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策︰無良太子妃 離別炸彈(大更5000)[VIP]

作者 ︰ 緋夭

今日沈孟川推說不適,便著了允文帶我前去。允文見我郁郁寡歡,不由嘆息。

「婉鳶,你我雖是兄妹,然則交情淺薄。可為兄還是得勸你,勿要趕盡殺絕,畢竟我們同氣連枝。」我淡淡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對于這個文弱的哥哥,我向來有些輕視,一向覺得他是個路人甲,可有可無,如今弄出這番說辭來,我實在覺得有些可笑。

「婉鳶,你難道不為日後想想?若是你今時今日心性如此袒露,你叫太子殿下如何看你?現今他對你歡喜愛護,若是日後兩看兩相厭,再因著你此種脾性,他還會對你念有舊情麼?」允文說得很是激動,有點唾沫橫飛的趨勢。

我順勢模了模臉上,而後手掌攤開在他面前。允文本是不明所以地看著我,過了許久,他才反映過來,臉漲得通紅。他遞了條帕子給我,便不再說話。我的耳朵終于清靜了,便靠著車壁出神。直到了宴會處,允文還沒有緩過勁來,一言不發地坐在自己位置上,連幾個誘人與他招呼他都心不在焉。我是跟著允文進場的,便在他近旁坐了下來。

御花園中風景各異,怪石嶙峋之中可觀大氣磅礡,而樹木花草之中可見婉約秀致。四處皆懸掛著宮燈,琉璃燈罩在夜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照得其間亮如白晝。我心中本就悶得發慌,此種地方倒是正合我意,不由放松了些許茆。

滄瀾霄到來之時比我略晚,一言不發地落座,滿面煞氣生生駭得人不敢靠近,不由紛紛向我望來,幸災樂禍神態各異。

這時一宮婢將一塊絹布呈給我,並未多言。見莫憂灼灼望著我,心中一跳,卻是按捺著情緒若無其事地打開。

緋蚊兒

可安好呼?吾歷經喪母之痛,非常人所能言會,望節哀。然,此事若瞞,必辱母哉!吾願待卿守孝三年,定不相負。

莫憂書

寥寥幾筆,竟讓我心中波瀾狂涌。莫憂是這麼了解我,直中要害。他已然知曉芹青逝去,便也知曉我的境地。他如此這般,是還不肯死心麼?可是,縱然是與滄瀾霄難以舉案齊眉,我也必定不會到莫憂身邊的。

我仔細收好了絹布,抬頭之時,莫憂對我悠然一笑,眸中有著淡淡的期盼和哀求。宮燈映照之下,莫憂竟比那是琉璃燈盞的光澤更加柔和溫潤。

滄瀾霄雖是面色不善,但我感覺得到,他時刻關注著我這邊。我望去時,他低垂了眼瞼。

永順帝和孝嫻後到來之時,眾人山呼萬歲,又向孝嫻後見禮過後,等到帝後入座,才又回到座位。永順帝偷眼打量著我,時不時看看滄瀾霄,孝嫻後亦是望著我,眸中帶著疑慮。我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地撥弄著筷子。

滄瀾銳饒有興致地望來,還惟恐天下不亂地說道︰「今日三弟與婉鳶倒是生分起來了。」滄瀾霄淡淡瞟了他一眼,依舊抿著唇。我自是不會開口附和。滄瀾銳來了個冷場,模模鼻子便過去了。

我與滄瀾霄詭異也就罷了,偏生永順帝和孝嫻後亦是有些個不明所以,弄得場中氣氛怪異非常,雖是觥籌交錯,卻無人膽敢放肆。

御花園中,舞姬翩翩起舞,一時之間,絲竹之聲不斷。而這次竟然是六公主滄瀾玨領舞,不知在哪學的胡旋舞,在一眾胡人女子中間,顯得分外嬌小別致。胡人本就生得艷麗婀娜,然而一眾胡女起舞之時,倒是反襯出滄瀾玨的清新嬌美。

