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清舟語氣里終于帶了些怒意。但在對上江歲歲朦朧渙散的眸子時，全化成了無奈。
「你就不怕我剛才給你吃的是毒藥？」向清舟語氣沉沉。
「不怕！」江歲歲答得毫不遲疑，隨即皮皮地一笑。「你不舍得。」呵呵呵
「一個姑娘家」
不等向清舟說完，江歲歲接道︰「不知羞。以後誰還敢娶你！」語氣神態皆在模仿向清舟，倒是有三分相像。
這是在通天谷江歲歲「調戲」向清舟，他曾「痛斥」她的話。但在江歲歲身上卻是不痛不癢，她反倒是有些喜歡看向清舟訓斥無效後的無奈清俊面容。
「你倒是記得清楚！」向清舟顯然是對江歲歲無可奈何了，索性連生氣都懶的了。
「你這是想去哪里？」向清舟問道。
「去通天谷。」
「那豈不是要舟車勞頓了！」向清舟道破，「從這里的地勢看，你應該是剛從烏雞鎮過來。而恰恰走了去通天谷相反方向的路。」
啊？怪不得。她還以為是那個什麼玲瓏鎮呢。難怪她再去找熟悉的店鋪都變了樣了，原本想或許是人家開店的不開了。現在才知道，那個小鎮她根本沒去過。
「這都是你的衣服？」向清舟問道，江歲歲能夠敏銳地感覺到他語氣里的不認同。
干笑兩聲。「我這段時間視力不好，不太敢去水邊。所以」所以攢了一堆髒衣服！江歲歲有些郁結。
「這里有些糕點，你先墊墊肚子。」手被那個溫熱的大手輕輕抓著拉向桌面的食盒。
點點頭，江歲歲又覺得鼻子和眼眶發熱酸脹了。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似乎沒有發現江歲歲的異樣，向清舟接著道︰「眼看這雨說下就要下了。我去找點吃的。你在這里等著。」
腳步聲遠去，想來是繞到屋側的小廚房去了。江歲歲曾看到那里有獵人留下來的柴米等東西。但自己並未打算在此久留，也就沒上心。
一會兒腳步聲又回來。江歲歲能听出，是向清舟。
手邊一熱，貼上一個溫熱的東西上。從手中的形狀觸感判斷，這應該是一個盛滿了熱水的碗。
「謝謝。」江歲歲沖著向清舟感激一笑。她不怎麼會生火，這兩天露宿郊外，都是湊合著吃些冷饅頭，渴了就喝些溪水。雖說這古代水質堪比現代的純淨水，但喝多了仍會覺得肚里冰涼，手腳僵硬。
向清舟沒有答話。似乎是站了一會兒才出去。
一會兒，江歲歲聞到了米飯香，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兩聲。她立即覺得臉頰發熱，尷尬無比。
這回應該是換成向清舟嘲笑她了吧。
不過，江歲歲只感覺到向清舟安靜了一會兒，並沒有出言戲謔，或有過多的動作。
「這是山里的野雞蛋。只不過是用葷油煎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江歲歲感覺到向清舟的筷子靠近她的碗，又離開。憑著感覺伸筷夾起。只是還沒有放進口中，只覺得一陣腥味直沖鼻端，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江歲歲慌忙捂住嘴巴，模索著要往外面走。
身子一輕，下一刻江歲歲便感覺到濕潤涼爽的空氣，彎腰干嘔起來。眼淚也留了下來。
一陣 里啪啦的聲音漸漸加強。濕潤的空氣里混入了泥土的芳香，冷意卻讓江歲歲抖了一下，皺起眉。
肩頭一陣溫熱。江歲歲感覺到向清舟將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還帶著些許他的體溫。
「進屋去吧。」
江歲歲溫順地任由向清舟握著她的手給她領路。
今後的日子怎麼度過？這才只是個開始。幸好遇到向清舟，如果沒有他，此時她恐怕正在荒郊野外淋雨。
心緒灰暗下來。江歲歲覺得此時外面的天空恐怕就是如此的吧。
「剛此給我把脈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江歲歲多次一問。但仍舊疑惑向清舟為何不問她。為何一個人在此，為何失明，為何懷了身孕
「吃飯吧。一會兒就要涼了。」向清舟的語氣依舊。只是此時卻是清淡之中多了勸慰。
給江歲歲把脈的時候探知了她懷了身孕，他心中驚疑，差點失控。而在給江歲歲看眼楮的時候，望著她的臉竟然走了神。
只是，江歲歲並沒有注意到。
「這是山里的蘆芽。入口有些苦澀。但卻能緩解你的不適。」水邊有一片蘆葦，他便順手做了白灼蘆芽。
確實有些苦澀，但苦澀處有些清幽之氣，不知向清舟在里面加了什麼，還有些酸酸甜甜。讓江歲歲舒服了不少。
「明日雨停了我送你去通天谷吧。」
「不必。」就在剛才，江歲歲已經改變了主意。此時，她不想再去通天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