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皇宮
這夜,月清如水,卿緣宮
這座宮殿,他命人用半年完工,裝飾並不奢華,反倒是樸實又不失氣派,主體是她喜歡的白色,有一個荷花池,那里常年盛開著各色荷花,還有她喜歡的植物,他派人到各地采集來的。
這幾年,他怕自己失了信心,所以大多的時候都呆在這里,他怕一日不來便忘記了那個人。
但派出去的人,查回來的消息總讓他失望。
他負手立于荷花池邊,模上自己的心口,這里還在跳動嗎?如果不跳,但為什麼總是隱隱作痛。
三年他不曾系玉帶,總是一條貼身的長紗,套一件長袍,他想,她會回來再幫自己系的。
三年他不曾嘗一口糕點,因為那糕點里沒有那絲茉莉花味,他想在嘗嘗她親手送進自己口中的糕點。
三年他不曾在讓一個女人懷上自己的子嗣,因為有你的孩子就夠……原來一切都太過明顯,而你連唯一的念想都沒給我留下。
末了,他苦笑…。還有,連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單依緣,你在哪?」
他低聲念出,「你在哪?」璃園,寢室中
從鳳鳴殿回來後,皇甫少恆靠在窗邊的長椅上聚精會神看帳目,她則繼續那些刺繡,但總些片段纏繞著她,抬頭問,「少恆,我以前是不是沒見過母後?」
「怎麼這麼問?」他放下帳本,眼微眯。
「我覺得我見過母後的。」她清轉著眸眼,而他眼中卻變的深不見底。
「我帶你下山治父皇,當然見過母後,那時候母後還很疼你。」
她對他笑,點頭間眸眼明亮風情,「我就說嘛,肯定是自己生病後睡太久,所以忘了。」
他寵膩的朝她眨眼,道︰「依兒,如果那日你沒有隨我下山…」話沒說完,話哽在喉中。
天元二年,夏
那日忘憂峰,她醒來時,只記得他,她問,少恆我什麼時候回的忘憂峰。他的心中在竊喜,用盡功力換她只記自己,值得。
然後,他與單秋白連手演戲,將她記憶重新組織,所以單依緣在十五歲下山之後,嫁給皇甫少恆,然後生一子,取名澈,後來身上寒氣復發,昏迷了將近兩年。
當他將一歲的女兒抱到她面前時,她竟然嚇得哭了,直扯著身旁單秋白的衣袍,眼中帶淚的問,她怎麼可能會是兩個孩子的娘,老家伙你騙我!
……
「如果什麼呀?十幾歲就嫁給你,可是我總覺得自己的記憶好象缺了什麼。」她指尖撓進發間,很苦惱的樣子。
他起身將她擁進懷中,輕聲在她耳畔呢喃︰「依兒,我愛你,你可也愛少恆?」
「愛。」她給了絲毫不含糊的答案。
半月後,南寧城外
太後的座攆外,她領著孩子站在不遠的地方,皇甫少恆在攆旁,似在听著郭太後的話,不時回望她一眼,笑笑,那是讓她寬心的笑,太後雖慈祥,但單依緣看得出來,她總與自己保持著些距離,而且有些到嘴邊的話,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單依緣不知道原因,所以謹記著皇甫少恆的話,皇家總是缺少百姓人家的那種溫情與坦白。
她不大能懂,但覺得和他,孩子一起很快樂,開心……
「恆兒,到南寧前,卿兒已派兵到了邊關,看來滅北涼之日已不遠了。」
「孩兒有所耳聞。」他低低頭,附耳在攆外,「但兒子不想卷入戰爭,現在如果他要兒子將兵權交出,兒子會照辦。」
因為有單依緣就夠,「如果他想要軍費,兒子也會助他,但只求他念在兄弟情面上別做得太過分。」
「過分?」郭太後慈眉一怔,「恆兒,他是你哥哥,三皇子和你五叔當年是逼他太甚,才有那種下場,你不同。」
「有何不同,母後。」他低聲帶著某些情緒道︰「只要是他的絆腳石,不是都被他除了嗎?」
郭太後搖頭,看著他眼中分明的恨,「好自為之吧,不過,軍費的問題,你上表吧,就說願意為他解憂。」听完,他叩首拜別,「母後保重。」
母後,你還是疼他多一些的,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跑到這南寧為他籌措軍費……
郭太後回江夏第三日,南寧王皇甫少恆上書,願提供千萬白銀為天元皇帝征討北涼國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