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他就這麼走了?」韓冰兒揉揉眼楮,以為自己錯過了什麼滿月復的不解,詢問走近的男子。
程同風朝她勾勾手指,狡黠笑道︰「韓小姐,借一步說話。」
一瞧他這副表情听他說這樣的話,韓冰兒就回想起了昨日的窘境,警惕地朝他豎起手掌,戒備道︰「做什麼?」
誰知對方根本不予回應,一手牽著馬兒,徑直往一旁的小林子走去了。
怎麼說他們眾人皆是被他所救,她再抗拒他,再不願和他單獨相處,總不能無恥到連恩人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
她亦趨亦步,謹慎地跟在棕馬後頭,冷不防程同風回過了頭,一臉曖昧還笑得眉眼飛揚,他搖了搖食指,故意側過頭低訴,「只準你一個,別讓其他人跟過來。」
不說還好,他一挑明,韓冰兒立刻明白過來了,剎住腳步,眼楮不自覺地往馬車的方向瞟了瞟。
重隱不知何時已睜開了雙眸,抱刀靜坐的姿勢未變過分毫,只是冷若冰霜的臉上似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憂色?
兩人無聲無息地對視,韓冰兒意識到他是在擔心自己,一股暖意浸潤心頭,盡管喜不自禁,卻又不敢表露。要是被重隱看到自己笑得花枝亂顫的,不被眼刀割得體無完膚才怪!
「我,我去去就回。」她率先打破沉默。
「……」他冷冷別過頭,沒理睬她,側臉輪廓俊朗得仿佛是天神意興之時的完美勾勒。
韓冰兒早已習慣他傲氣冷然的無言以對,非但沒生氣,反倒提氣追著漸行漸遠的程同風進了林子,唇角掛著微微漾起的微笑,如同含苞待放的美麗的花骨朵。
「喂,到這就差不多了吧?沒必要往林子深處去!」她小步跑著,大氣都不喘一口,十分輕松地緊跟其後。實際上他們頂多走了五丈遠,韓冰兒就迫不及待地喊住了他。
她心情算是很不錯,但面上仍舊是鍋底一般黑壓壓一片,口氣強硬得跟頑石似的,沉著眼眸緊盯著程同風的後背。
「好吧。」他聳了聳肩,轉過身來,「你說了算。」
他體貼地松開韁繩,棕馬踏開兩步,垂下腦袋嗅了嗅地上鮮女敕的綠草,眨眼之後,又伸長脖子蹭了蹭程同風的大腿,接著貼住地面,津津有味地奮力咀嚼了起來。
這一幕賺了韓冰兒不少的柔情,她清了清嗓子,努力不表現得無理的咄咄逼人,「到底有什麼事?」
「寂汐,昨夜逃出了宮。」
「你說什麼?」聲音不受控制地就從喉嚨里沖了出來,響得嚇到了正在進食的馬兒,它不安地又退後了一些,瑟縮著不敢再湊近口糧。
「果然,帶你來這里是對的。」程同風露出一個傷腦筋的表情,明目張膽地嘲笑她的定力。
「姓程的,你給我正經一點!快說正事!」她死腦筋地給他好臉色又落得如此境地,真是蠢到家!不長記性真是要不得!
「好了好了,你先別激動。」程同風煞有介事地安撫著,笑容千年不變的耀眼。
「說!」
「昨夜我偷偷進宮,將你說的話告知寂汐。他听完之後極度消沉,我以為他會對你死心,一切很快就會恢復平靜。誰知他又忽然振作,直言要我助他出宮……」
「然後?你就幫了?」程同風的承認徹底激怒了她,「你的膽子到底有多大?這是死罪,死罪!你想死也不用特意跑來知會我一聲!」
「我當然不想死。」程同風挑眉道,「所以,這回,輪到你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