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八阿哥胤祀的聲音,四哥的眸子剎那間淡漠下來,臉色未變,心中已經閃過一絲慍氣,大手揮開的時候,袖中那方面紗已經籠上了我的容顏。雖明白巴彥攔不住這幾個不是善茬的主兒,畢竟他們都是親兄弟,可是卻也沒有一絲失禮,淡淡地道︰「八弟九弟和十四弟怎麼想起來到我這小小的四貝勒府里了?」
胤禛與胤祀一伙素來不合,且胤禛極注重韜光養晦,不比胤祀太過急功好利,不知這胤祀所來何意。
只听一道溫潤如水的聲音笑道︰「听聞宸玉公主才色絕倫,靈氣逼人,且有神獸之護,四哥青眼有加,愛如珍寶,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怪不得進京受封後也沒有住進後宮中,四哥的婚事耽誤到現在也找到由頭了。」
胤看了一眼黛玉,目光在黛玉身上深深地打探著也沒有見清分毫笑道︰「算起來公主也是我們的妹妹呢,四哥你說是不是?」胤也看著一旁的胤禛。
我看著卻輕聲一笑︰「八貝勒九阿哥說的是什麼話啊,黛玉蒙皇伯伯恩典能夠稱呼他為一聲皇阿瑪,卻是記載太後娘娘名下的,又能夠讓你們這些天之驕子認為妹妹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在理論上這皇阿瑪的各位皇子皇女自然都是黛玉的兄弟姐妹,但是怕只怕,黛玉沒這個福分而已。」
胤笑道︰「妹妹不用這樣說,既然你都稱呼皇阿瑪為阿瑪了,自然就是我們的妹妹,以後妹子若是有什麼困難只管來找為兄就是了。」
黛玉微微欠身︰「那就多謝八哥了。」
胤笑道︰「還有我們呢,怎麼,妹妹認了八哥就是了,反倒沒有我們什麼事情了。」
黛玉還要說什麼,胤禛突然道︰「玉兒,既然老九這樣說,你就再多認幾個兄長也無妨他們也不會讓你吃虧的就是了。」
我一听四哥的話,看了他一眼,看見他和十三都沖我做眼色,也知道四哥不會害我,就當下認了九哥,十哥哥和十四弟的叫法。
「瞧著妹妹在四貝勒府也是一個人,怪孤單的,正好你八嫂也是一個人在家,又是住隔壁鄰居,你們押後常來往親近親近。」胤隨意地說道。
「最近也是忙,等空閑了再登門拜訪好了,這不最近在準備和皇伯伯北上,也不知道是去木蘭還是去蒙古呢,所以準備的東西也多,你們也知道女孩子麼,就是繁瑣的。」我自嘲著又帶了點獨特意味的說著。
這嬌嬌柔柔的女音,帶著俏皮,帶著嫵媚,含著嗔,韻著蠱惑,就連胤禛都從未听過玉兒的這種腔調。竟如一塊石子投進了湖里掀起了在場所有人那心底的漣漪,就連十四那小小年紀都有些失神。胤禛一怒,玉兒以後不能這樣說話了,隨便一開口,便引來這麼多討厭的目光,本身就沒有帶什麼表情的臉更加黑了。十三和水溶見到這群人的表情笑了,笑聲引得胤禛回神,意識著是在自己府里,不能丟人。
稍作調整情緒後淡淡地開口︰「八弟和九弟怎麼有空兒過來?可使吃過晚膳?若不嫌棄就在舍下少用一些如何?」
「那不是叨擾了四哥和小郡王的團聚。」十四也是看見水溶在後面的。
胤禛听了心中一怔,可是神色卻未曾變,只淡淡地道︰「自家兄弟,還說什麼討不討的?」也沒有解釋為何水溶會在回京後沒有進宮而是來了自己府里。只是讓巴彥去安置酒菜去了。
移駕尋常客人的花廳中,分了主賓坐下,我一看都是男眷再加上自己吃過了,就沒有繼續作陪而死起身回了自己院子去了。
康熙三十六年(1697)二月初六日,康熙帝第三次往征噶爾丹,啟行率軍往寧夏。這也是水溶回來的重要原因,去年那次親征雖說消滅了葛爾丹的主力,但畢竟他人還沒有死,留著他的命就等于在漠北蒙古按著一個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炸的。所以康熙密旨讓水溶回來制定作戰計劃,畢竟他在蒙古這麼多年,了解那里的自然生態和人文物化。再加上上一次的戰役他也是率領蒙古八旗參與作戰了。
原本還想是上次的六位阿哥各領一旗統領作戰的,並命皇太子留守京師。可是出發前大阿哥練習庫布把腰給弄錯骨了,這傷筋動骨一百天,只得臥床養著了。而三阿哥被派去了山東拜祭孔廟為出征大軍祈福,八阿哥則去祭黃河之神,去往黃河大堤上視察,所以剩下胤禛和兩個弟弟了。
