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其實慕容澈玉其實剛听到這門親事時,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實在是這遙沐芸身份特殊,而且醫術高超,若是嫁給了七皇弟怕是會讓他頗為棘手,能成為自己人卻也是不錯,但是這夜瑛實在是偏頗得厲害,居然不惜屈身入贅,這家伙當真是要將皇室的臉面全然丟盡才干休麼?
父皇那般重視他居然現在惹出這種ど蛾子來,這女人真當是這般重要,居然能讓他冒著大不為娶她?
慕容夜瑛攬著遙沐芸,動作親昵地落了座,因為是同胞親兄弟,所以倒也沒那麼多規矩,他對著慕容澈玉說道︰「父皇氣是氣得很,但是罵著罵著就沒音了,最後丟給我一卷聖旨,說是給我封王,算是成婚立業了。」
「父皇還是寵著你,若是別的兄弟……」慕容澈玉也是頗為無奈,對著自己這任性妄為的皇弟,當真是沒了言語,「別再惹父皇動怒。」
慕容夜瑛側目笑著看向遙沐芸,沒作聲。
「妹妹生得當真是漂亮,怪不得夜瑛一直惦記著。」太子妃也開了口,聲音依舊是那般沙啞難听,不過卻骨子里透著股高雅不凡的感覺。
「他……」遙沐芸抬眸看了眼慕容夜瑛,神色有些困惑,不解地詢問道,「我們以前有見過麼?」
慕容夜瑛笑而不語,將她往懷內更是緊緊地攬了些,對她低聲說道︰「我惦念你好像很久了……」
「嗯?」遙沐芸不太懂他話語中的含義,好像是什麼意思?
「不說這個了。」慕容夜瑛捏了捏遙沐芸的面頰,親昵地說道,對著慕容澈玉說道,「我打算這些日子帶芸兒出門玩玩,帝都內事情……」
「無礙,安心去吧。」慕容澈玉也不是拘泥的人,也不好讓新婚之人還為他做事。
遙沐芸微微蹙眉,輕輕拉了拉慕容夜瑛的衣擺,這男人怎麼自作主張?!也不事前問問她!
「也是,該好好去玩。」太子妃也是羨慕地看向這對新婚夫妻,拉著慕容澈玉的手,「我們可是沒那麼個機會。」
慕容澈玉抱歉地看向太子妃,回握住她的手,對她說道︰「是我虧欠了你。」
「我又沒怪你,只是羨慕他們而已。」太子妃搖了搖頭,溫柔地回道。
「皇上有旨,請太子殿下即刻回宮。」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話。
「皇兄快去吧,我和芸兒也回去了。」慕容夜瑛忙起身,對著慕容澈玉說道。
「等你們回來再說。」慕容澈玉也是忙起身,扶著太子妃,便先行回宮了。
「你這男人實在是太自作主張了,誰說要同你出去。」遙沐芸當真是氣惱極了,對慕容夜瑛斥責道。
「出趟門不好麼?散散心,蠻不錯的。」慕容夜瑛倒也不在意遙沐芸這態度,拉著她的芊芊玉手就將她往外面候著轎子領去,「我也是見你這些日子心情不好,想帶你出門走走玩玩。」
遙沐芸卻也是遲疑了,能暫時離開這里其實也不錯……
慕容夜瑛見她在考慮,也不急,攬著她的嬌軀坐上了轎子讓她依靠在自己懷內對她言語道︰「再睡會?」
「不了。」遙沐芸推拒開慕容夜瑛,淡漠地搖了搖頭說道,「等下轎子在茶樓那里停了,你先回去吧,我去茶樓。」
「我陪你去。」慕容夜瑛不饒不依地說道,「王妃怎麼能將本宮丟下,既然選了本宮做入贅夫婿,就得時時刻刻帶著本宮。」
遙沐芸听了這話,頓時間哭笑不得,他這是在向自己撒嬌麼?這男人……
