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排場啊,單單圍觀見證詹妮弗誕生的無一不是血統高貴的血族,還有一群自命不凡的騎士。就連天上地下也是異象連連,血月當空,地翻土動,不過這都是為法爾斯長臉的,也讓他這個小伯爵樂的甚歡。
醞釀的也差不多了,大地再一次距離的抖動,以戰場中心為界,也就是法爾斯派人埋葬詹妮弗的地方,四方土裂,一具漆黑的冥棺浮出。正是法爾斯一只沒怎麼用到過的冥棺,天天有美人陪臥,哪能跟死人樣呆在棺材里啊。
事實證明法爾斯是多了一個敗家女,好歹也算是公爵專享的冥棺就這麼四分五裂,事隔一天重新出現在諸位眼前的詹妮弗,跨越生與死的界限復生于艾爾拉斯的沃土之上,不同的是她張開的寬大蝠翼,象征著暗夜血族的獠牙。打開懷抱,享受泛著血色的明月洗禮,詹妮弗的精神似乎還沒怎麼清醒,這一些動作全像是本能。
這一刻自是沒人打擾,血族一方自然因為詹妮弗已經是同類,騎士們也礙于曾經詹妮弗的身份而不願打攪。真是可嘆啊,法爾斯看著詹妮弗足足近五米寬的蝠翼,心中難免涌出酸意。人的際遇是不能比的啊,想當初自己花了兩年時間才有了子爵的起點,而詹妮弗,分明剛剛覺醒就已經是侯爵。都已經比自己這個父輩還要高等。難道六代真是如此多嬌,五代就必須乖乖接受步入黃昏的命運?
「你這個乖女兒可比你強多了,她生前也就是個高階騎士吧。」
黛妮說起來也酸酸的,她比法爾斯還不如,是從吸血鬼騎士成長到如今。見證了簡直就是暗夜寵兒的詹妮弗,她心中自然也有些不平氣。
「我還以為她吸收了這麼多血氣,能直接成為親王呢。」
幽幽道來的法爾斯也是如此的酸意甚重,言語中故意帶著父輩在談自己的孩子不成氣候的意思,卻也掩飾不住他真實的想法。有此種想法的肯定不止法爾斯一個,近乎所有的血貴都在驚嘆詹妮弗的誕生。
「父親大人。」
終于醒過來的詹妮弗環視四周,最後定格在法爾斯身上,血脈中對賜予她新生的法爾斯還是有強烈的依賴感,就如同新生兒不舍母親的懷抱。即使法爾斯是殺死她的直接凶手,也掩蓋不了法爾斯身為她父輩的事實。
「恩,起身吧。從今你就要忘掉過去,一同肩負希爾家族的榮耀。」
這麼多雙眼楮盯著,法爾斯快速的扶起半跪在自己身前行禮的詹妮弗。自己也是有女兒的了,這是什麼感覺?女兒自然不能白撿,法爾斯暫時也拿不出什麼可以讓生前是教皇孫女動心的好禮物,干脆跟當初糊弄莉莉莎一樣,隨手變出一朵冰色的彼岸花,寓意詹妮弗既然已是血族的一員,就要如登上彼岸,忘卻曾經。只是如今的法爾斯今非昔比,臨時借助了狄安娜的一點力量,把自己對冰雪法則的領悟通通都刻在了一朵小小的冰花上。
加持了諸多冰雪法則的彼岸花也是很搶眼的,花的四周寒氣環繞,花瓣上似有非無的冰珠寒液更是襯托出花的嬌女敕。看在周圍級別都不下于法爾斯的血貴眼里,花上那是玄奧符文閃現,猶如是由純粹的符文凝結而成。魔法的魅力可見一斑,不是法師,很難拈手就來。
眾人驚艷的目光讓五代伯爵總算是找回點面子,女兒一出生就比父親厲害,這種事情是很少的,要麼說她父親太不行,要麼就是身為女兒的實在太過惹得黑暗垂憐。
「好了,謝謝諸位來見證小女的誕生,這麼晚了也都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與他們拼殺,當然他們看到敬愛的小公主變為高貴的血族,會興奮的睡不著吧。」
法爾斯好死不死的還刺激下已經瀕臨爆發的騎士們,白天見證了詹妮弗小姐的死亡已經是對他們的奇恥大辱,晚上又見證她的復活,他們卻真心變得憤怒,憤怒邪惡血族對高貴信徒的侮辱。
「小血族,今日之恥,定讓整個希爾家族的血來洗刷。」
神聖騎士團的團長大人來之前自然不會听說法爾斯這樣的小人物,因而他也不屑知道法爾斯的名字,從詹妮弗小姐的新名字很簡單的就能知道法爾斯的出身。希爾是嗎?準備迎接神聖騎士團的怒火吧。
