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得回去呢……」盡管秦桑都這麼說了,李中玉還是又再次重復了一遍他的話,只是這次他話的內容雖和上次一致,但明顯語氣已大不相同,明顯軟糯了下來。李中玉打死都絕不願意承認,他其實有些口是心非了。
只是他比較糾結。
上次和她同床共枕,那是自己暈倒的情況下。這次可是完全清醒的情況下,他開始在想自己該怎麼才能過得了今夜這關。
「晚上看完診之後‘你’明明已經跟著蘇二回去了,這會兒半夜三更的再回去一次,你真以為你能出得了這大門?你又不會輕功,能飛檐走壁。」秦桑調笑著,推了他一把,給自己留出了一個人的位置,也和衣躺下了,接著道,「我拿了一套小廝的衣服來,明日一大早,門開了之後,你從側門走,那里送貨的打掃的亂七八糟的人都會經過,沒人會注意你的。時間不早了,先睡吧。」
「……哦。」她說的的確是這個道理。這里可不是他能隨隨便便進出的地方,若真被人給起疑了,毀的可是她的名聲。這定是萬萬不行的。
肩並肩這樣躺到一起,而且還是在她的閨房,李中玉沒辦法不想入非非。他再怎麼用那些教條來規範自己,也不能改變他是個男人的事實。
一想起上次兩人共處一室的情形,一股熱流就從下月復涌起,無法控制的一些想法便從身體侵襲到大腦里,讓他真想罵自己兩聲無恥。
看來,日後若真的能成了婚,他是該在房中準備一張軟榻安身才行,否則每夜這樣折騰,他怕自己的好日子來沒到來,就已經英年早逝了。
這麼想著,他愈發往牆壁靠了靠,直到身體完全貼近了牆壁,再也不能動上一動。
秦桑似乎一上床就打算要入睡了。先是听著她呼吸漸漸平穩舒緩下來,緊接著便是再感受到她似乎覺得床上的位置多了些,便自在的翻了個身,臉朝外而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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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著了麼?」他終究還是有些擔心這可怕的「解藥」到底在她身上會如何,因此,鼓足了勇氣,低聲問了句。
秦桑輕輕哼了聲,含糊道︰「還沒。」
「那你眼下感覺如何?」
秦桑停了一下才道︰「應該沒什麼問題。」
「那就好。」李中玉明顯松了口氣,頓了頓,又問道,「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你到底都有哪些本事?我一直很好奇。」
秦桑低低笑出了聲,「你好奇什麼?」
「每次都好像都有些低估了你……」
秦桑繼續笑,「其實也沒什麼。我自小跟著師父學習醫術,也學會了些易容之類的小技藝。說真的,你也不須高看我。比起悟性,你對醫道的悟性遠勝于我。」
李中玉也輕輕笑了聲,「你反倒是高看我了。你做起事來,比我聰明多了,我自愧不如……」
話題說到這里,似乎又卡住了。秦桑又不做聲了,李中玉只好絞盡腦汁繼續想別的話題,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和她房間里的氣息,實在太能挑戰他的極限,他似乎連心髒都開始隱隱發抖了。
「……明日一早我就得走,那提親之事,我該怎麼做?」李中玉想了半天,終于找到了合適的話題。
這次,回答他的是長時間的沉默。
剛開始他以為是她正在思考些什麼,但漸漸的,他察覺到她的呼吸聲似乎有些不大對勁。似乎帶著某種隱忍和痛苦。
「你怎麼了?」李中玉立刻支起身子,十分緊張的問道。
秦桑卻依然是不說話,只是痛苦的喘息聲似乎更急促了些。
他再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一只手順著感覺探過來,放在了她的額頭上,卻吃驚的發現,她的額頭一片冰涼,卻滿是汗珠。
不用想,那都是冷汗。
「你到底怎麼了?!」李中玉這次是真的嚇到了,一把從背後抱住了她,模到她的手,尋到了她的脈搏,力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以求听清楚的她的脈象。
秦桑卻在這時突然笑了笑,把手從他的手里抽出來,把他推了回去,讓他平躺,勉強撐著,笑道︰「對不起,我剛剛怕你擔心,說謊了。……我的確覺得有些難受,但我想,應該沒什麼大礙。挺一挺也便過去了……」
「你胡說!你快些起來,我們想辦法現在就出城,去找師父……」
秦桑失笑道︰「你能輕功飛過那城牆?」
李中玉無話可說。在她的面前,他總是能一次次的發覺自己根本就起不到一個男人該起的作用。眼看著她痛苦不堪,卻是什麼都做不了,反而還會給她帶來麻煩……
