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日來,阮紹南都會來,她每次拒絕,可是他還是臉皮很厚,硬是要和她同床,只是他很老實,躺在他的身邊一下子就睡著了,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變得喜歡睡覺,記得以前他幾乎不怎麼睡覺,見到他總是神采奕奕,而不像是現在,動不動就睡覺,讓她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她躺在他的身邊,依舊不敢亂動,生怕他獸性大發,一口就被他吃掉了,她還不能叫屈。
月亮像是嬌羞的新娘,懸掛在樹梢,就如同古詩所雲︰「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她很少有心情去欣賞這種美景,也不知道什麼叫意境這類文學術語,她都快要忘記自己曾經喜歡文學,是一個文藝女青年,可是生活的磨礪,讓她漸漸覺得那些東西,只是有錢人玩的,而她什麼都沒有。
床太小,她側著身子,不敢亂動,可是這樣她覺得整個後背就僵硬了,她試圖慢慢的動了一下,結果很嚴重,阮紹南將手搭在她的腰際,凌笑笑有點不耐煩,準備要將她的手甩掉,結果相反,她更加粘上來,她整個身子都被他環抱在懷抱里,好像是一個母親抱著自己的子女,而此時她就像是一只汪洋中的小船,終于找到了依靠。他的懷抱確實很溫暖,比一般男人更加堅實和有力,這里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滋味。
「乖乖睡覺。」他緊貼著她的耳朵道,「別低估我的能力!」
這句話,她听後立馬全身都覺得發燙,臉緋紅,一直紅到了耳後根。
她的全身發燙,而腰上的手,以及環抱著自己的身體比她的身體溫度更高,好像要燒著了一般。可是他並沒有進一步,而是緊緊的環抱住她,「別動!」
她感覺到不對勁,好想他身體的溫度高的有些不正常,她回過頭,看著他已經有些微紅的臉,可是他看自己的眼神依舊帶著柔,從來沒有見過的柔,讓她瞬間就柔軟下來。
「阮紹南,你怎麼了?」不可否認,她有些著急。
他微微扯起嘴角,笑道︰「丫頭,睡覺,不用管我,你今天累了一天。」
「你到底怎麼樣了?」她確實很累,可是他就不累嗎?從一千里外的地方,開車都要三四個小時,不知道他是嫌油費太便宜還是吃了沒事干,每天都要過來,而為的只是陪她睡覺和在兒子熟睡時,他給一個甜蜜的晚安吻。
「沒事。」他揉了揉她的額頭,「你終于擔心我了,我很高興。」
她伸手模了模他的頭,然後自己講額頭湊上去對比溫度,發現他的溫度高的嚇人。
「阮紹南,你怎麼了?」她的聲音帶著哭訴。
「我沒事,你好好睡覺。」
「還說沒事,你發高燒,我帶你去醫院。」
「不去。」他立馬反駁道。
「不要任性,你不是小孩子。」
他將身子蜷縮,然後緊緊環抱住她,「我就是小孩子。」
「阮紹南。」
二十分鐘後,醫生厲聲喝道,「你是想要故意生病了吧?」醫生低著頭寫藥房,一邊很嚴肅道︰「你燒到39度,一般人燒到這種程度,就基本上要掛掉了,你居然還敢開這麼久的車,從千里外趕過來。」
醫生抬頭,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凌笑笑,意味深長道︰「年輕人想要親熱,也不能這樣不照顧對方的身體,要真這樣想念,大打個電話或者視頻就可以,何必累心勞力跑這樣遠。」
凌笑笑低著頭,不敢看醫生,這確實是她的過錯,可是她不能改變阮紹南,她唯一做的就是沉默。
他故意裝出很疲憊的樣子,咳嗽幾聲,憋紅著臉,故意攬著她的腰,「醫生,連你都看出來我喜歡我老婆,可是就是有人看不見,我這個做丈夫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醫生,你有沒有藥,可以治這種病的?」
醫生再次看了看凌笑笑,然後看著阮紹南,繼續低著寫著什麼,「病人要在這里住院一晚,需要輸液三瓶,等燒退了之後才考慮出院的問題。」
「醫生,我不用住院,給點藥就行。」
醫生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婦女,看她的樣子應該是一位好醫生,一臉正氣。「兩夫妻吵架不能拿身體開玩笑,而應該多替對方考慮考慮,你們這樣下去,那真叫愛的你死我活。」
阮紹南得意極了,明明很難受,他還扯出一個保準的帥鍋笑容,對著那位醫生道︰「醫生,你確定我只要住一晚嗎?」
醫生立馬抬頭,嚴肅看著阮紹南,「不然你想長住?」
「這是藥丸,等燒退後,你可以帶回家,按照上面規定的時間和顆粒安排。」凌笑笑點了點頭,將藥單接過來,準備去繳費。
「有護士陪你去輸液房,她先去拿藥。」醫生看著阮紹南,其實早就心知肚明,只是她也想幫幫這個小伙子,要不然好好的一對就這樣活活的被拆散了。
她拿著藥單,走至收費處,將錢付清後去藥房部取藥,然後再去輸液房。
