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風雨上海灘（o3）
現在的浦和碼頭是張斛在管理，此人陰險狡詐，詭計多，人稱野狐狸，也是憑著這樣的特長逐漸從一個小混混混到了一個小老大的位置。
但是詭計有時候也不好使，至少在胡一刀面前是沒有什麼作用。
但是，月幫到底是老牌的黑幫，人多勢眾，胡一刀率領著手下幾次險些佔領碼頭，最後都被擊退。
汽車行駛了不久，就來到浦和碼頭。
野狐狸听見汽車的聲音，以為是黃海榮來了，奔了出來。看到的只有韋東帶著幾個人，雖然失望但是臉上馬上又掛出笑容來。「這不是東哥嘛。有什麼需要效勞的，您拍人招呼一聲就行了，還需要親自來嗎？」
「野狐狸，老大看你們這里單薄，派了兩個新入幫的兄弟協助你管理浦和碼頭。這是李伯陽李水兩位弟兄，你要好好介紹下這邊的情況。」說罷韋東就上了汽車開走了。
「小魚兒！」張斛喊出一個瘦小的青年，這青年年紀不大，但是可以看出相當活泛，兩個眼珠轉得飛快。
「好好招呼這兩位兄弟，我還有事，就不陪兩位了，有時可以跟小魚兒講。」張斛象征性拱了拱手，走了。
小魚兒領著兩個人來到一處偏僻的小屋，「我們現在生意不景氣，只能委屈兩位了。」他打開了門，屋內擺設簡單只有兩張床，卻也還算是干淨。
「我們就住這里？」李水埋怨。
「初來上海，有個住處就行了。」李伯陽倒是很看得開，現在他心中很苦惱不知道滯留在這里要多久，根本沒心思想別的事情。
張斛當然對這兩個人不滿，自己混了這麼多年才混到了浦和碼頭的堂主。而這兩個人初來乍到就被派來協助自己。說是協助，黃海榮的意思已經很明確，這兩個人以後就是二當家三當家的，沒準以後自己的位置就留給了這兩個家伙中的其中一個了。
但是，畢竟是老大派來的人相當于欽差了，張斛還是不敢太怠慢了。他叫來了小魚兒，「飯菜還是怒能太怠慢了，給些小弟們吃的普通飯菜就是了。」
「是，堂主。」小魚兒跟了張斛這麼長時間當然懂得老大的意思。但是走了幾步，他又折了回來，「這兩個人留著早晚是個威脅，不如——」小魚兒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
「他們是老大派來的，你小子吃了豹子膽，不想活了。」
「我這都是為了堂主著想啊。」
「這我知道，此事應當從長計議，下山虎的事情老大已經有些懷疑。再者說，他們既然是來協助我的就應當為我們分憂解難。」野狐狸的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堂主的意思是借刀——」小魚兒會意地笑了，他沒有把後面的兩個字說出來——殺人。
小魚兒按照張斛的吩咐，派人給李伯陽李水送來了飯菜，還送來了洗腳水，兩人很滿足。其實他們不知道，張斛的飯菜是由揚州的大廚專門燒的，他還有專人為其洗腳。比起這些，李氏兄弟的待遇就不知道低級了多少檔次了。
「大哥，我就知道你是個福星，跟你肯定有受不了苦。」
「你倒是挺知足的。」
「大哥，什麼時候也教我些功夫啊。我也想像大哥那樣，天下無敵。」
「天下無敵？你小子還挺敢想的。」李伯陽笑了。「你天下無敵，想干什麼？」
「以前，我就想能吃到填飽肚子，能天天吃上燒雞，這輩子就值了。」
「那麼，現在呢？」李伯陽對這個孩子有些興趣了。
「現在跟著大哥，見到了上海灘響當當的人物月幫的幫主，看人家那派頭。」
「你想當幫主？」李伯陽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的「偉大」理想給震住了。
「至少，我要成為他那樣一呼百應的厲害角色。」
李伯陽被這家伙逗樂了，「折騰了一天，睡吧。」
「哦。」李水仰躺好，閉上眼楮，準備睡覺。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張開眼，「大哥，你說——」他想往下說，卻現李伯陽已經沉沉睡去，只得又仰躺好，閉上眼。
深夜，李伯陽感覺門外有人走動的聲音，瞬間驚醒。他接著月光，透過窗戶，看到外面有一個高大的人影，那人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在猶豫，身影晃動。
李伯陽悄悄穿上了衣服，透過窗戶，他果然看到一個彪形大漢。他兀自推開門，跳了初五，那人被李伯陽這一招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愣在那里。
「兄弟，你有什麼事情，在屋外徘徊。」
那人抱了抱拳，「在下梁豹人稱豹子頭，有事相告，卻有猶豫，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外面外面說去。「
說罷，那人一躍已上屋頂，身輕如燕，又一躍往南去了。李伯陽心里直嘆好身手，也跟著躍上屋頂，順著那人的道路，向南去。
不多時，兩人已經來到海邊，海風狂作，海浪聲暴叫如雷。
「我听說是黃幫主派你們來協助管理浦和堂，怕你們遭人暗算，所以我才夜里趕來。」
「暗算？」
「伯陽兄弟有所不知，這浦和堂被張斛把持著，這個家伙狡猾手黑，他的那個親信二當家的小魚兒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在之前，浦和堂的堂主是人稱下山虎的趙虎，趙大哥光明磊落講義氣，為我們所敬重。而且，功夫了得，斧頭幫的悍將胡一刀與趙大哥交手十有九輸。」
「哦，後來呢？」
「胡一刀屢敗屢戰仍是不服，在那次幫派爭奪的混戰中，趙大哥被飛刀擊中當場殞命。後來，我听一個弟兄說，小魚兒當時並沒參加那場混戰，我猜測就是張斛指使，小魚兒在暗中暗算了趙大哥。後來，張斛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把戲，把堂主之位弄到手。我從二當家變成了三大家的，完全成了擺設。」
「我對這些幫中事務不感興趣，你找錯人了。」
「只要你留在了浦和堂，他早晚會暗算你。」
「那就讓他們來好了。」李伯陽很自信。
「你的身手不錯，也許可以躲過去，你的那個弟弟恐怕就沒有這麼好的身手了。你難道就不為他著想嗎？」
這句話提醒了李伯陽。
「你們既然知道這個人的所作所為，為什麼不去黃幫主那里如實稟告？」
「這小子不知使了什麼花招，深得黃幫主器重。我們去如實稟告，無異于自尋死路。」
「所以，你選擇和我聯手，對付這只狐狸，奪得堂主的位置。」
「現在憋屈不假，更重要的是，趙大哥對我恩重如山，有知遇之恩，我更想為他報仇，以慰趙大哥在天之靈。況且，你們在黃幫主那里說得上話，做掉這只狐狸容易些，事成之後我全憑伯陽兄弟差遣。」
「好吧，我會考慮的。」李伯陽終于被豹子頭說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