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可有場好戲看了,四弟,我可等不不及了。」李博彥道。
楚莫微微一笑,道︰「若是二哥想看香艷鏡頭的話,那明日盡可隨我一起去,保證讓你一飽眼福。」
岳林笑道︰「厄看博彥便不用去了,免得人多眼雜,若是被人認出了,也不好。」
李博彥打趣道︰「大哥何時變的這麼細心了,這麼大的江陵府,估計能認出我的只有那知府老頭兒了,哈哈。」
岳林嘿嘿道︰「這叫做萬無一失!」
眾人不自禁笑了起來,嚴守信仍舊皺著眉頭,默然道︰「蘇大學士,到底是哪個蘇大學士呢?」
天剛放明,楚莫穿上衣著已經準備出,而岳林等人也已經準備去唐府拜訪唐與正,這只是楚莫計劃中的一部分。
「李兄,王兄,讓你們久等了。」楚莫與那兩個書生相約好在西坊街口踫面,二人早就提前一步來到這里,若不是楚莫之前塞給二人一百錢,這時李,于二人早就不帶等他率先走了。
一路上,李書生講起了他其實早就在嚴蕊每半個月去清涼寺的階段偷偷在小徑路口看過幾次,又得意地說道︰「王兄,若不是看你天天花那麼多銀子在一個俗脂薄粉上,我也不願意去領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國色天香。話說你家那正妻到底是要還是不要了?街坊鄰居都說你已經消失了半年多了,不過老兄我可是為你守口如瓶,堅決說你是去臨安拜學去了。」李書生諂笑道。
那姓王的書生,極其瘦弱,儼然就是皮包骨,笑起來十分僵硬,楚莫都不敢下手去拍他的肩膀,只道︰「王兄,家里的妻子還是要的,野花雖然香,可畢竟沒有家里的實在呀!」
王氏書生嘿嘿笑了笑,道︰「家花再好,總是比不過人家尹瑞樓的一個丁點丫鬟。」
楚莫苦笑了聲,三人不出半個時辰已經走出了城,來到清涼山山腳下。這時,那王氏書生已經是氣喘吁吁,面紅耳赤,撐著腰桿子勉強站直了身,道︰「李兄啊,還要爬那麼遠的山,真是活要人命呀!」
李書生喘了幾口氣,道︰「總比你花上幾百兩銀子,人家還不待見好的多,你不走,我們走。」
楚莫看了二人一眼,輕笑道︰「王兄,拿出平素晚上練的功夫,你一定能上去的。」
李氏書生哈哈一笑,打趣地道︰「王兄不是時常說自己是床上小白龍,一夜八次狼?」
王書生喘著氣,嘿嘿道︰「那都不是一回事,說起來慚愧,那靈兒娘子晚上忒能折騰,我也降不住她。」
楚莫看了下天色,約莫覺得是該到了時候,忙道︰「我們再不上去,待會天色亮了,人也多了,不免會被人現的!」
「李兄快看,那山腳上怎有兩個人的身影?」王書生疑惑地指著前面樹身隱約遮蓋的山腰。
李書生臉色一白,道︰「不會呀,知道小道的只有山上幾個小沙彌,莫不是同道中人?咱們也上。」
路上那王氏書生叫苦不迭,不說一路荊棘草刺,光是泥濘的山路都不由讓人望而卻步,可是幾個人卻都是抱著無比不能退卻的決心而來的,好在清涼山頂多算個高坡,山勢的傾斜度也很低。不然腳一滑,摔個半死可忒不值得了!
「老爺啊,你好些了沒?」小書童惴惴地看著謝元卿。
謝元卿重重地喘了幾口氣,方才他一個踉蹌,險些從山坡上滾下去,如此後怕仍在心頭起伏不絕,謝元卿安撫著胸口,暗道︰蕊兒啊蕊兒,為了與你私會,我是險些丟掉了性命,你可曾體諒我?
