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克西站在原地望著江歲歲，臉上的表情除了平靜之外，出現了這幾天以來的第一個裂痕。而且，大有漸漸擴大的趨勢。
忽然單膝跪地，尹克西簡短又決絕地說︰「屬下不能。」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江歲歲有一瞬間的不忍，但還是硬起心腸繃著臉問道︰「風行滄月是不是直接听命于王上的殺手組織？」
尹克西低著頭跪著，脊背挺直得有些僵硬，但緘口不言。
胸中一口郁結之氣難以發泄，江歲歲往尹克西身邊走了一步，又說道︰「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我不會為難你。」碧兒渾身是血的樣子在她的腦海回放，江歲歲的嗓音有些僵硬，胸中怒火萬丈，陰郁的眼神仿佛熊熊燃燒的火焰，手心里匯集一團詭異的紅色霧氣，如一團火球，隨時爆發出不可遏制的摧毀力量。但尹克西似乎認定了一般就是不開口，不辯駁，甚至不閃躲。
最後一絲理智讓江歲歲及時偏移手的去勢，自她手心發出的一股真氣擦著尹克西的肩膀堪堪劃過。如果不是江歲歲故意打偏，那麼現在躺在她面前的將是尹克西的尸體。
身子一個趔趄，尹克西下意識地皺眉，卻沒有理會右臂傳來的陣陣灼痛。盡管江歲歲手下留情，他還是被那股力量傷到了手臂。
霍地轉身︰「好！很好！」江歲歲的語氣里壓抑著一股狂躁，讓尹克西有一絲不安。說罷，她轉身朝外走去。
剛出院門，迎面走來一個身姿妖嬈裝扮華貴的宮裝麗人，空氣里浮動一股馥郁芬芳。
挽香唇畔挽著一抹笑意，面上可以說是友善的。但江歲歲就是覺得不舒服，表情變得有些僵硬冷厲︰「你來做什麼？這里不歡迎你！」
此刻的江歲歲就像是一個渾身戒備的小貓，面對不喜歡的人全無友好可言。直白而又有些敵意地拒絕挽香的靠近。
尹克西早已站起來，沖著挽香微一抱拳，算是行了禮。
似乎感覺到尹克西對這淨雲公主也不怎麼友善，江歲歲心里舒服了一些，繼續走自己的路。
倒是挽香全然不顧自己的不受歡迎，自覺地跟在江歲歲一側同行︰「妹妹何必如此。我們以後還要好好相處才是。我想月也會這麼希望的。你說是嗎？」
听到挽香這麼親昵地稱呼妖月，江歲歲剛才平復的心情又被微微的憤怒填充︰「我還有事，沒時間陪你閑聊。請便。」說著就要走開。
挽香唇畔掬起更深的笑意，似乎對江歲歲的反應感到很滿意，忽然高聲說︰「你不想知道風行滄月的事了嗎？」
尹克西和江歲歲同時頓住腳。江歲歲轉身看向挽香，而尹克西面上閃過一絲不滿，責備地看著挽香︰「即使你已貴為一國公主，也不能背叛王上，一些事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雖然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害死了碧兒，但要從挽香口中得知妖月的事，江歲歲還是覺得不舒服。
尹克西想要上前阻止，被江歲歲擋住了腳步，隔開他和挽香。
「王上曾去過通天谷。而且，尹護衛也是去過的。不是嗎？至于尹護衛去了是干什麼，我就不太清楚了。那次的任務我沒有參與呢！」挽香的話多有隱晦，目光看向江歲歲，「不知道當時身在谷內的江姑娘是否知道呢？」
听到挽香說尹克西和妖月都去過通天谷，江歲歲的腦袋就開始嗡鳴，似乎有什麼呼之欲出，卻被她壓抑著。
難道，當初妖月進入通天谷並不是他所說的只是迷路了出不了谷，而是有意為之？
為何當初尹克西也到了那里？是為了尋妖月，還是為了完成什麼任務？對了，挽香似乎也提到了任務！
尹克西的臉色有些鐵青，卻是無法阻止挽香。
「尹護衛！」江歲歲上前一把抓住尹克西的手臂，眼神有些凌亂地看著他，「你是不是也見過那個穿綠衣服的小女孩。是不是？可是，當時妖月已經離開了。你們為何對谷內的人動手？還是」心口一窒，但江歲歲還是開口問道︰「是為了殺我？」
尹克西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別開臉，不看江歲歲︰「屬下不知姑娘在說什麼！」王上下過死命令，誰都不許跟江歲歲提起通天谷的事，否則殺無赦。
「說！」江歲歲手上力氣漸大，指節泛白，「是不是妖月命令你不許開口的？」
尹克西僵著身子。看到江歲歲忽然變得憤怒，滿面通紅，眼神仿佛積聚了血色，挽香心中大駭，她只不過是想刺激一下江歲歲，不曾想江歲歲竟然這麼在意這件事。難道當時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到的？
「是我命令他的。」一個有些冰冷的聲音打破的周圍的僵硬局面。
妖月一身紅艷朝服，立在不遠處，似乎是匆匆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