眾人了然,莫憂兩邊之人無不夸贊滄瀾玨的才氣美貌,莫憂漫不經心,低眉淺笑,不置可否。

胡旋舞***奔放,其中男子不由有些心猿意馬,色授魂與。滄瀾銳大贊幾句,將其中兩個面貌出眾的胡女調笑得嬌羞不已,主動為他斟酒。永順帝便順水人情將之贈與。

我不由撇了撇嘴,這滄瀾銳王妃過世三年有余,他未曾再娶,世人謂之痴情王爺。果然,群眾的眼光也不咋的。

「使者以為這胡旋舞如何?」永順帝還是憋不住,笑容可掬地與莫憂說道。

「公主天生麗質,自然跳得極好。」莫憂贊道,但終是目不斜視。

永順帝靜靜听了一會,顯然沒有听到自己想要的,便有些懨懨的,拿起酒杯掩飾自己的尷尬。

「難道使者佳人在側,竟是無心思索婚姻大事?」定遠王世子調笑道,色迷迷瞟了眼莫憂的身後。我亦隨之看去,不知何時,他身後出現了一個丫鬟,頗有幾分眼熟。我仔細看去,竟是鳴翠。她比舊時豐盈了些許,容色艷麗,倒有幾分光艷動人。

鳴翠听得此言,面上泛紅,隱有羞惱之意,飛快地看了莫憂一眼,便垂下眼瞼。

莫憂眉心微皺,淡淡瞟了一眼定遠王世子,寡淡的語音听上去有些不悅,「不過一侍婢耳,世子若要,相送亦是無妨。」

定遠王世子听出了莫憂語氣中的不悅,訕訕笑著,未敢接口。鳴翠臉色一白,低眉順目站在一旁。

「使者可有意中人?」孝嫻後瞟了眼換裝出來的滄瀾玨,笑道。

「孤已暗許佳人。」莫憂笑道,那淺淺的笑容讓人心神舒暢。

「哦?不知哪家閨秀這般福澤?」孝嫻後繼續探究,在座之人亦是好奇,特別是永順帝。滄瀾玨忍不住向我這邊看來,美眸之中難掩妒意。

離淵太子在世人心中可以說是一個謎團。據說自小流落在外,不過近幾年才回返離淵。離淵皇帝昏庸無能,長久以來皆是外戚掌權,而自從這個流落的皇子回宮之後,以鐵血手段肅清朝野。行事作風雷厲風行,殺伐果決毫不容情。以國舅為首的外戚本是百年世家,卻在不足兩年時間,便被打擊得一蹶不振。而後,這個文弱清雅的少年自請太子,自此之後,排除異己,任人唯親。雖是如此,離淵倒是日漸昌盛。而且這般光風霽月的一個少年,不好,甚至不曾納妾,自是眾女子傾慕的對象。

「孤的心上之人便是,」莫憂略微停頓,掃視了一眼在場眾人,以不疾不徐的語調說道,「滄瀾的沈府二千金。」這句話雖是清淺,卻平地驚雷,眾人紛紛向我望來,不知是何種神色。我也難料到莫憂會這般點名,愕然向他望去。

永順帝的臉色十分不好,看著我輕哼一聲。孝嫻後眼中錯愕一閃而過,而後笑道︰「婉鳶將作婦人,使者莫要玩笑了。」

「孤願以兩國百年相親,求娶沈婉鳶。」莫憂的下一句話,又是一個驚雷炸起。這個時代有三大強國,若是離淵鼎力支持滄瀾,稱霸之時指日可待。再是不濟,就算滄瀾有一國盟友,也是天大的好事一樁。

「區區豎子,何言家國!」滄瀾霄冷哼出聲,鷹隼一樣的目光盯著莫憂。

「離淵太子監國,想必滄瀾太子也該略有耳聞?」莫憂清清淡淡地一句話,卻是讓滄瀾霄一噎,本事在衡量得失的永順帝臉色瞬間沉下。如今的離淵,國主便是個擺設,而太子才是真正的掌事人。莫憂這一句話,無疑就是個挑釁。他能在離淵一呼百應,滄瀾霄能麼?滄瀾霄面上閃過不甘之色,猶自咽不下這口氣,只是怒意消減,恢復了往日的心思心智,「使者何以婦人說家國事?」而後面色又是一沉,「況且使者求娶之人即為吾妻,豈不是輕看了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我皆為君子,便不必以家國說之。」莫憂淡淡道,只是眉間戾氣甚重,看著滄瀾霄的目光也帶著挑釁,「不若憑個人實力取之?」

