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的心口踫踫跳著,看來是酒精起作用了。一個激狂的想法呼之欲出。
三個月後,藍靈王宮。
「還是沒有見著人?」妖月頭也不抬地問。
單膝跪地,尹克西低垂著頭,身形有些僵硬︰「屬下無能。請王上責罰!」
終于放下了手里的奏章,妖月身子微斜,靠在龍椅扶手上︰「起來吧。這不是你的錯。如果別人故意讓你見不著人也不是什麼難事。」眸子深邃,妖月斂神思索茆。
「葉青前輩那邊怎麼說?」妖月又問道。
「葉前輩說他已經退隱,不想再過問靈貓之事。他還說……」尹克西頓了頓。
妖月抬頭看向尹克西︰「直說就行。」
「葉前輩還說,他不是不想幫王上。而是,他已經卜算不到姑娘的下落了。興許姑娘已經回去她原來的世界了也說不定。」尹克西猶豫著,但還是把葉青的話復述完。
縱然冷酷如尹克西,看到妖月此時的深情仍舊仍不住心里擔憂。
僵硬著深情,妖月神色黯然幾分,卻倔強地不肯表現出絕望蚊。
「不會。她一定還在這里。」擺擺手,示意尹克西退下。
妖月一個人坐在安靜的偌大宮殿里。他忽然覺得這個宮殿太空曠,空得人心里發慌。
站起身,走了幾步,妖月復又返回龍案旁。目光在龍案上掃視一圈。卻想不起來自己想要那什麼。
猛地一掃。桌上的東西散落一地。候在殿外的宮女太監匆匆進來,見到一臉狂怒的妖月,都是嚇得雙腿一軟便跪在地上,不敢做聲。
胸口劇烈起伏著,妖月死死攥緊拳頭。寬大的衣袍掩蓋住他的手臂,衣襟卻微微顫抖著。
平息了許久,妖月慢慢踱步到龍案後面坐定︰「你們都跪著干什麼。都下去吧。」他的聲音和緩如初,竟听不出喜怒。帶著心里耗損後的疲憊怠惰。
「本王不信!我不信!」他面容冷峻,卻是帶著渾然天成的尊貴和自信,微仰著頭,「就算要與天爭我也要把你找回來!」
匆匆走近寢宮,妖月張開手臂讓宮女為他月兌去龍袍,換上常袍︰「尹克西,有什麼就說。」
尹克西緊隨其後,單膝跪地行禮。妖月對他的謹守禮節有些不耐煩,揮揮手示意他起身。
「一切如王上所料,金蓮屯兵平遙便按兵不動了。人數不詳,派出的探子滲入金蓮邊境的都是有去無回。」尹克西如實匯報。
平遙位于兩國交界處。素來是兵家要塞。位于金蓮國內。說是金蓮的地盤,其實人種混雜,民風開放,商賈雲集,富庶非常。
「有去無回?」妖月頓了頓,狹長的眼楮微眯著,「好!很好!繼續探!有情況速速來報。兩日後本王親臨桂城。」桂城原本是金蓮、藍靈、西澤三國交界。但由于藍靈吞並了西澤,現在變成藍靈的邊城要塞。
「本王要看看,這個金蓮的國師大人有何本事。」妖月的眼楮流光溢彩。那是真正的強者遇到同樣強大對手的時候才會流露的興奮表情。
金蓮終于還是按捺不住了?終于要跟藍靈扛上了嗎?
好!很好!幾次派尹克西潛入金蓮王宮,竟然都沒能見到那個國師一次廬山真面目。看了蓮星真的很重視這位國師,把他保護得很好。
兩國交戰,他勢必會來前線。到那時看你往哪里躲!
此時的勢在必得和自信笑容讓尹克西覺得——妖月是個真正的王者!
憑欄獨望。江歲歲的眼楮忍不住蒙上一層水霧。
她終究要永遠留在這里了。
當初被浪逐雲強行帶回蒼原。她以為自己一死便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
直到夢中又遇到那個神神秘秘的「神棍」。
經歷了這麼多事,江歲歲已經不會再單純地把他當做神棍了,但心底里卻提不起一絲敬畏。畢竟,她來到這個世界,經歷如此多的磨難,都是拜他所賜。
面對這麼一個始作俑者,江歲歲只能勉強忍著,不再發怒就算是好的了。此時她靈力強大,真的打起來,恐怕輸的未必就是她。
「嘿嘿……」神棍未言先笑,笑得十分諂媚,「不錯,此時小神卻是不是靈貓聖女的對手。」
他竟然會讀心術!瞪大了眼楮。江歲歲見怪不怪。
「那就不要再讀我的心思!否則……」赤/果果的威脅。
「小仙不敢,不敢!」神棍連連擺手,「是聖女沒有隱藏心思,小神才听到了您的心里話。如果聖女不想讓我知道你的心思,只要稍稍冥想,小仙便沒有辦法了。」
「說吧,你又闖入我的夢里干什麼?」江歲歲語氣稍緩和。但仍舊有著不耐煩。
「聖女似乎忘了一件事。不然怎麼會在這里游蕩,而遲遲不肯從夢境中出來。」神棍有些苦惱地盯著江歲歲。
咦?他竟然認為是她自己故意不出去的。想想剛才自己還為自己靈力了得自詡,而事實……面上一紅江歲歲有些沒好氣地說︰「不是我不想出去。其實是……我出不去。不知道……」
「哦——這麼回事。」剛才還畢恭畢敬的神棍突然若有所思地低了眉眼,顯然是有意嘲諷,卻又不敢做得太落痕跡。
「你如果有辦法就趕緊說,別賣關子!」江歲歲嘴硬,「畢竟是你把我帶到了這里,這正是你將功贖罪的時候!」
「將功贖罪嗎?」神棍笑得得意,「小仙把聖女帶到這里,聖女得到的除了痛苦磨難,恐怕還有人世間的快樂和真情吧?」
他的話不假。但江歲歲哪里會承認。
「聖女保重。小仙告退。」神棍轉身消失,跑的比兔子還快!
憤憤地,江歲歲卻是無法。回頭看向四周的棉花陣,卻赫然發現剛剛還混沌一片的空間竟然多了一條像長長的甬道一般的通道。
難道這是那個神棍留下的?快步走向通道。
一陣痛苦從腦袋傳來,江歲歲屏住呼吸,沒一個喘息都會痛的人想抓狂。
「嗯~呃~嘶~~嘶~」痛死了!江歲歲想抬手按住腦袋,卻發現自己感覺不到手臂在哪里。
心里一驚。猛然張開雙眼。撞上一雙忽閃水潤、帶著無限好奇和興奮的大眼楮。
軟軟的童音,伴著陣陣柔軟的嬰兒香響起︰「娘親,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