「王妃,本宮已經如願成了你的人,怎麼能甘受冷落。」這話從慕容夜瑛口中吐出當真是讓遙沐芸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
她定神地看了一眼慕容夜瑛,也是嘆了口氣,對他嗔惱地說道︰「丑八怪,隨你。」
慕容夜瑛當真對那「丑八怪」一點也不介懷,反而調侃道︰「王妃怎麼能嫌棄本宮,當真是傷了本宮的心,莫不成王妃想氣本宮,將本宮氣回夫家不成麼?」
遙沐芸被那句「氣回夫家」當真給逗樂了,這男人倒也有些意思,她掩嘴暢然輕笑道︰「你呀,當真是讓我沒了言語。」
到了地方,遙沐芸就和慕容夜瑛一同去查賬了,實在是慕容夜瑛身份不凡,愣是將滿茶樓的人硬生生嚇跑了一半……
慕容夜瑛看向遙沐芸那投來的埋怨之色,卻也是無辜極了,趕緊攬著遙沐芸的香肩將她領進廂房內。
「想去哪里玩?」慕容夜瑛進了門後,就對遙沐芸詢問道,「喜歡綠水青山還是大草原?」
「不曉得……」遙沐芸其實也不曉得要去哪里玩,尋思了下,對慕容夜瑛詢問道,「有沒有那種水鄉小鎮,我想去那種地方。」
「哦?自然有我派人準備行程,過幾日就出發如何?」慕容夜瑛見遙沐芸終于有所松動,忙開口說道,「芸兒,這番出門,我會讓人順便將我們住的瑤芸宛改建一番,可否?」
「怎麼?」遙沐芸不悅地問道。
「你即便不為我考慮,也為我們將來的孩子考慮一下,那院子哪里有給你我的孩子住的地方?」
听了這話,遙沐芸忍不住輕撫了下自己的月復部,卻也是這樣一說,若是孩子出生,卻也是沒地方住,那瑤芸宛暫時也就夠她一人居住差不多,其實加上一個慕容夜瑛當真也是勉強了,不過她故意這般,所以沒有考慮那麼多,現如今想想卻也是這麼一回事。
「父親呢?」遙沐芸開口詢問道。
「父親說把之前離我們院子近的六姨太居所話給我們,讓六姨太搬去住在大姨太原來住的居所。」慕容夜瑛自然也是早就考慮到這點,早就跟遙文宇商量好了,就怕遙沐芸不同意而已。
「是麼?」遙沐芸突然挑了挑眉,輕笑一聲,「好呀,就這樣辦吧。」
能讓六姨太吃癟當然是好事,說來三姨太那女人現在還沒收拾呢,讓她如鯁在喉,當真要早早除去,還有那個遙嵐秦,也是個禍害。
慕容夜瑛還以為要多費些口舌呢,哪料得到她這般輕巧地就同意了,倒也是省了不少心,便開始同她商量改如何改建的好,畢竟宮廷內的工匠倒是隨他支配,主要是讓遙沐芸喜歡才行。
遙沐芸一想到能自己設計自己的居所,便沒來由的高興,將手中的賬本往一旁丟去,興奮地讓人取來宣紙和筆墨紙硯,開始畫著她想要的住所,並且一邊同慕容夜瑛商談著。
慕容夜瑛自然是什麼都依著她,時不時提些意見,兩人倒也是少有的相談甚歡。
遙沐芸對這慕容夜瑛的態度也稍微好了些,但是還是有些抗拒同他有過親密的舉動。
圖紙這幾日遙沐芸在家中不斷完善著,而慕容夜瑛也在緊鑼密鼓地安排此番的出行。
「芸兒。」這日慕容夜瑛對著躺在床榻上歇息的遙沐芸說道,「準備準備,要出門了。」
遙沐芸不知不覺竟從口中言語道︰「逸之,再讓我睡會……」
「芸兒?」慕容夜瑛錯愕地看向遙沐芸,開口輕聲喚道。
遙沐芸這才猛然間驚醒,自己怎麼會……
她……
怎麼會不知不覺中將慕容夜瑛當做溫逸之……
他怎麼會是溫逸之,遙沐芸真當想將自己的舌頭咬下來,怎麼會突然提及那個男人來,還在慕容夜瑛面前……
她假裝依舊在沉睡,實在不曉得醒來要如何同慕容夜瑛解釋,只能裝睡。