小書童用力將謝元卿扶起,二人站了片刻,那小書童道︰「老爺,前面就是清涼湯池了,估計到晌午的時候人家便來了。」
謝元卿舒了口氣,拍了拍長衫,喜上眉梢,道︰「走吧走吧。」
「那姓李的拿了小的三百錢,應該不會騙我,這條小道只有山上的人知道,老爺放心,小的為你把風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你和小姐的好事。嘿嘿。」小書童道。
謝元卿眉頭一皺,昂道︰「什麼好事?怎麼到你的嘴上就變得這色兒,我與嚴小姐俱都喜歡辭賦,這才相約在此,害怕別人打擾傷了景氣。你這小子,不必跟來了,我一個人去,你就給我呆在這里,若有人來,你便過來通知我!」
小書童忙笑著應付,心中卻道︰你個老色鬼,到了這個時候還裝的大義凜然,與小姐偷情就是偷情,當我是三歲小孩!哼,若是被夫人現了,看你怎麼交代。
謝元卿一個人走過草林,終于來到清涼寺的後山,他整了整衣衫,突然一想,若是被嚴蕊看到自己這副不堪的模樣,她會不會覺得心疼?畢竟自己也是費盡周折才來到這里和她見面的,說不定更能觸動她的芳心。想到這里,謝元卿也不顧自己學士的形象,猥瑣地笑了幾聲,負手站在溫泉旁,無聊之中又走了幾個來回,徘徊過後還是沒見嚴蕊的倩影。謝元卿不由有了些疑惑,該不是這小妮子耍他來著,想到這里,氣不打一處出,憤憤跺著腳,自己明明在詞中題到「晌**賞午色,湯中齊戲殷勤。」雖然寫的有些露骨,但比起嚴蕊送給自己的那封信,也不過是稍稍多了一點點的直白。
腦子一轉,想起嚴蕊派人遞送給他的詞,詞義如此豁達,幾乎令謝元卿此刻浴火纏身。他神色一怔,忽然想起那送信的男子,看著怎麼一點也不面熟?轉而念到自己有一段時間沒有去尹瑞樓,或許換了新伙計。這般又等了小半個時辰,謝元卿怎麼也耐不住了!
他回身就走,走了半刻又覺得不甘,心中自忖或許是那尹瑞樓的老鴇秦媽媽耽擱了時間,依照嚴蕊的性格,斷然不會不來赴約的。謝元卿點了點頭,隨即又返身回去,剛剛走到一半,便听見有碎碎的腳步聲和隱約的交談。他登時定下腳步,豎著耳朵听了听,又悄悄邁著步伐移近了幾步,躲在一株高樹下藏著身子貓著眼楮去看。
只見嚴蕊在小朱的服侍下緩緩褪去羅裙和薄紗衫,露出潤紅的衣兜和美妙的小腿,謝元卿何曾見過這等尤物,老眼恨不得直勾勾地貼在上面,然而一顆心卻如鹿撞一般,謝元卿狠狠地咽了口唾沫。雖隔了十余丈的距離,但此刻謝元卿的視線似乎比起平常好上數倍。
可嚴蕊只褪去了外衣,上身都緊緊裹著一套褻裝,周旁的幾個少女圍了過來,兀都站在嚴蕊的身邊。
古代妓院的女孩都喜歡在特定的一些時段里去廟宇或者山道拜佛求香,若是四下里有近的溫泉湯峪也都是會去洗身沐浴,在她們看來,沐浴在湯峪里不但能洗去青樓一身的晦氣,至少還能讓自己覺得換來了一個清白的身子。
然而作為尹瑞樓的頭牌嚴蕊,每月既望來清涼寺燒拜卻只是一個現代社會的炒作,一則炒作嚴蕊,二則炒作尹瑞樓,而針對的對象無非是那些渴求見她一面的文人雅士,也不乏登徒浪子,街頭痞混眾男子了。
「咕嚕。」
謝元卿登時一驚,似乎听到哪個咽唾沫的聲音,忙定身左顧右盼,四下張望!並無其他人,謝元卿一愣,該不會是自己那個小僕人躲在暗處也偷偷賞著此等美景,想到此處不由怒火中燒,心道︰好小子,看老子回去如何收拾你!
頭上忽然飛過一只烏鴉,他暗罵一聲,再將目光投向湯峪池,這口浴池面積很小,容得下三個人大小,水下緩緩冒著泡,咕嚕咕嚕就好像謝元卿這時也有些忍不住的唾液。
卻見嚴蕊招呼了一下,那些丫頭在小朱的帶領下慢慢退了出去,再見嚴蕊緩緩游到岸腳,拿出一副卷軸,這是她招小朱特意在這次出來裝裱的一輕詞。
「枕函香,花徑漏。依約相逢,絮語黃昏後。時節薄寒人病酒,鏟地梨花,徹夜東風瘦。掩銀屏,垂翠袖。何處吹簫,脈脈情微逗。腸斷月明紅豆蔻,月似當時,人似當時否?」
嚴蕊默默念著,心中有著歡喜又有些失落,露出藕般的玉臂舉著卷軸,抬著臻,默然抿著珍珠般的眼楮。
謝元卿按捺著沖動,可身子似乎已經受不起支控,不受限制地緩緩走了過去。這時莫說是他,就連躲在另一處隱秘地方的三個人無不有沖動之感,然而三人畢竟知道自己的幾斤幾兩,打死也不敢露出馬腳。而謝元卿則不同了,他想的是嚴蕊已經對自己示愛,此刻更是良辰美景為他設,怎能做個不解風景的人。
一雙般的雙目中火焰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