她沒有想到,阮紹南的魅力如此之大,這才剛剛十幾分鐘的事情,已經把全院的護士全部吸引過去了。這不,阮紹南的房間門口已經積聚了很多的女護士,正擠在門口。
她站在門口,進退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辦。
「藥來了,讓讓。」然後人堆中讓出一條道路,讓她通過。
而阮紹南躺在病床上,享受著所有護士對他的愛慕。不知道什麼時候,阮紹南變得如此親民,要是以前,他會拒人于千里之外,從來不會讓他不熟悉的人靠近自己,而現在好像完全已經平民化了。
「這是我老婆。」她剛走至病床前,他就緊緊抓住她的手,「你們可以走了。」
然後她能感受身上受到很多雙眼都冒著怒火,好像要將她燃燒一般,她明白這是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而且她們怎麼也不會相信阮紹南這樣一個英俊的男人怎麼娶了一個黃臉婆,此刻她就是這樣,穿著最土的一件衣服,如村姑般,而她臉雖然素雅,可是和這些畫著妝的護士相比,簡直就是原生態。
門被關上的那刻,她立馬掙月兌了他的手,「夠了!」這是鎮上的醫院,估計過不了明天她就被出名了。
他卻反而不生氣,這樣小小作弄她,原本沉悶的心情立馬變得輕松起來。
晚上,她也不知道是這幾日來的勞累奔波,還是她真的很累,她居然靠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睡著了。
她聞到了饅頭的香味和粥的潤滑味道。肚子不爭氣的叫起來,她掙扎著睜開眼楮,看來自己又做夢了,還做了一個這樣美味的夢。
她剛想睜開眼楮,發現自己置身于松軟的床上,天藍色的窗簾,可以看到外面的藍天白雲,綿延青山,也可以听到山間松濤陣陣和鳥兒清脆的叫喚聲,原來房子依山而建,為了保護環境,一草一木都保持著原本的狀態。
被子也是天藍色的,散發著陣陣茉莉花的清香,地板是光可鑒人的上等大理石鋪砌而成,案幾上放著一朵盛開的荷花,上面還有晨露。
這樣的美麗的景有如夢中一般,她覺得自己置身于神秘的地中海,這般的藍太夢幻,太美麗,尤其是那株荷花花瓣比上等骨瓷還要晶瑩剔透幾分,花蕊上面有晨露,采摘這樣的花要起很早,不太用心的人很少會這樣做。
「你醒了?」他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熟悉的聲音將她的美夢打破。
她側頭,他果著上身,只套著一條白色的浴巾,然後道︰「洗洗吧,下去吃早餐。」
她不好意思拒絕,可是她也不想接受。
她躺在床上,睜著眼楮看著他,回想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自己會躺在這里呢,真是不可思議。
「再不起來,我可……」他靠近她,「這身衣服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工夫才幫你找到。」
她側身,差點就正中他懷,「我要走了。」
「真是掃興,這樣美妙的早上。」
她走至浴室才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扔在地上,濕漉漉的。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她月兌了個精光,而沒有衣服可以換。
對著鏡子,她看到自己赤身月兌體,可想而知昨晚她又被看了個精光。
她敲了敲門,半天沒有反應,她知道這是阮紹南故意的,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她能想象阮紹南現在得意地端著水晶杯,里面盛滿紅酒,然後眯著眼楮一點一點品嘗。
想到這她就覺得可恨,可是還能有什麼辦法,只好無奈的敲了敲門。
「需要我做什麼?」
結果悲催的發現,她的大姨媽來了,因為發現那里不對勁。
她紅著臉,咬著牙,「你能不能幫我買那個呢,還要一套衣服。」她說這話時,很小聲。
「沒有听清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的那個來了,我沒有衣服。」
外面沒有了聲音,半天後听見他在外面道︰「我不知道你用哪種,就要服務員幫忙買了所有的,還有一套衣服,你穿穿看。」
她怕他耍滑,「放好了,我自己會拿。」
听見外面真的沒有了動靜,她才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去拿衣服和衛生棉,可是讓她欲哭無淚,外面擺了十幾包衛生棉,這是商店嗎?不過旁邊還有一條粉紅色的裙子,樣式很簡單,可是看看上面的牌子又是國家名牌,而且價格上面的零讓她不敢看,也許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覺得自己穿著一件足以讓她用一生去交換或許都交換不到的。
可是這廝很缺德,居然將衣服放那樣遠。她只好光著身子,伸出手去拿,然後在眾多的衛生棉中選自己最經常用的那種。
