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隔兩天就會出現一次,有時還會天天上門的林瑀彤在這一天,已經是消失的第五天了,這當中,甚至連一通「騷擾電話」都沒出現過。
表妹應該是真的放棄了。
葛重九認為計謀成功而十分志得意滿。
葉橋旦卻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認為該去關懷一下她目前的狀況才是。
「不要沒事找事!」一听到秘書的提議,葛重九不予認同道,「萬一又讓她燃起希望跑來纏我怎麼辦?這樣的仁慈是種殘忍,不管對我還是對她!她早日死心去找別的男人對她才是最好的!」
葉橋旦當然明白他話中之意,但他實在無法忽視內心的焦灼。
他害怕那個傻氣的姑娘會在無聲無息的這幾天,做出難以挽回的事……不過她是有室友同居的,如果真出了事不可能不曉得,他不用多做無謂的揣測,但想到她那晚知道她的表哥是打算跟曾郁喬結婚而不是當個玩樂的伴,她一副人生完全失去意義,世界崩毀的頹把模樣,他還是沒法放心。
即使是隔日,她依然像個無生命的布女圭女圭,回台北的途中都是傻楞楞的,很難不讓人……心疼。
「那你有听郁喬提過她目前的狀況嗎?」
「郁喬從墾丁回來後就一直跟我住在一起。」葛重九解釋道,「我怕瑀彤欺負她。」
葛重九的顧慮也是沒錯,葉橋旦可以理解他想保護女友的心情。
「要不我去問問郝京穎。」
這個時候,在旁邊圖書室內畫圍的曾郁喬適巧走了出來,听到她的室友郝京穎的名字,不免好奇的問,「京穎怎麼了?」
「我想問問京穎,最近林瑀彤怎樣,她已經很久沒消息了。」
關于這次兩人合謀讓林瑀彤死心的計畫,從頭到尾皆未告知曾郁喬,否則要是讓她知道他們在房間內的恩愛聲響全都被隔房的兩人所听到,她一定會羞愧到打死都不肯踏進出版社,不肯與葉橋旦等人打上照面的,更別說葉橋旦可是個男人啊!.
「京穎?她去歐洲玩了。」曾郁喬回道。
「什麼時候的事?」葉橋旦驚愕。
「她上星期就出去了,說大概要兩三個星期才會回來,不過詳細時間還未定。」
上星期就出去了?
在他們執行墾丁計畫之前,郝京穎人就不在家了?
「也就是說,這幾天,林瑀彤一直都一個人在家?」葉橋旦難以置信道。
放失戀的她一個人在家,萬一她想不開怎麼辦?
想到她這段日子沒有半點聯絡,葉橋旦就擔心不己,完全無法繼續在辦公室待下去。
「對啊!」大概是怕葉橋旦以為林瑀彤一人在家不安全,她忙道,「你放心,我們那治安很好,我以前也是自己一個人住,很安全的。」
問題不在治安好不好啊!
葉橋旦有些惱怒的轉頭間坐在辦公桌前,一臉閑涼樣的葛重九,「你知道京穎去歐洲的事嗎?」
「知道。」秘書該不會在擔心瑀彤吧?
他很清楚他表妹的個性,雖然她既任性又驕縱,但韌性特強,是打不死的蟑螂,絕不會有什麼事的!
「知道你還……」放她一個人在山上?!
他還怎樣?葛重九微挑單眉等候下文。
怎麼秘書看起來一臉很火大的樣子啊?
奇怪了,大家都嫌林瑀彤煩,好不容易能清靜個幾天,怎麼秘書反而不高興了?
算了,這時責備誰都無濟于事。葉橋旦決定不浪費時間爭執。
「我出去一趟。」葉橋旦說。
「去哪?」葛重九問。
葉橋旦是葛重九月復中的蛔蟲,但葛重九可跟葉橋旦沒有所謂的心靈相通。
「我去看看她的情形。」根本沒打算給葛重九反對的機會,葉橋旦直接轉身走出辦公室。
嗯……他的秘書剛是不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葛重九心中納悶。
怎麼他的臥底現在好像有變成反臥底的跡象?
