一切似乎也和平常一樣平靜。文允述約佟大小姐的次數也少了。老太太也安靜了,連表姑娘也準備著要回家了。這麼順利的一切,往往有時是風雨欲來的征兆。
這天官雲裳正在院里算著帳,小葉子突然急急地跑了過來。嚷嚷著,「小姐,不好了,少爺讓人抓了。」
官雲裳一驚立時站了起來,她想到肯定和之前告密的事有關。忙急張地問,「什麼人?衙門的?」
小葉子也急得跟是熱鍋螞蟻似的跳,「我也不知道,听門房說的。」
「哪個門房,別急,去打听清楚。」她要別人不急,自己卻急得手都抖了起來。
小葉子忙又去打听。
官雲裳記起這天一早,魯定風說是要去佟家的,對了,去佟家一定能查到消息,她想著,等了半天,小葉子又沒個消息。她實在等不下去了,直接出了院子找了頂小轎往佟家趕。
只是,到了佟府,她到不容易進去,平日里都是和魯定風一起過來。她一個人來,佟家的門房沒敢輕易放她進去。只是問,「你找誰的。」
官雲裳想了想,忙說,「找佟夫人。」
「夫人?」門房說道,「夫人不在府里。」
重要人物不在,莫非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