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自大。」
「有實力的人,不妨自大。」
「好自大,而且自信。」
「要賭嗎?」她挑起眉尖。
「我懷疑你的實力。」
「好。」她聳聳肩。
馬上,我見到她的視線望向遠處的那一張餐桌,她向那邊點了一點頭,嫣然一笑。
我沒料到這一著,馬上回頭。
只見那個擁著女孩子的金發美男,呆呆的望住麗君,一陣驚訝。
麗君笑得溫柔,舉起面前的酒杯,向那青年一舉杯,又點點頭。
立即,那個金發青年跟臂彎中的女孩只說了一句話,竟笑眯眯的站起,向我們餐桌走來。
「哦!我的天!」我急叫。
「我的實力?」麗君側臉,挑起眉梢,向我冷笑。「我的自信?我的自大?他不是來了嗎?」
「我信你,」我壓低聲音。「好了,請你•••把他弄走,我不想他坐在這桌子上。」
「弄走他,是你的責任。」她竟然說。
那金發美男已走到桌邊。當他一臉微笑,正想開口跟麗君說話前,我已搶先開口︰「對不起,這桌子已有人坐了。」
那金發小子臉色一沉,望住我。
「這兒昨晚你坐,今晚是我在坐。」我說。「對不起,小姐的桌子,不想與旁人共坐。」
那小子牙齦扯動,眼中冒火。「怎麼?」他轉臉問麗君。
麗君捧著酒杯喝酒,向他無奈地聳聳肩。
「先到者得。」她嫣然一笑,向他說。
那小子雙目爆火,幾乎要竄上來與我拼命。
「對不起,佩佩,」麗君馬上開口。「你的美女在那邊桌上等你,你還不過去?」
金發佩佩咬牙切齒地瞅我兩眼,轉身就走。
「你會功夫嗎?」麗君邊喝酒,邊問我。「柔道?空手道?」
「什麼事?」
「我想你跟人結怨了。」她提醒我。
「女人,麻煩。」我喃喃。
她的眼楮直盯在我臉上。「你不會認為是我替你帶來麻煩的吧?是你要我證明實力。你跟人結怨,咎由自取,與人無關。」
我傻了。「真行。」我不能置信。「真沒料到。」
「沒料到什麼?」
「你做女玩家,年紀太輕了。」我說。「你玩過多少男人?」我打量她。
「相信尚未玩盡世上美男。」她側過臉來問︰「為什麼用這種眼光盯著我?」
「你想玩我嗎?」我問。
她一怔,也許沒料到我竟會如此問。
她定定打量了我好久,她仰起下頷。「你憑什麼認為我要玩你?」她唇角一牽,語帶冷傲。
「你不是說要玩盡世上美男嗎?」
「你認為你自己俊?」
「不會吧!這世上還有比我帥的男人存在嗎?」
她面對我一陣,舉起杯子,輕輕啜口酒。
「張先生•••」她問。「你是姓張吧?是不是?」
「張為民,」我再次報上名字。「這已是我第三次說我的名字了。」
「張先生,」她把頭略略一點。「不知道你有沒有听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人家說•••送上門來的,不吃香。」她問。「明白嗎?」
我看看她,點頭,作恍然大悟狀。
「現在我明白了。」我跟她說。「你不但喜歡俊男,更喜歡侮辱俊男。」
「那麼,話說明了吧。」她一笑。「我與你的晚餐之約,到此為止,可以走開了吧?」
「有句話,你大概也听說過吧?小姐。」我向她笑笑。「那話叫做•••易請不易送。」
她意外。
「我既被允許坐下,就沒這麼容易離開了。對不起。」我拿起桌上的酒瓶,替自己斟了一杯白酒。
拿過酒杯,我在她面前一舉。啜口酒,我笑︰「好酒。」
「要酒,我整瓶送你。」她說。「把酒瓶拿去,另找桌子。」
「你愛俊男,我愛美女。」我說。「餐廳內,這張桌子上的女孩子最美,我要伴你吃晚餐。」
她的笑容收斂。「好了,張先生,」她驀地說。「我認為玩笑已經開夠了,請。」
我並沒移動,低聲地,我說︰「你怕跟我在一起,為什麼?」
「真可笑!」她反問︰「為什麼我怕?」
「一個虛偽的人總怕老實人。」我說。「正如陰間的女鬼,怕陽間的太陽。」
「你說什麼!」
「你喜歡說謊,」我說。「怕跟我坐在一起,拆穿你的謊話。」
「荒謬!」
「你敢發誓你沒向我撒謊嗎?」我直逼著問︰「你敢發誓你真的是馬來西亞人?」
她倒吸一口氣。
「張先生,你真的很無聊!」猛地,她舉起手,將杯子內的白酒一口喝完。「我在這島上度假,我打算享受這兒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不想讓你這種無稽、無聊而又荒謬的人,來浪費我的時間。」
她將空杯放下,募地起身。
「這是我的桌子,」她低頭看看我。「你既然被膠水貼在這張桌子上,好吧,你坐,你自己好好地吃這頓晚餐。」她轉身就走。
「你——」我沒料到這一著,伸出手,急急扯住她的手臂。
「別踫我!」她猛的縮手,向我狂呼。「臭男人!」她的叫聲震天。
我心中一驚,急忙縮手,臉上挨了一巴掌。
只見她有如一頭怒嘶的野貓,睜大雙眼,張牙舞爪!
她這一叫,令餐廳所有的賓客,全部向我注視過來。
麗君一閃身,頭也不回,拂袖而去。
我眼見眾目睽睽,人人向我莫名其妙地注視,接著,不少人交頭接耳起來。
一生從未遇到這般場面,我突然感到無地自容。
一出馬,已經踫了一鼻子的灰。
這個麗君不好弄。竟在大庭廣眾的餐廳里,于眾目睽睽之下,摑我一個耳光。
厲害的女孩子,果然像野貓。
人是找到了,但如何下手?她如此難弄,有點像捉泥鰍。
躺在臥室內,我雙眼牢望天花板。
四周寂靜,只有窗下的海灘,沙沙沙地四散著海浪濺濕沙灘的聲音。
海面的月光泛起細碎的銀色光影,散布在天花板上,微微閃動。
輾轉反側,無法入睡。腦海中不斷反復閃現出她在餐廳內的那一個巴掌!
還有她被海水濺濕的胴.體,被濕衣緊貼的浮凸線條•••
像一把火,像一塊冰的女孩子。
又再輾轉反側,還是無法入眠。
伸手扭開收音機。我扯直枕頭,坐起身來,用背靠枕。
海浪聲中,收音機里播放出來舊歌︰
「可曾听過那金耳環的故事?
吉普賽女郎曾經如此說。
當她戴上了黃金的耳環,
那就是她愛上你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