「瑀彤怎麼了嗎?」曾郁喬關心的問,「不然我也回去看看好了。」
「不用啦!」葛重九揮手,「交給橋旦就好。」跟著去,萬一東窗事發那還得了。
「但是……」剛才秘書先生的模樣,好像瑀彤身上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讓她不免掛懷。
「放心,沒有他搞不定的事。」葛重九將人拉了過來安放在大腿上,臉親親昵昵的蹭往她的頸窩,嘴唇在細致的肌膚上探索。
「唔……」熱唇滑過之處一陣麻癢,曾郁喬不由得細細申吟起來。
是說他那位與林瑀彤向來不對盤的好秘書什麼時候把他那個任性的表妹給放在心上了?葛重九納悶。
難不成是身為「情敵聯盟」的道義上的責任?
反正別叫他出馬去安撫就好了,他實在很怕表妹又表錯情會錯意,以為他想吃「回頭草」呢!
到時麻煩可就大了!
驅車行來別墅所在的半山腰,這個地方一如往常的靜寂,仿佛世外桃源的綺麗景色,新鮮的空氣,教人、心曠神怡,不愧是「養老」的好地方。
車子在白色尖樁門前停妥,葉橋旦未多加思索即推開那裝飾意義大于防盜作用的白色矮門,頃刻間,警鈴聲大作。
葉橋旦這才想起,原本只有主屋才安裝的保全裝置,在葛重九的強烈要求下,就連外頭的圍籬柵欄也設置了。
跟空襲警報無異的警鈴一響,鄰居紛紛跑了出來,以戒備之色瞪著西裝革麗的葉橋旦,就只有住在屋子內的林瑀彤半晌不見蹤影。
「你要干嘛?」一個阿公厲聲問。
「我有事找這家的主人。」葉橋旦不疾不徐的回答,神色沉穩,不見任何驚慌。
其他鄰居見他怎麼看都不像強盜小偷,故未有一開始的劍拔弩張,不過眼里的防備還是未完全退去。
「那你該按門鈴。」一位氣質高雅的女乃女乃道。
「謝謝。」葉橋旦按下矮門旁,也是後來才裝置的電齡。
小鳥啾啾聲響起,叫了老半天沒人應。
「沒人在吧。」鄰居們猜測。
「不,應該在。」沒來,由的直覺讓他堅持繼續按下去。
忽然,葉橋旦的手機響起。
他一手繼續按電鈴,一手自西裝內側的口袋拿出手機。
「秘書先生,」打電話來的是曾郁喬,「保全公司的人說我們家警鈴在響,是因為你的關系嗎?」
「抱歉,是我不小心直接推門的關系。」
「那我請保全公司不用派車出來,還有關掉警報。瑀彤不在家嗎?」
「我按門鈴沒人出來,但我覺得她應該在家的。」
「是喔?」曾郁喬雖然有滿月復疑問,但她決定暫且先按下不提。「我跟你說,」她像怕隔牆有耳的壓低嗓音,「你到我家後院,從左邊數來第五根籬芭下面,挖到約一個手掌深,可以找到一個小鐵盒,里頭有卡片。還有,我家主屋大門的防盜密碼是五三七八四,你幫我進去看看瑀彤怎麼了。」
曾郁喬怕自己出門忘記帶卡片或者不小心遺失沒法進屋,故有偷偷埋了張預備卡片在特定的柵欄下。
「好。」
「你挖出卡片後,就直接收著吧,明天再還我,我再另外找地方藏。」
「沒問題。」
過了一會,警報聲停了,但是屋內的林瑀彤還是沒出來應門。
葉橋旦猜測他若是不走,這些鄰居恐怕不會散去,故他暫且驅車離開,約十分鐘之後才又開回來。
確定四周無人後,他方來到後院,挖出了那個小鐵盒,拿出卡片。
他未從前門進出,而是改從後門進入,刷過卡,按下密碼,後門「叮」的一聲,解除了保全。
他推門進入,並再謹慎關好。
後門是位于廚房,走來島型吧台就可以看到客廳的情景。
而在客廳的沙發上,蟋縮著一個不明物體,以薄毯包著,四周散落著數袋未吃完的零食和飲料。
他月兌掉腳下的皮鞋,輕緩走近,沙發上的女人仿佛正沉睡,絲毫不關心周遭的狀況,而她耳洞里塞的耳機正激狂的嘶吼著,音量之大,連他都清楚的听到歌手唱了什麼。
難怪她听不到警鈴跟電鈴聲。
他先關掉垂放在地毯上的Mp3隨身听,四周瞬間變得靜寂。
而林瑀彤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安靜給擾醒了。
她張眼,一看到蹲在沙發前的男人,嚇得驚叫一聲。
「啊!小偷!」她慌亂的坐起。
「是我。」他未有任何肢體動作去踫觸她,只是堅定的告知。
「啊……」她眨了眨眼,這才確定眼前的是她的情敵聯盟同志。「你怎麼會在這里?」
緊張的情緒一松懈,她那數天未好睡的憔悴就浮上了眼角。
她抹抹臉,揉揉眼楮,抓起地上的可樂喝了數口。
「看你死了沒。」他故作輕松的開著玩笑。
她抬眼瞪他,「我才不會死,死了不是讓曾郁喬坐享其成,理所當然搶走我的表哥?」
她該不會還不放棄吧?
