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穿過玻璃投影到空寂的房間內,明亮溫柔的光線下,床上的人慢慢地露出腦袋,然後雙腳踏上地面,冰涼的感覺立刻從腳心直接傳遞到心髒,她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卻立馬捂住嘴巴,眼光掃向病房門口。
躡手躡腳地行至門處,她豎起耳朵緊貼著門板,仔細地听著門外的動靜,好似整個空間安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听見聲音。
她活動了一下凍僵的雙腳,弄出聲音後,門外立刻傳來紊亂的腳步聲。她停,門外亦停。如此反復兩三次之後,無論門內的她聲音再鬧得如何響亮,門外亦是安靜如初。她微笑著回到床邊,環著雙腿在床檐上坐下,拉過被子裹住凍得像冰塊似的雙腳,手亦伸了進去,按捏著腳背。漸漸的腳上不再冰涼,她躬子穿好鞋子,扶著床檐站了起來。
視線在房里掃了一圈,最後定在那張矮矮的椅子。她走了過去,輕松的將椅子提了起來,走至窗邊放下。踩在椅子上,雙手撐著窗檐看著窗戶外的一切,她抬起一只手撫上額頭,眼楮微閉起。
她住的是醫院的vip病房,樓層之高亦不再話下。想了想,她還是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花費一翻力氣將病房推到窗邊,再把椅子放了上去。這期間病房里傳出的各種撞擊聲早已經將門外的兩人嚇得團團站好,耳朵緊貼著門板,就差破門而入了。穆藍弄好一切之後,解了鞋帶,將鞋子提在手上,輕輕地走到門後的那面牆靠著。
「咦,怎麼沒聲音了?」突地從門外傳進來說話聲,穆藍緊張的抬起一只腳踩在另一只上。
「不對呀,該不會是……」
然後門砰的被撞開,穆藍的貝齒緊咬著拳頭,才沒有因為疼痛而吭出聲。
那兩人看著房里的一切,彼此看了一眼,均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以及後怕,又急急的沖了出去。
穆藍按著被磕到的手臂,從門後出來,探頭看了門外一眼,除了略顯黃色的燈光外,走廊上空寂無人。她顧不上疼痛,快速地跑出房間,直奔醫院的樓梯口。
深人靜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蔚海琛一驚,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躺在身邊的小唯一,冷冽的臉上竟然浮出一絲安穩的笑意。從床頭櫃上拿過手機,手指正好蓋住音響,室內安靜下來,他看都不看地捏著手機走出房間,關好門,他亦走了很遠,確定不會吵到小唯一後才將手機對著耳朵。
「蔚總,穆小姐從窗戶逃跑了。」
「什麼?趕緊給我去找,找不到你們也別回來了。」蔚海琛說完,直接掛了電話,觸著手機的指尖恨不得插入手機之內。
穆藍,我真小看了你。幾年沒見,你不僅可以獨自生養孩子,還能聯合別人將我的孩子篡改戶口,現在竟然連著那麼強烈的恐高癥也克服了。我很好奇你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去醫院的路上,他給蔚朗打了一通電話,讓他過來看護孩子。蔚朗心知肯定是出了什麼,二話不說立即答應。他又打了一通電話,然後才加速奔至醫院。站在穆藍的病房門口,他沒走進去,看著里面的動亂,他眼里涌起無可抵檔的怒火,一拳直接捶在門檐上。
穆藍,你這是在逼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