「諾!」滄瀾霄站起身來,負手而立,冷冷對著莫憂,雙方已呈劍拔弩張之勢。

「婉鳶以許婚配,使者此言不妥。」孝嫻後語氣中已有不悅,卻是生生耐住,不想讓局面更糟。莫憂這種行為,已經讓在座的人十分不悅,這對滄瀾而言,是一種挑釁,藐視滄瀾皇室的一種挑釁。看著我的目光,也有憤恨和不肖。我模了模鼻子,這回估計免不了被說成紅顏禍水了。

「我與婉鳶早已相悅,奈何有人橫刀奪愛!」莫憂拍案而起,直對滄瀾霄。我料不到莫憂會將這個也說出來,此番一鬧,他將置我于何地?我恨恨看去,莫憂避開我的目光,對上滄瀾霄。

「不過幾面之緣罷了,使者多心了。」我淡淡道,聲音雖是不響,卻自有一番威儀鎮住他人。

「小姐何出此言?」鳴翠突然道。眾人皆是愕然望去,想不到她這個小小侍婢會在這種時候說話。

鳴翠跨出幾步,向我跪下,惶急道︰「小姐許心之人,不正是離公子?小姐得此眷侶,曾讓鳴翠幾番羨煞,怎的此時,卻要負心,小姐置離公子于何地?」

鳴翠這幾句話使得滿座嘩然,我不由一陣氣悶,恨恨看著莫憂。他,竟連鳴翠都用上了。此番,倒真是志在必得,誓要讓我在滄瀾再無立錐之地。

莫憂偏過頭,不欲與我對視,面上繃得有點緊,雖然神色淡淡,我卻知曉他是因為心中十分緊張。

「既然如此,我們不若比試一番。」滄瀾霄逼視著莫憂,冷聲道。

「霄兒!不得放肆!」永順帝斥道,看著莫憂,神色復雜,「使者決心已下,不再反悔麼?」

「孤從不妄言。」莫憂雖是回答永順帝,目光卻看著滄瀾霄,爭鋒相對,絲毫不讓。永順帝聞之,神色糾結得很,他雖是為帝多年,心智氣勢卻比不得一干小輩。唉,這皇帝當得,真是窩囊。

「父皇,想來那一次圍場比試使者不曾盡興,縱然一斗又有何妨?」滄瀾銳說道,見永順帝臉上現出不豫之色,他話鋒一轉,「然則三弟和使者皆是身份不凡之人,未免誤傷,不若來個溫雅點的比試法如何?」

「陛下,年輕人爭強好勝是常有之事,不妨許之。」有幾個朝臣大圓場道。

永順帝點頭應下,示意滄瀾銳繼續說下去,「不若就在這御花園之中,便就比試射箭,權當增進情誼。」滄瀾銳輕描淡寫的兩句,緩和了場上氣氛,在這種風雅之地比試,亦是消磨了戾氣,也轉移了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冷肅。看來這二皇子很有兩把刷子吶。

「也好,來人,備弓箭!」永順帝吩咐道,此刻場上氣氛已沒了方才的劍拔弩張,對我的注意力也減少了許多。

侍者為滄瀾霄和莫憂奉上弓箭。滄瀾霄手指觸上弓箭的時候,不由向我望來,笑容之間有些苦澀。怕是想到了我絕情誆騙他的事情。莫憂也似想到了,偏頭微微一笑。

他二人同時站到一條綾羅圈出的線外,手持弓箭,箭尖直指靶心。先是各放一箭,雖有二十尺遠,卻皆穿紅心而過,滿場皆是喝彩。我不由撫額,就他們的水平,頂多來個平手,八成這二十支箭都得穿心而過。