葉橋旦為她的執著好生頭疼。
林瑀彤看他一臉神清氣爽,不免鄙夷道,「你真會裝,都失戀了還精神這麼好。」
他沒有裝,因為他根本沒失戀。
他坐上茶幾,兩手垂放在兩腿間,「你這幾天就這樣行尸走肉的過?」
「什麼行尸走肉,我現在是在思考!」她老大不爽的哼了聲,「藝術家思考的時候都是很頹廢的!」
很好,至少就算在她最頹坦的時候,她還是有辦法跟他吵架,看樣子是他小看了她的韌性了。
「你不是藝術家。」
「你現在是來找我吵架的嗎?」林瑀彤火大的喊,「同志,你真的很過分,都是我在煩惱、思考,你就在一旁坐享其成,都不好好想想要怎麼把屬于自己的東西給搶回來!」
「那個同志。」葉橋旦決定順著她的話說,「我也是有思考過的。」
「那你有想出好方法了嗎?還是他們結婚的時候來個大破壞?」林瑀彤眨著興奮的眼。
「我認為要有成人之美。」
「什麼美?」
「成人之美。」他才不信她不懂這句成語,一定是故意裝傻。
「你有毛病!」林瑀彤瞪他的眼神充滿不屑,「你說說,打從他們在一起後,你做過什麼努力?你有去積極爭取過嗎?你有想辦法讓表哥的眼楮落在你身上過嗎?更甚者,他知道你對他的想法嗎?」
葉橋旦還沒張口,林瑀彤就又自顧自的往下說了。
「我是無法認同什麼努力都沒做過就放棄,只要他們還沒結婚,我就有希望,我就要把表哥搶回來!」
「你搶不回來的,你表哥從來沒喜歡過你。」拜托,放棄吧!
「你胡說!」林瑀彤捂住耳朵大喊。「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表哥喜歡我的!他是喜歡我的!」
「他不喜歡你,一點都不喜歡你,你不要執迷不悟了,你快醒醒吧,你就算等到七老八十,他都不可能喜歡你的!」葉橋旦忍不住火大的嘶吼。
這麼執著干什麼?人家為了逼走她,最差勁的方法都使出來了,只有她明明傷得心都碎了,仍然堅持、仍然不肯放棄!
她怎麼這麼笨,這麼傻啊!
林瑀彤淚眼瞪著忽然完全失去平日斯文的葉橋旦,惱怒的手指著門口,「滾出去!否則我叫警察來抓你!」
「我也沒打算再待下去!」
他怒氣沖沖的走來前門,打開大門才發現他的鞋還放在後門口,只好再踅回來。
「你又回來干嘛?」還想找她吵架?
「我鞋子在後面!」葉橋旦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向後門,走人了。
「不要再來了,葉混蛋!」
八字不合就是八字不合,就連站在同一陣線時,還是這麼不對盤!
對了,他是來干嘛的?
林瑀彤的腦中忽然泛起此疑問。
管他是來干麼的,都不關她的事啦!