「勸你一句,在場的隨便一位高貴血族都比你們幾位年齡加起來還大,不要用你淺顯的想法來衡量血族的智慧。去科爾托納吧,難道還沒听說城破的消息?寒冰堡明日開城門歡迎你們,記得祝福我的大度吧。」
無恥的法爾斯說起謊來根本不用思考,什麼科爾托納城破了,他是一點消息沒收到,但既然神聖騎士團不顧伊狄克拉的命令遠赴寒冰堡,教廷內部一定是很不協調,消息沒有血族這邊傳來的快也說得通。
「我們走。」
萊昂納多又繼續了昨晚的那一出,心里沒底的他也不願跟法爾斯爭辯什麼,只要伊狄克拉沒給明確的消息說科爾托納城破,他是不會相信法爾斯所言。即使他也有這種擔心,城已經破了,怨自己不及時幫助守城,反而私自決定奇襲寒冰堡。這些責任加起來已經夠把他關入教廷的大牢,或者發配到一個貧瘠的地方苦修永世。
乖女兒詹妮弗也只是目送了幾位曾經很熟悉的聖騎士而去,卻沒有跟他開口敘舊的想法。她是在怨恨這些聖騎士沒能及時把她救下,使得她慘死在法爾斯手上,還必須接受變為血族的現實?法爾斯不管這些,詹妮弗作為自己的血親後裔,是害不到自己頭上了。若是當初萊昂納多願意退兵,興許法爾斯真願意還給他們一位人質。
天賦好就是讓人沒話說,也沒感覺到詹妮弗還需要學習適應用翅膀飛行,當初法爾斯練習那麼久,才學會了奧翔天空。今晚真需要回城開個盛大的宴會了,一是慶祝自己第一位血裔的誕生,二則是裝的像點,讓城外的聖騎士真以為科爾托納戰場上血族的勝利。
「辦,為什麼不辦?我也是很喜歡這位小佷女哦。要不讓她跟著我吧,你會的東西也教不了她。」
法爾斯要辦宴會的提議立刻被黛妮給準了,還沒散去的血族也都紛紛附和,看來今晚勢必要來個城破前的最後歡愉。
不過黛妮後半句也說到法爾斯確實不足的地方,他僅僅還是個伯爵,怎麼能教導好已經是侯爵的女兒呢?詹妮弗跟著他能學到什麼?魔法?沒有天賦是無法學會的,既然她生前是個高階騎士,看來是沒這方面天賦了。箭術?那完全是借助狄安娜的力量,根本就沒法教她。希爾家族的秘技?貌似除了自己領悟的幾種法則外,根本就啥也不會。慎重思考過後,法爾斯還是無奈的接受這個現實︰「好吧,以後詹妮弗就跟著你了。」
「放心不會扣下不還你的,等你什麼時候娶我過門,我自然連她一並還給你。」黛妮自然听出了法爾斯的那股無奈勁,搶走了他的新寶貝,自然還要安慰兩句不是嗎?
當法爾斯回城把科爾托納城破的消息放出後,整個寒冰堡歡呼的聲浪應該不會讓神聖騎士團睡個好覺。劫後余生的感觸令這些見多了死亡的血族們不住的對著夜空嚎叫。處于底層的他們是無從知曉消息的真假。反正他們明白,明日可以棄城而走,不需要跟神聖騎士團死拼到底就好了。
城外的神聖騎士團駐地,注定是一個不讓他們睡安穩的夜,先是大地震蕩,卻是詹妮弗小姐復生為血族,又是科爾托納城破的消息,哎,連成一片的哀嘆聲回蕩在營地內。
「費倫已經去科爾托納了,估計明早應該能趕回來。不管如何,城要是破了,我們更應該拿下寒冰堡。」
軍中大帳內,幾位聖騎士自然無法安心歇息,已經派費倫聖騎士前去確認消息,萊昂納多心里也還是難以平靜。萬一這是真的!
「要不,我們連夜趕回科爾托納吧。即使這消息是假的,科爾托納也撐不了多久的。」
這話所言不假,一直穩重的中年聖騎士的話讓萊昂納多也開始動搖了。是啊,現在趕回去還不晚,要是能挽回局面,最後責任也不會太大。
相對于整個寒冰堡沸騰的聲音,老喬治的書房里氣氛有點沉悶。法爾斯不是預言師,他可無法確切的了之科爾托納之事,但這麼久了,科爾托納也該出個結果了。寒冰堡的守軍就算全部戰死也無法再擋住神聖騎士團一天的時間,都是城破,何必讓他們都去送死呢?
「謊報軍情的責任最後可都要你來擔負,你可想清楚了!」
黛妮算是寒冰堡內唯一真心為法爾斯考慮的血族了,真是要治法爾斯的罪,她一定會站出來一起承擔。
「天不還是沒亮嗎?今晚夜色這麼美,說不定科爾托納就破了。」
法爾斯一掃心中的沉悶,拿起桌上的一瓶老喬治珍藏血酒一飲而盡。雖然只是他的期盼,但天亮了答案自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