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溫冉冉表面上是一副風吹不動,雷打不移的架勢,不過在女人的心里,那份晚上的驚喜還真讓她上心。殷昱越來越會吊人胃口了,奈何自己又拉不下那張臉貼上去問問…。
本來溫冉冉對這所謂的宴席就興致缺缺,加上殷昱的那幾句話,女人在這場笙歌艷舞里真是如坐針氈,如果有手表的話,溫冉冉指不定低頭看上幾回!
一場宴席下來,溫冉冉不動聲色地換了好幾個姿勢,身旁的侍女只道是皇後娘娘有些燥熱,唯有殷昱知道女子心里的毛躁,可知道歸知道,男人頂多用余光掃量一下,卻什麼也不說。看著節目的時候,殷昱嘴上總噙著一抹笑意,不知是笑那歌舞,還是笑那身旁的女子。
好容易撐到戌時幾刻,這場宴席終于在最後的禮炮聲中落了幕。各路臣子在各自的席位上紛紛起身,恭送著帝王帝後的離開。
溫冉冉在殷昱身後一兩步遠,在身後兩路宮人的隨從下,一直走到宸清宮和鳳寧宮的分叉口上,殷昱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示。溫冉冉疑著一顆心,還是兵分兩路地打道回府,各回各家。
殷昱……不會酒喝多了忘了自己說過什麼吧?溫冉冉一邊走著一邊盤算,不對啊,殷昱那樣子哪里有醉啊,明明眼楮比燈籠還亮呢!還是他記恨白天她撞他的那兩下,故意耍她?若真是這樣,她就該多撞他幾下了!
溫冉冉心里想的熱鬧,卻不知背後里,男人在對面的宮道上回首凝望。
晚風習習,吹搖了幾盞宮燈,忽明忽暗的燭火在風中搖曳,在夜色的襯托下,一如墜地的繁星點亮在男人周圍。
風起,飛舞的袍子抖落了一地月光,男人收攬著女子出華的背影,緩緩轉身,漫步,回宮。
也許他真是多喝了兩杯酒,竟讓他憶起青蔥年少的時光,那真是一場白日夢里的奢華,半山雪里的華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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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寧宮
梅林月色,流風弄人。
然而真正弄人的不是流風,而是女人心中的那場未開始的夢。是男人點亮了那絢爛的走馬燈,在旋轉的浪漫夜景里,他卻趁她沉迷時獨自消失。
女人抬頭望月,張口便是一席惆悵︰
「那個黃鼠狼怎麼還不來?!」
回答女人的還是那片嗚嗚的風響聲。
真是的,都等他半個時辰了!他是不是真給她忘了?!
溫冉冉低著頭,饒是那高高在上的月亮也參不透女人心中失望的瀚海。
盯著自己的腳尖,溫冉冉一步一步地走回屋里,轉身帶上門,卻在關門的一瞬間,動作戛然而止。
溫冉冉急忙回頭,對著椅子上的人瞅了又瞅……
「皇上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她一點兒都沒察覺?
「你出去的時候,朕就進來了。」呵呵,要是被她察覺了,他的功夫就要重新回爐再造了。
「哦……原來皇上還記得啊!」
溫冉冉步步拾芳地來到男人身邊,翻挑的眉眼里難掩嬋嬋的嗔意,也難掩絲絲綻放的喜悅。
殷昱伸手撫了撫下顎,不解地望著女子,「記得什麼?」
嗯?他又給她裝傻!是不是腦袋又癢癢了?吃她一撞!
女人鳳目圓挑,兩道目光犀凌凌地戳著殷昱的臉頰,哎呀,可不就是個紅臉兒母獅子?!
