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龍空山基地的路上,翟南想起李平的表情就想笑。
一不小心自己就展示了一把點石成金的神通。雖然翟南不承認,李平也改口不說這是藥銀了。但那表情明著就是告訴翟南,他一定會保守這是藥銀這個秘密的。
想想也是,任誰踫到一個耍道術的,平白送你幾千兩白銀,也會往煉金術上去想。不是煉出來的,難道還是辛苦打工賺的然後送給你花?
無論怎樣,這事算是定下。不花自己的錢,李平自然對這種政績工程加面子工程毫無異議,估計心里還琢磨著如何要建得更體面些。于是,當晚就張羅著村里人著手準備。而翟南前期正好將教義初步講完一遍。以後只需每五天進行一次布道,分專題進行深化洗腦。也就趁空回基地享受幾天現代生活。
走在崎嶇的山路上,翟南又開始琢磨什麼時候開始開通龍空山到石豐村的道路,還有龍空山的觀宮的建設。道路毫無疑問也是包,雇本時空土著來修。但龍空山教廷本部的主體建築估計還得基建團出手,否則很難達到足夠震撼的效果。想想一個大明宮,全國之力修上幾十年。所以還是耗費點能量算了,保羅也知道這總部的重要,便難得豪爽一回同意了。
但今天那王豆腐的事倒是提醒了翟南,現在就得開始考慮與世俗政權的關系處理。一個是他自己的度牒。另外,要修宮觀也需要朝廷頒給觀額。暫時不理睬問題不大,但遲早都會面臨這些問題,提早打算還是有必要的。
一回到基地,保羅便給了翟南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現在入教的人的思維方式及行為均有不同程度的改變,歷史演化方向已經出現了極其微小的變化。因此,我們的時空強度消散度也相應降低,根據測算,我們的可存在時間延長了將近2秒!」
「好幾十號人呢!加上其它雖然未入教但也受影響的人,竟然只延長了2秒?!」翟南感到有些泄氣。「現在的世界人口才多少?這樣算,全入教了也增加不到一年吧?」
「這是以消散度測算的,可不是簡單算術!同樣的基數,隨著改變幅度越來越大,這種度下降所帶來的延長會幾何增長。」保羅解釋了一下,「畢竟只是開頭,還是值得高興的!」
休整了幾天,期間把自己這段時間的傳教心得整理了一番。並提前一天下山,準備到石豐過夜,第二天再開始專題傳教。
待來到石豐村時,已是將近傍晚。從小道轉到石豐到北關的路上時,便看到在預定新城修建的地方已開始插了不少標記,有些溝渠也已開挖。村前搭起不少棚子,堆積了不少木材,石灰之類。看來村民們對蓋新房還是很有熱情,雖然現在近過年,天寒地凍施工困難,但已全面開動。
翟南還未進村,早有村民見著,便有人迎了出來。經過前期拉攏,忽悠,威懾,最後直接用銀子砸,如今道泉仙人在石豐村威望日盛。迎出來的眾人中,信徒喊掌教,其余人喊仙長,亂成一片。
又見著一些陌生面孔,大多手執各類工具,想來都是延請來的工匠。在旁邊指指點點,交頭接耳,想來也是听過這位仙人的名頭,今天看到本人以及那傳說中的白熊,自然少不了一番議論。
在村口遇見李平保長,見過禮後,便是一通匯報,邊走邊說,諸如拆遷、補償、施工、備料等等。翟南也不耐煩听,他只要見著最後結果便成。
還未走到平時他所居的倉庫,便現有兩人在門口候著。李平見了,忙著解釋到︰「這兩位是北關集上錢大官人的管事。專門在此候著仙長,今日一早便來了。」
說著,那兩人迎上來,為一人先是抱拳行禮說到︰「小的錢福,乃是北關集錢都保正家中管事,這位是小的伴當。我家都保正一向好善樂施,敬仙禮佛。聞得仙長大名,特意來請仙長往府中一敘。」
「哦?」翟南頗有些意外,與鄉紳乃至官員結交是遲早的事,但這才沒幾日,便心急火燎地上門來請倒是沒想到。「貧道倒也听過你家都保正的名聲。不知都保正希望貧道何時拜訪?」
「我家都保正本欲明日晚間設宴款待仙長。若是不便,但請仙長定個時日,小的回去稟告便是。」錢福答道。
想了一下,明天上午傳完教,下午倒是可以跑一趟。翟南便與那錢福定了時辰,約定明日晚間去錢府。
待將這二人打走,翟南便向李平詢問這錢水廷之事。
「這錢大戶,約莫四十歲,祖上也是出過高官的,幾代經營到如今,算是附近最大的地主。傳到這輩,止有他一個獨苗。年輕時甚是紈褲,據說在州府教坊里弄傷了身子。除去早年間曾得了個女兒,家里**房妻妾,十多年來別無所出。」
「這幾年到處求醫延藥,求神拜佛,修路架橋,只求有個子嗣繼承家業,都是沒有效果。估模著這次請仙長去,也是為了這事。」都是鄉里,李平對這錢水廷倒頗為熟悉。