「原來你用這種。」
她很本能的護住的關鍵部分,可是她遮住了上面下面沒有,很丟臉的在他的面前,她一絲不掛。而且還來了大姨媽,這個時候居然被他知道了。
她蹲在地上,而他像是一頭獅子一樣,散發出尊貴卻有致命誘惑的眼神,「不知道尺寸合適與否?」然後他的目光在她全身打量,細細地不放過任何一寸。
「以後不要去采花,我不允許我的女人去干這種粗活。」他抱起她,「是不是等我幫你換?」
「不要。」她立馬拒絕道。
「阮紹南!」她能感覺到只要自己身體一動,下面就像潮水般涌出來,而且下面空空如也,這種感覺很不好。
「你很香。」他很眷戀于她的耳畔,「你要自己弄還是我幫你?」
「我自己來。」
見她穿著那件粉紅色的香奈兒,這是最新流行的主打色系和主打款式,目前這款全球只有這一件,而這件衣服是他要香奈兒首席服裝設計師專門量身替她設計的,所以在尺寸上,款式上都與她的氣質很相符合。
而他也已經穿好了西裝,站在窗戶旁邊,不知道沉思著什麼。
听見她出來了,才轉身看她,然後上下,在她身邊細細打量了一番,滿意點點頭道︰「一起去吃早餐。」
「不用了,我要去接等等上學,你自己吃吧。」
「吃完後,我陪你一起接等等上學。」
「我想讓等等吃飯,不能讓他餓著肚子去上學。」
「我可以叫服務員打包,坐車很快的。」
她不知道還能以什麼理由拒絕他,靜靜看著他。
「走吧。」
這里是全國著名的希爾頓酒店,里面的服務和設備都是全球一流的,她剛出去,踫到穿著清一色藕荷色旗袍的服務員,中西合璧的天衣無縫。
「請跟我來,我們已經為您和你美麗的妻子準備好溫馨的早餐,希望您吃得愉快。」
果然是有錢人,服務員領著他們來到了酒店的最頂層,上面簡直就是一個花園,四周擺滿了各式的花朵,每一株都盡態極妍地開放著,上面還有晨露的清香,不遠處就是一片翠綠的竹林,山間霧氣氤氳,里面很多的鳥兒在跳舞嘻戲,一條銀白色的瀑布從山頂沿著八十度的陡坡落下。
早晨的陽光溫暖和煦,淡淡的橘黃色像是給這些花兒染上一層金黃色的黃昏,泛著淡淡的光華。
桌子和椅子都是用花籃編織而成,桌子上面擺了兩個高腳杯和一瓶看上去年份很久遠的葡萄酒。
他很紳士,讓她坐下,「先嘗嘗看這個好不好吃?」上面是她平日里愛吃的面包和饅頭,可是這高檔的紅酒和這中國百姓平日里才能見到的饅頭和面包,太不相稱。
「我自己來。」旁邊的服務員果然素質很高,這樣奇怪的組合她們居然沒有一點反應。
她低著頭,只想盡快吃完,然後去接等等。
「不用吃那樣快,孩子已經去學校了。」
她咬得只剩下一半的包子還噎在喉嚨里,眼淚都被嗆出來了,「等等在哪里?」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鐘了?」
她莫名的點點頭,然後搖搖頭,「現在已經八點半了,孩子已經上學半個小時了。」
「我托人將孩子送到幼兒園,你不必擔心。」
她才稍稍放下心來,可是繼而又害怕起來。如果他還是這樣,一聲不吭就將孩子接走,她要怎麼辦。
她立馬放下手中的早擦,「阮紹南,希望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第二次了。」
她幾乎是拍案而起,但是還顧及旁邊的服務員,還是沒有發作。她立馬想離開這里,雖然喝著高檔的紅酒可是還不如自己家里的白開水,雖然這里環境很美,可是還是沒有自己家門前那系常青樹看著順眼,她只想立馬離開這種地方,最要稍微多停留一刻,她就覺得全身不舒服。
她氣憤地沿著樓梯下去,結果發現這是最高層,足足有二十層,她跑到十五層的時候,雙腿都軟了,一點力氣都拿不出來,腳下的高跟鞋不是一般的高,腳都被磨出血來了,可是她顧不得這樣多,直到踫到掃樓道的大姐,「姑娘,旁邊有樓梯,你可以坐那個下去,很快的。」大媽上下打量著她的穿衣打扮,應該不是一般人,比有錢人還要有錢人,光是看她手上那條閃著淡淡華光的寶石項鏈,就足以讓她傻眼,這手鏈好像在一個拍賣會上以9999999賣出,寓意平安吉祥。「這手鏈價格不菲,被媒體吵得沸沸揚揚,而現在戴在這個女孩手上,簡直不思議,比在電視上看到的更加美麗,它的美被她的皮膚襯托的淋灕盡致,好像就是為她專門設置的。」姑娘,你是有福之人!「
已經很久,她沒有被人這樣祝福過,可是除了說聲謝謝,真的不知道做什麼,想了想還是不要說,反正她這種人從來不被人祝福過,只要能平平安安帶著等等好好生活就可以,別去他求。」姑娘,機會稍縱即逝,要好好把握。「
她回頭,發現老婦人已經不在了,她稍稍頓了一下,正好趕上了已經打開的電梯,她走進去,剛才跑得太急,稍微有些喘,可是為了不讓別人看自己時,用異樣的眼神,她盡量平復自己微喘的呼吸。
她趕到學校時,看見幼兒園的小朋友被帶著出來玩耍,他看見等等正在和一個小女孩玩捉迷藏,從來沒有看到等等這樣開心,可是當看見從教室里走出來的蕭山時,她被震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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