二月二十六日康熙帝再次御駕親征噶爾丹于寧夏總指揮,閏三月初九日康熙帝駐蹕寧夏,下詔諭旨命川陝總督以下文武官員察恤昭莫多、翁金陣亡兵士。並派人祭賀蘭山。四月康熙帝回鑾。費揚古疏報閏三月十三日噶爾丹仰藥死。四月初一日八旗大軍抵狼居胥山,以為萬年之計康熙帝率百官行拜天禮。五月十六日,康熙帝返回京城敕諸路班師。
等候在京城的我接到胤禛傳來的密信,知道他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據說皇伯伯下旨讓京城所有三品以上大員全數參加將要舉辦的慶功宴,慶祝他們凱旋而歸,順便吧自己正式介紹給所有皇室成員,包括親貴大臣。
這個宴會其實原本應該是一年前就辦的,可是當時事情太多,不管是我還是皇伯伯,就連胤禛也是忙碌與政務上團團轉。後宮中太後倒是提了幾次,後來年紀大了,記性不是很好也就忘了再提。晴姨忙著養自己身體和帶好自己的那兩個小公主,畢竟六七歲的年紀忘性大,也是最難纏的年紀,所以很是累人的。蘭姨更是忙得又是都找不到東南西北了,用它自己的話說就是當年處理後宮公務也沒有這麼累人的。
德嬪還是沒有被復位,可能是皇伯伯對她徹底失望透底了,不會再因為什麼客觀原因傷了冰蘭和敏晴兩位親密愛人紅顏知己的心了,還有自己的孩子們,所以為了補足四妃的位置,也為了不讓宜妃郭絡羅氏一枝獨秀,在皇伯伯勤政之前下了兩份後宮諭旨。
遣大學士伊桑阿、持節冊封佟氏為貴妃。冊文曰、朕惟化理始自儀、端重溫恭之選。德教彰于婦順、實資贊翼之功。爰錫絲綸用昭典制爾佟氏誕育名門夙標令問。柔嘉中節。敬慎含章、詩禮之風、克播清芬于彤管。協珩璜之度、宜加寵錫于褕衣茲仰承皇太後慈諭。以冊寶封爾為貴妃。爾其益懋恪勤、率嬪嬙而敷內治。長懷謙謹、顧典冊以答新恩欽哉。
冊文曰、朕惟協贊坤儀、用備宮闈之職佐宣內治、尤資端淑之賢爰考舊章、式隆新秩爾瓜爾佳氏、德蘊溫柔。性嫻禮教。位在掖庭之列。克著音徽禮昭典冊之榮、宜加寵錫茲仰承皇太後慈諭。冊爾為和嬪。爾其益修婦德、矢勤慎以翼宮闈。永佩綸言、副恩光而綿慶祉欽哉。(前者是佟佳氏冰蘭的妹妹)
後宮的升降起伏是很平常的事,也就是當事人本身和所代表的家族才會在意這個,所以這兩道聖旨明發後絲毫沒有引起前朝的注意力,包括太子也是在意著之後他再次留于京師監國理政,更不要說在養傷的大阿哥胤禔。胤禔的額娘屬咸福宮惠妃納喇氏,康熙二十年十二月晉惠妃時特地備注過永不予升降。
京城的五月,風和日麗,晴空萬里,偶爾也會下點小雨使得空氣中夾雜著清新的芬芳,雨後的藍天依然是碧藍無暇的。花草依舊是亭亭玉立的綻放著,可是這些我都沒有心思去欣賞,因為身邊沒有可以和我一起的那個身影。走了半年多,也不是沒有過這麼長時間的分離,之前還有過一年多以上的時間呢,可那是自己是知道他的近況為安全的,可是戰場是有名的修羅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刀劍無眼,知道四哥的功夫好,身為統領只會不會輕易下場作戰的,可就是見不到人不會安心。
四哥剛走的時候江南來信,爹爹說讓我回家,弟弟想我了,讓我回去接收他,並教導他的課業,以我的學識比那些夫子強多了,江南的夫子多為落魄子弟,下第貢生,教授傳統較為迂腐不懂變通,浩宇已經讓他的老師自動請辭多數了,現在也找不到像樣的了,所以才打起自己姐姐的主意。還有娘親被查出再次懷孕了,作為高齡產婦,是極其危險的事情(不管在哪個朝代,那個時候沒有剖月復產)林家的駐點醫生再三確診後開了一堆的補藥,告知賈敏這個年紀產子本是十分凶險,不可再出什麼事,否則母子二人將性命不保,並讓有經驗積累的老嬤嬤精心陪護著。林如海和賈敏商量後決定不去信給賈家,免得再出什麼ど蛾子,這個時候的賈敏可是經不起任何折騰。林如海不放心,知道我和夏雨都精通醫術,所以才來信說讓我務必回江南幾個月。
我深思熟慮後才下的決定,回信給爹爹,說過月後就準備回江南,並且告訴爹爹皇伯伯講準備南巡,最後一站將是我們林家,讓爹爹及家里早作準備,迎接聖駕。