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五年,夏
北涼都城外,西涼百萬雄兵壓境,他意氣風發,手持長劍屹立于陣前,腳跨峻馬,身披黑色大裘,劍指城門,在他的軍將前,大呼︰「今天,我們來到這里,原因只有三個︰一,為了保衛家鄉和親人,二,為了榮譽,三,來這,是因為你們是真正的男子漢,真正的男子漢都喜歡打仗…。殺進去!然後,你們都將名留青史,為西涼,為我們熱愛的故土。」他的煽乎總是激情昂揚,「 !殺!殺!」將士的喊聲動天,他仰起劍,扯上韁繩,率先沖向了敵人……
五年了,他失了找到她的信心,所以他想就那麼死去,醉死,自殺?他都不會,那就戰死,那將不辱沒他的聲名,所以每次征戰他都是最先沖向敵人的,忘了自己的身份,只將那個人當成了信念……
天元五年,秋
皇甫少卿親征,滅北涼,統一西北兩國,萬民稱其為天元帝。
荒原大漠中,他仰天看滿天星辰,茫茫夜空下,慵懶地的躺在草原上,錦服半開,頭發披散開來。
「大皇兄。」後面有人來,抬頭一看是皇甫少錦,同樣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了,精致的五官,一身黑色盔甲,將整個人襯的英武不凡,「四哥已經先回了江夏。」
眼中似乎還有疑問,皇甫少卿瞄他一眼,「有什麼要問便問。」
「南涼派了使臣前往江夏祝賀皇兄的蓋世之功,只是…。」他變得吞吞吐吐。
「只是什麼?」鳳眸一眯,起身,到他面前,冷冷道︰「你是怕南涼趁我大軍休整期間進犯?」
「是,弟弟是這個意思。」
這確實是個問題,剛滅北涼,士兵需要休整,而且自己也沒回江夏,雖然少逸已回朝穩定朝局,但只怕其他藩王趁機做亂。
這幾年,他大多時候都在征戰,疏忽了朝中那些虎勢耽耽的人。
「那就。」他略思量片刻,道︰「我先回朝,你隨後。」
「是。」
南寧,恆王府
「怎麼好好的就中了箭?」皇甫少恆將奄奄一息的單依緣抱在懷中,床下跪著大夫,王府侍衛長也跪在那里,「今日,王妃帶著小世子和小郡主到長明山賞花,本好好的,也不知道這一箭是從哪射出的,侍衛去捉,卻被那人跑掉了,那人身手極好。」
成青手也受了傷,額頭唚著一層汗,「小的護王妃不利,請王爺責罰。」
「王爺,不要怪成青。」依緣緩緩睜開眼,冷汗沁進他的手掌中,他下鄂抵在她額上,叫她不要說話,好好讓大夫癥治,但身體難受,她在他壞中極不安穩,痛苦的叫出了聲︰「箭有毒!」
皇甫少恆頓睜大眼,看向大夫,「是否有毒?」
大夫謹慎的點頭,「是奇毒,刺客是下了死手的。」
到底是誰?會對單依緣下這死手,這五年,沒有幾人見過恆王妃,更不用說她會與人結仇了,到底是誰?看著身下的人,頭疼欲裂,那痛心的感覺就像回到五年前,她昏迷時一樣。
「老夫無能為力,王爺。」大夫道,匐,跪在他腳下。
「你!」他正欲發作,卻被單依緣拉住,「王爺,不要造殺孽。」她撐起身,還是在他懷中,他扶著她,「依兒,你要什麼?」
她指了指梳妝台上那個白色錦盒,「那里有師傅當年下山時贈我的幾顆續命丸,可以暫時封住經脈,不讓毒散到全身。」
……
屋外,大夫退了出來,皇甫少恆在見她昏昏睡去的時候,走了出來,到了大夫跟前。
「呂大夫,你剛才是不是有什麼沒對本王說盡?」他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呂大夫又突然跪倒在地,手瑟瑟抖著,道︰「王爺,其實老夫知道那是什麼毒,只是不敢說出。」
「旦說無妨。」皇甫少恆更近一步,眸中殺意不減。
「是海蛇毒。」
「海蛇毒?」
「是,而且是只有王宮大內才有的青海蛇。」
「王宮大內?」
「是。」呂大夫手顫抖著抹著額頭的汗珠。
「有解藥可解嗎?」皇甫少恆眼中少了殺意,蓋住它的卻是滿眼驚疑,海青蛇是當年父皇獨愛之物,愛它鮮艷的顏色,所以特命人從青海捕了幾條放于王宮的水館中欣賞,可今日怎麼就成了依緣的催命符。
「只有大涼王宮中有一種奇花,叫火雪蓮,是南涼進貢給大涼天帝的聖物,只有它能解王妃身上蛇毒。」大夫又抹盡一輪額頭冷汗。
大夫走後,他背手于柱子前,大涼,統一北涼後,他就已將西涼原版圖擴大了十倍,百姓稱他為天皇帝,一個足以對抗天的皇帝。
他想偏安于此就夠,可是天不隧他願,終還是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