「放心吧。」秦桑反過來安慰他道,「有沒有事,我心里清楚。這解毒的法子,本來就是以毒攻毒,有些難受也是在所難免的。」
「那你可看到秦竹也和你一樣難受?」李中玉反問她。
秦桑直接沒回答他的話,只是簡單道︰「若你相信我還是個對自己身子和福寶負責任的人,就不要瞎擔心。我並不想死,但凡真的有一點麻煩事,我一定會說,也會拿丹露丸出來救急。但現在這情形,根本不是。我學了這東西八年,自然不會拿自己開玩笑的,你至少得相信我這一點。……你別瞎想了,放寬心睡你的就好。天不早了,你還得早些起來混出去。」
她話已然說到這個程度,李中玉自然也只能閉了嘴,不再多說什麼,以免惹她心煩,影響了藥效和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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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之前所擔心的,她和秦竹畢竟不是一個人,藍儒塵和皇甫宜也不是同一個人,用皇甫宜的解藥去解藍儒塵的毒,跟皇甫宜去解自己的毒,自然是不同的。何況,她和秦竹所中之毒還有所差別,秦竹只中了其中的血蠱而已,而她,卻是連環蠱。雖然貌似其他藥蠱已經被解,但毒素或殘留,或發生了某種變化,也猶未可知,因此,她之前會有忐忑,也沒有馬上吞下那花,而是等到了家,躺上床之前,而且是在李中玉面前,才敢吞了這藥。
私心里,她當然是希望若真的有什麼麻煩,至少還能在家里躺上一躺,忍上一忍。再說,身邊有個人,總比沒人要好得多。不管他能幫上多少忙,至少心理上也是某種安慰,能多多少少抵過一些必須一個人面對的恐懼。
就像誰說的,恐懼傷心等負面情緒,若有個人能分擔,便每人承擔了二分之一。快樂與幸福,若有人分享,同樣能加倍。
在她這個最心里沒底的時候,直覺仍舊告訴她,她想要自私的讓李中玉分擔掉她的一些壓力。而且,似乎除了他,她也找不到第二個她能信任,且願意讓他分擔痛苦分享快樂,他也願意這麼做的人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秦竹吃了那花,立刻就解了毒,而她,似乎還得經受一番煎熬。
月復內冰火兩重天的交戰,讓她忍不住想要痛苦申吟出聲,但又怕李中玉擔心,就只要強忍著,渾身都在冒冷汗。
盡管痛苦,但有一點她是可以確定的。這花,確實對身上的蠱毒有效。若不對癥,那麼她怕是現在已經中了這蟲花本身的劇毒,七竅流血而亡了。現在她只是覺得有些痛苦,並無別的中毒跡象,只能說明這花還在體內作用著,與體內的毒素相克著,應該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秦竹與她不同。她身上所中的毒已有一年多,反復折騰了這一年多之後,早已根深蒂固,要一夕之間拔出,並非輕而易舉的。特別是上次被酒精催發過一次,血液各處五髒六腑都已滿是毒氣,要靠一朵花來清掉這些毒氣,當然是需要點時間的。
所以她才能有耐心的忍著痛苦,等著涅槃,然後重生。
秦桑心里明白這些,也沒力氣來解釋這些,李中玉自然就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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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清楚,自然就得腦補。
這些日子他踫到的這些人這些事遠比他過去那麼多年都要驚險的多。
本來只是個安安分分的小大夫,卻沒想到自己自以為熟知的師父竟是個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本領遠超乎自己的想象。
本以為踫到的動心的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女子,卻沒想到竟也是深藏不露的江湖人,亦是精通毒物以及各種江湖手段的老手,更有著門第如此高貴的出身。
本來只是想平平靜靜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可如今卻被一條無形的皮鞭給鞭策著,不得不和他根本不想打交道的人打交道,不想斗心眼的人斗心眼。
可要命的是,他還心甘情願的去做這些事,明知自己的生活軌道已遠遠偏離于自己原本的設想。
原因當然無他。只是他愛上了一個和他不在同一個世界的女人而已。為了心中這個希望能夠和心上人相攜一生的執念,他著了魔一樣的努力的讓自己適應著這一切變化,迎接一切未知的驚險。或許,說句不好听的,這就叫「色令智昏」罷!
