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一聲,從修月胸口垂落的血滴在了血魂的玉身上,很快被玉魂吸收,熒光更加濃烈了起來。與此同時,四周突然傳來了哀鳴之音,低低的聲音讓空氣沉澱出一種淒涼的氛圍里。
修月沿著修羅雲台的邊緣行走,血灑在台下的那些花骨朵上,剎那間像是所有的生命一起全部綻放!純白的花瓣空靈潔淨,那血絲絲滲透進那些白鳶花上,「騰!」的一聲,眾人仿佛听到了血液流動的聲響,須臾間,那些白鳶話迅速生長,流動的血色沿著紋路直到蔓延在花蕊的正中,妖艷的紅,血媚般詭異,讓眾人難以置信地屏住了呼吸!
竟然是血鳶花!
年長的老者看到這長長倒吸了一口氣,卻止不住胸口澎湃的震驚。
「 !」的一聲,眼前的女子猛地抬起頭,深邃的眸映入眾人眼底,血琉璃般的透徹蠱惑人心,只一眼讓人不覺深陷其中。風掠起,青絲如雲,絕美的臉上漸漸清晰了起來,遽然間,女子狹長的鳳眸一勾,瞬間魅惑橫生,一顰一笑間奪了世人三魂七魄。
廣袖如雲,灼灼風華!
眾人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九天火雲在夜色里蹁躚飛舞,變幻莫測的九絕之劍利刃一般劃過長空朝著已經呆愣的顧悅兒掠去,幻兮,驚兮,火雲卿飛舞,九步獨絕天,浮華須臾間,誰言傾城艷!
「嘶,竟然……竟然是火雲九劍舞?!」
有人掩唇驚呼出聲,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的女子,從一階舞殺的水平直接飛升六階舞殺……這是怎樣的天分才能達到的高度?
天!
到底是誰說的將軍府五小姐是音、舞、武三項廢物的?
今日之後,她才會真正成為整個赤炎國年輕一輩中最驚才絕艷的天才人物!
他們……竟都看走了眼?
「怎……怎麼可能?」顧悅兒瘋狂的笑還噙在唇邊,下一刻卻完全被恐懼籠罩,她搖著頭,「怎麼可能,不……我不相信?!」可眼前的情景越來越清晰,慢動作般她甚至能看到對面女子唇角冰冷邪肆的笑,冷極狠極!
九把虛擬的幻劍在六階舞殺的攻勢下全部注入了顧悅兒的體內!
她仿佛破敗的殘花向後倒去,眼楮死死地盯著漆黑的天幕……唇角的血呼嘯著從噴涌而出,染紅了她身下的修羅雲台,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做著最後垂死地掙扎。
修月慢慢收回殺氣,居高臨下地看著顧悅兒,指尖一勾卻是硬生生地把埋入胸口的匕首拔出,血紅的顏色詭異森然。從上面低落的血滴在顧悅兒的臉上,竟被那冰涼的溫度激的渾身顫抖……她的心口劇烈的起伏著,嘴里「呀呀」想說著什麼,卻徒勞無力。
只是瞪著眼盯著修月,狼狽至極!
修月蹲,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冷笑,冰冷的刀刃貼著她的臉,緩緩道︰「是不是不甘心?」
「……」
顧悅兒痛苦地動了動腦袋。
「放心,」修月的聲音輕了下來,仿佛誘哄一般,「我不會讓你死的。」只是眼底卻突然閃著惡魔般的光芒,手起刀落,「啊!」淒厲的聲音劃破夜空,驚得四周死一般的沉寂!
眾人有些呆呆地看著,想要阻止什麼卻最終放棄。
先下殺手的是顧悅兒,她從出手的那一刻就斷了自己的後路,所以這一次……她必死無疑。
他們雖然不屑那些廢物,可也同樣看不起背後偷襲的人!
……
林逸風幾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看著眼前仿佛從地獄走出的人一般,那種狂虐的殺意從她骨子里透出來,連他們這些從死亡堆里打滾慣了的人竟然都心生畏懼!眼前的女子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嗜血殘暴,不經意間奪人生死!
顧悅兒整個身體都蜷縮在一起,右手無力地攤在台面上,血從她的脈搏處急速地流出,染紅了修月的腳面,她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嘖嘖兩聲︰「很痛吧?」不過,斷筋之痛恐怕也比不上自己功力被廢的不甘……想死嗎?恐怕不會這麼容易!死很容易,可生不如死的話……卻更來讓人趣味無窮。
「君……君修月,你……個……賤人!要殺……就……殺……嘶……」
顧悅兒艱難地喘息著,恨恨地瞪著修月。
她竟然敢斷了她右手的筋脈,她怎麼敢?
修月笑了笑,手里的匕首轉了一個圈,卻無聲無息地來到了顧悅兒的左手腕上,笑得越發溫和。
「你……」
顧悅兒睜大了眼,「你……不,你不能?」
她終究是怕了,想要向後退去,奈何傷得太重,只能垂死掙扎……
而她這模樣像是取悅了修月,她又把匕首抬離了她的左手腕,就在顧悅兒剛松一口氣時,直覺眼前白光一閃,下一刻入骨的疼痛再次襲來,她「啊!」的一聲驚叫出聲,尖銳的淒厲聲讓眾人忍不住渾身抖了抖,快速地眨著眼有種難以言喻的寒冷感,後脊背「蹭蹭蹭」地躥著寒流,他們有種想逃離這里地沖動!
修月滿意地看著她痛苦的表情,抬起匕首,血紅色的色澤還真是漂亮極了,她胸口的血不止什麼時候已經止住。
匕首的尖端在地面上滑過,帶起刺耳的尖銳聲,她表情有種古怪地妖嬈,深邃的眸仁針芒般縮著,仿佛修羅般掌握世間生死!
「……」
「……」
「……」
匕首終于來到了顧悅兒的右腳腕處,她痛得幾乎要昏過去,可不知道為什麼腦袋卻清晰的厲害,而那疼痛感清晰地傳到她的四肢百骸,她囁喏著︰「不……」艱難地偏過頭,痛苦地看向不遠處呆住的君黎風,張嘴︰「救……救我!」
君黎風的臉色有些復雜,他手指尖動了動,終于把頭偏向了一邊!
顧悅兒瞪著眼,終于開始後悔了……君修月她不是人,她是惡魔,她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她終于絕望了,難道她真得只有那一條路可以選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這般血腥不怕惹佛祖生氣嗎?」就在顧悅兒想要自殺時,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沉穩而又淡漠疏離,仿佛世間一切事情都被他阻絕在了心境之外,唯有「佛」之一字獨存心間。
修月半眯了眼朝著來人看去,頓時挑了挑眉。
來人一襲絳青色僧袍,眉目俊朗,整個人站在那里有種超月兌世俗的淡然,此時,一雙無波無痕的眸沒有什麼起伏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