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不從夫 番外集 第177章 流光

作者 ︰ 顏筱

魯定風知道結果。他淡然笑了笑,這情況,他再豁達也免不了掛上淒然之色。他輕呼了一口氣,平靜說道,「干娘,可以讓我多呆些日子嗎?」。

「我盡力,衙門的人現在不敢來抓人,不過案子發到省城就不麻煩了。」

「沒事。我只是想趁這些日子解決些事。」

「別太灰心,還有希望的。」

「嗯。」魯定風輕輕應著,希望有多少,他還真沒底,「這些事不要告訴福兒。」

「你都這樣了,還想著她。」佟夫人雖是冷笑,可那神情間分明帶著苦澀,「想不到你還是個痴情種。」

「說不上,只是愧疚吧。早知道自己麻煩纏身,還把她扯進來。我娘說得對,我不該惹她。」

「你啊。」佟夫人嘆氣,「只怪你生的不是地方。」

兩人聊到這兒,已完全沒法再說下去。窗外陽光漸漸淡去,日出日落就像是起浮的人生。升起時無限的希望,落下之時完全不留情面的直轉黑暗。

官雲裳回了趟魯家,交待完後又帶了些換洗衣服,再趕回來時,天已入黑。佟夫人不在房里,佟家人已經給她準備好了飯菜。官雲裳沒什麼胃口,直接洗了手,走到病床邊,魯定風還在昏睡,她小心地解開魯定風的衣服。

魯定風正在裝睡,感覺到身上的動靜,他偷偷將眼楮睜開了一條縫。他身上只穿著中衣,很容易就全部解開了。官雲裳正想著怎麼把他的衣服拔下來,魯定風卻突然睜開眼,抓著衣領一副怕被人侵犯的模樣問,「媳婦兒,你想干什麼?」

官雲裳見他醒了過來,暗下松了口氣,只是面上仍配合著跟他開玩笑,「你說我想干嘛,快點把衣服月兌了。」

「不太好吧。」魯定風瞅了瞅那兩個尷尬的丫鬟。

「有什麼不好的,快點月兌。我給你上藥。」

「啊,上藥?」魯定風郁悶地閉上眼楮。旁邊的尷尬的小丫鬟恍然大悟忙上來幫忙。官雲裳從魯家拿來些雲南白藥,那些是之前徐煉給她的,徐煉知道兩人在魯家不安定,只是沒想到這藥這麼快就用上了。

魯定風身上傷口多,撒上藥粉痛得他齜牙咧嘴的。官雲裳雖有些不忍。可這雲南白藥在這個年代可以說是秘藥了,對這些外傷算得上是有奇效,這藥來得不易,一般情況下,官雲裳也沒舍得用。瞧魯定風痛得直抽氣,官雲裳不停安慰道,「長痛不如短痛,這藥好得快。」

魯定風咬著牙,沒回話,直到傷口全撒上藥了。大家才都松了口氣。魯定風躺在床上,累得閉上了眼楮。官雲裳小心翻動著他,給他換了件干淨的中衣。原來那件沾得盡是一道道的血痕。官雲裳看著不禁想罵那些衙門里的貪官污吏,這些人要起錢來,真是狠得沒人性。

幸虧是佟夫人去得及時,再晚點怕是要鬧出人命來。

「媳婦啊。」魯定風無力叫著,官雲裳忙爬到床邊問,「怎麼了?」

「你吃飯。」

「沒事,我不餓。」

魯定風睜開眼看著她,無力吐了一個字,「吃!」

這種情況下的命令,官雲裳只得先听著。桌上的飯菜已然冷了。小丫鬟識相的拿去廚房熱了。

官雲裳完全沒胃口,可是畢竟要留著體力照顧魯定風,于是硬逼著自己吃了半碗。又回到病床邊陪著。

魯定風看她過來,握著她的手,笑著說,「媳婦兒,吃飽喝足了就陪大爺睡吧。」他這會兒的笑容有些勉強,官雲裳全依著他,也不管會不會積食了,吩咐完丫鬟們,就挨著他睡下了。

魯定風身上的傷口多,她怕踫到了魯定風又得疼一番,于是自覺的離遠了些。只是魯定風不肯,硬是要伸手去抱她。官雲裳想著他手臂上也有傷口,于是自己主動點,把手臂枕在他的頸下,小心抱著他。

這姿勢,魯定風很有些不習慣。官雲裳安慰地模了模他的臉,勸道,「好了,睡吧。等你好了,咱們再換過來。」

「媳婦兒。」魯定風想說什麼,可是又停了下來。

「嗯,怎麼了。」

「忘了。」

官雲裳溫和笑了笑,她想起自己是不是該問問這次是怎麼回事。可是瞧著魯定風都成這樣了。她又不好在讓他勞神說話。她是這麼想的,可是魯定風好像並不習慣安靜。沒一會兒又叫道,「媳婦兒。」