如今他都已走到了這一步,自然就不能容許他想要得到的人再也任何的閃失。這和毀了他要了他的命並沒有什麼分別。
她是個睿智成熟的女人,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有自己的主心骨。這一點的與眾不同固然成功的吸引了他,但有時也讓人有些「討厭」。
她太多事都有自己的主意,也盡可能的不想讓旁人多操心,所以,就算是這個時候,她依舊堅持著,不肯透露出任何一絲的脆弱,
這種堅持,讓他心疼。
他寧願她能像別的女人一樣,哪怕只有一絲痛楚,也非要夸大了十分來引人關注,獲得憐惜。這樣的女人,往往能讓男人感覺到一種身為男人的驕傲和力量。而她,卻不是。她習慣了這種獨自隱忍的堅強和自立,而這,總是讓他有種巨大的挫敗感,感覺她似乎從來都不需要他一樣……或者,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人一樣。
這樣的她,真是讓他無所適從,愛極了,也「恨」極了。
她的不聲不吭,簡直比拿把刀子剜了他的心還要讓他心里發漲,發疼。
不是每個人天生都具備這樣的質素。
亞聖有雲,越是有所成的人,便是越發經受了旁人無法想象的痛苦,以及上天的考驗。
她也是一樣。原本她必定也是和一般的千金大小姐一樣嬌滴滴,柔弱弱,只是老天給了她一個如此冰冷的家庭,一個如此寒心的經歷,一個如此讓人啼笑皆非的丈夫……
能經歷這些而依然站立著的女人,自然,也就不是一般的女人了。
……
只這麼想著,他的眼楮已有些濕潤了起來,如同他的心。
然後,他做了一件事。一件他十分想做的事。
或許這件事並不是她需要的,或者她會拒絕的,但他仍舊那麼去做了。
他相信,任何一個人這個時候都需要這樣一雙手,一個依靠,一個溫暖的懷抱。
就像每個人從出生到死亡,都渴望著被人關心和愛護一樣,特別是在痛的時候,病的時候。
她應該也不例外。
她如今的固執和隱忍,讓他想到很小時候的自己。那時候,他無父無母,生病時也是這樣一個人窩在床上,不聲不吭,只怕給別人添了麻煩。可若真當有人走過來探探他的額頭,哪怕再簡單的問一聲「你怎麼了?」,就算什麼都沒有再為他做,都會讓他在那人轉身之後,躲在被子里一個人悄悄的掉淚。感動的淚。
他相信這時的她定然也需要這個一個人。
他很想成為這個人。
他就是想給她這樣的無聲的溫暖和支撐,告訴她,就算他再無能,再不能為她分擔任何痛苦,他也依然站在她的身後,給予他能夠給予她的一切。
雖有些遲疑,但最後他的雙臂依然很堅定的圈住了她蜷曲的因痛苦而隱隱顫抖的身子。
意外的是,他並沒有感受到這種唐突之舉會帶來的意料之中的抗拒,反而她的身子在一瞬間的僵硬之後,竟越發的往他的懷里靠了過來。
這無疑給了他一種無聲的鼓勵,讓他愈發箍緊了手臂,胸膛也緊緊的貼在了她的後背,更緊的擁抱住了她。
黑夜的掩護往往更給人更多的勇氣。在這樣的無聲的交流中,他的懷抱愈發的為她而敞開,而她,竟也找了個最舒適合適的角度,窩在了他的懷里。
誰也沒有主動說一句話。兩個人就這麼體溫相貼,似是本來就該如此自然和融洽一般。
此時此刻,李中玉的之前的那些旖旎雜念統統已煙消雲散,只剩下最深的體貼和溫柔。她給予他的配合給了他最缺乏的勇氣和信心。
或許,是他自己不自覺地自慚形穢,妄自菲薄了。雖然只是形式,但她既然開口說要嫁給他,並且在困難之時把福寶送給他代為照看,已然說明了不管程度多深,他的確是在她的心里的。
她這樣的性子,自然不會低眉順眼的像別的女人那樣對自己示弱,求好。他身為男人,本來就應該主動和自信才對。