「你又來干什麼?」
隔日,林瑀彤又在客廳沙發渾渾噩噩的睡到中午時,電視忽然被關,一室的寂靜又將她擾醒,萬萬沒想到那個「破壞」她睡覺環境的,竟然是她已經不屑再繼續做為情敵聯盟同志的葉橋旦。
「我來拿郁喬的東西。」這次是從大門走入的葉橋旦瞧都不瞧林瑀彤一眼,走向曾郁喬的畫室。
「快點拿完快點滾!」
從畫室內拿本書出來的葉橋旦不著痕跡的淡掃客廳一眼——又是一地的零食與飲料,跟昨日相比,似乎有新開的包裝袋。
他知道這女人目前是餓不死的,但一直吃著零食,長期下來恐怕會營養不良,而誰知道她打算當多久的「藝術家」。
經過沙發旁時,他停步,「你想出怎麼讓他們分手的方法了嗎?」
「我就算想到也不會告訴你,我已經把你踢出『情敵聯盟』了!」她價然道。
「我猜你應該想不出什麼方法吧。」
被說中的林瑀彤惱怒的咬牙。
「還好來拿東西的是我不是你表哥,否則他看到你頹廢得跟流浪漢沒兩樣,必定更嫌棄你了。」
「你……」
他故作掩鼻狀,「你幾天沒洗澡了?」
「我……」
「夏天這麼熱還不洗,我明天就叫你表哥來看你,直接除掉一個情敵。」
大手在頸前一抹,「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葉混蛋,你卑鄙!你不是人!」
「哈哈……」葉橋旦得意長笑離開。
葉橋旦走後,林瑀彤越想越不對,萬一他真的把表哥叫來怎麼辦?
想把她這個「情敵」除掉,門兒都沒有。
于是她趕忙將家中的環境整理好,桌子、椅子抹干淨,地板吸塵拖干淨,將自己從頭到腳洗干淨還不忘護發敷臉用心的保養一番。
隔日起床後,她用電棒卷將發尾夾翹,利落的短發變得俏麗有型,還用心畫了一個精巧的妝,就等表哥來時,讓他驚艷。
今天是星期日,說不定表哥會驚艷于她的美,將討人厭的曾郁喬甩到一旁,帶她出去玩呢!
呵呵……呵呵呵……
她從上午就開始等,等到將近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外頭終于听到汽車引擎聲響。
表哥來了!
她驚喜的沖了出去,用力拉開大門,「表哥——」
「嗨,表妹。」
來者的確也可以算是她表哥,但不是她要的那一個。
「怎麼又是你?」小臉沉。
「我來整理花園。」葉橋旦回道。
「整理花園?」
「我看你在家也沒幫花草澆水,怕它們枯死,所以過來一趟。」
「我表哥呢?」
「現在嘛……」他看了下西方的天空,「應該還在澎湖吧。」
「澎湖?!」為什麼會在澎湖?而且他說什麼?還在澎湖?意思是說表哥早就過去澎湖了?
「他跟郁喬昨天去澎湖玩了。」
「你、你你你……」她氣到結巴,「你昨天說今天會叫表哥過來的呀!」
「我有說嗎?」
「你有!」她氣得跳腳。
「我只說我會叫你表哥過來看你,沒說一定會過來看你。而且我是要他看到你遭遇的樣子,你打扮得這麼漂亮,你當我傻了?」
「葉混蛋。」她生氣跨前,「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把我當敵人?你忘了我們是同志嗎?」
可惡的臭男人,從她上台北到現在,他就常這樣耍她、騙她,讓她費盡心思卻常是徒勞無功。
「你不是已經將我踢出情敵同盟了?」
「我現在準許你回來!」
「我不要!」他將她推開,「讓開,我要去澆花。」
葉橋旦走向後院的雜物間,氣呼呼的林瑀彤在他後面跟上。
「你干嘛對曾郁喬這麼好?還幫她澆花咧!她是你的情敵耶!」
「花是無辜的。」他從雜物間拿出水壺,到一旁的水龍頭底下裝水。
「人家去玩,你特地開車一個小時上山來澆花,我看你真的是傻了!」
他特地開車一個小時上來,為的可不是這滿園花草,而是要確定她的安好,他的激將法有沒有成功!
看到她果然因他昨日一句話就打扮得光鮮亮麗,心底固然欣慰,但也不禁有些落寞。
在她的眼底除了葛重九,其他都不存在……
「有一句話叫愛屋及烏。」
「你喜歡曾郁喬?!」她像發現新大陸的尖叫。
他真想把水壺從她頭上打下去,「我跟你表哥交情好,」差點說成「感情好」,「他女朋友的事順便幫個忙,算兄弟的義氣。」
「但她是你的情敵!」
「我決定祝福他們。」
「你干嘛裝偉大啊?」濫好人!