「啊。」官雲裳應完,卻沒听到下文。本以為安靜了,沒想到沒過一會兒。魯定風又叫她,「媳婦兒。」

官雲裳嘆了口氣,回他,「別擔心,我在。」

「嗯。」魯定風應得很輕,心中一股酸楚卻要泛濫。官雲裳真的很懂他。不管他如何出牌,官雲裳總能以他喜歡的方式去回應。他不想失去,她在。可是,怕過不久,他就要不在了。他揉著發酸的眼眶,生怕那些發酸的眼淚會不爭氣地掉出來。

生為男子,怎能輕易掉淚,就算知道自己命不久已了,也不能給周圍的人再添煩惱。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酸楚,「媳婦兒,給我唱個曲子吧。我听徐先生說,你之前唱過一個很好听的,也唱給我听听吧。」

「啊。」官雲裳想起,他說的是那首《送別》,她堅定地說,「不唱。」

「為什麼?你都給徐先生唱了,為什麼不肯唱給我听。難道……」魯定風說到一半不願再說。

官雲裳看著他。堅持的眼神非逼著他繼續說下去。

「好吧,我說。」魯定風懶懶地,裝作不在乎地說,「是不是因為小述?」

「跟他有什麼關系。」官雲裳苦笑,「那首是送別的歌,我不想唱。」

「那你唱別的啊,我想听。」

看魯定風這麼有興致,跟非要媽媽唱催眠曲的小孩子一樣。官雲裳只得滿足他,只是搜索了一下腦中的庫存,那些R※B、HI-TOP肯定是不適合的。這時代可能就舒緩些的老歌容易被接受些。官雲裳想了想,能流傳下來的老歌多是些讓人無病也要申吟的悲傷調子。這時候不太適合。

她想了想找了唱稍微好些的。她輕咳了一下,沉聲唱道,

「半冷半暖秋天

熨貼在你身邊

靜靜看著流光飛舞

那風中一片片紅葉

惹心中一片綿綿

半醉半醒之間

再忍笑眼千千

就讓我像雲中飄雪

用冰清輕輕吻人臉

帶出一波一浪的纏綿

留人間多少愛

迎浮生千重變

跟有情人做快樂事

別問是劫是緣……」

官雲裳唱到一半,發現這歌詞太不對了,丟這時代可以當青樓小調了。她唱到一半卡在那里,實在不好意思再唱下去了。

魯定風卻笑著捏著她下巴搖了搖,「你哪兒學的這些歌?」

「我……」官雲裳低著頭,腦袋煮蕃茄。

魯定風想了想,默默念道,「跟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想想,他和官雲裳正是這樣,是劫是緣的事,做過太多了。從惡整魯家人開始,他早分不清,官雲裳是他的緣分,還是他的劫難。可是這過程里兩人到是快樂的。就是那次中了毒箭,差點死掉,他心里也並沒有後悔,他倆每走的一步,都是快樂的事吧。

看魯定風神神秘秘念這此,這人本來就不正經,病成這樣,也不安生。官雲裳再厚的臉皮,也有點扛不住了。她凶道,「你想什麼呢,睡覺!」

「嗯?」魯定風疑惑看著她,漸漸明白過來。他嬉笑說道,「媳婦兒,你都唱出來了。那相公我就听你的,做點快樂事吧。」

「混,睡覺!」官雲裳不理他,閉著眼楮裝睡。

魯定風睢著她笑著笑著,漸漸睡了。

官雲裳听到平緩的呼吸,睜開眼楮,靜靜地看著他。良久。在他額前印下一個吻,「GOODNIGHT.」

沒一會兒,枕邊傳來輕聲的回應,「GOODNIGHT.」

官雲裳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可能是她有認床的毛病吧,又怕睡相太差壓到魯定風的傷口,緊張了一晚上,沒有睡著。直到天明時,才熬不住睡著了。這一覺睡得沉,醒來時,魯定風已經不在床上。她緊張跳起來,四下找。魯定風的人已經不在屋里。

官雲裳嚇得不輕,忙披了衣服出去,她四下找了半天,也沒見著魯定風的人影,一大早,佟府里也沒見著下人,官雲裳好不容易踫到一個,問了,卻也是一問三不知。要不說沒見著,要不連魯定風是誰也不認識。

官雲裳一時急了,直接上佟夫人那兒問。她本來是個路痴,不過好在知道要找佟府里的大人物,可以先找大房子。于是,她向著最大一間庭院走去。也不知是她運氣好,還是分析正確。她半天沒遇著人。可這會兒,才進那個大庭院,她就听到人聲。

激動的她忙尋著人聲覓去,只是尋著聲源,她走得近了,卻發現那聲音听來耳熟,有一個聲音正是她要找的魯定風。可是那聲音的對話卻很不正常。

像足了男女**時的調調,官雲裳帶著不解加急了步子。好不容易聲音的主人出現在眼前,正是魯定風,只是,這會兒魯定風坐在亭間,懷里抱著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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