慕容夜瑛見遙沐芸依舊不動彈,也沒有強迫她,而是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他是不是生氣了?遙沐芸開始胡思亂想著,不過想想他如何又同她有什麼關系,只不過是個贅婿而已,強迫自己寬下心來,不去在意這事,不過心底卻開始默默將這慕容夜瑛同那溫逸之比較了起來,發現兩人當真有些相似,有時候給她感覺就像是一個人一樣,之前沒有在一起相處那麼久,那種感覺卻也沒有那般強烈,但是近些日子在他體貼無比的照顧下,只覺得這慕容夜瑛給她的感覺越來越像是那溫逸之……
她一開始以為只是自己心理作用,但是漸漸的,心中不自覺就會透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比如剛才那一聲「逸之」喚出口,當真是讓她有些茫然。
其實有時候她當真是有些期盼,他們就是同一個人,但是可能麼?她只是做夢而已。
不過她倒是從未對慕容夜瑛面具下的容貌有絲毫的興趣,因為他長成什麼樣子,她都不在乎。
遙沐芸等了片刻,這才從床上爬了起來,向外看去,慕容夜瑛已經不知去向,她該如何解釋那句夢囈呢?遙沐芸當真是犯愁死了,雖然是贅婿,但是他若是計較起來,而且他還是皇子,自己並非是處子之身,甚至懷有身孕被發覺了,保不成會害了他們遙家,那時候傷心過度的她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想尋個人嫁了而已,現如今需要考量的卻也多了很多。
只能盡量不讓他觸踫自己,以免他識破了,如果不發生關系的話,應該不會被知曉,但是自己月復中孩子總有出世的一天,該如何是好?
遙沐芸起了身,喚來丫鬟幫她穿衣打扮,玉卿她們遙沐芸暫時不打算招回來,因為她們知曉不少事情,暫時不想讓慕容夜瑛知曉,所以她讓她們幾個先在游水鎮幫她照看著那邊的生意。
穿衣整裝好了,遙沐芸便開口對丫鬟詢問道︰「他人呢?」
「王爺他在水軒閣樓里。」丫鬟自然是如實回道。
遙沐芸點了點頭,向那水軒閣樓走去,結果就在門外時,頓住了步伐,便听里面的慕容夜瑛不斷地發出疼痛難忍的低吼,她透過微合的門瞧瞧打量著里面的情況,便見他居然雙手抱頭猛然間將頭撞向牆壁,像是疼痛難耐一般,讓遙沐芸大吃一驚。
「夜瑛?」遙沐芸忙推門走了進去,開口焦急地詢問道,「你怎麼了?來給我瞧瞧。」
遙沐芸想想這慕容夜瑛自小便得病,想來這就是因為病癥突然發作引起的,忙跑了上去,一把將他抱住,對他緊張地安撫道︰「夜瑛,別這樣,放松些,告訴我怎麼了!」
「芸兒!」慕容夜瑛突然一把攬住遙沐芸,不斷地急促喘息道,「芸兒……」我記不起來……我為什麼記不起來……
「我在這里。」遙沐芸莫名地反抱住慕容夜瑛,不解地詢問道,「怎麼了?夜瑛?」
「頭疼得厲害……」慕容夜瑛突然松開遙沐芸,轉過身去,甩了甩頭,讓神智清明起來,「沒事了……」終于恢復常態的他依舊背對著遙沐芸對她說道,「別擔心。」
「是不是你早年的病癥犯了,讓我瞧瞧。」遙沐芸依舊有些介懷,幾步上前,要為他把脈,結果被他閃躲開。
「不必了。」慕容夜瑛像是躲著遙沐芸一般,飛快地離去。
而遙沐芸困惑不解地看向匆匆離去的慕容夜瑛,心中真當是不解……
不過出行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遙沐芸便也先去同父親道別,至于慕容夜瑛,真當不曉得他今日怎麼了,突然那樣,莫不成因為自己的話?