「你要繼續做白工,那是你的選擇,我要祝福他們,則是我的自由。」他轉身,定定望著她。
她在他坦蕩蕩的視線下,不自覺的別開眼。
葉橋旦在水壺里裝滿水,一一澆過滿園花草,再拿出修剪,將枯枝、枯葉剪掉,徹底整頓了花園一番。
林瑀彤瞪著他忙碌的背影,咬著下唇的她心底仍是不甘願。
「我喜歡我表哥很久很久很久了,我才不會輕易就放棄。」她帶著哭嗓道,「曾郁喬才認識表哥多久,論先來後到也該是我啊!」
「感情沒有先來後到。」
「有!」她咬牙切齒。
「執迷不悟。」他懶得多說廢話。
「喂!」她扣住他的手腕,「你告訴我,為什麼我會輸給曾郁喬?」
「不為什麼,就是重九對你沒有那種異性之間的感覺而已。」
「我很丑嗎?」
「不,妳很漂亮。」這是真心話。
「我身材不好嗎?」難道真的是因為胸部太扁?
「很好。」這也是真心話。
偏瘦的她輕巧的像只小鳥,雖然沒有什麼突出的S曲線,但就是那份清爽味,看起來特別舒服。
「那是……」
「就算妳全身上下完美一百分,但你不是你表哥喜歡的類型,還是沒有用的。」
「他喜歡他就喜歡曾郁喬那種呆呆的?」
「對。」
「傻傻的?」
「對。」
「又笨又遲鈍又膽小的?」
「對。」
「那我……」也來裝蠢裝笨裝膽小……
「裝出來的樣子不是你本身的個性,維持不久的,你表哥並不是今天才認識你。」
又被一語中的的林瑀彤粉唇翹得半天高。
「總而言之就是,我表哥沒眼光!」
葉橋旦聳了下肩,繼續澆花修枝葉。
「你該不會也覺得的目郁喬比較好吧?」她忍不住又問。
葉橋旦沉吟一會。
「這麼簡單的問題有必要思考嗎?」想那麼久是怎樣?
「我是在想要怎樣才不會傷害到你的自尊心。」
他的意思是,若是他也會選曾郁喬?!
「我現在正式告訴你,」縴指幾乎要指到他的鼻尖,「你正式被除名了!你不再是情敵同盟的一員了。」
「我樂意接受。」
「混蛋!」她忍不住放聲尖叫,「混蛋混蛋混蛋!啊……啊……」
葉橋旦未理會她,放她一個人在後花園尖叫個過癮。
「吵什麼吵啊!」有人開窗大罵,是隔壁的鄰居。
「關你屁事,看你的電視啦!」林瑀彤不客氣回嘴。
她知道那個人是誰,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就看他們這一屋子女人不順眼的奇怪男人,也是這排「養老山莊」中,難得見到的年輕面孔。
「再吵我叫警察!」男人吼。
「你叫啊!看你要用什麼罪名辦我!哼!」
男人火大的摔上窗戶。
「你常這樣跟鄰居吵架?」葉橋旦問。
她一定不知道什麼叫敦親睦鄰。
「郝京穎才厲害好不好!那男的很奇怪,我總覺得我們家不知道誰跟他有仇,很愛找我們麻煩,郝京穎三不五時就跟他吵架,我只是偶爾而已,因為我不屑理會那種神經病。」
她自己剛才亂吼亂叫的樣子才叫神經病吧。
「我全部弄好了。」葉橋旦在水龍頭下將手洗干淨。「走吧。」
「啊?」什麼走吧?
「我想去吃飯了。如果你不餓的話,那我就自己去了。」
「我喔,我是不太餓啦,不過既然你希望我去的話,看在你可憐沒人陪的份上,就勉強陪你吃一下了。」
她裝模作樣嘆了口氣,其實肚子早就餓得咕嚕咕嚕叫了。想想她這個禮拜幾乎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餐飯哪。
口是心非的女人。
葉橋旦既好氣又好笑,不過她就是這樣的個性,久了也習慣了。
「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