殷昱終究是被女人撞過的人,腦子估計是被撞壞了,竟然出聲地笑了,余光瞥見女人臉上的惱色,不禁伸出手鉗住女人一側的臉蛋兒,小心翼翼地將女人的臉拖到自己面前。
「好了好了,朕哪里會忘記對冉冉說過的話?所以朕才會出現在這里啊!」
「……那就拿來吧。」
溫冉冉伸手拍掉男人的手,很自然地攤開手心,朝殷昱討要著「驚喜」。
「這個啊……給不了。」
殷昱揉開了眉目,笑容無形,「朕的這個-驚喜-,是要兩人來-做-的。」
……做,
溫冉冉擠眉,這回她可不再笑了,宴席上剛剛被他嘲笑思想邪惡來著,明明邪惡的就是他!大半夜的……兩個人「做」什麼!
「哈哈哈!」
殷昱大笑了起來,「冉冉不誠實,想笑就笑嘛,憋笑是會內傷的。」
哎呦,可氣死她了,她怎麼這麼討厭黃鼠狼!
「皇上到底要給冉冉什麼-驚喜-嘛!」
別告訴她驚喜就是他故意來氣她的!
「咳咳,」
笑了半晌,殷昱清了清嗓子︰
「-驚喜-就是出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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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女人穿著一身常見而華貴的襦裙出現在商京街道上的時候,連溫冉冉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的臉上竟是難以自已的欣喜。
身後,男人伸手給女人披上了一件雪白的貂裘。溫冉冉回頭,發梢兒在空中泛起幾個墨浪。殷昱穿著一身暗紫色的華服,頭發並沒有像在宮里那樣全部束在冠里,而是半披辦攏,以錦緞束之。
兩人看上去就像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在夜里偷溜出來貪享二人世界。
臨近過年的商京主道上很是熱鬧,出來逛街的人很多,擺攤兒吆喝的更不比白天少。
在略微擁擠的路上,殷昱拉著溫冉冉的手在人群里穿梭,走著走著,卻覺著身後的女人腳上一停,殷昱回頭,看見女人的目光落在一個賣簪子的路邊小鋪上。
「要不要去看看?」
溫冉冉沖殷昱燦爛地笑了笑,在男人迷失的目光里,女人拽著男人的手就奔了過去。
哎呀呀,冤家路窄,想當初被趙小青拐出來的時候,那個直拍馬屁的店小二可不就是這個買簪子的!
「老板,什麼時候從酒樓出來賣起簪子啦?」
那店小二一看問話的是個美麗的姑娘,身旁還有個儒雅俊俏的公子,好像在他記憶里沒有這兩號人呀?不過,也可能是以前他見得人多了,記不清了。
「呵呵,這位姑娘莫不是認得小人?小人不久前在一位客官那兒討了不少賞錢,這不就尋思著自個開個小攤嘛,總比在酒樓當個跑堂兒的強啊!」
「哦,這樣啊。」
溫冉冉隨手捻起一枚簪子在眼下打量。這小二口中的客官肯定就是趙小青了!哪會有人給賞錢像他那般大手大腳的?
「小人的攤子雖然不大,可是東西是應有盡有,姑娘好生挑著,既然都是熟人,小人就不多賺姑娘的了,掙個夜里挨凍的錢兒就行啦!哈哈!」
那小二唯恐溫冉冉挑不中心儀的,又轉而向殷昱開火,
「這位公子也幫著挑挑看吧,您身邊兒的姑娘這麼漂亮,怎麼地也得搭配個好看的簪子吧,您看這個怎麼樣?」
小二從中間拿起一枚白玉紅絲的雙燕玉簪遞到殷昱眼前,殷昱眯著眼還沒看清這簪子的模樣,就被旁邊伸出的一只不速之手搶了去。
「這個簪子著實不錯,依本公子看,最適合這位姑娘了!」
殷昱溫冉冉二人齊刷刷地轉過頭來,卻看到一個穿著栗色比甲的華服男人,還生著一雙笑眯眯的桃花眼。
「這個簪子我買了。」男人說著轉向溫冉冉,
「姑娘,要不要本公子替你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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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雷之前先送糖,這樣長老應該就不會挨揍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