就像今晚這樣。若不是他大著膽子邁出了這一步,他又怎麼會欣喜的發現她竟也會在他的面前小鳥依人,溫順至此?
這和那晚中了藥之後她的「投懷送抱」不同。
那時她做的如此刻意,連他都看得出來。而今晚,他看得出,她卻是與可憐他,感謝他無關的,而只是像個普通的女人一樣,用身體很自然的告訴他,她的確需要他,只是沒說出口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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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的估計的確沒有錯。在經歷最煉獄般的痛苦之後,肺腑之內的冰火交織便漸漸退去,體內那種似乎一直盤踞著伺機發作的東西,也好像漸漸的祛除,只留下輕松和清明。
李中玉自然也漸漸感受到她的逐漸的放松。下巴側了側,掃過她的額頭,果然發現那嚇人的溫度和冷汗都已不見,一切似乎都已正常。
他知道她並沒有睡著,所以輕輕的在她的耳畔問了聲,「你可感覺好些了?」
秦桑閉著眼楮輕輕的點了點頭,「嗯。」
「那就好。」李中玉這才真真切切的放松了神經,吁了一口氣,便微微坐起身,把手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之上,靜靜的听了一陣,總算呵呵的傻笑出了聲,隨即下了床,拿起秦桑預先準備好的小廝的衣服,一邊穿一邊道,「天可不早了,我得趕快走了。」
秦桑知道他這意思便是她這毒,定是徹底已經結了,便也放下了最後一絲擔心,微眯了雙眸,借著晨曦的微光慵懶的瞧著他,低低的又笑罵了聲︰「傻瓜!」
只可惜,她這從未有過的小女人的嫵媚動作和神態卻並未被著急起床穿衣的李中玉看到。
他一心還想著這生平第一遭的偷偷模模出入別人家里最好能平安無事,若真是有了什麼差池,可真是丟人丟大了。
秦桑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樣子,也愈發覺得好笑,只把只手擱在枕上,笑吟吟的滿是溫柔笑意的看著這個傻乎乎卻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想要蹂躪上一把的男人。
經歷了這半夜,兩人雖心照不宣,卻已在心里都有了某種定論。
這個定論,源自于秦桑那一刻的源自本能的反應。
超越于任何理智分析的,秦桑在身子靠向他的懷抱的那一刻,全部源自于身體的本能需要。而真漸漸地理智恢復之後,她竟有些舍不得離開這懷抱了。
這種感覺,似乎還不賴。
雖然這個胸膛並不強健寬廣,卻足夠溫暖可靠。
她本不是一個浪漫之上的女人。既然穿越到了這個身子之上,承接了這個身子的宿命,在這個陌生的時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經歷了這一連串的冒險,身邊最堅定站著的,依然是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男子。
他看起來雖然文弱,他的心卻充滿力量。他會為了她做任何一件事,去面臨任何挑戰。
如今毒全解了,她也開始想要認真設想和計劃自己的未來。
和這樣一個全心全意愛著自己的男人攜手一生一世,雖不至于大富大貴,卻足以小富則安。平平淡淡的過著屬于自己的自在逍遙的生活,不正是自己一直所渴望的麼?