「原來如此,那這錢大戶平日里品性如何?」翟南問到。這個時代,投靠地主階級還算是代表先進生產力和先進文化,但如果是個土豪劣紳,那翟南還是很抵觸的。
「早年間倒也禍害過,但也沒出過什麼大事,不過些強行納妾之類的風流罪過罷了。這些年倒是沒甚劣行,近年听了人勸,倒是施了不少善財,說是積德求子。」
李平想了想又補充到︰「本村稅賦也是由這錢大戶統領著,每年里便由他家代收,再繳到縣里。雖然也收些加派折耗,但若是家中有了變故,繳不起了,催逼倒也不算嚴苛,頂多由他家墊著,來年收幾分利息便是。在縣里也有些聲望,每逢新來了知縣,總要請他。加上周圍鄉里不少閑漢潑皮也多承他家支使,給些錢米,因此都听他使喚。鄉里倒也無人敢得罪于他。」
翟南听著便做了個判斷︰這是一個典型的鄉里豪強,黑白兩道都有些臉面。仗勢謀利總是難免,但也不會過份欺人。有時候還能做些善事,行使部分公共職責。在政不下鄉的封建時代,起個承上啟下的作用,算是社會結構中的穩定力量。
這種人也算是以後準備統戰的對象,翟南決定明天便去當一次老軍醫,幫這錢水廷治治男科疾病。
送走李平,翟南便放出一只探測器,直奔那北關集,準備先讓探測器對錢水廷做個掃描體檢。隨後,便在屋內閉目打坐,實際上則是在察看由保羅反饋生成的圖像。
北關集離石豐村不過二十里山路,直線距離只有十來里,對于探測器來說,須臾便至。翟南遙控著探測器,先在集中轉了一圈。
整個集市也就一條正街,從河邊碼頭延伸開來,兩邊是民宅商鋪。整個集市也不過百多戶人家,跟個大點的村莊沒什麼區別,只是多了幾間鋪子而已。冬天里天黑的早,八點還不到,天色已是黑透了。路上也沒了行人,連透出燈光的屋子都沒多少,看來大多數人睡得都早。
錢宅倒很好找,唯一一家門前掛了燈籠的,燈籠上還寫了個錢字。錢家正門開在集市正街上,後花園外又是一條小街,卻是座五進的大宅。
在宅院里找了一圈,連探數個院子卻是沒見到象是男主人模樣的人,正愁不知該如何尋找,看到一管家模樣的人領了兩個人穿庭進院,一路向里。翟南便控制著探測器跟了上去。
穿過數個小院,那管家模樣的人卻將兩人領到一間偏房,說道︰「許大夫,你二位今日還是先在此處煎藥,待我家主人回來,我便來知會。」說完,拱手離去。
翟南看到不是來見那錢水廷,本待讓探測器離開,但听到是為錢水廷煎藥的大夫,便靈機一動,想看看這大夫煎的是什麼藥,也同樣能獲取一些錢水廷病情的線索。
那偏房內,架了一個小藥爐,生著火,而旁邊則放著一個藥罐及幾壺水。冬夜寒冷,屋內卻是暖和不少。
兩人中的那個少年,看模樣不過十**歲,一進屋將手中所提包袱放下,邊跺著腳邊將手靠近那小爐取暖。同時埋怨道︰「父親,這錢大戶本是陽氣虧空過盛,導致如今陽精不足,故而子嗣難得。這病卻是沒法治的。直接跟他說便是,難道他還能為難咱們不成?何必隔三差五跑來給他煎什麼藥?這大冷天的,凍殺人了。」
那許大夫正在解著包袱,听兒子這般說,揮手便拍了他一下腦袋。然後走到門前,探望一下,看見沒人,方回轉呵斥道︰「你個小崽子莫要亂說!我難道不知道他這病治不了?就算我不知道,錢家請了那麼多醫生難道也不知道?就你醫術高明不成!」
邊說著,便將包袱內藥材一樣樣取出,放入一銅盆中,示意少年取水泡好。然後搬了條凳子坐在爐前。繼續說道︰「錢大戶早年虧空過甚,家中又有這許多妻妾,旦旦而伐,便是鐵杵也磨成針了。全靠平日里各樣藥材滋補著,雖身體未垮,但也只差一線,自然精少難育。」
「那為何不跟他直說?」那少年泡好藥材,也來爐邊坐著取暖。
「多兒,你在這醫術上倒是頗有天分,這般年紀便已學得為父**分了。但處世過于耿直,還需磨練才是。」模模胡子,看著少年,眼中流露出疼愛神情。
「至于病情,何須多說!請了這般多醫生,那錢大戶何嘗不知自己病情,只是不甘心罷了。任誰總是想要有個繼承香火的,何況有這偌大家業,總不能死後便宜了外人。再說了,為父替他看病配藥,總算是保著他身體尚好,未因房事過多生出什麼好歹來。所以錢大戶才讓我替他看了十多年病,配了十多年藥。」
看看兒子,許大夫又意味深長的說︰「也因此,你這十多年,也才能吃飽穿暖,年年都有新衣穿。再過兩年,為父便可幫你攢夠娶媳婦的錢了。若是錢大戶真絕了念頭,或是真的有了兒子,自然便不會如此拼命,必然節制房事。也用不上你我父子二人了。光憑這北關集及附近的村民,為父能得幾許診金?何時才能替你娶上媳婦?」a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