一想到這里,頓時間遙沐芸開始擔心了起來,別了父親之後便四處尋找慕容夜瑛,卻被告知他已經在馬車上了。
遙沐芸忙也到了大門外,看著那頗為氣派的馬車,真當是無奈了,這番出行堪比聖駕出游了,這馬車乃是宮廷巧匠特地打造的,是按照賢王身份特地為慕容夜瑛和她準備的。
走進馬車內,便瞧見地面上鋪滿了上等的獸毛地毯,她月兌去腳上的繡花鞋,慢慢走到有些怪異的慕容夜瑛身邊,柔聲對他詢問道︰「夜瑛,究竟怎麼了?」
「我……沒事。」慕容夜瑛晃神了下,隨後恢復正色對遙沐芸說道,「過來坐。」
「是不是因為……」遙沐芸遲疑地開口詢問道,「其實我……我只是無心之言,那溫逸之早前是我認的哥哥。他的死我一直耿耿于懷,所以……」
「沒事。」慕容夜瑛居然毫不在意地將她攬在懷內,將自己的頭埋在遙沐芸的肩窩內,柔聲說道,「我只是有些累,剛才頭疼得厲害,休息一會就好了。」
「嗯……」遙沐芸伸手輕撫著慕容夜瑛的背部,若是平日里她定不會做出這般親昵的舉動,但是此時此刻卻不曉得為何心中微微有些觸動……
過了會,丫鬟們也將行李全然準備妥當,遙沐芸忙對慕容夜瑛說道︰「我們得下車去跟父親告別。」
「嗯。」慕容夜瑛沉吟了片刻,這才站起身來,對遙沐芸說道,「走吧。」拉著她的手將她也扶了起來,兩人一同下了馬車,同遙文宇依依惜別之後,便正式上了路,這一次慕容夜瑛特地進宮同皇上和太子告別,實在是遙沐芸身份原因,他還是打算等此番游玩回來再待她回宮見過父皇,這才沒帶她一同進宮。
一路上,遙沐芸若有所思地看向慕容夜瑛,而慕容夜瑛也徹徹底底恢復正常,時不時為她斟茶拿點心,這馬車內沒有伺候的丫鬟,就他們兩人獨處,倒也安靜。
一路上其實慕容夜瑛極少同遙沐芸四目接觸,更多的還是敞開車窗,向外看去,欣賞著沿路上的景致,並且時不時對遙沐芸說著他過去出行的趣聞。
遙沐芸听著也有了興致,兩人一同坐在窗邊,宛若數十年的老夫老妻一般,又說又笑和睦地閑聊著。
其實路途上倒也是乏味的,不過慕容夜瑛見聞極為廣泛,所知曉的事情也多得讓遙沐芸吃驚不已。
而遙沐芸也不僅困惑了,為什麼這常年病弱足不出門的九皇子會有如此多的見聞,若不是真的游歷過,有些事情單靠看書真當是不可能曉得的,所以她不禁有些懷疑,但是她每一次想為他把脈都被他不落痕跡地躲過了,托詞說他無礙,不需要她來為他看病,但是越是如此,遙沐芸越是懷疑。
因為慕容夜瑛所選的游玩之地離帝都頗遠,而他們小心起見,帶的隨行之人也頗多,所以行程也很緩慢。
途經之處也都是有所選擇的,所以來到一些地方時,慕容夜瑛都會帶著遙沐芸游玩一陣,然後再繼續上路。
兩人一路游玩得倒也是愜意極了。
而懸在遙沐芸心中的疑慮卻也因為慕容夜瑛的種種讓她心為之一動的舉動越加加深,之前其實她根本不在意他,所以,從未注意過他的舉動,但是現在不同,自從那日開始,她就開始注意慕容夜瑛的一舉一動。
而越是注意,越發覺得他就像是溫逸之的翻版一般!
雖然聲音完全不同,但是某些不經意間的舉動和說話的語氣真是能完全和過去她所認識的溫逸之吻合在一起……
莫不成……
遙沐芸心中那種想法越加強烈,也越加確定,這個慕容夜瑛怕就是溫逸之!
雖然不曉得他用什麼方法改變了聲音,這個男人怕就是溫逸之了!
------題外話------
今日周末,終于得空多寫一點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