任何東西都是可以賺來的,只有這純粹的一顆心無價。
若放著一顆寶貴的真心不要,豈非成了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只怕時過境遷之後,自己追悔也來不及。
何況,她能感覺到自己在他懷抱里心態漸漸發生的變化。
從最初對他溫暖和依靠的汲取,到後來感覺舒服之後竟舍不得離開的眷戀,再到後來因著他的氣息和體溫而漸漸變得有些紊亂的心跳,都向她傳達著一個相當清楚的信息。
他對她好,固然是她把一顆心都放松下來的主要誘因。而她對他的好而漸漸在心底產生的那些質變,才是最要命的東西。
對她好的人不止一個,然而她能破天荒產生感覺的,他卻是唯一的一個。
不管是不是因為他一直陪伴著她所以佔得了先機,結論卻是只有一個的。
愛情本來就是這麼回事。有些時候,還真的需要點天時,地利,才能人和。
說起來,它的確和「公平」扯不上什麼關系,所以,必定會傷到一些人。比如,燕飛鷹……
一想到燕飛鷹,秦桑覺得她應該用最快的速度告訴他她已經解了毒這個天大的好消息,讓他放心,可惜,這個年代這點事竟也變成了天大的難題。
一想到他現在吉凶未卜,還在跟藍儒塵周旋,她就忍不住一陣陣的擔憂。算算時間,最遲再有一個月他就該回來了。只是,他真的能平安回來麼?
要打听燕飛鷹的消息,的確困難。但若打听藍儒塵的消息,應該就簡單的多了……
她應該從秦竹母女的身上多想想法子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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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中玉極快速的穿戴整齊,草草擦了下臉,見天色愈發明亮了起來,心中更加著急了些,一邊掛著洗臉巾子,一邊著急道︰「這夏天的天怎麼亮的這麼快……」
「你過來!」
他听見秦桑出聲突然打斷了他,忙回過身來看她還有什麼要說的,卻見她不知何時已坐起身來,背靠著床頭,笑吟吟的在沖他招手。
「怎麼了?」這麼問著,他還是疑惑的走了過去。
「頭低一點……」秦桑依舊笑吟吟的說著話,那目光是溫柔極了的。
他乖乖地稍低了些頭,心頭卻開始因為這漸漸靠近的距離而開始亂了起來。
秦桑又坐直了些身子。
這下,兩人的距離,這就在咫尺之間了,仿佛一個不小心,鼻尖就會踫到一般。
「怎麼了?」李中玉又呆呆的問了句,聲音卻幾乎是呢喃而出的,「……是我沒擦干淨臉麼?」
說著,他居然還下意識的想要用手踫一踫自己的臉,卻被秦桑伸手給攔了下來。
她一手拉住了他想要抬起的手,另一只手突然揚起,準確的勾住了他的脖子,輕輕一帶,便把他的頭壓了下來。
「唔……」
李中玉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進展,四瓣唇緊緊貼在一起的時候,他如同被雷劈了一樣,完全僵掉了,也傻掉了,大腦停止運轉了,連四肢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定住了。只有一雙眼楮因意外和驚愕瞪圓了,呆滯的看著眼前瞬間放大的微閉了的秦桑的雙眸與長睫,好半天都沒能反應過來。
——他竟這麼被她主動給吻了?!
——老天,這不會是還沒睡醒,在做夢的吧……
「呆子!」
唇瓣間柔軟而溫潤的觸感一閃而過,她飛快的離開了他的唇,微紅著一張小臉,好笑卻又有些羞澀的咬了咬唇瓣,飛快的又躺了下去,拉起了被子把自己的頭蓋住,卻又忍不住在被子里又嬌聲笑罵了聲︰「呆子!」
------題外話------
暈,「床」都是禁詞!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