而後莫憂三支連發,滄瀾霄慢條斯理地拿出一只箭,滿上弓弦,箭尖微偏,竟是射向莫憂同時發出的箭支。「叮」的一聲,箭頭相撞,四支箭齊齊落地。

滄瀾霄倨傲地一挑眉頭,唇角露出抹得意的笑來。我頓時傻眼,這個,就是傳說中的犯規吧?沒想到滄瀾霄的精神力如此強大,這麼心緒不寧的時候還曉得弄些旁門左道出來。

本來這比試就是過過場,眾人也沒什麼想法,豈料滄瀾霄來了這麼一下,傻眼片刻之後倒是來了興致,叫好聲比方才響了數倍。

莫憂心平氣和地展唇一笑,兩支箭一齊射出,片刻後,正準備張弓搭箭的滄瀾霄便沒了靶子。

眾人瞬間默了…….這兩個人,誰都不是什麼好鳥!投機取巧,鑽營古怪,心腸大大的壞。我默默地為自己哀悼了一把,想我凌緋在這麼月復黑的二人間游走了那麼久,真是遇人不淑。而後又有些沾沾自喜,看吧看吧,還是只有我有這功力,能夠同時收服這兩人。

滄瀾霄瞬間的愣神過後,保持著張弓搭箭的姿勢,身子一轉,直指莫憂。在眾人驚呼出聲的同時,他手中箭支已經射出,兩人不過相距幾米。莫憂也不躲閃,淡然自若地站在那里,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而然,沒有血濺三尺,只是「錚」的一聲,弦斷罷了,而箭,卻是不偏不倚地定在十米之外的樹上。莫憂看了眼手中殘弓,隨手一扔,「咚」的聲響將眾人驚醒。滄瀾玨一下沖到近前,站在莫憂與滄瀾霄之間,對著滄瀾霄嬌斥道︰「皇兄,你怎可如此?」

「多事!」滄瀾霄不咸不淡地回了她一句,隨手也將手中弓箭扔下,對著永順帝作揖道,「孩兒略有不適,想先行離去,望父皇允之。」

眾人月兌離了震驚,方才明白剛才兩個位高權重地人是在比試,卻仿若街邊無賴一般使出下三濫的手段,可是,眾人也不敢說什麼。永順帝余驚未消,淡淡揮揮手算是允了。要知道,如若方才滄瀾霄那箭尖在偏個一寸,便是兩國烽火起時,而且這滄瀾還要背負上莫大的罵名。

「走吧。」滄瀾霄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腕便要拖我走。動作雖然蠻橫,卻帶著些許細膩溫柔。

「放開她。」莫憂繞過六公主,攔阻在我和滄瀾霄面前。便是這般無喜無怒地站著,冷意撲面而來。

「使者怕太是一廂情願,你且在這問一句,婉鳶想和誰走!」滄瀾霄冷冷一句,便又讓人把目光移到我身上。

我不由嘆息,朝莫憂搖了搖頭,不再多言。世人所謂一句一傷,在此大庭廣眾之下,我不想落了莫憂的顏面卻也不想拂了滄瀾霄的意思。滄瀾霄心知我的所想,深深看了我一眼,便也不再多言,拉著我便走。

莫憂依舊站著,定定穩如泰山,面容緊繃,目中神傷破碎。他一言不發地任我們離去,嘴唇雖是翕合幾次,卻是無聲。

直到離了御花園,滄瀾霄便帶我坐上步攆,出了宮門,便坐上候在一旁的馬車。

「我們,不是楚河漢界互不相干了麼?」我聲音有些澀澀的,手腕掙了兩下,卻沒有掙開滄瀾霄的桎梏。

「你果真狠心,不論什麼時候皆是如此。」滄瀾霄嘆道,語氣之中皆是濃濃的無奈,「那你又在想什麼?莫憂與你求婚,你怎的沒有應諾?」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感覺滄瀾霄修長的手指探到我的衣襟中,不由捂住衣襟,驚恐地望著他,他怎的那麼大膽?滄瀾霄似笑非笑地將手中多出的物什展開,原是一塊絹布,是莫憂著人給我的。

「你怎的那麼多心思?」滄瀾霄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嘲諷。手上微微使力,便將之展開,就著淡淡月色細細觀之,嘴角輕佻地翹起,「果然是體貼入微,情深意重。」

我一陣氣悶,這滄瀾霄怎麼越來越無賴了?我本以為我自己就很無賴了,沒想到和他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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