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幫這個以「隱忍」為美德的女人洗洗腦子。
她能說自己現在依然毒蠱纏身,必須從秦竹身上找到解藥才能活命麼?
如果她這麼說了,潘玉娘一定承受不住打擊,本已虛弱的身體還不知能熬到幾時,這是不孝。
從潘玉娘的話里話外,她能听得出,她雙目全瞎,必然不是自己身體的緣故,必定和藍絲影與秦竹有著直接的關系。
那芸娘口口聲聲說什麼「害她的人」……一向與人都不結怨的人,還有招來什麼害她之人?
無利不起早。誰獲利最大,誰就是凶手。不用潘玉娘明說,她也猜得到,那害她之人必定是現在的秦家主母和秦家大小姐!
她能明白潘玉娘不是真的原諒了那害她的人,而是她不想再擾了秦家的平靜,給秦天楚招來麻煩。或許,這在她看來,家宅不寧,就是婦人無德。
也正是這種思想的束縛,才會讓她被人逼到退無可退。
明知道問不出什麼,秦桑便也不想再多問,索性簡短截說。
「娘,跟我走吧。我現在回來了,您不必再呆在這里了。」秦桑站起身,對潘玉娘道。
潘玉娘卻搖搖頭,「我已準備下半生都托付給佛祖了。你既然回來了,就好好過你的日子,放心,娘會一直在這里。」
秦桑暗嘆口氣,「娘,您一個人在這里,女兒又怎麼能放心?女兒現在在京城有安身之所,您只管放心住過去,我保證,絕不會有人能打擾到您的。」
潘玉娘卻是怎麼說都說不動,非要繼續留在這里,哪里也不去。
秦桑無奈,只好使出最後一招︰「難道娘就不想治好眼楮?」
潘玉娘淡淡一笑,「治得好,治不好,都不重要了。為娘如今心似明鏡,透亮的很。」
「那您就不想見見您的外孫兒?」
潘玉娘先是一愣,隨後便喜道︰「我有外孫兒了?」
「是啊。都半歲多了,白白胖胖,十分可愛。您就不想見見?」
潘玉娘這次終于不再直接的拒絕。
秦桑一看有戲,便打起了精神,微笑道︰「如今我也是上有慈母要孝敬,下有兒女要照顧的人了。祖孫同堂,才是我最大的福氣。難道您真要剝奪女兒這些福氣麼?」
潘玉娘的聲音又開始濕潤。她重重嘆了口氣,雙手再次撫模上秦桑的臉頰,欣慰道︰「桑兒總算長大了……」
「跟女兒走,好麼?讓女兒盡盡孝心,好麼,娘?」
潘玉娘遲疑了一會兒,「我這眼楮,真治的好麼?」
「放心,一定能治得好!」秦桑忙安慰道。
「可若是治不好,豈不是給你添了麻煩了?」
「娘說哪里話來?小時候您把兒帶大,可曾嫌過麻煩?」
這次,潘玉娘不再說話了。
秦桑知道她這可能就是默許了,便抓緊了她的手,道︰「可有什麼要收拾的?若沒有什麼重要的,咱們這就回去!」
「這麼急?」潘玉娘有些不解。
秦桑忙勸道︰「說來話長。您就听女兒一次,行麼?」
「那無論如何也得跟住持打聲招呼……」
「……好。娘,我在門口等您,您快些。」
潘玉娘點點頭。
秦桑這才放開了她的手,轉身出去,和燕飛鷹一起,在門口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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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兩騎,速度卻比來時慢了不止一點,實在是潘玉娘不是習武之人,加上這兩年心力交瘁,無法適應長時間的顛簸。
等終于進了家門,下了馬,天色已蒙蒙亮。
郭嫂是個勤快人,每日天不亮就早起為一家子準備早餐。猛一見到秦桑和燕九從外面回來,還一身黑衣夜行人的打扮,又帶了一個穿著僧衣的中年女子,看那樣子還是腿腳不利索,眼楮也有些毛病的……不由得吃了一驚,怔在那里,也不敢多問。
「郭嫂,麻煩燒些洗澡水。」扶潘玉娘過了迎門牆,吩咐燕飛鷹去把馬還回店鋪後面的馬廄之後,秦桑便開始催促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的郭嫂。
「哦!」郭嫂听東家吩咐了,忙應了,回去燒水。
秦桑扶潘玉娘進了屋,到自己房里坐下,再想了想,覺得這院子如今實在是顯小了。當初真沒想到這麼快人口就會增加到這麼多。如今的權宜之計,只能是讓潘玉娘先和自己擠一間房,日後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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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的少了些,後面爭取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